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饒命。」
「饒命?」
王一博饒有興致地打量眼前的肖戰。好,好得很。
「你想我怎麼饒你的命?」
肖戰本應該怕的。
他剛進王府第一天,連個看門小廝都比不上,方才還砸了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花瓶,按理嚇都要嚇死了,可別看現在肖戰把頭磕在地磚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裡卻不以為意,還用想著王一博以前對他多好多好,定然捨不得真罰他。
「小人在外常聽聞八王爺賢德,博施濟眾,頂頂善心,求王爺念在小人無心之失,放小人一馬,小人必定銘記在心,日日為王爺誦經祈福。」
呵,嘴皮子還挺利索。
王一博從前只覺得肖戰單純又機靈,像只養在後院不諳世事的兔子,讓人想捧在手裡寵著疼著。可其實他養的是一頭會咬人的狼,哪怕喂再多肉,最後這頭狼都會毫不猶豫從你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這麼說本王若不放你一馬,就是不賢德,不善心了?」
肖戰頭伏地更低了,眼睛滴溜溜轉著想對策,卻不想王一博忽然翻臉。
「來人,速將這刺客拿下!」
被關到暗房是肖戰萬沒想到的。
這裡曾是整個王府他唯一不能去的地方,刑訊拷問的地兒。
王一博將他保護得好,老皇帝賞的貢品葡萄,宮裡太后分4串,皇后分3串,得寵的妃子分2串,皇子們各分2串。王一博分得了3串,知道肖戰貪這口甜的,便全劃到了他房裡,由小見大,府里最好的廚子,最稱頭的面料,最時興的玩意兒全都流水一樣送到肖戰跟前任君挑選。
唯有一回肖戰偷摸摸想去暗房探個究竟,王一博難得跟他黑了臉。事後見肖戰幾天不理他,又是賠禮道歉,又是送田莊鋪子才把這篇翻過去。
誰知重活一世,倒是第一天就進來了。
「說,誰派你來的?」
肖戰沉默。
他又不傻,王一博都做到這份上了,再看不出他也是重生的,那肖戰上一世的細作算是白當了。
行,我欠你一條命,這輩子還你,咱們兩清。
「我再問最後一遍,說不說?」
肖戰破罐破摔地閉上眼,一副「你弄死我吧」的悲壯。
王府打手拿著燒紅的烙鐵在肖戰跟前比劃,王一博做得老遠捧著茶杯老神在在地喝茶。
打手知道肖戰是刺客,半點不手軟,見威脅不管用,把烙鐵又燒得通紅後直接往肖戰胸口燙。
「啊!!!」
後來打手被綁到暗房挨了300來鞭,氣息奄奄之際仍不改口。
「我冤枉啊,真是王爺自己撞上來的!」
「啪」,又挨一鞭。
「王爺難道吃飽了撐的專門跑過來挨你烙鐵?王三,王府養你這麼多年,真沒想到你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是真的,那時我正要烙刺客,王爺忽然衝過來了,我收力不及。」
老管家啐了口唾沫。
「王爺坐的地兒離你四丈遠,他飛過來不成?」
王三昏死過去前幽幽地吐出最後三個字。
「用輕功......」
那晚王府請了2位老太醫,八王爺背上燙傷了好大一片,深可見骨,得臥床將養數月才能好。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被五花大綁扔在暗房,身上連破個皮都不曾見。
老管家教訓完王三,見王爺傷口已包紮好才放下心,義憤填膺地要去給罪魁禍首好看。
「王爺安心,老奴這就去結果了那刺客,永絕後患。」
「回來!」
王一博坐起時牽扯到傷口,疼得臉又白了一層。
「留著他還有用。將刺客先扣押到書房去,派人把守住門窗嚴加看管,要是讓人逃了,自己去領三百鞭。」
老管家忠心不二。
「是。」
「…等等。」
「王爺還有何吩咐?」
王一博皺緊眉頭,想起了暗房裡那個明明看到燒紅的烙鐵臉都白了,卻強撐著不肯服軟的傢伙… …不成,這回不能再心軟,肖戰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自己真心相待。
老管家跪著老老實實等主子吩咐,結果等了半天等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今晚不准給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