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聲質問: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黑衣人只是沉默不語。
大家剛坐下,我們面前的電梯忽然打開!
又是一具——斷成兩截的屍體!
5
「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太危險了!」
人群已經開始議論。
但是其他人都在搖頭:
「你們沒看到,那些黑衣人手裡有槍嗎?」
「何況,他們似乎也沒什麼惡意。」
「留在這裡,可能更安全!」
不過這種說法,也不能讓人信服。
有人提出疑問: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他們出現了,那怪物才來的?」
「他們會不會是打算拿我們當誘餌?」
在絕對的危險之下,大家都懷有絕對的惡意!
我不斷地思考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一旦大家的想法不能統一,就會給它可乘之機!
在綠皮火車上,我已經見識過那東西製造混亂的能力!
它無處不在,可能偽裝成任何人。
當然,現在的它,絕對更加恐怖!
可是,無論我如何勸阻,大家都不可能相信我。
除非我說出自己是倖存者!
可問題是,一旦我說出來,就成了眾矢之的!
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估計只有黑衣人。
只有隱藏在人群中,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忽然,我發現了問題!
之前在綠皮火車上。
為了對付那東西,我可是把它的卵直接丟在了火車道上。
它被火車碾壓還能存活。
甚至變成了三叔的樣子混入了城市中。
這件事,光頭指揮官是知道的。
被火車碾壓都能活下來的怪物,手槍真的有用嗎?
我重新打開了黑衣人發下來的手冊。
如果遮蓋了關於他人的內容。
那麼內容的核心只有一個——無條件相信黑衣人!
糟了!
這是它慣用的伎倆!
在綠皮火車上,它就是不斷地讓人相信它,才能引起連續的殺戮。
難道它早就混入了黑衣人的隊伍?
和在綠皮火車上一樣?
不!
這些問卷每一個黑衣人都下發了!
難道……這些黑衣人都有問題!
我瞬間頭皮發麻!
是的!
我的思維陷入了誤區!
誰說那東西只能有一個?
我明明見過它的卵。
天知道,它的卵什麼時候能孵化。
要是真的能孵化出如此多的後代……
我越想,越覺得是一個死局!
可也不對!
如果它真的能產下如此多的後代。
那這些黑衣人只要大開殺戒就可以了。
它沒必要還是那麼謹慎地隱藏在黑暗中。
這裡……也許有什麼它忌憚的東西?
我環顧四周,只要找到那個它忌憚的東西,也許就能破局。
可是這裡的一切都平平無奇!
黑衣人幾乎和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每個黑衣人的五官我都仔細辨認了。
沒有多餘的眼睛、嘴巴、鼻子……
他們走路的姿態也很正常,雙腳直立行走……
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我扭頭看向我媽:
「媽,我去上班以後,三叔和你聯繫過嗎?」
我媽搖頭:
「沒有啊,怎麼了?」
我皺著眉,既然三叔沒和我媽聯繫過,那為什麼它會追殺我媽?
我又問:
「你看到三叔的時候,三叔和你說話了嗎?」
我媽還是搖頭:
「我們就是擦身而過,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我媽想了想,又開口:
「對了,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確認認不認識我。」
「而且他脖子上有紗布,路過的時候還掉下來了,挺大的一個傷口!」
我頭皮發麻:
「媽,那有沒有可能不是傷口。」
「那是……一張嘴……」
6
我媽嚇得一哆嗦。
她現在才真正認定,三叔已經不是原本的三叔了。
它寄生在三叔的身體中。
那東西要是再聰明一些,就能靠著三叔的身份混跡下去。
等到找到另一個合適的身份隱藏在城市中……
恐怕黑衣人也找不到它了!
當然,黑衣人也可能用別的手段來定位那東西。
從進入綠皮火車開始,他們就表現出了對它的熟悉。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就是黑衣人根本就是我們公司的特別安保部門。
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從實驗室里逃出來的東西!
第二就是黑衣人真的是官方的特別行動機構。
他們從公司拿到了實驗室里的全部資料。
但是這個問題還無法確定。
光頭指揮官和皮衣美女的話幾乎一致。
他們只是簡單地闡述自己的任務和表面身份。
至於來歷,應該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的。
「叮!」
十五分鐘轉瞬即逝。
這一次,沒有人發現異常。
那東西仿佛在發動一次襲擊以後,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出於對黑衣人的不信任。
他們過來檢查的時候,我特意保持了警惕!
不過很快,他們就打消了我的疑慮。
幾個新出現的黑衣人,拿來了一台巨大的機械。
那台機械能打穿人體,看到人體的內部結構。
比 X 光要先進一些!
所有黑衣人都在機械里走了一遍。
我清晰地看到黑衣人的身體構造和正常人類沒有任何的區別。
隨著黑衣人團隊的自檢完成。
他們開始組織這裡的人排隊進行檢測。
一個又一個人從機械里走過去。
機械毫無動靜。
每個人都是人類的構造。
皮衣女人手中雙槍緊握,隨時可能扣動扳機。
忽然,人群開始騷亂起來。
一人大聲怒罵:
「你們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憑什麼把我們當成怪物!」
原本就對黑衣人不滿的一群人開始躁動了起來。
一個人帶頭往出走:
「我現在就離開這裡。」
「我就不相信,他們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槍殺人!」
男人正要往外走,身邊的幾個人也都躍躍欲試。
但是他們還是止住了腳步,想看看男人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男人走到皮衣女人的身邊,還挑釁地哼了一聲。
可他剛轉過身。
皮衣美女就一拳狠狠地打在男人的肚子上。
隨後就是一個漂亮的擒拿。
男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皮衣美女把一隻胳膊拉得脫臼。
男人痛苦地嚎叫:
「有沒有王法了!」
「殺人了!」
女人聲音不大,卻異常冰冷:
「再吵,就殺了你!」
說完,女人的手槍直接頂住了男人的腦袋。
她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男人也認命了。
幾個黑衣人拉著男人往機械走去。
我看到男人在本能地顫抖。
我後退了一步,莫不是這個男人真的有問題?
就像當初在綠皮火車裡,它也是先帶頭製造騷亂的!
只是現在看來,黑衣人已經完全不怕這種情況了!
可很快,我就失望了!
男人被丟上機械的時候,他的身體里藏了一個包裹。
黑衣人將他帶到醫療室。
很快,他們拿著一包藥丸走了出來。
看來這傢伙是做某些見不得光生意的。
男人腿都軟了:
「我認罪!」
皮衣美女完全無視他。
他們只負責找那東西,這種事情,和他們無關!
很快,所有人都走過了機械,只剩下我和我媽。
我拉著我媽往前走。
皮衣美女忽然皺眉:
「這是你的什麼人?」
我有些疑惑:
「我媽啊。」
皮衣美女臉色大變,幾乎是咬著牙:
「你爸媽不是早就死了嗎!」
7
「我爸媽死得早!」
「我是被三叔養大的!」
「沒想到,三叔害了我!」
「對!我早就沒有爸媽了!」
此刻,記憶才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我不敢回頭!
我沒有爸媽,那我身後拉著的……是什麼?
皮衣美女的臉色慘白,她手裡的雙槍不敢輕舉妄動。
我更不理解的是,自己是什麼時候被蠱惑的?
是來到醫院,還是更早?
難道是在綠皮火車裡?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沒發現問題?
它……到底進化到什麼程度了?
它……到底是什麼?
我拉著身後的女人,一步一步向著機械走去。
我跨過機械,毫無動靜!
她跨過機械……
也是毫無動靜!
我和皮衣美女都愣在了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
我扭頭去看身後的女人,她開始變得陌生。
和我記憶中的媽,完全不相符。
我皺著眉:
「你是誰?」
她不說話!
我拉著她往前走了一步,她就那麼跟著我走了一步!
她雙目無神,仿佛沒有自己的靈魂。
我徹底蒙了!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這個女人也是被蠱惑的?
不!
不對!
十五分鐘以前,她還和我說話。
從倒計時結束,她就很安靜,完全任我擺布。
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根本沒來得及關注她的狀態。
皮衣美女咬著牙:
「她……可能已經死了……」
我和皮衣美女帶著這個不知名的女人去了旁邊的房間。
將女人衣服褪下的一刻,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
她的背後是一條長長的裂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裡面鑽了出來!
它……蛻皮了!
我輕輕推了一下女人,她就那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正讓我恐懼的是,它距離我那麼近,到底是怎麼完成蛻皮跑掉的?
還有,它既然始終在我身邊,為什麼不殺我?
它想要做什麼?
忽然,我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面色驚恐地看著皮衣美女。
她也同樣面色難看:
「你想到了?」
我點點頭。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有兩隻!」
那麼我身邊的這隻,到底是哪一個?
綠皮火車上的?
還是?
還有就是這第二隻是怎麼來的?
那顆卵孵化了?
很有可能!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我身邊的這隻,可能是那顆卵。
她在我身邊慢慢吞噬血肉。
蛻皮就是它的第一次進化!
此刻的我,即便知道關於它的一切都是機密,也不得不發問: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三叔真的只是保安嗎?」
皮衣美女思考片刻,才緩緩開口:
「那東西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具體的數據保密級別很高。」
「即便是我們也拿不到。」
「至於你三叔,他的確是保安。」
「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你三叔帶走那顆卵,是因為想和這個實驗的科學家一起販賣。」
我有些惱怒:
「多少錢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險?」
皮衣美女伸出了五根手指。
我罵了一聲:
「他媽的,五百萬就害死這麼多人?」
皮衣美女看著我,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五個億!」
我愣在了原地。
如果這東西的一顆卵就能賣五個億……
它到底要危險到什麼程度!
8
一個黑衣人忽然闖進了房間。
他看了看我。
皮衣美女點點頭:
黑衣人這才開口:
「現在醫院裡有一個孕婦要生了!」
「需要開放手術室。」
皮衣美女沉默了片刻,再次點了點頭。
我和皮衣美女走出房間,重新坐回了大廳之中。
看來之前是我想錯了,這些黑衣人沒問題。
我還是糾結於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被蠱惑的。
這種事情不弄清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還有就是,我身邊的,到底是第一隻,還是第二隻?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
從綠皮火車上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三叔。
他用怨毒的眼神和我對視!
那時候的三叔,已經被它代替了!
肯定是那次對視!
我立刻找到了皮衣美女:
「你們的情報可能有問題。」
「那東西應該已經進化出靠眼睛蠱惑人的能力了!」
皮衣美女表情一變:
「你是說,我們都可能被蠱惑了?」
我搖頭:
「不一定,但是以防萬一。」
「我們定個暗號,相互照應。」
皮衣美女伸出一個中指……
我瞬間無語。
但是想想也對,它只是能變成人,卻還沒有完全適應人類社會。
這種隱喻的手勢,它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所有人的神經都在緊繃。
但它仿佛銷聲匿跡了。
我甚至懷疑,它已經悄悄離開這裡了。
在綠皮火車裡,它就表現出了極強的智慧。
現在看到黑衣人加強了火力,選擇逃生,也不是沒可能。
就是不知道黑衣人在外面布置的封鎖,是否能起到作用。
很快,皮衣美女過來找到我:
「你跟我過來一下。」
我皺著眉,被她帶到了手術室。
手術室里一片狼藉,那孕婦變成了兩截。
是它!
可是手術室里的景象又不是完全一樣。
到處都是血跡!
這和它的風格不符。
它就像是黑夜中優雅的刺客!
潛伏其中,一擊斃命。
將人攔腰斬斷的時候,也不會弄得到處都是血跡。
會不會是另一隻剛出生的?
皮衣美女推開手術室的門,帶著我走進去。
手術室的角落裡,是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