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和好吧,房子上加你的名字。」
「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和你在一起嗎?」我苦笑。
「可以,只要你想。」他堅定地望著我,我只覺得可笑。
「我——不——想。」
說完這三個字,我就走了。
17
回到家裡,我回想著自己失敗的感情,只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何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情緒低落到極點。
「聽說你婚禮取消了?」她對此非常震驚。
「嗯。」我心裡苦笑,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太好了。」她突然話鋒一轉。
我:?
「實不相瞞,我一直看不慣那個周洲,也只有你脾氣好,忍得了這麼久,是我一天都忍不了。」她說得咬牙切齒。
「好什麼好,我現在成了我家裡人的笑柄了。」我嘆了一口氣。
「怕什麼,你這可是一輩子的事,要是找了個不喜歡的人,熬一輩子可太慘了。我一定要找個喜歡的,讓我心動的人,別的誰都不行。」
「不是誰都可以跟你一樣任性的。」我嘆了一口氣。
「我這不是任性,我這是愛自己。」
愛自己?我愣住了。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愛自己嗎?
可是這也不是我能選擇的。
我心裡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六年前我沒得選,現在也是。
「如果你喜歡的不喜歡你,你怎麼選?」我反問她。
「那就要讓他知道,讓他喜歡你,況且你這麼漂亮,哪有人不喜歡你?」她又開始對我吹彩虹屁。
聽著她在電話里說個沒完,我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掛了電話,我一直在想她說的話,即使嘴上說著何歡就是小公主心性,但其實我內心是羨慕的。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有勇氣的。
我曾經可能有,只是隨著步入社會,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再也任性不起來了。
第二天一上班,就得到了何彥回來的消息。
聽說他放棄了調去其他公司的機會,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我心中開始有了異樣的情緒。
可是我沒心思去多想,我算了一天,周洲大概從我這拿走了 20 萬。
諮詢了律師,那邊說可以把轉帳記錄,聊天記錄整理好,發給她,留作證據,錢拿回來的機率很高。
聽到這個結果,我總算舒了一口氣。
搞定這些已經有點晚了,公司一個人都沒有了。
「算什麼?」頭頂有人說話,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何彥。
「沒什麼?」我趕緊用其他文件擋住我的草稿紙。
他看了看我,「又加班?」
「馬上走。」我站起來收拾東西就要走,他卻拉住我。「我送送你?」
「不了。」我有點蒙。
他身子斜斜地靠在桌子邊上,嘆了一口氣,勾勾唇,「那你送送我?」
站得近了,我才聞到他身上一身酒氣。
我才想起,他今天一回來就被拉到酒局去了,怎么喝醉了又跑回辦公室來了?
「你還能自己走吧,到樓下我幫你叫輛車。」我站起來,拎著包,就要走。
他卻站在原地不動,只是看著我笑。
「怎麼了?」我以為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他卻收住了笑容,開始跟上我,慢慢地走。
進了電梯,他站得筆直,只是神情還是有些迷糊。
我站在旁邊不出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喝醉的樣子。
「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垂下眼用餘光瞟著我。
我有點蒙。
心裡卻忍不住想會不會是為了自己。下一秒,我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怎麼可能。
「不知道。」我如實說。
他盯了我一眼,冷哼一聲,「真沒良心。」
我不說話了,保持沉默。
出了電梯,他走了幾步就不動了,低著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我不得不停下來走過去看看。
「還能走嗎?」我看他難受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緩了一陣,抬頭又笑著問我:「走不了,那你扶我?」
已經挺晚了,我並不想跟他在這裡糾纏,就想趕緊送他上車。
「行。」我伸手過去扶他。
他卻愣了幾秒,然後自然而然地靠了上來。
他真重,我有點吃不消。
「你別全靠我身上。」我快站不穩了。
就在我快要倒得時候,腰間多了一股力,他把我撈進了他懷裡。
「何彥,你清醒一點。」我想要推開他。
他卻直接把頭低了下來,嚇得我呼吸一窒。
就在我以為他會親我的時候,他卻只是將頭靠在我的頸窩處。
「頭暈?」我問他。
「嗯。」他靠在我肩上,聲音悶悶的。
人喝了酒容易低血糖,我不敢直接推開他,怕他暈倒了,只好讓他先靠一會。
「那你站幾分鐘緩一下,待會再出去坐車。」
「好。」他極其乖順地靠著我。
氣氛有些尷尬,他溫熱的呼吸傳到我的耳邊,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江桃。」過了會兒,他小聲叫著我。
「嗯?」
「你很缺錢?」他突然問我。
我:?
「不缺。」
「那你剛才算的是什麼?」他又問。
我愣住了,周洲拿了我錢的事,我也不可能和別人說。
「呃……我自己算著玩的,看什麼時候能夠付首付。」我苦笑,「我們打工人付首付很困難,跟你不一樣。」
「哦……」他又停了一下,問我,「喜歡哪裡的房子?」
我有些無語,是不是喝醉的人話都特別多?
眼看我叫的車快到了,我就隨便想了個地方,「江北區吧。」
他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字,「好。」
18
說是我送他回去,他卻讓計程車司機繞了大半個城先把我送回去。
我跟他說再見,他卻直接下了車,執意要送我到小區。
送就送吧,也不差這一截。
送到小區門口,他又說要把我送到樓下。
「你回去吧,我看著你打車,不然待會你栽到哪個花壇里都沒人知道。」我看著他,他卻磨磨蹭蹭不想走。
也不知道是今晚的夜色過分美麗,還是何歡昨晚的話深入人心,我竟然忍不住趁他喝醉多看了他幾眼。
每一眼,都是何歡說的,心動的感覺。
我被嚇到了。
「那……我要是倒下去,會不會有好心人把我撿回去?」他沒個正經地笑著問。
我不說話了。
氣氛曖昧得可怕,他伸手過來的時候,我嚇得閉上了眼。
但他的指尖卻只是從我臉頰划過,最後將我的一縷頭髮捋到耳後。
我的心卻快得想要蹦出來。
「江桃。」
「嗯?」我回過神來,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回來只是因為一個人。」他笑著頓了一下,突然低下頭,再抬頭眼睛竟然紅了,「因為聽說她被全家人指責,因為她過得不幸福。」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其實我之前回國就是因為她,現在選擇不調離也是因為她。」他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這些年我過得不怎麼樣,可是我卻受不了她過得不好,想要她過得好。」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下一秒我的眼淚也掉了出來。
「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我不該走,沒關係,我給她時間原諒我,接受我,我可以等。」
心底湧起一陣酸澀,我急忙背過身去。
「我只想讓她知道,在這裡永遠有一個人,站在她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說完,伸手過來輕輕拉了一下我的手。
我第一反應就是躲,卻被他再次抓住了。
他的手好大,好溫暖,讓我沉迷。
「不逼你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我先走了。」
等他鬆開手的一瞬間,我趕緊跑向了電梯。
等我終於回到家裡,想起剛才的一切,心跳依舊不能平復。
我坐在沙發上,才發現自己竟然滿手是汗。
這算表白嗎?
如果不是,我為什麼如此心潮澎湃。
如果是,我該如何回應?
揣著心事,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19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去上班。
律師告訴我,可以起訴追回我的錢,可是流程很複雜。我真的不想談個戀愛,最後鬧到法庭上。
思考了很久,我最後把律師說的話發給他,同時把聊天截圖和轉帳截圖也都轉發給他,告訴他可以私下解決。
他過了很久才給出了回應——一張照片。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我驚得腦子一片空白。
「你跟蹤我?」
如果不是跟蹤,他哪來的我和周洲昨晚的照片,當時他頭靠在我肩膀上,那個角度拍過去像是在接吻。
「江桃,我本來不想追究何彥這個小三,但是你非要這樣,我就不得不聯繫媒體朋友把他插足我們戀愛的事報道出去了。」
「你是不是瘋了。」
「是,我瘋了,你告訴我結果吧,我總不可能人財兩空。」
人財兩空?
「那是我的錢,我的人也是我自己的。」我氣得發毛,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隨你。」他的態度堅硬。
一整天,我都因為這件事心浮氣躁。
本來我和何彥沒什麼,可是現在我還把何彥拖下了水,我不得不猶豫了。
掙扎了一天,我還是妥協了。
「周洲,錢給你了,照片刪了吧。」我躲在茶水間打電話。
「所以你是承認了?」他還是不依不饒。
「不是我承認,是根本沒有的事,你怎麼變得如此不可理喻?」我真的頭疼。
「沒有的事,你說吧,跟他睡過幾次?」沒想到他還變本加厲了。
「我們分手了,這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虧得我還這麼珍惜你,結果你就是這樣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亂來?怎麼他能滿足你,我沒有滿足你,你就背叛我?」
我徹底無語了。
「周洲,你放尊重點!」我忍不住朝他吼了一聲。
剛說完,電話就被奪了過去,然後我就看到了何彥板著的臉。
他拿著電話,走到門口將門反鎖了,才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盯著我。
我嚇到了,緊張得不敢出聲。
「嗯,我就是何彥,有什麼話,你直接跟我說。」
「睡過?」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撫。
「是睡過了,細節就恕我不跟你分享了。」
「她的錢,我會幫她要回來,我的律師團隊正在去找你的路上,以後請不要再給她打電話,你沒資格。
「當然你要是想多吃幾年牢飯,可以試試惹毛我。」
他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我。
20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問我。
「這是我的事。」我毫無底氣。
他一臉平靜地看了一眼我手機上的聊天記錄,然後翻到了那張偷拍照。
我心裡一驚。
「角度不錯,引人遐想。」他笑著說。
我都愁死了,他還笑?
「他要把這張照片曝光。」我提醒他。
「這張照片我要了,他總算乾了件好事。」他直接轉發給了自己。
「好事?」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一張照片,可以以勒索罪送他進去。」他頓了了一下又說,「最主要的是這張照片的角度取悅到了我。」
我:……
他收了手機過來拉我的手,「好了,以後這種事都交給我,不要一個人藏著。」
「何彥,現在是在公司。」我甩開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又過來,低頭看著我,「那……不是在公司就可以嗎?」
「什麼可以嗎?」我感覺自己被他繞了進去。
「可以嗎?」他伸過手,輕輕把我攬到懷裡。
我嚇得想推開他,他卻抱緊了不放。
正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肯定是有人要進來倒開水了。
「裡面有人嗎?」
「誒,怎麼鎖了?」
「不知道。」
「去找工人來試試。」
……
我嚇得不敢出聲,奈何何彥抱著我,一臉絲毫不介意的樣子。
「可以嗎?」他又在我耳邊問,「可以的話,我就放過姐姐。」
聽到他說姐姐兩個字,我就頭皮發麻。
「你別亂叫。」我壓低聲音警告他。
「叫什麼,姐姐嗎?」他在我身後輕笑,「怕我叫你姐姐?」
「怕,你別叫了。」
「好,姐姐。」
我:……
他可能覺得逗我好玩,叫個沒停,我怎麼不知道,平時又冷又凶的何彥竟然這麼不要臉。
「好了,不逗你了,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放了你。」
「不帶你這麼威脅人的。」我蒙了。
「我也不想。」他捏了捏我的手,「但我等得沒耐心了。」
「你……」我無語了。
昨晚還口口聲聲說會等我,如此深情,現在才過了一天,就沒了耐心?
「等了你六年,再熬,我就老了,姐姐。」他說完扳過我的身子,直接低頭吻住了我。
想著外面還有人,我不敢發出聲音,只好推著他,結果他卻越吻越得寸進尺,吻得我暈頭轉向。
「何彥……」我輕聲提醒他。
「嗯,有什麼待會再說。」他又低頭繼續吻我。
我徹底沉淪了。
大約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放開了我,還自己先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緩了會兒,我背過身假裝倒咖啡,他去開的門。
「你們幾個把材料 5 分鐘內交我辦公室。」他說了一句就出去了。
同事們很震驚,哪裡還有工夫喝茶,趕緊回座位趕資料去了。
料想中的質問完全沒有,沒人注意到我,我終於舒了一口氣。
倒好了咖啡,又去廁所洗了一把臉,我才去繼續工作。
下午工作的時候,心跳一直很快,心神不寧的,我覺得我要瘋了,不知道怎麼就和何彥發展成這樣子了。
21
工作到一半,他發了一條微信過來:「待會兒下班等著我。」
我一驚,心跳又加速了。思考了好久,我回了一個字:「好。」
結果他又來了,「想下班了。」
我:……
「好好工作。」怎麼輪到我提醒他工作了?
「不行,我好像生病了。」
「哪裡病了?」
「一看文件,滿腦子都是姐姐。」
我乾脆不回他了。
終於熬到下班, 等其他同事走了,他開車送我回家, 一到車上又開始吻我。
「何彥……」我被他吻得呼吸不暢,「你屬狗的嗎?」
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他卻勾唇笑笑, 「憋了 6 年, 是人都要變成狗。」
我:?
帶我吃了晚飯,送我到家, 他就開始賴著不走了。
「我被家裡趕出來了。」他可憐兮兮地說。
「為什麼?」我半信半疑。
「因為我沒有隨他們的意,鬧崩了之前的訂婚。」
我聽得心裡一驚, 差點忘記了他也訂婚了。
「那你活該。」我推著他出去, 趕他走。
「這麼絕情?」他笑著說,「我現在和姐姐可是同病相憐。」
「你看, 你沒了男朋友,我又沒了女朋友, 我們兩個可憐人相依為命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怎麼變得這麼纏人?
「我可以睡沙發, 打地鋪也行, 總比睡大街好。」他把著門把手不讓我關門。
這麼可憐?我開始有些不忍心了。
「那你睡沙發吧, 就一晚。」
「還是姐姐心疼我。」他立馬進來,將我抱住, 又開始親。
這一次親著親著就不對勁了。
後來他紅著臉, 說他難受,不讓我看,我自然也不敢再去看他。
本以為可以一晚上相安無事,結果半夜他卻在我耳邊說:「姐姐, 你還記得那個晚上嗎?」
我嚇得打了一個激靈,「記……記得。」
我內心忐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你讓我哭了多久, 現在,可不可以還回來?」
「你……」
這種事怎麼還?
下一秒, 他扯開我的被子, 我就懂了。
只是,他信心滿滿地想讓我哭, 五秒後, 氣氛有些尷尬……
我笑著安慰他, 「你幾年沒有過了?」
他別過臉,不看我, 低聲道:「六年。」
「你不會, 那之後就……」
「煩死了,是。」他被自己氣得沒了脾氣。
最後整個人往床上一躺,「還是你來吧。」
我:?
「我可能有陰影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孽,只能是你……」他盯著我,又氣又好笑。
「這麼可憐?」我有些……內疚。
「知道我可憐,姐姐還不疼疼我。」
他一把拉過我, 我整個人就撲到了他身上。
後來還算順利。
就是折騰完都三四點了, 他睡著了還拉著我的手,嘴裡念叨著:「明天早上你不會走吧?」
我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不會, 睡吧。」
「嗯。」
我看著身邊的他漸漸地呼吸均勻,有些幸福的暈眩。
抱著他,就好像一下抱住了我的青春。
我遲來的的青春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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