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嘉白他……他同意了。
原來,是沈嘉白主動透露信息給我的啊。
12
我到底還是點開了沈嘉白的短視頻帳號,奇怪的是他前兩天都沒有發,只有三天前的那一條最新視頻。
他平時每天都發的。
我又開始了八倍鏡無死角的看他的視頻,卻意外的發現了他的 vb 帳號。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緊張,緊張到手都在抖,顫顫巍巍地點擊搜索。
跳出來最新的一條文字:
【我怎麼能反覆的思念一個欺騙過自己的人呢?人怎麼可以這麼賤。】
誰騙過他?
他在思念誰?
我繼續向下滑:
【他說過要負責的,但他卻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酒店裡。
【睡過了,就沒有價值了是嗎?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原來說的是我。
【他又不來纏著我了。是因為我連看都不讓他看嗎?
【不來就不來,誰稀罕他似的。】
不是這樣的。
【我沒想到,我會在學校里碰到他。
【我本來是來學校辦實習手續,不打算回學校上課了的。
【可我竟鬼使神差地又拉著景賀回來上課。
【還讓景賀透露我的消息給他。
【我可真是賤,上趕著讓人騙。】
你不賤,賤的是我。
【我真的是有點賤,我竟然會想那個騙子。】
我也在想你,嘉白哥。
我再往下滑,只剩下了四年前的那一條:
【我喜歡的人他好像不喜歡我,他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
【雖然我有些介意,但如果是他,我想我是願意的。
【他看著就不大聰明的樣子,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可是我看錯了,他就是一個騙子。
【他連年齡、學歷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是真的,我再也無法直視他那張單純無害的臉。
【我和他說,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
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騙你。
【其實不是討厭,是怕。
【我最怕被親近的人欺騙,那會使我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我的父母是商業聯姻,他們並不相愛,甚至相互厭惡。
【五歲那年,媽媽去追求自己的真愛去了。
【可她明明可以直接說不要我了,要自己走,不會帶我。
【但她偏偏選擇了欺騙我。
【她說,只要我乖乖地在家等著她,她就會來接我一起走。
【她當然沒有再回來,可我卻等了她好久好久。
【久到我都上了初中,才猛然驚覺,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而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
對不起,嘉白哥,我不知道你媽媽的事,我不知道我隨口撒的謊對你的傷害這麼大。
我真的知道錯了。
13
我最終還是去實習了。
去的是沈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
我面試的是總裁助理,因為著急簡歷寫得一塌糊塗,可我還是過了。
在公司待了半個月我也沒見到總裁一面,我真的快要急瘋了!
我拉住了路過的總裁秘書,委屈地問:「李姐,我這個總裁助理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總裁啊?」
李姐一臉意味深長地問:「你沒有沈總微信?」
我不解地反問:「我該有嗎?」
李姐湊近我,小聲說:「全公司都知道你是走後門進來的,別裝了。」
全,全公司……
我知道我能面試成功可能是嘉白哥大發慈悲。
可我沒想到,全公司都知道了我是走後門進來的……
難道是嘉白哥特意讓人傳的?
是怕我這個新人被欺負嗎?
李姐走前說:「你就安心待著吧,沈總後天就出差回來了。」
可嘉白哥正眼都沒給我一個,仿佛不知道自己多了個助理。
我有些不安,難道真的不是嘉白哥給我走的後門嗎?
我攥著給嘉白哥買的禮物,緊張地叩響辦公室的門。
「進。」
14
我推門進去,嘉白哥連頭都沒抬,自顧自地整理手中的文件。
我想道歉,可腦海中閃過那些令人心疼的文字,想起了上次見面時嘉白哥蒼白的臉。
我不知道有什麼話能彌補我的罪行。
我忐忑地走到嘉白哥腿邊,「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看見了他在我跪下的那一瞬間想要伸出的手。
我猛地抬頭看他,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沒及時隱藏的擔心,不過轉瞬又變得冷漠。
我把禮物塞到他的手上,說:「嘉白哥,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禮物被他毫不在意地扔到了角落,我並不難過,伸出手,一下一下地給他捏著腿。
他皺著眉,冷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無辜地看著他,真誠地發問:「我是嘉白哥的助理,難道不該做這些嗎?」
他有些無奈,止住了我作亂的手:「你先起來。」
我順從地站起身,用帶著茫然的神色問他:「嘉白哥,我還需要做什麼工作呀?我頭一次出來實習,不大懂這些。」
他沒回答我,只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發紅的膝蓋看。
我不自在地彎腰扯了扯褲腿,可我穿的是短褲,再扯也過不了膝。
半晌,他說:「回工位上坐著。」
我剛坐下不到五分鐘,就看見鄭佳月提著飯盒進了嘉白哥的辦公室。
透過百葉窗,我看見了嘉白哥笑得特別開心。
他從來都沒對我這麼笑過。
他還讓鄭佳月給他擦嘴!
我破門而入,尷尬地對上了他倆的視線。
嘉白哥收飯盒的手頓住,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
鄭佳月白了我一眼:「你這人渣怎麼陰魂不散?追到人家公司來了?」
「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呀?」
我尷尬地不知所措時,沈嘉白垂眸對鄭佳月說:「佳月,你先回去吧。」
鄭佳月有些著急地說:「嘉白哥哥,他……」
沈嘉白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她跺了跺腳?ú?,撅著嘴就走了。
看得出來,他們關係真的很親密。
15
我走到了嘉白哥身邊,看清了角落裡有著拆解痕跡的黑色禮盒。
我輕輕地跪到了嘉白哥腿邊。
他很兇地吼我:「起來!」
我不為所動,看著他的眼睛,問他:「嘉白哥有看我送你的禮物嗎?」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耳根有些發紅,表情卻嚴肅:「沒有。」
「你有。」
我把脖子伸過去,將頭搭在了他的腿上:「來吧。」
他腿上的肌肉瞬間繃緊,眼神還不自覺地往門口瞟,顯然是心動?ū??了。
我搓著他裸露的腳踝,安慰他說:「門已經被我反鎖了,不會有人進來的,嘉白哥~」
臉下的肌肉變得柔軟起來,我剛想去找禮盒,就見他手中拿著的物什。
我乖巧地把脖子湊過去,濕熱的氣息噴洒在我的脖頸。
嘉白哥的手有些抖,抖得讓人心疼。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只要有一個身份能夠留在嘉白哥身邊就好了。
我把鏈子塞進他的手裡,然後雙手握住,????說:「嘉白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給你當一輩子的狗。」
他偏過頭, 半晌沒有開口說話,我能看見他有些濕潤的顫抖的睫毛。
「汪」
「汪」
我叫了兩聲,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
嘉白哥笑了,他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你就這麼願意給我當狗?」
我瘋狂點頭。
他攥緊了手中的鏈子,把我拉得更近, 仔細地端詳著我的臉, 似乎是在看我是否在撒謊, 是否虛情假意。
良久,他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嘉白哥他好像原諒我了。
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原諒我呢?
我都還沒有原諒我自己。
他還讓我住進了他的家裡,給我買毛巾、牙刷、睡衣……
我總覺得不安心,總是充滿愧疚。
嘉白哥不該這麼心軟的。
他應該對我狠一些,壞一些。
16
我偷偷買了一個搓衣板,每天都會在客廳跪上半個小時。
臨睡前,嘉白哥側著身子背對著我,說:「明天別跪了,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沒回答他的話,我總覺得還不夠。
半夜時, 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抬起了我的腿, 膝蓋上吹過一股濕熱的氣息。
纖長的手指在上面打轉, 好像在塗抹著什麼。
溫熱的水也滴落在了上面。
我控制著呼吸,怕他發現我醒了,怕他發現我也哭了,也怕他麵皮薄不自在。
那天我正在做飯, 突然想起來什麼,我放下手中的鍋鏟,小心翼翼地問他:「嘉白哥, 你……你不是已經和鄭佳月訂婚了嗎?」
「那……那我算什麼?」
他就著手中的黃瓜, 對著我的腦袋就來了一下, 無奈地說:「你要不要多看看新聞?」
「訂婚的是我弟弟。」
他突然神色一轉,表情說不出來的陰暗:「就是你在酒吧牽著人家的手, 要跟人回家的那個。」
我心一突突, 「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嘉白哥,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再也不跟陌生人走了!」
嘉白哥眉頭一皺,厲聲道:「起來,別再讓我看見你隨便下跪。」
「我也不行。」
「好吧。」
話雖是這麼說的, 可有些時候不跪也不行啊。
17
嘉白哥說, 當年他聯姻的事情是他父親弄的,根本就沒問過他。
我嘟嘟囔囔地說:「那你和那個鄭佳月什麼關係, 你對她笑得那麼開心?」
他眯起眼睛, 危險地反問:「你和我弟弟什麼關係, 他牽你你就要跟他回家?」
我再也不敢問了, 管他們是什麼關係, 只要嘉白哥和我有關係就好了。
畢業典禮那天, 嘉白哥沒有來,我偷偷點開了他的 vb,悄悄地看。
他只更新了一篇, 就在十分鐘前。
只有七個字:【你想和我結婚嗎?】
我激動地脫下了身上的學士服,一路狂奔。
我怕他等得太久。
我已經讓他等得太久了……
我何德何能,讓嘉白哥為我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