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自己猜出答案,笑得一臉花痴感慨。
「周然也比直播時好看,果然絕配。」
我盯著江問,眼神在冒火。
他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看到我走了,才追上來解釋。
「對不起,我……你知道的我家庭條件一般,現在不多賺點錢,以後沒底氣娶你。」
「關我什麼事,你的cp在等你呢,當然不敢影響你財運。」
我咬牙說出這句話,就推開他回宿舍。
將他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睡了個天昏地暗。
室友後來也幾次跟我打聽他們的消息,都被我敷衍過去。
因為被綠,太丟臉了。
況且,後來江問再來求和,都帶著口罩,生怕別人認出。
避嫌成這樣,有什麼必要鬧得人盡皆知。
徐彥清也是那時候找到我的。
他說自己不幹凈了,要我負責。
10
徐彥清是從球場上突然竄出來的。
他攔在我面前,咬唇哀怨地看著我,搞得我莫名心虛。
「哈哈……好巧,再見。」
我跟他打聲招呼,抬腳就走。
他跟著我挪步。
「不巧,我問遍了八百年前的關係,才問到你在這個學校。」
「在圖書館、食堂、教室門口等你半天,跟他們都混成球友了,才碰到你。」
我繼續乾笑。
他就將臉湊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說:「我不幹凈了,你要對我負責。」
那天晚上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我暗戳戳想著。
結果被他一眼識破。
「可不怪我啊,要不是你在外頭攔住我,給我倒酒,還勾引我,我肯定能等到解藥。」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不對,是他先受不住背「abandon」的。
他不聽我的反駁,拉我到球場上,將水丟給我。
「好好,不逼你,那別人有拉拉隊,你給我撐撐場子好吧,我打球超厲害的。」
他沒給我機會拒絕就跑回了球場。
我抱著那瓶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到石凳坐了下來。
拿出英語書預習。
無意間抬頭,就見他在我面前一晃而過,滿頭大汗。
我莫名回想起,他那晚撐在我上方,汗水跟著晃動滴落的模樣。
空氣頓時變得悶熱,讓人連書都看不下去了。
我生氣地瞪著他的身影。
笑死。
整場下來,他一個球也沒中。
我終於抓住機會嘲笑他:「就這是很厲害?果然還是中看不中用。」
徐彥清一下子急了。
「我沒用?那晚是誰一直在求饒。」
呵呵。
男大的腦子,果然塞的都是黃色廢料,什麼都能扯到那上面。
這話我沒法接,只好將水丟給他,轉身就走。
他追在後頭。
「葉昭,說真的,我追你,好不好?」
11
我覺得徐彥清有病。
他自小跟我作對,還毫無默契。
以前我們一起玩「你比劃我來猜」的遊戲,就一道題都沒猜對過。
他問:你不敢去什麼地方?
我猜鬼屋,結果答案是男廁所。
我問:如果我掉水了怎麼辦?
本意是讓他說救人,結果他說吃席。
我們連友誼都沒法維持,怎麼去發展超友誼關係。
徐彥清懺悔:「那是我年少不懂事。」
我不聽,他就跟在我後面死纏爛打。
直到他被人攔下。
我聽到聲音回頭時,正好看到一個女生的背影。
那人結結巴巴說:「你……你好,我留意你一個月了,經常看到你,可以加個微信嗎?」
徐彥清用眼神向我求助。
我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戲。
他就耍賴指向我。
「對不起,我在追她。」
那女生回頭看我的眼神,都快哭了。
她走後,我氣到追著他打了一路。
「你要不要臉,剛才我都拒絕了你。」
徐彥清也不躲,任我打,還嬉皮笑臉說:「你幫我一回,我請你吃飯,行了吧。」
我這才收手,跟著他一起向校門口走去。
可上天有意玩我,我們就是那麼巧,碰到了江問。
他似乎認不出徐彥清了。
攔住我就黑臉問:「他是誰?」
這下輪到我向徐彥清求助了。
徐彥清挺懂事的,直接攬住我的肩膀表明態度。
「我是他男朋友。」
12
江問倏然紅了眼眶。
「你來真的,不要我了?」
我被他煩得厲害,忍不住諷刺。
「不是早說過分手了嗎?你要不信,等以後我跟他結婚了,可以請你來吃席。」
徐彥清在一旁忍不住笑。
我別他一眼,又繼續說:「不是,你跟周然難道還沒在一起?全網都在磕你們的cp啊。」
「我這學習搭子都上位了。」
江問握了握拳頭,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畢竟他以前脾氣挺暴躁的,愛打架,後來被我教訓了幾次才收斂。
可他最後還是鬆開了拳頭,顫音說:「如果你真的那麼介意,我可以澄清。」
晚了。
「不用,你們挺合適的,不耽誤你掙錢。」
江問驟然變臉。
「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你們家什麼條件,我家什麼條件啊。」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將眼神定在徐彥清手錶上,又看了看他的穿著。
笑得諷刺:「你果然嫌我家境不好。」
徐彥清忍不住上前推了他一把。
「怎麼說話的?」
我忍著眼眶的淚意,一巴掌把江問的臉都打歪了。
「以前我媽就說,找對象還是門當戶對比較好,我不聽,堅持跟你在一起。」
「你直播想成名,想賺錢,我理解你,沒去戳穿你跟周然所謂的惺惺相惜。」
「可你呢,跟她打情罵俏,周年紀念去給她過生日,來認錯還要當眾丟下我。」
「到最後都成了我的錯,變成我嫌棄你家庭不好。」
「我沒聽媽媽的話,才是我唯一的錯。」
最後那句話,我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得狼狽。
13
江問是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
抬頭時,只剩下徐彥清還站在前面,為我擋住那些好奇的視線。
「哭完了?舒服點沒?」
他抽了張紙巾替我擦眼淚。
動作溫柔得讓我心跳加速了一秒。
我慌張躲開。
那隻手一頓,換上大大咧咧的表情。
「走,吃飯去,餓死了。」
我信他是真的餓了。
到餐廳,點好菜,他就求服務員趕緊上米飯。
結果服務員火急火燎地剛走兩步,他又把人家叫住。
「差點忘了,不要蔥,不要香菜。」
這一句話砸落下來,震得我心跳漏了一拍,大腦空白。
跟江問談戀愛兩年,連他都沒記住我不吃香菜不吃蔥。
可徐彥清,我們分開了5年,他都記得。
徐彥清回頭,笑得肆意明朗。
「怎麼,這就感動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他的話,讓我不敢再問下去,也不敢再看他。
「開玩笑的,你不要緊張。」他趕緊找補。
我還是低著頭,輕輕「嗯」一聲。
他就突然跑了出去。
幾分鐘後,遞給我一個哆啦A夢。
我茫然地看著被塞在懷裡的玩偶。
「這個藍胖子,跟你剛剛罵人的時候好像,氣嘟嘟的看起來要爆炸。」
悸動褪去,眼神帶上寒刀。
「你是在說……我胖?」
他不自在地清咳一聲,就扭扭捏捏地說:「我的意思是,怎樣都很可愛。」
我拿玩偶擋住臉,怕被他看出那兩股潮紅。
心裡暗想。
救命,他怎麼變得那麼會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