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期節目毫無疑問爆了。
網上甚至詭異地出現了一大批我們的 CP 粉。
我自以為的高帥合集,標題叫作「復仇的貌美寡夫」。
我神色凝重,繼續往下看。
有些視頻剪得,我都要懷疑自己和黎倦情根深種了。
我反思了一下,黎倦親我的時候,我好像真的沒有這麼抗拒。
意識到這一點,我連續好幾天都不敢接黎倦的視頻語音。
我臊得失眠,可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我和黎倦一起拍的那部劇快播了。
最近我和黎倦熱度居高不下,導演的意思是讓我們上節目維持熱度並且做劇宣。
偏偏還不是以劇組的形式上,而是和之前節目裡官宣成功的嘉賓一起。
我還想推辭,就聽導演說黎倦那邊很爽快地同意了。
經紀人頓時紅光滿面:「綿總,等著升咖吧。」
升不升咖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覺我快升天了。
這是一部國民度很高的快綜。
不僅如此,最讓它出名的是,新來的主持人謝然上個月出櫃了。
休息室里。
看著面前個頭到我鼻樑,四肢纖細,皮膚細膩白皙的主持人,我有點走神。
這才是所謂的精緻 gay 吧,居然連膝蓋手肘都是粉色的。
但顯然他的興趣點不在我身上,煽情羞怯的眼神不住地往黎倦身上瞄。
黎倦沒抬眼看他,微微蹲下身給我系護膝。
他系得緊,束得兩側稍微擠出點軟肉來。
我皺了皺眉:「勒。」
黎倦輕拍我的小腿安撫:「乖,不弄緊點,待會兒會摔疼的。」
接下來玩的項目和小時候的丟手絹有點相似,不過地上抹了肥皂水,追逐過程中很容易打滑摔傷。
我想想也有道理,就沒再說什麼。
抬眼卻和謝然不滿的目光對上了。
他瞪了我一眼,哼的一聲轉過了頭。
我哪裡惹他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比賽中很明顯感覺到謝然在針對我。
氣球又一次在我的後頸被捏爆,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有點難受。
黎倦的神色冷了下來,骨節分明的大手自然地和我十指緊扣。
我本來就有點感冒,熬夜錄節目連帶著腦袋都有點發矇。
以至於黎倦拽住謝然身上的泳圈的同時,我也倏地腳下一滑。
想像中的痛卻沒有傳來。
腰間被有力的手臂扣住,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黎倦安置在了座椅上。
謝然就沒這麼幸運,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神色痛苦,膝蓋青紫一片。
節目被迫叫停,謝然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就被渾身黑氣的黎倦叫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整個眼眶都是紅的。
他站在我的面前,語氣不善:「你和我出去一下。」
我這個人不喜歡扭捏,彎了就是彎了,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沒什麼不好接受的。
不過我自認為自己不管怎麼樣都是 1,而謝然應該算是 0 中天菜。
所以他瞪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看著我時,我想都沒想,就和他出去了。
我表情空白:「什麼?」
他沒好氣地看我:「我是 1,你沒必要防著我,早知道撞號誰理那個大直男。」
我被他的轉變驚愣了神。
他還想說什麼,抬眼像和什麼恐怖的東西對視了,渾身一僵。
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笑。
臨走前,他往我的手心裡塞了顆糖。
眼神曖昧地掃過我的胸膛:「季綿,你這種猛 0 才是我的天菜。」
我這才察覺不對,猛地回頭看去。
是晚他一步回來的黎倦。
他眼神幽怨,就像在看一個負心漢:「早知道哥哥喜歡男的,我就不裝了。」
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危險。
我趕緊慌不擇路地開始狡辯:「就是一顆糖,沒別的,你相信我。」
然後在他晦澀的目光下拆開了糖。
雪白的糖紙裡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我瞬間噎住,訕笑求饒:「如果我說這是生產商地址你信嗎?」
黎倦像是氣急了,冷笑一聲:「具體到酒店和門牌號?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綿綿?」
8
所幸他只是正式主持帶的小主持,不影響錄製進度。
下一個遊戲環節是測謊心率值。
不過節目組創新的一點在於,我說的話真假參半,一半自己說,一半根據提詞器。
黎倦得自行判斷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看到提詞器的內容,我瞬間信心滿滿:「我喜歡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黎倦的心率值瞬間飆升。
我內心更加篤定,他這肯定是發現正確答案激動的。
於是繼續牛頭不對馬嘴地扯了一堆劇組趣事。
我可沒忘記,我們是帶著任務來的。
黎倦接下來卻一直不在狀態。
可能是室內暖氣太熱了,他的耳尖仿佛被熏紅。
在主持人問他最終答案的時候。
他和我對視一眼,神色篤定:「我把你當作我最好的弟弟,這句話絕對是假的!」
主持人的臉都要笑裂了,但還是很有職業操守地公布了正確答案。
於是頂著黎倦委屈幽怨的視線,我莫名心虛地錄完了一整期節目。
節目播出後數據喜人。
宣傳結果很不錯,所有人都等著看黎倦口中的「定情之作」。
除了看到視頻的經紀人。
她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你別告訴我你是下面那個!!!」
我沉默點頭。
她的表情猙獰一瞬:「所以是我的白菜被拱了?還是我親手送出去的?!」
她的臉色變幻,最後看著我:「不對,你怎麼會那麼淡定,你們不是背著我好上了吧!」
我心虛地把手機反蓋在桌面。
那上面是我和黎倦的最新聊天記錄:【哥,當情弟弟可不可以?】
【好的,男朋友。】
和弟弟談戀愛的壞處就是,他太會撒嬌,經常哄得我暈頭轉向。
就比如那次慶功宴結束後,黎倦醉紅了臉,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耍無賴。
我受不了他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他要給他一個獎勵。
其實已經做好他得寸進尺的準備了。
我心裡忐忑著,甚至帶著隱秘的期待。
現在想想,要是那個時候黎倦索要一個吻或者更進一步,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我心底的天平早就偏向他了。
可他偏偏只要了再簡單不過的牽手。
像無數次那樣,是讓人心臟麻痹的溫柔。
我們並肩走著,漫步在日夜交接的薄霧裡。
周遭很安靜,他把我送到了小區樓下。
就像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對情侶,但也足夠讓我心跳如雷。
「哥,晚安,要想我哦。」
黎倦停下,帽子口罩遮著臉,只剩下一雙眼睛巴巴地看著我。
不想走又不敢說。
明明之前撩我的時候騷話一套一套的,真在一起了反而純情得不行。
就像一個得不到糖的孩子,讓人無端心軟。
我摸了摸他的頭,語意鼓勵暗示:「黎倦,你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
手腕被人緊緊攥住,黎倦聲音發啞:「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應該是徹底栽了,總想著和他有以後。
於是聲音放輕:「我的意思是,我們同居吧,小狗。」
至於同居以後我們的關係有什麼變化。
反正結果都是一個,我被黎倦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