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旭鋃鐺入獄,趙淺作為共犯也免不了刑拘。
我用了八天時間,扭轉了結局。
我不是什麼重生爽文大女主,只是這次我比前世清醒太多。
我爸的案子得到了翻案,當年我爸的車禍不完全是意外,是人為蓄意。
我爸出事那天深夜,貨車司機確實酒後駕駛。
但真正導致我爸出車禍的,是我爸常年服用的高血壓藥被蔣旭換成了一樣的頭孢片。
我爸同時又有點低血糖,他的公文包里有我給他買的糖和巧克力,其中還摻有兩顆酒心巧克力。
出事那天,我爸吃了那頭孢片後,沒糖了,就吃了我放的酒心巧克力。
所以車禍瞬間,他已經沒有能力變道躲避。
事後,我們看監控也存疑,警察當時也建議我們驗屍。
蔣旭很傷感地說:「事情已經很清楚,驗屍太殘忍了,還是讓叔叔早日入土為安吧。」
我們當時都覺得蔣旭說得有道理,也就沒驗屍。
蔣旭入獄一個月後,我去看了他。
隔著監獄探視窗,蔣旭戴著手銬腳鐐,被限制著自由。
他看見我,只是一種悵然若失的神態。
我拿著監獄電話,蔣旭也接過。
「罪有應得,這四個字送給你。」我先開口。
蔣旭隔著玻璃想觸碰我,「瑤瑤,對不起,我愛你是真的,無論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14
我覺得晦氣,沖他冷笑,「但你傷害了我爸,別說你愛我,我覺得噁心,噁心到想吐。」
我情緒激動到無法自控。
「你爸的死,也不算我一個人促成的,你也出了一份力。」蔣旭剜心一般說了這話。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褚嘗不是呢?我爸是吃了我買的酒心巧克力。
「牢底坐穿吧,蔣旭。」我狠狠掛斷電話。
我心裡還是自責,的確算是我間接造成的。
我出了壓抑的監獄,深深嘆口氣。
我看見了站在樹影底下的褚珩,他站在初秋的陽光里。
那是一道光,一道曾被烏雲遮蔽,這次穿過雲層,照在我身上的光。
「褚珩。」我撞進他的懷抱,差點把褚珩撞翻。
「哎,慢點。」褚珩寵溺著。
「褚珩,謝謝你愛我。」如果對現下有什麼期許,那就是褚珩和我媽媽。
他們是我所有的慰藉,足夠我撐著走完餘生。
我閉著眼吻向他,陽光閃爍在我們眉宇間。
以後會是更充滿希望的未來。
我找了最好的律師,蔣旭因蓄意謀殺,被判無期。
趙淺協助共犯,包庇隱瞞,被判三年。
我和褚珩感情穩定,迎來了2028年的除夕。
飄著雪的除夕夜,我和他並肩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綻放的新年煙火。
「褚珩,跟你說個秘密。」我湊到他耳邊說。
褚珩遷就著低下頭。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重生了,才知道你愛我,你信不信?」我開玩笑地說出來。
我不指望褚珩會信。
畢竟,換成以前的我,也不信會存在重生這種扯淡的事。
褚珩看著我的臉,「無論你說什麼,我褚珩都會相信。你就是我唯一信奉的信仰和真理。」
褚珩說著抱住我。
被人無條件地信任的感覺真好。
這場意外的時空之旅,讓我重拾褚珩這顆滄海遺珠。
15
又是一年夏,我和褚珩進入談婚論嫁階段。
時間來到上一世我工地死亡那天,我很謹慎。
我決定今天一定不能出門。
我躺在床上開始擺爛,追劇吃零食,和褚珩膩歪地發微信。
我祝他24歲生日快樂,但他出差了,他說會儘快趕回來。
這也就解釋了,前世我死後那幾天,他為褚從未出現了。
只要過了今天,我就算平安歷劫了。
快到晚上,我覺得我應該平安渡劫了,一切都要回到正軌了。
我媽還在廚房給我煲玉米排骨湯。
「瑤瑤,起來喝湯了。」我媽讓我起來喝湯。
「來了,媽媽。」我從被窩起來。
「今晚的飯菜真好吃,湯真好喝,媽媽真棒,我愛媽媽。」我試圖想親我媽一口。
「一嘴的油,好好吃飯。」我媽推開我。
吃完飯,想給我媽刷碗,她拒絕了,家裡條件完全請得起保姆。
可我媽閒不住,家裡的事都是她親力親為。
我又躺回床上,莫名的睡意襲上頭,我還聞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我隱約聽見手機一直在響,我想睜開眼,想去接電話,卻沒了力氣。
呦呼,我怎麼又成了阿飄?還在醫院裡?醫生走出急診室,對著褚珩搖頭。
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處在一個無聲的世界。
褚珩聽完醫生的話,就一拳頭打在醫院的牆上。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輕,好像隨時要消散。
我眼前畫面的最後一幀,是褚珩又一次從他家的落地窗前跳了下去。
我還是拉不住他,這時我耳邊又響起教堂的鐘聲。
「褚珩!」
16
我又突然驚醒,掃視四周,怎麼又是我的辦公室?電腦上的時間又是2027年8月8日,晚上八點。
我的手機又準時響起,依舊是我媽打的電話。
我思緒很亂,太多纏纏繞繞又無法拼湊的畫面。
我這是又重生了嗎?之前那次我都一直思路清晰。
這一次我卻迷茫了。
「不僅是重生,還是循環,只要我無法脫離這個死局,我就會一直被困住。」我忽然明白了。
是因為那天,我還是死了嗎?即便我沒出門,沒去工地,我還是死了。
那我是怎麼死的?是死在家裡了嗎?我暼向還在響著的手機,螢幕上的來電人。
難道是……
我不敢往下想,手機響著的鈴聲像是我的喪曲。
手機未接後,又急促地響起第二遍。
我手發顫著接了電話。
「瑤瑤,還沒下班嗎?媽媽給你煲了玉米排骨湯,早點回來喝。」我媽說著分毫不差的台詞。
我想到第一世工地出事那天早上,我媽也是讓我晚上回家喝玉米排骨湯。
所以,是我媽殺死了我?腦海里又閃過一瞬,醫院太平間躺著的是兩具屍體。
是……我媽和我一起死了。
再聯想最後那頓飯,喝完排骨湯後,我回到房間詭異的睡意和刺鼻的味道。
那不像我平時正常的睡意,倒是像某種藥物促眠……
「瑤瑤,瑤瑤,你在聽嗎?」我在頭腦風暴著,我媽又叫了我。
「好。」我穩著聲回答快速掛了電話。
即便那天沒有去工地,在家裡,我也難逃一死。
那天似乎成了我必死的宿命。
蔣旭又準時推開辦公室門,堆著笑,「瑤瑤,一起下班啊。」
他又抬手要摸我腦袋,都和上一世一樣。
我熟練地躲開,冷聲道:「不用,我和徐玲玲有約。」
我不理會他,拿了車鑰匙頭也不回地離開。
17
出了公司,直到坐在駕駛位上,我開始有些崩潰。
我撥通了褚珩的電話。
「喂……」還是褚珩冷漠的聲音。
聽著褚珩的聲音,我沒有回答他,卻低低啜泣起來。
「薛瑤,薛瑤,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麼了?你在哭對嗎?」褚珩著急地問著。
「褚珩。」我嘶啞著聲。
「你在哪裡?是出了什麼事嗎?」褚珩焦急了許多。
我沒說話,只是哭。
「薛瑤,發個定位給我,我去找你。」褚珩更焦灼了。
又是一中的後操場,這次我看到了褚珩跑著向我奔來。
我給我媽發了微信說徐玲玲找我,因為我不知道怎樣面對她。
明明是夏天,我卻感受到了冰天極寒的冷。
褚珩成了我唯一想要取暖的人。
我怕我抓不住他,我自己就要墜落深淵。
褚珩站在我面前,我站起身就抱住他。
他還是身子一僵就要推開我。
「褚珩,不要推開我,我想要抱著你,我好難過。」我抱著他的腰。
原來最疼愛我的,我也最愛的媽媽,也想置我於死地。
這種感覺,比背叛,比死還要難受。
前世我想要改寫命運,現在發現竟是宿命。
「薛瑤,你還好嗎?是蔣旭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你們都要訂婚了。」褚珩沒有推開我。
只是語氣依然很疏離。
他這人一直比較有原則,我都知道。
他甚至都沒有回抱我,挺直著個身子。
「最重要的東西,是肉眼看不見的。」這句話響在我耳邊。
我忽視漏掉了些什麼?是我從前沒發現的。
我是我媽親生的,她疼愛我多年,她沒有理由和我同歸於盡啊?
「褚珩,我只有你了。」我越發抱緊褚珩。
兩次,兩次都是褚珩為我殉情。
「薛瑤,挺晚了,還是送你回家吧。」褚珩口吻依舊清冷。
清冷卻有著絲心疼。
他都沒有追問我發生了什麼,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過問我的私事吧。
18
我該回家的,前世我把時間都用在和褚珩膩歪上。
也許是我忽視了我媽的一些事。
毋庸置疑,她是愛我的,她是我親媽,我是她親女兒,這血脈相連,永遠切不斷。
她想要與我同歸於盡,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我自己回去。」我從他懷裡出來。
我努力擠出笑容,褚珩盯著我的臉。
「薛瑤,若真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告訴我的。」褚珩在安撫我。
他保持著距離,但他對我的關心是真。
我重重點點頭,即便全世界都捨棄我,為我兩次殉情赴死的褚珩不會。
他是深情又冷漠的代名詞。
「怎會有人喜歡一個人十幾年都沒有變?」我感慨開口。
「會有嗎?誰會這麼傻?」褚珩都開始自己罵自己了。
「還能有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戳了他的胸口。
褚珩似是被戳破心事別過臉。
我走在前,褚珩走在後面。
回憶里,褚珩好像也曾這樣默默走在我身後。
我跟他道別,「褚珩,我要跟蔣旭悔婚了,這次,你還會再次錯過我嗎?」
褚珩語塞,喉結聳動著。
我打開家門時,我媽正一個人吃飯,看見我眼睛才忽然發了光。
之前整個人都是落寞的。
「瑤瑤回來了,來喝點玉米排骨湯。」我媽又給我盛了玉米排骨湯。
我宣布,玉米排骨湯成了我最討厭的菜式。
「媽,我不想喝玉米排骨湯了,以後不要做了,還有我們還是請個阿姨吧,您好好歇歇。」我看著排骨湯說。
我儘量穩住情緒,而我媽的臉色逐漸變了。
「我就是覺得媽媽你太累了。」我不忍看我媽難過,灌下那排骨湯,又抱住了她。
「媽媽我好愛你,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守著你,孝順你,我知道你只有我了,媽媽您從前太苦……」我此刻是真情實感的。
所以我抱著我媽媽痛哭流涕。
19
「瑤瑤……」我媽媽也回抱了我。
這一刻我釋懷了,之前那些恐懼,對於我媽親手殺害我的事。
我相信,我媽雖然那樣做了,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這一世,我要把更多時間和精力,用在關心我媽身上。
沒有重生之前,我忙於工作,上一世,忙於拯救自己和褚珩。
卻也忽略了最重要的,也只有我的媽媽。
那就再來一次,再一次努力改寫我,褚珩還有我媽媽的命運。
【當我們開始尋求,我們就已經失去,而我們不開始尋求,我們根本無法知道自己身邊的一切是如此可貴。】我刷到褚珩深夜發的朋友圈。
這句話也是來自《小王子》。
褚珩還真是熟讀《小王子》。
我給他發了微信【褚珩,生日快樂。】
微信聊天介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幾分鐘後,【難為你能記得。】褚珩又在損我。
我低頭輕笑,側身看了一眼熟睡的我媽。
今晚我提出和我媽一起睡。
看著她熟睡時舒展的眉頭和微微的鼾聲。
我與自己和解,也與自己的惶恐冰釋前嫌。
我從背後抱住了她,沒有畏懼,只有親情帶來的一夜好眠。
接下來,我還是按照上一世,設計蔣旭和趙淺出差。
錄下酒店視頻,我在訂婚宴上同蔣旭悔婚。
蔣旭和趙淺再次入獄,我爸的案子翻案。
他倆判刑後,我帶著我媽去了我爸的墓地。
上一世,因為得知我爸的死與我也有關,我不敢去我爸的墓地。
這一世,我異常勇敢又沉著。
「爸爸,我是瑤瑤,我和媽媽來看你了,你放心,壞人伏法,我會和我媽媽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連同你的那份幸福。」我更多是想說給我媽聽。
當我不再一心撲在工作上,我就發現我媽很多反常的地方。
20
我開始試著翻找線索。
這天我媽有事出門,我潛入我媽的臥室,在我媽屋裡竟發現了醫院的病歷單,是精神科的。
原來我媽有精神問題,有外向抑鬱症,甚至還吃上抑制病情的藥物。
我媽還自己去看了心理醫生,她也想自己能治好,想在我面前維持正常。
我只顧著工作的日子,她曾多次自己前往醫院。
那些瓶瓶罐罐的藥品里還混著瓶安眠藥,這就是前世導致我和我媽雙死的東西。
是我媽故意加在玉米排骨湯里的。
我又發現我媽房間衣櫃底層有個隱秘的小抽屜。
被疊起來的衣服覆蓋著。
從前我對我媽的關心太少,都是我媽單方面地對我噓寒問暖。
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孝了。
抽屜裡面是幾張發舊的老照片,這些老照片我見過。
照片里是我的哥哥薛澤,有他們從前的全家福。
還有一本我沒見過的,老舊的日記本。
我打開日記本,裡面的字跡都模糊了。
【今天是千禧年的8月8日,現在我只要想起那老太婆,我就恨得牙痒痒,如果兩年前不是她打麻將,小澤也不會無人看管,掉池進塘……】
【今天是2004年8月8日,小澤去世六年了,我們決定收養一個女孩,我們看過照片,和小澤小時候好像。】
【今天是2004年8月15日,六年前小澤的頭七,我還看見小澤回來了,我們今天去抱回那個女孩,真的和小澤好像,今天就算她的生日吧,取名薛瑤。】
【今天是2005年8月8日,小澤去世七年了,我們對瑤瑤視如己出,算彌補了遺憾,可我知道,瑤瑤始終是瑤瑤,永遠不會是小澤……】
【今天是2027年8月8日,孩他爸已經去世半年,明年就是小澤去世三十年了,我已經決定,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一家團圓……】
21
不知道我是怎麼堅持看完這幾頁日記,只是發覺眼前越來越模糊。
這本日記本還夾著一紙二十三年前,在老家辦理的收養證。
我的心怦怦直跳,就要跳出我的胸膛。
我哥死後第六年的頭七抱養了我,只因我和我哥長得像。
不,那不是我的哥哥,我們並無血緣,我也從不姓薛。
我的生日也從來不是8月15日,那只是薛澤那一年的頭七。
不是親生的才說視如己出。
「我到底是誰?我從來就不是薛瑤,我不是薛瑤。」我癲狂著甩下那本日記就出了門。
我險些被車撞到,刺耳的剎車聲,車裡走下來的是褚珩。
「薛瑤,你瘋了嗎?」褚珩捏著我的肩膀訓斥我。
「別叫我薛瑤,我不是薛瑤,我從來都不是薛瑤,那我到底是誰?我是誰?」我發狂地嘶吼。
我推搡著褚珩,一直以為的骨肉至親,從來都是假的,疼愛多年也是假象。
從前我希想的那些幸福,都在碾碎著我。
我會在一年後的8月8日死去,都在我那個媽的計劃中。
因為那天正好是我那沒血緣的哥哥,去世整整三十年的日子。
第一世那天,是因為我先意外死在了工地,才逃開了雙死的局面。
「你怎麼了?」褚珩想要穩住我的情緒,最後他擁我入懷。
我又感受到那熟悉的體溫和懷抱。
「無論你是誰,我都喜歡你,因為你是你,與你是不是薛瑤,都沒關係。」
褚珩在這種情況下告了白。
只有他的愛不摻雜一切的純粹,他以往都不求結果。
只是,我在,他就偷偷愛我,我死,他就隨我殉情。
而今,我無所支撐,他成了那唯一的支柱。
「褚珩,能帶我去個地方嗎?」我回抱著他。
「好,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褚珩立刻答應。
我讓褚珩帶著我去了老家,那個我媽異常抗拒也不讓我爸帶我去的地方。
22
我幼年記憶里,我爸偷偷帶我回來過兩次,我也見過那位奶奶。
我按僅存記憶的找到那老舊的磚瓦房,夕陽下滿地的紅楓葉。
磚瓦房前坐著位目光呆滯的老太太。
她的眼神目無焦距,最後定在我的臉上。
「奶奶,我是你的孫女。」我還是開了口。
「我哪有什麼孫女?我只有一個孫子叫薛澤,這臭小子,每天都玩到好晚,我得去找他。」奶奶拄著拐棍離開。
她突然陰惻惻地回頭看著我笑,「你才不是薛瑤,薛家永遠都只有一個孩子。」
真陰森恐怖,我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褚珩扶住我,抓緊我的手,企圖給我溫暖和力量。
對,我不是薛瑤,當我不再是我,不再是薛瑤。
我會是誰?我還能是誰?我的親生父母又在哪裡?是生是死?我開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原來我一無所有,原來我早就被人拋棄。
我再無一絲求生慾望,想著還不如死了。
重生這兩回,是想讓我墜入更深的地獄嗎?
「別再想著你到底是誰了?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身份,那我給你。」
褚珩在這破敗的地方,俯身覆住了我的唇。
淺淺一下,他的眼泛紅,「做我的褚太太,可以嗎?」
他的這話,像是給已經枯萎的我,重新注入生命。
「褚珩,我真的只有你了。」我哭泣著更加用力抱緊了褚珩。
萬物洪荒,從前我所擁有的一切都被推翻。
這夜,我關掉了手機,跟著褚珩回到了他家。
我們躺在床上,我手中拿著《小王子》和那張我們高中時的合照。
「褚珩,你若是高中的時候就說喜歡我,我們畢業就結婚,我是不是就不用經歷這些,也不用知道這些?」我的頭擱在他的胸膛。
他擁緊我,「現在也不遲,一切都還可以重來。」
褚珩的手指划過書里的一段話:【要是連痛苦都沒有了,那可就更寂寞了。】
23
如果沒有痛苦,那我應該是真正消亡了。
因為痛苦,才證明我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機會改變已經荒蕪的命運。
血親為假,但多年養育之恩,極盡呵護的親情是真。
我側頭凝視著褚珩,他見我沉默,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什麼,我還沒看清,褚珩就拉過我的手,替我戴上那枚閃光的鑽戒。
「我愛你,褚太太。」褚珩俯下臉輕吻我的手背。
他待我如珍寶。
他覺得我太失魂落魄了,所以給我這樣明確的身份。
上一世,褚珩都沒來得及跟我求婚,我就又死了。
這一世,他怎麼好像有了質的飛躍?
「你什麼時候買的?」我遲疑許久問。
「你和蔣旭悔婚後買的。」褚珩好像深思熟慮已久。
「如果你對這個世界失望,那我做你的避風港和救世主。」褚珩將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臟上。
我確實對這個世界失望,還好還有褚珩。
不然我會掉入無窮無盡的深淵。
「褚太太很好,做了多年的薛瑤也挺好,一切都可以重來。」我重燃起勇氣。
褚珩便是我這勇氣的來源。
縱然時空倒轉,顛覆所有,唯有褚珩的愛不變。
我願意為了他走出這個循環的重生。
在這循環里,看他愛我,我也好好地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