索額圖死訊傳到暢春園的時候,康熙正在處理政務。太監小心翼翼地稟報:"索額圖在宗人府去世了。"康熙放下筆,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餓死了?倒也省了誅殺。"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好像索額圖的死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可接下來康熙做的事,才讓人看清楚皇帝的真實想法。
當天下午,康熙就下了聖旨:查抄索額圖家產,族中子弟永不許入仕。當晚,錦衣衛就包圍了索額圖在京城的宅子。三處書齋被翻了個底朝天,所有的書信、奏章、日記全部被搬走,然後當場焚毀。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和阿爾吉善當時都在朝為官,聽到風聲就想逃。可宮裡早有準備,兩人剛出家門就被抓了。
康熙召見百官,當眾宣布索額圖的罪狀:"索額圖身為大臣,不思報國,反而結黨營私,勾結太子,圖謀不軌。更可惡的是,此人在宗人府拒不認罪,絕食而亡,這是自戕,是對朝廷的蔑視!"朝堂上鴉雀無聲,誰都聽得出來,皇帝這是在給索額圖的家人定罪。
絕食在古代被認為是自殺,自殺是不孝的行為,要連累家族。康熙就是抓住這一點,給索額圖扣了個"自戕"的帽子。既然索額圖自殺了,家人就得受罰。康熙下令: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立刻處死,家產全部查抄,同祖子孫在朝為官的全部革職。這一招夠狠,不光殺人,還要斷了整個家族的前程。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在獄中等死的時候,心裡一定恨透了父親。索額圖跟康熙作對,害得兒子們陪葬。可話又說回來,索額圖真的只是為了自己嗎?他輔佐太子胤礽,不也是想著將來太子登基,赫舍里家族能繼續榮耀?只可惜康熙看得比誰都清楚,太子身邊的勢力太大,威脅到了皇權,必須剷除。
索額圖死後五年,到了1708年,康熙第一次廢黜太子胤礽。廢太子的時候,康熙當著群臣的面說:"胤礽此人,品行敗壞,結黨營私,還想替索額圖報仇!索額圖是本朝第一罪人,胤礽居然念念不忘!"這話一出,群臣倒吸一口涼氣。索額圖死了五年了,康熙還在罵他,可見恨意有多深。
康熙給索額圖定了這麼大的罪名,背後的原因其實不複雜。第一,索額圖勾結太子,威脅皇權。康熙雖然愛胤礽,可是愛歸愛,江山更重要。太子身邊聚集了一大批大臣,形成了"太子黨",康熙在位的時候,這幫人就敢指手畫腳,將來太子登基,康熙的政令還能推行嗎?
索額圖功勞太大,尾大不掉。智擒鰲拜、簽訂《尼布楚條約》、輔佐太子,這三件事哪一件拿出來都是大功。可功勞越大,索額圖越覺得自己了不起,說話做事越來越不把皇帝放在眼裡。康熙能忍嗎?不能忍。
索額圖死後第三年,康熙設立了軍機處。這個機構直接對皇帝負責,繞過了議政王大臣會議,把朝政大權牢牢抓在手裡。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哪個大臣能像索額圖那樣權傾朝野。康熙用索額圖的血,澆滅了朝臣干政的念頭,也為將來的雍正、乾隆鋪平了道路。
到了康熙晚年,他評價索額圖的時候說:"本朝第一罪人。"這話說得夠絕,完全否定了索額圖的所有功勞。可歷史是公平的,後人看索額圖,功過都在。說他有功,智擒鰲拜、簽訂《尼布楚條約》,這些都是實打實的貢獻。說他有罪,勾結太子、結黨營私,威脅皇權,這也是事實。
索額圖的悲劇,說到底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他以為自己功勞夠大,皇帝不敢動他。可他忘了,在皇權時代,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於皇帝之上。康熙對索額圖下手這麼狠,不光是因為索額圖犯了錯,更是為了警告天下人:朝廷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皇帝。誰想挑戰皇權,下場就是家破人亡。
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死後,赫舍里家族徹底沒落。曾經顯赫一時的外戚家族,就這樣在康熙的鐵腕之下煙消雲散。康熙用索額圖一家的命,換來了朝堂的安穩,也換來了皇權的鞏固。這就是帝王權術,冷酷無情,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