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沒能從父母那裡學會如何去愛人和自愛。
肖戰的愛像一塊滾燙的金球,燙得王一博不敢靠近,卻又不捨得遠離,於是便自以為是劃了個安全距離,直到把肖戰凍跑了,王一博心裡那塊缺愛的口再沒人填補,他也終於瘋了,徹底放棄了求生意志。
肖戰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幸福的原生家庭給了他源源不斷的底氣,哪怕當年放棄後他也消沉過好一陣子,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努力生活。
「吃啊。」
大約是看到穿睡衣的王一博太瘦了,肖戰給他夾了塊鴿子腿,王一博立刻夾起來塞到嘴裡,繼而用一種近乎受寵若驚的眼神看著肖戰,像某種縮在窩裡期待被哺育的小動物。
顧魏在旁邊看不下去了。
「你吃慢點!細嚼慢咽,別再把胃搞怪了。」
肖戰跟著附和。
「嗯,吃慢點。」
王一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好,好。」
又討好地給肖戰剝了一碗開背蝦,小心翼翼推過去。
一頓飯吃下來肖戰不自覺給王一博夾了很多菜,還舀了一碗雞湯。也許顧魏說的沒錯,他就是聖母,見不得別人可憐。
「今天謝謝你。」
將王一博送回家安頓好後再送肖戰回家,顧魏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你有對象了麼?」
肖戰正低頭刷手機,聞言搖搖頭。
「還沒。」
前頭紅燈,顧魏踩下腳剎等在路口。
「眼光太高?」
就像過年被七大姑八大姨安排相親,要是沒相成功人家就會說「是不是你眼光太高啊?這個年紀就不要這麼挑了」,肖戰下意識反駁。
「我沒什麼高要求,人品好,對我好,就夠了。」
顧魏歪歪腦袋。
「沒房沒車也行?」
肖戰點頭。
「行。」
「身高165也行?」
肖戰猶豫了一會兒。
「行。」
顧魏手搭上方向盤。
「所以就王一博不行?」
肖戰正要開口忽然一愣,不說話了。
反駁慾望是人性規律。
顧魏一開始給肖戰定下了「眼光太高」的基調,導致肖戰接下來每一句話是為了反駁他,一再降低自己對另一半的要求就是為了反駁顧魏「我眼光不高」,所以問到王一博這兒,顧魏已經說服了肖戰一半。
肖戰之所以停住,是因為有更深的心理創傷。
顧魏循循善誘。
「因為他曾經不懂珍惜你,肆意揮霍你的感情,默許他人踐踏你的心意,他膽小又懦弱,寧願編織一個天大的謊言活在假象里也不敢來面對你。你是對的,他這樣的人,自私,自私,冷漠,確實配不上你。」
反駁機制再次成功運作。
「他其實人也不壞,而且以前是我一廂情願纏著他,他從來沒有給我承諾過什麼。」
顧魏打了左轉向燈。
「他拖著你的感情態度曖昧,這種行為本身就可恥。」
肖戰心裡覺得顧魏的話有些刺耳,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也沒有吧。其實他人還可以,這幾個月雖然… …算是在追我吧,客觀來說還挺有分寸感的,就是經常請吃飯,發發下午茶。而且我們在跟他們集團合作項目,作為甲方他也蠻nice的。」
顧魏有些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肖戰,繼續可愛,別變世故。」
顧魏最後一句話讓肖戰琢磨了兩天沒琢磨明白。
接觸過之後肖戰對顧魏這個人頗有好感,因而不大想給人家留下「笨」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