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神明完整後續

2025-06-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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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最走投無路那一年,賀朝川花10萬塊錢買下我,從此成了我的恩人。

後來我情竇初開,向他表白,他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意味深長地問我:

「你想一直留在我身邊?那得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行。」

為了這句話,我給他當牛做馬,以為自己總能感動他。

可後來,我卻親耳聽見他跟別人嘲諷我:

「農村女孩兒就是好騙。」

「10萬塊錢還不夠給別的女人買一隻包,卻能讓她死心塌地給我賣命。」

「你們說,好不好笑?」

01

早上我去辦公室時,一路遇到好幾個同事。

他們熟稔地跟我打招呼,有膽子大的,還笑嘻嘻地喊我小老闆娘。

我強壓下上翹的嘴角,裝作無事地朝他們揮揮手。

在走廊里轉了個彎,來到總裁辦公室前。

——我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賀朝川居然已經來了。

他似笑非笑地讓我把門關上。

我忐忑地照做,剛走到他面前,就聽見他輕笑一聲。

「小老闆娘?」

我的心驟然漏了一拍。

他果然聽見了。

賀朝川從椅子上站起來,撣了撣衣擺,緩緩朝我走來。

直到,將我逼到門邊。

「你跟我好幾年了吧?也難怪他們這樣喊,我身邊來來往往這麼多女人,就有你留得時間最久。」

他邊說邊緩緩朝我俯下身。

我心跳如擂鼓,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可他卻只在我臉上輕擰了一下。

「這麼燙?燕瑚,你在想什麼呢?」

賀朝川說完,徑直將我從門邊拉開。

他悠閒地進入走廊里,瞬間又恢復了工作時一絲不苟的樣子。

「把我桌上文件整理一下,五分鐘後送到會議室,今天我親自負責代言人簽約。」

賀朝川走後,我深呼吸了好幾次,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總是這樣——

給我一點希望,看著我手足無措。

再毫不猶豫地將我拋開。

02

簽代言人的事整個公司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因為賀朝川要簽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兩年風頭無倆的頂流鍾情。

鍾情出道多年,拍的劇要麼過不了審,要麼因為合作演員翻車被草草下架。

總之這些年裡,她連能拿出來說的代表作都沒有。

可從去年開始,她就像突然轉運了一樣,積壓已久的存貨紛紛上映。

連續爆了兩部劇一部电影後,她徹底在所有人面前刷了個臉熟。

賀朝川找她當代言人無可厚非。

但我總是忍不住想起之前某次晚宴上,我亦步亦趨地給賀朝川擋酒。

有個小明星走過來搭訕,自告奮勇要給賀朝川當代言人。

當時賀朝川連杯子都沒跟她碰,只是冷淡地回答:「不好意思,我們公司不需要這種東西。」

怎麼現在,就變了想法呢?

鍾情簽完所有合同後,賀朝川朝我使了個眼神,我趕緊走上前,接過簽字筆。

剛想退開的時候,耳邊卻響起鍾情慵懶的嗓音。

「你就是他們喊的『小老闆娘』啊?」

我手一僵,不知所措地抬頭看她。

鍾情視線在我臉上繞啊繞,似乎很感興趣。

「聽說你爸媽之前為了給你弟治病,想把你一萬塊錢賣了?怕你跑了,還把你衣服扒了綁在家裡?這是真的假的啊?」

會議室里驟然失去了聲音。

我就像被猛然抓上岸的魚一樣,在眾人或震驚或同情的眼神注視下,懵怔又難堪,幾乎窒息過去。

好半天,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您,開,開什麼玩笑呢……」

「唉——」鍾情長嘆了一口氣,「真難相信21世紀了,還有這種封建可怕的地方。」

「那你最後是怎麼跑出來,剛好遇到賀總的呀?」

她的紅唇開開合合,似乎只是好奇。

卻將我這麼多年辛苦攢起來的尊嚴和體面都粉碎個徹底。

我的腦袋裡只剩下嗡嗡的聲響。

「是你告訴她的?」

我看向賀朝川,聲音喑啞得近乎古怪。

他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告訴她?你明明答應我的!你憑什麼告訴她!」

我發泄般地吼完,才看見賀朝川的臉陰沉得厲害。

他讓所有人都離開,自己也拎起外套站起身。

「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嗎?以至於你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我喉嚨干疼,發不出聲音。

賀朝川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我不過是酒後失言,你至於嗎?」

我的心臟就像被刀劈斧鑿一樣疼。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

我們明明約定好了的。

這件事是我的底線。

鍾情在邊上看了一會,才走上前來拉住我的手。

「我的錯我的錯,你不要緊吧妹妹?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沒想到說錯話了,也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在意。」

「別管她。」

賀朝川拉開了門,側身給鍾情讓開路:「你先走。」

然後擰著眉毛看向我,冷笑一聲。

「你好好反思一下,等學會怎麼跟上司說話了,再來找我聊。」

03

人都走完後,我就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猛地癱倒在地上。

那些被刻意隱藏的記憶如洪水般用來,將我的心泡得酸楚不堪。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坐了多久。

直到,一陣緩慢的開門聲打破了我痛苦的回憶。

「那個……你沒事吧?」

小林跟我都是賀朝川的助理。

在今天以前,他從不知道我的身世。

此刻,表情也顯得有些尷尬。

他走到我身邊,試探地給我遞了張紙。

「要不我帶你去天台吹吹風?」

我沒動,整個人像一截失去生機的木頭。

小林則絞盡腦汁地安慰我。

「你真別想太多,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

我面露慘笑。

真的能過去嗎?

恐怕再過一小時,整個公司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

我苦苦藏著的秘密,就在這樣意想不到的場合,被人輕鬆捅了出來。

估計是看我面色太灰敗,小林也有些急了。

「你千萬別鑽牛角尖,更別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那些爛人肯定會遭報應的……」

人總是這樣,一個人時能抵擋一切。

但當有人安慰時,所有的情緒都開始排山倒海。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啜泣起來。

小林手足無措了好半晌,最終搭了搭我的肩膀。

「唉,都過去了,真別想了……」

他說話的同時,會議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我淚眼朦朧,看不清來人,只能聽見那道嗓音滿含譏諷。

「燕瑚,我說最近你的工作效率怎麼這麼低呢,原來只顧著跟男人卿卿我我了。」

小林將我扶正,慌張地回頭看。

賀朝川的聲音卻愈發低沉,帶著陰惻惻的寒意。

「還有你,她跟我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

「怎麼,上司的位置你想坐,上司的女人你也想睡?」

04

賀朝川這人一向喜怒不定。

但這是第一次,他用這樣難聽的話羞辱我。

還羞辱了一個只是想安慰我的無辜同事。

我迅速抹了抹眼淚,將小林拉到身後。

「賀總,你誤會了。」

賀朝川聞言,又冷笑了一聲。

要是往常,我早就低頭認錯了。

可是現在,巨大的衝擊之下,我似乎變得不像我了。

「如果你覺得我工作效率低,罵我一個人就行。」

「還有……我們是什麼關係呢賀總?我怎麼不知道,我跟你還有上下級之外的其他關係?」

賀朝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我小瞧你了,燕瑚,你現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了是嗎?你忘了當初跪在我腳邊,求我救你時的樣子了?」

賀朝川的話一點情面也不留。

幾乎瞬間將我帶回那個屈辱的傍晚。

那時我咬斷繩子跑出來,身上僅胡亂披著一個撿到的塑料袋。

就這樣衣不蔽體地順著山路,跌跌撞撞地跑到鎮上,遇到了來捐贈學校的賀朝川。

他西裝革履,皮鞋一塵不染,跟小鎮灰撲撲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跪在地上,求他救救我。

賀朝川當時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其他人都把我當瘋子,拚命想趕我走。

但我不管。

我咬著牙,死死抱著賀朝川的腿,哭著求他:「你幫幫我吧,我成績很好的,我長大後一定會報答你……」

後來,賀朝川讓人鬆開我,給我披上了外套。

我忐忑地坐進他車裡,生怕他反悔。

卻聽司機道:「你真是走了八輩子的運了遇見賀總,賀總資助的學生沒有成百,也得有上千了。」

那天,賀朝川讓人打聽清楚我的家事後,跟我爸說,他要買下我。

我爸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比了個5。

「我不認識你,賣熟人1萬,賣你得5萬!」

賀朝川點著煙輕笑:「我給你10萬,怎麼樣?」

我爸欣喜若狂。

對一個近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來說,10萬塊錢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就這樣,我被賀朝川「買」走了。

他讓人帶我去辦銀行卡,往裡面打了一筆生活費,就這樣,把我塞進了某個寄宿學校里。

05

可以說,在我昏暗的少女時代里,賀朝川是唯一的光。

為了報答他,我拼了命地學習,一路從普通班考到尖子班,後來又成了那一屆的高考狀元。

錄取通知書出來的那天,我在他的公司樓下站了很久。

直到他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出來。

我生怕錯過這次機會,又要很久才能見他。

於是鼓足勇氣衝過去,喊了聲賀先生。

我根本不抱任何期待,可他卻仍然記得我。

「你是,燕……瑚?」

我激動得幾乎跳起來,迫不及待地給他看我的錄取通知書。

他看清上面的字後,抬了抬眉梢,似乎很是詫異。

圍著他的人也興奮不已。

「這不是今年的理科狀元嗎?」

「天吶,賀總你資助了狀元?」

那天賀朝川很高興,得知我大學學費還沒攢夠,他隨意地朝身後招了招手。

就這樣,我被他安排進公司,成了眾多實習生之一。

06

後來他是如何發現我暗戀他這件事的……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但我記得,是他主動戳破了我的秘密,又在我羞窘欲死的時候,勾著我一縷髮絲,問我:「你想一直留在我身邊?」

「那你得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行。」

我想——

如果非要給我們變質的關係找一個源頭的話,那一定是那一天。

自那之後,我和賀朝川的關係就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總是對我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卻不承認我是他的女朋友。

可他又從不阻止別人喊我「小老闆娘」,甚至給了我一把家裡的鑰匙。

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人卻一天比一天沉淪。

……

為了縮小自己跟他的差距,大學裡我照舊發狠學習,拿了數不清的獎學金。

終於有一天,我攢夠了錢,把一張銀行卡放到他面前。

我像朝聖者般,捧著自己忐忑又愛慕的心。

「賀朝川,我把你當初幫我的10萬,還有後來打給我的錢都攢夠了,現在一起還給你。」

那是我第一次連名帶姓喊他的名字。

我是那樣迫切地希望跟他站在平等的位置,光明正大地去愛他。

可他只是用指尖夾著那張卡,轉了轉,輕笑道:「除了剛開始的10萬,我只讓人給你打過一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

「可那已經足夠了。」

足夠我從泥沼里爬出來。

賀朝川勾了勾唇角,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這就是有趣的地方。」

「我資助過很多人,對我來說,這就像一場遊戲一樣,動動手指,就改變了別人的人生。」

「但我有個習慣,幫人從不幫到底。」

「大多數人收了我第一筆錢,就等著收我第二筆錢,我要是不給,就痛罵我是王八蛋,你說好不好笑?」

「只有你,不聲不響的,自己想辦法讀完了高中大學,現在還對我感恩戴德。」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賀朝川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許久後,他把卡推了回來,摸了摸我的發頂。

「燕瑚,真想報答我的話,就留在公司,多做點事情吧。」

我拚命點頭,心跳如擂鼓。

為了他這句話,畢業後,我拒絕了導師一次次的邀請,留在了賀朝川的公司,給他當起了助理。

小林常說我這個學歷,當個助理簡直太屈才了。

可他不明白,我是那樣的滿足。

07

在賀朝川面前,我一直是個懦弱自卑的人。

認識這麼久以來,這是我第一次有膽量跟他冷戰。

以往每一次晚宴,我都會跑前跑後地陪他。

可這一次,聽說他跟鍾情一起去了。

我本不欲在意,可在公司加班時,另一位領導忽然打來電話。

他說賀朝川剛跟別的公司老總談成了合作,需要我和小林立刻將合同列印好,送到他們手上。

然而,自從上次被賀朝川劈頭蓋臉一頓諷刺後,小林就格外怵他。

這份合同自然也跟燙手山芋一樣。

「那個……我……」

小林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我明白他的顧慮,立馬點了點頭。

「沒事的,我去送。」

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我到現在都覺得愧疚。

就這樣,我抱著文件夾,打車去了領導說的酒店。

包廂眾多,我一間間尋找著,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笑聲。

是鍾情。

我搖了搖頭,在心裡嘲笑自己。

記什麼不好?偏偏記住了她的聲音。

我抬腳想離開,可同一時刻,包廂里的鐘情又開口了。

她脆生生地喊了句賀總,問道:「你說對不對啊?」

我的腳步猛地被釘死了。

是啊,我怎麼忘了,賀朝川今晚就跟她在一起。

幾乎就在我想到這一點的瞬間,裡面的賀朝川也說話了。

「別開玩笑了鍾情,我不過是在驢面前吊一根胡蘿蔔,給她一點盼頭罷了。」

「唉,男人就是絕情,你那『小老闆娘』該傷心嘍。」

「女人傷心我就該負責,那我成什麼了?」賀朝川嘲弄道。

「不過農村女孩兒沒見過世面,確實好騙。」

「10萬塊錢還不夠給別的女人買一隻包,卻能讓她死心塌地給我賣命,你們說好不好笑?」

包廂里轟的一陣笑聲。

我的耳朵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了。

那把懸著的劍終於落下,毫不留情地將我捅了個對穿。

08

一牆之隔。

裡面歡聲笑語,外面我使勁掐著手心,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哭,要冷靜。

等到裡面聲音漸小了,我才強忍著難受,深吸了幾口氣,悄無聲息地後退了幾步。

然後——

重重地踩在地面上。

鞋跟敲擊大理石的聲音很清脆,再加上我故意大聲地詢問服務員:「賀總是在這個包廂嗎?」

我相信裡面的人一定聽見了。

當我推開門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臉上。

我當然知道他們在看我的笑話。

可我仍舊挺直腰杆,假裝無事地把合同遞給賀朝川。

他理所當然地接過去,看不出絲毫心虛。

甚至還能跟往常一樣吩咐我:「你別著急走,先在樓下等著,我這邊結束後,你開車送我跟鍾情回家。」

「可我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

賀朝川毫不留情地打斷我。

桌上的其他人或許是想緩解氣氛,或許單純想看熱鬧,笑眯眯讓賀朝川說話溫柔一點。

「人家小姑娘大老遠地來給你送東西,你好歹表揚一句嘛。」

「呵。」賀朝川臉上的神情更輕蔑了,「她也就只能幹這種事了。」

09

短短一晚,我的心涼了又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去的。

我的腦子仿佛成了一團亂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只能呆滯地站在酒店樓下等著,可我又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等待。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等得腳底都酸麻了,賀朝川跟鍾情才姍姍來遲。

他把車鑰匙隨手丟給我,揉著太陽穴,似乎醉得厲害。

「先把我送回去休息,然後你再去送鍾情。」

被點到名字的女人笑吟吟地盯著我。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跟她單獨相處,更不想跟她交流。

可她顯然不這樣想。

賀朝川剛下車,她就朝我「喂」了一聲。

「你多大了?」

我默了默:「22。」

「這麼小?」鍾情呵笑一聲。

她搖開車窗,從包里拿出煙點上。

許久後,才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跟他不合適。」

「那你跟他就合適了?」我幾乎脫口而出。

鍾情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也從後視鏡里看她。

鍾情火得晚,是圈子裡少見的御姐類型。

整個人嫵媚又妖嬈,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勾人。

——可我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

鍾情當然也知道。

她在窗邊撣了撣煙灰,表情很無所謂。

「上次那事抱歉,我也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你也知道我火起來不容易,我這人已經窮怕了,現在賀朝川出現在我身邊,我就想好好抓緊他。」

「你叫燕瑚是吧?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早點離開他吧。」

鍾情說完,直接讓我把車停在路邊,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10

車裡只剩下我自己後,我漫無目的地開了很久。

曾經我以為我終於能夠在這個城市紮根了。

可現在我才發現,我依舊像一條孤舟。

賀朝川從來不是我的港灣。

他也從來沒有給過我愛與偏袒。

在他眼中,我和其他受過資助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們都是螻蟻,而他是神明。

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改變我們的人生。

他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

而我,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樂子。

因為,我居然敢愛他。

我居然以為他也會愛我。

多麼可笑啊。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賀朝川對我的嘲笑,我真不知道在他搭建的溫柔鄉里,我到底要哪天才能清醒過來……

我正亂糟糟地想著,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我根本不想理睬,可對面似乎很著急。

得不到我的回應,又鍥而不捨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鈴聲震得我更加心煩,我只能把車停在路邊,拿起手機查看。

然而當看清螢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劉老師。

大學時,我一直在劉老師手下做項目。

起初是為了那點勞務費,可是到了後來,我是實打實地喜歡搞研究。

那時,劉老師從不吝嗇對我的誇獎,甚至放言我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她一定會好好栽培我。

只可惜畢業後,我執意要給賀朝川當助理,劉老師也因此不再搭理我。

手機還在震動,我忐忑地點了接通。

空氣了沉默了幾秒,劉老師才緩緩開口。

「燕瑚啊,最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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