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秦淮的聲音,他語氣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了,你個破系統,都三年了,我的任務什麼時候能完成,我老婆都快被我作沒了,真跑了,我去哪裡找這麼好的老婆!】
他應該是在跟系統吵架,我低頭想笑。我的系統比不上他的系統。
系統怕他真生氣撂挑子,趕緊安撫:【快了,快了,林耳的孩子兩歲了,下個月顧莫非就能找到他了,到時候那邊追妻火葬場,你按照劇情說兩句深情男二該有的台詞就行了。】
林耳……我在心中思索這個名字,總覺得耳熟,又下意識地覺得不像是女的,最後這個名字和今天下午面試官的臉對上了,我還記得面試官好像就叫那個名字。
那個娃娃臉竟然就是秦淮的白月光?而且孩子是怎麼回事?我有些興奮,因為我不記得這還是個生子小說。
但秦淮明顯不開心,跟系統也在抱怨著:【那個顧莫非能不能行?都跑三年了還沒找到?他不行別耽誤我和我老婆相親相愛啊,要不是你這個破系統,只要我不按劇情走就電我,我早就把我老婆在家裡的各個角落裡嗶嗶嗶嗶嗶嗶……】
我後面又聽到了一大堆馬賽克,看向秦淮的時候也有些意味不明,甚至紅了耳朵,這種話他怎麼還跟系統說啊,不害臊。
6
第二天八點半,我接到電話,問我明天有空嗎?去公司報到。
我被錄用了,我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好朋友,心想秦淮果然沒有騙人,他真的沒有故意阻撓。
這是我三年後第一次工作,顯得格外重視,早上秦淮見我穿西裝,好奇地問:「又去面試?」
【好想撕開老婆的衣服,然後咬住他的脖子。】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抬頭對他笑:「不是,你的公司錄取我了。」
【我就知道我老婆可以!我老婆真棒!】我先是聽到他這樣的心聲,然後又聽到他開口說:「哦,不要坐我車。」
【好想跟全世界公布我有這麼漂亮的老婆,該死的顧莫非,你這輩子都追不到老婆,嗚嗚不行,那我也沒有老婆了,快出現吧,我好想睡我老婆。】
我還是不太習慣他腦袋裡面的馬賽克,這讓我還有些期待。
「我知道了,我會自己打車去的。」
林耳是個很溫柔的上司,我來上班第一天就知道了,但如果跟我說,孩子是他生的,我還有點不能接受,大概是娃娃臉的緣故,林耳自己也很像孩子。
他們還為我舉行了迎新會,我身邊的女同事說,是林耳出錢,昨天下班前通知的,平時他們這組都不團建的,因為林耳要回家照顧孩子。
我們先吃了飯,然後去了 KTV,林耳聲音甜,唱歌也好聽,被女同事起鬨唱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我也在下面起鬨,心裡還在想,能重新回歸社會真好。
唱到一半,秦淮來了。
林耳已經上頭了,過去摟著秦淮的胳膊一起唱。
我笑著看著他們,因為能聽到秦淮的心聲,所以也沒有吃醋,只是察覺到了,秦淮看我的眼神,和他滿臉的不情願。
【別拉胳膊,別拉胳膊,我老婆看著呢,我老婆要吃醋跑了怎麼辦?嗚嗚嗚,老婆,你別跑啊,等我完成任務了,天天跪鍵盤,跟你認錯。】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竟然連自己的懲罰措施都想好了。
我身邊的女同事碰了我一下,好奇地問我:「你笑什麼?」
我趕緊找了個藉口:「我笑經理喝醉了。」
女同事看了一眼林耳也笑了,還向我解釋:「經理就這樣,一喝就醉,不過他可是好人。」
我沒有否認。
林耳唱完了,又組織大家玩大冒險遊戲,這樣才能增進同事之間的情誼。
秦淮沒參與,找了個角落坐著,看著我們的玩。
我剛好又聽到了他的心聲:【這個位置好啊,剛好能看見我老婆的後頸,老婆耳後有顆痣,好想舔。】
我不自覺地紅了耳朵,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耳朵,有顆痣嗎?
抽卡遊戲我輸了,我選擇了真心話,是林耳問我問題。
他看起來十分純良,應該不會太為難我的,然後我就聽到林耳說:「你的初夜給了誰了?」
林耳,我看錯你了,你一點都不純良!
我紅了臉,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的秦淮,最後只憋出來一句:「沒有,我還是處男。」
林耳震驚:「不可能,我看你資料已婚!」
那也不是我的錯啊,我結婚三年,我老公跑過去給你當了三年的舔狗啊!我紅透了臉,迅速想到了理由:「因為我男人不行,他年紀大了,我是圖錢才和他結婚的。」
我這話一說,全場都安靜了,我也愣住了,甚至沒聽到秦淮的心聲。
還是林耳見多識廣,立馬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這也正常,你既然圖他的錢了,就沒什麼好說的臉,總是圖一樣,不過他都老了,你乾脆包養個小白臉。」
林耳破局後,其他人也都開始給他出謀劃策。
「沐雨啊,你長得這麼好看還愁找不到小白臉,姐有個侄子,也喜歡男的,姐給你看照片。」
除了我,其他人也跟著去看她手機里的照片,別說,真帥啊,健康的小麥色,個子很高,身材很好,確實是天菜。
林耳也十分喜歡:「這個不錯,沐雨,你考慮考慮。」
我本來是想考慮的,但是這時秦淮大量的心聲傳入我的耳中。
【他們竟然給我老婆找對象,回頭我要把他們都開除了!我就知道,我早晚會把老婆作沒的,老婆你能等等我嗎?或者你跑的時候能不能別拉黑我,我不想跟顧莫非一樣找三年還沒找到,老婆別看小白臉啊嗚嗚嗚……】
因為秦淮太吵了,同事說了什麼,我都沒聽清。
將近十點的時候,我們才散去。
林耳打了車,讓女孩子們先坐上去離開,他喝醉了不能開車,就把鑰匙給了我:「你知道的吧,我的助理要負責開車送我回家,這是你的工作任務。」
我接過鑰匙點了點頭,準備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秦淮,用眼神暗示他。
「幹嘛這樣看我?」
我有些無奈,這人怎麼不上套呢?
「他是你白月光吧,難道你不應該主動送他回家嗎?」
「你怎麼知道?」秦淮有些錯愕。
但心裡的表現卻是:【老婆你別信啊,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啊,白月光都是系統亂加的設定。】
我沒空思考他腦內的想法是什麼意思,我得先回答我怎麼知道的?
「不難猜吧,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之前也是為了給他慶生才晚歸的吧,我聽說他還有孩子,你幫他養孩子?」
【我看他的眼神不一樣嗎?我回去就挖掉我的眼睛。】秦淮心裡這樣想,但面上依舊露出冷漠的表情,瞪了我一眼,搶走了我手中的鑰匙:「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
【完了,我有預感,今晚我老婆就要沒。】
我憋著笑看他離開,其實我沒生氣,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玩的。我甚至在想,要不要配合他一下,玩個離家出走什麼的?
聽不到他的心聲,我真的以為他很討厭我,也是真的傷心了。
回到家,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衣服,留張紙條就跑了,我已經想像得到,秦淮回到家,看見我不在的時候,內心是怎麼咆哮了。
當然,我也不會走遠,我先去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去租房子。
7
剛上樓,就看見林耳下樓。
他看見我也是一臉驚喜:「沐雨,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租房子啊,就三樓,我這不是要養小白臉嘛,總不能把小白臉帶回家吧。」
林耳聽到之後,立馬一副我都懂的表情,還親切地跟我說:「我就住二樓,歡迎你搬過來。」
當天我簽了合同,就搬進去了,裡面什麼都有,只要我人去了就行。
秦淮也和我想像的一樣沒有來找我,因為他被系統裹挾著要過劇情。
在公司我們也能遇到,我這離家出走得根本不徹底。
最近辦公室的姑娘一直在吐槽:「最近秦總是不是來咱們這邊的次數變多了?也不去找經理,每次就看一眼就走,嚇死了,我都不敢摸魚了。」
「他不會看上我們辦公室的姑娘了吧?」
女同事一臉嫌棄:「他不是喜歡男的嗎?找女孩做同妻啊?姐妹們可不要被騙了。」
她們又罵了半天,直到秦淮又過來看了一眼才消停。
這次秦淮沒走成,正好林耳從辦公室出來看見了他。
「秦總你來了,找我有事?」
秦淮表情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對林耳笑了笑:「沒,我路過。」
【嗚嗚嗚,老婆,我好想你,我今天來看你六十三回,就怕你不見了,還好你沒辭職。我不是故意對他笑的,都是系統逼我的,我回辦公室就抽自己大嘴巴。】
林耳信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忽然來了興致:「秦總,你身邊的資源好吧,給我們沐雨介紹個對象唄,要帥,身材要好,但不和他結婚。」
我愣愣地看著林耳,不是……大哥,你……玩得真大啊。你是讓我老公,給我介紹小三嗎?
我明顯看著秦淮咬著後槽牙,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沐雨喜歡什麼樣的啊?」
【你個該死的林耳,這幾年我對你那麼好,你就這樣恩將仇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包扔顧莫非床上?】
「我本來覺得你不錯,和沐雨很般配,但是你結婚了。」
我看著秦淮都快碎了,慢慢舉起自己的小手:「經理,我也結婚了。」
林耳回答:「你那個糟老頭子還不知道能活幾年,你現在先談著,等他死了,你再給名分。」
8
我看著秦淮握緊拳頭,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腦內全是罵林耳的,我好怕他完成不了任務也被系統拋棄,最後一分錢沒有,我怕我養不起他,就主動站起來打個圓場:「經理,你不也單身嘛,不如我們倆試試?」
林耳還真的認真地思考起來這個問題,他先說:「可是我有個兩歲的孩子,要不是孩子還小,我早就找了。」
然後他又說,「我覺得我倆撞號了,要不然你為愛委屈一下,做 1?」
我想了想:「沒試過,也不是不行。」
秦淮終於聽不下去了,拉著我的手腕就往外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把我推到牆上開始廝磨,直到我無法呼吸他才鬆開。
「你幹什麼!」我怒瞪著他。
「沐雨,你剛才是什麼意思?當著我的面出軌!」
【我親到老婆了,老婆的嘴果然好軟,被我親得好紅,我還想親,但是老婆好像生氣了,嗚嗚嗚,老婆別生氣,我只是吃醋了而已,老婆沒有錯,都是林耳的錯!】
離這麼近,我真的被他的心聲吵得直皺眉。
我觀察了他一下,好像沒有被電,應該還在正常的劇情里,我放了心,也配合著他的演出:「我憑什麼不能和林耳談?他都願意了!」
「出軌是不道德的!」
【嗚嗚嗚,老婆別跟他談,跟我談。】
我輕蔑地笑了出來:「我不道德,那你呢?結婚三年,你做過合格的丈夫嗎?我要和你離婚!」
我說完這句就後悔了,我沒想的,就是氣氛烘托到了,忽然來了這一句。
我不知道原本秦淮準備幹什麼,只看見他激靈了一下,我猜想是被電了。我忽然想說對不起,但又怕他懷疑什麼。
最後他讓我走了。我回到辦公室,同事湊過來問我怎麼了?怎麼嘴還腫了?
我隨口編了個瞎話:「秦總打的,他說我話太多了。」
打腫的啊?同事們看我多了幾分憐惜的意味。林耳要去替我討回公道,我拉住了他:「別去了,你去你也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