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繼續擦一邊低聲哄道:
「哥哥錯了,不該凶小寶,小寶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哥哥吧。」
我淚眼朦朧地瞪了他一眼,抓著他的肩膀把眼淚鼻涕全往他西裝上蹭。
傅重霄哭笑不得。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蹭完頭更暈了,抵在傅重霄肩上動彈不得。
「讓我緩緩……」
傅重霄抬手慢慢捋著我的後背,半晌低聲道:
「你就那麼喜歡她?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就難過到要買醉?」
我暈暈乎乎地想,你在說什麼,喜歡誰?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啊。
我撐著他的肩膀勉強抬起頭,傅重霄垂眼看著我,英俊的臉上神色有些落寞。
我模模糊糊感到心中一痛,抬手撫上他的臉,輕聲道:
「哥哥別傷心,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傅重霄眸光微動,將我按進他懷裡,收緊手臂。
滾燙的氣息噴洒在耳畔,傅重霄低聲道:
「你是哥哥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別騙哥哥。」
我在他懷裡乖順地點頭,偏過頭在他臉側輕輕吻了一下。
傅重霄身體僵硬一瞬,分開了些,眸色沉沉地看著我,「為什麼親哥哥?」
我遲緩地眨動眼睛,「哥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
傅重霄聞言胸膛劇烈起伏,久久凝視著我,突然一低頭重重吻了下來。
8
傅重霄的吻和他的個性一樣強勢,充滿侵略性與掌控欲。
房間裡充斥著曖昧的水聲,我被吻得喘不過氣來,臉上紅雲亂飛,渾身發軟地倚靠在他懷裡。
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我從未做過如此真實的夢。
讓人不願醒來,想要就此沉醉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獨自在床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召喚系統:
【在嗎在嗎,昨天晚上到底是我做春夢還是傅重霄真的親我了?】
系統:【……】
我:【怎麼不說話?】
系統:【我&%¥##@@!詭計多端的男同!我竟然信了你的鬼話,覺得你是真心想要完成任務!】
系統:【你從一開始就不準備按劇情走對不對!你這個騙子!你利用女主刺激男主,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你卑鄙無恥!男主是女主的,你別想搶走!】
我也不辯解,嗤笑一聲,【是嗎?那就走著瞧。】
這個時間傅重霄應該在吃早餐,我無視系統的控訴跑下樓,臨近餐廳時刻意放緩腳步。
餐廳沒人,我不由一愣。
路過的傭人問我:「怎麼了小鴻?」
「我哥呢?」
我問。
「先生一早就去機場了。」
我表情僵住,呆在原地。
系統立刻發出無情嘲笑:【哈哈哈哈哈!他肯定是後悔跑路了!】
我很快收拾好心情,平靜地吃早餐。
系統沉默片刻,道:
【你說你何必呢,費盡心機最後搞得兄弟都做不成。】
我說:【我樂意。】
系統:【……昨晚是傅重霄單方面的衝動行為,你盡可以裝作斷片揭過,現在回到正軌還來得及。】
我:【我不要。】
系統使出殺手鐧:【完成任務就能去另一個世界,你不想變得比傅重霄還有錢嗎?】
我:【不想。】
系統:【……】
早飯後傅重霄的秘書 Ada 來取他昨晚簽好的文件。
我去書房拿給她,無意中翻到一份文件,封面寫著「百樂路印刷廠宿舍開發建議書」。
我一愣,這不是筒子樓所在地麼。
建議書是開發商寫給業主的,措辭誠懇,希望能買下這塊地皮用來建高檔小區,給出的條件十分優厚。
印刷廠早已倒閉,宿舍所有權不知流轉到了何處。
此刻這份建議書躺在傅重霄的書桌上,答案昭然若揭。
他竟然悄悄買下了我們曾經的家。
9
我照常去學校上課,只是出學校時換了輛車。
我循著記憶往百樂路開,一路思緒紛飛。
等紅燈時,旁邊非機動車道上有個騎自行車的男生,用力蹬著車,白襯衣背後被風鼓起。
記憶里有著相似的場景。
念初中時,傅重霄每天傍晚都會騎自行車來接我放學。
回家路上要經過一座天橋,我最喜歡下天橋的那段斜坡。
橙紅色的夕陽在遠方沉沒,自行車劈開風,飛馳而下。
我眯著眼坐在后座,髮絲飛舞,耳邊嗖嗖風聲,眼前是傅重霄翩飛的衣擺和寬闊的背。
短短几秒卻是一天中最快樂放鬆的時刻。
當時我不知道傅重霄是什麼男主,也不知道他日後會如此顯赫。
那些分食一碗面的拮据日子一去不復返,如今不論誰見了我都會以為是家中嬌養長大的小少爺,傅重霄身上的上位者氣場更是渾然天成。
但我很清楚,後來的這一切不過是錦上添花。
世界的最初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系統缺席了那段時光,所以不明白我在傅重霄心中的分量。
為了不失去我,傅重霄會心甘情願做任何事。
就算我直接開口向他求愛,他也一定會給我。
但我不想要那樣。
我想要他認清自己的心意,主動向我走來。
10
印刷廠宿舍沒有預想中破敗。
門口的大鐵門半新不舊,穿著制服的保安大爺背著手跟進出的住戶打招呼。
閒聊時他說:「住這兒的人都不富裕,業主心善,給減免房租,有帶小孩進城打工的,還給小孩安排上學,專門有人負責這事兒,大家都很感激。」
往裡走,幾棟筒子樓修繕翻新過,空地上晾曬著床單衣物,充滿生活氣息。
踏上記憶中光線陰暗的樓梯,穿過堆放雜物的走廊,我站在了熟悉的紅色木門前。
我敲了敲門,沒人應。
我遲疑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銅鑰匙,插進鎖孔里。
門鎖絲滑地打開,好像經年的養護潤滑就為了此刻。
塵埃落定,裡頭的家具擺設一如從前。
掛曆上的劉亦菲如記憶中一般沖我微笑。
就好像我只是出門上學一趟,回家時一切都沒有變。
我走進臥室,窗前的白紗簾恰好被一陣風吹開。
我好像琥珀里的昆蟲,迎著夕陽睜開了眼。
11
房子裡的生活用品很齊全,我順理成章地住下了。
晚上躺在木板床上,我枕著手臂跟系統閒聊:
【你猜傅重霄找過來要多久?】
系統經過故地重遊的震撼,立場已經發生了變化。
此時聽見我發問,系統小聲嘀咕:【……可憐的傅重霄,被這傢伙玩弄於股掌之中。】
系統:【一周?起碼三天,他在 M 國忙著簽協議呢,派來跟你的人又被你甩掉了,肯定沒那麼快。】
【是嗎,】我說,【那我們明天找找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吧。】
系統(徹底擺爛):【有這心態什麼事做不成,活該男主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