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女兒自己不當寶貝,反而去原諒作踐自己女兒的人呢?
他們又不是呂仙姿,又痴又惡。
李玥妍也因為侮辱罪和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兩年。
她所在的高中也被牽扯出一樁醜聞。
原因是李玥妍在法庭上主動說出,自己長期被學校老師猥褻的悲慘遭遇,想以此獲得減刑。
法官表示那是另外的案子,與此次審理的案件無關。
減刑自然是失敗了。
可消息傳回了高中,學校內部調查了一番。
居然查出是她高一的年級主任,每次大考都私下泄題給她,為此兩人長期保留一種不正當的關係。
什麼好成績?什麼清北苗子?什麼精心栽培的才女?
到頭來,李玥妍空有一副好皮囊,實則就是一個飛揚跋扈且性格卑劣的太妹。
年級主任被學校開除,老婆也和他離了婚。
23
那一年經歷了很多事,我的高考成績註定是不理想的。
分數只是過了二本。
得到高考分數的那天,姜濤特意到我面前說:
「我被清北錄取了,笑笑,很可惜不能與你在頂峰相遇了。」
見我無動於衷,姜濤又貼著近我,用只有我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
「你的裸照我早就看過了,你到底還在驕傲什麼勁兒?騷貨!」
我悵然失笑,一下子推倒了姜濤。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替姜濤鳴不平。
「呂笑笑,你考得不好,推姜濤做什麼?」
姜濤則佯裝著大度的姿態,息事寧人道:
「算了,我們都知道笑笑家裡出了什麼事兒,她本來是能上清北的,如今落榜了,心情不好正常。是我不該招惹笑笑不開心的……」
同學紛紛疏離過我,簇擁且誇耀起姜濤來。
我抱臂冷笑,凝著眾人之中驕傲自得又風光無限的姜濤。
心道:他不該招惹我的。
24
第二天,學校的表白牆發布了一個帖子,裡面有姜濤之前瀏覽本地論壇觀看霸凌視頻的詳盡記錄;
有他在本地論壇上的註冊個人帳戶信息;
有他通過論壇網盤下載了多少個霸凌視頻的記錄;
有他觀看每一個視頻記錄,觀看時間可以精確到看了多少次,每次是幾分零幾秒;
以及他的帳號在看完視頻之後,發出的評論。
他說:
「這個身材不錯啊。」
「平時看著挺保守,扭起來還不是很騷麼?」
「能不能提供點更刺激?**學校的全年級第一呂笑笑怎麼樣?」
……
表白牆的帖子很快就被學校刪了。
可輿論已經在師生中炸了鍋。
教育局,還有給姜濤發錄取通知書的好幾所大學,也前後收到了匿名舉報郵件。
郵件都是關於姜濤瀏覽、下載,還有傳播此前校園霸凌中關於那些受害者女生的視頻,還有他那條指名道姓地要霸凌團隊提供更刺激視頻的評論。
姜濤一個品學兼優被稱作王子的好學生,一夜塌房的效果不亞於愛豆。
他可能沒有實際參與學生間的霸凌行為,可他的評論明顯就是認同、姑息,甚至是讚許這種霸凌行為。
加上他指名道姓要霸凌團隊去迫害自己認識的女同學,無論他這句話是否起到了教唆犯罪的作用,他的這句話,足夠將他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任人唾棄。
清北取消了對姜濤的錄取,還發布了對外通知。
警局也請姜濤去協助調查。
無論調查結果如何,他的名譽一敗塗地,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清北錄取通知書一下作廢。
他確實不該惹我的。
一個人在經歷過那麼多的絕望與心碎之後,更懂得是怎樣的摧毀,才稱之為「壯舉」。
我能送李家父女去坐牢,也能撕毀了一個王子的假面具。
25
那天,姜濤走出警局的時候,面如死灰。
他的父母無不失望痛心,十餘年的精心培養,到底功虧一簣。
我和我舅在警局停車場的另一頭。
他看見我了,衝過來,忍聲問:「是不是你做的?」
我舅就在一旁,他敢對我動手,分分鐘能被我舅揍趴下了。
我付之一笑。
「你用一句話,就讓你的迷妹李玥妍毀了我,我還想問你,不怕遭報應?
「怎麼?報應真的砸到自己身上了,你不好好受著,還有臉來質問我?
「你……賤不賤啊?」
姜濤氣紅了眼,真的要對我揮拳。
是他的父母阻攔住了他,並且當眾對我道歉。
「是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求求你不要告他。他的前途已經毀了……」
我舅在一旁,反駁道。
「他前途毀了?我外甥女兒要是不夠堅強,也早就毀了。」
傷口總歸要捅到自己身上,人才能知道什麼叫作疼啊。
我躲到了我舅身後,像只受驚的兔子,失態地大喊大叫,要他們滾。
姜濤父母忙不迭地道歉,拖拽著自己的孽子,總算是走了。
我舅開車載我回姥姥家,還是問了那句:「笑笑,是你做的嗎?」
「是我,發匿名郵件的是我在星洲的網友,查不到我身上的。」
我爸對我本就有兩手準備,國內的高考如果不如意,便先去星洲念語言學校,然後再考國外的大學。
我從初中起,就與一群國外同齡的網友有往來,練習英語口語之餘,也結交了好幾個朋友。
他們中有十幾歲就技術了得的黑客,從國內小城市一個過時的論壇獲取一個用戶的相關信息,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他們甚至幫我查到了,李玥妍在論壇上看到姜濤留下的那條評論之後,緊接著發了一個 OK 的表情包。
我怎麼可能不報復姜濤?
他無意識的一句話,都不知害了多少女孩。
一隻蝴蝶扇扇翅膀,在西伯利亞颳起了一場冰雪暴。
他是和霸凌團隊無直接的往來,可那些女孩的家長看到姜濤在那些視頻下面的評論,真的會輕易放過他?
姜濤應該慶幸,他還有替他遮風擋雨的父母。
人生何愁無其他出路,曲折顛沛點罷了,總歸還有路。
可路上,還有什麼等著他呢?
這就是後面的事情了。
26
那年高考結束後,我選擇我爸當初幫我安排好的另一條路,去星洲。
出發前,我舅和女友決定結婚。
他們沒有大擺宴席,主要是請了幾個朋友來家裡慶祝一番。
居住在主位穿著大紅旗袍的姥姥,欣慰又感慨。
這個家到底迎來一樁喜事。
賓客散去,新舅媽被姥姥拉去房間,說有話要對她說。
我舅喝得微醺,對我不禁道:「笑笑,舅舅年輕的時候太混了,要不是當初犯錯誤進去了這些年,你姥爺不至於把你媽託付給你爸。
「人人都笑話他是倒插門的,你媽也譏諷他,說什麼是為了公司為了錢才娶了她。其實,當年公司早就辦不下去了,是你爸費盡心血才把公司盤活的。
「我不在家這些年,是你爸替我賺錢養著這個家,給你姥盡孝,慣著你媽,還把你教育得那麼好。笑笑,還是你爸探望我鼓勵說,要去考證念書,出來才不至於和社會脫節……
「笑笑,舅舅太對不起你爸了,也對不起你。」
我早就知道我爸做的一切,他是對誰都好,可不是誰都記得他的好。
連大姨夫都說笑過,和我爸做連襟,壓力有些大。
可是做好人,結局未必盡如人意。
27
爸,對不起。
真的……真的,對不起。
28
我去星洲之後,我舅把公司轉讓出去,舉家搬離了原來的小城市。
他的孩子在明年就要出生。
他為下一代,把家搬到教育資源更加充沛、環境更加秀麗的新城市。
姥姥也和舅舅他們走了。
呂仙姿被放出來的時候,李武梁父女早就雙雙入獄。
她第一時間尋到了李武梁開的蛋糕店,店面早就被房東收回,盤給別人開麵館了。
麵館的老闆娘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
她在櫃檯上一邊睨著呂仙姿,一邊嗑瓜子。
「呦,是你啊,呂大傻子。那雜種早被法院判進去了,你還來給他送錢啊。」
呂仙姿有些侷促,又忍不下別人對她說這樣難堪的話。
過去的她,可是被丈夫和情人捧在手心,誰會對她用這樣的態度說話。
「你胡扯……你讓李武梁出來見我!」
老闆娘笑得花枝亂顫。
「聽你的意思,這鋪面你還以為是李武梁買下來?
「李武梁因為用你女兒的裸照勒索你前夫,才被判的刑。你真是神經病還沒好利索,怎麼對他就念念不忘呢?
「你要見他,去監獄啊,跑來我這裡找什麼?」
呂仙姿腦子轟地一下炸了。
「用你女兒的裸照勒索你前夫……
「女兒的裸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對了!
一定是誣陷。
一定是呂笑笑為了不讓自己再婚,才和所有人編造出來的謊言。
「你們誤會了,武梁是被誣陷的。」
聽見呂仙姿的言論,老闆娘笑得更大聲。
「真不愧是呂大傻子。當初他有老婆,除了你之外,廠里廠外不知多少鶯鶯燕燕,也就你對他才那麼死心塌地。
「難怪啊,他搬回來,誰也不理會,就禍害你了。
「不怕和你說吧,當初我也是瞅他模樣俊好過幾回,可誰像你似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呂仙姿一聽是過去的情敵,來了精神,扯過老闆娘的頭髮就撓了起來。
麵館的夥計和顧客哪裡肯啊,場面很混亂。
反正,呂仙姿結結實實被人揍了一頓,扔到了大街上。
老闆娘頂著被撓花的臉,唾罵道:
「居然敢來砸我的店?活該你被人騙得家破人亡!我呸!」
29
呂仙姿身上哪哪都疼,摸著自己蹭破皮的臉,不免黯然落淚。
天都快黑了,她找不到人,只能先回家了。
可我出國前,早把家給換了鎖,呂仙姿怎麼可能進得去?
呂仙姿拖著傷,又去了姥姥家,也早就人去樓空了。
鄰居出來,撞見她,笑得尷尬又好奇。
「你媽和你弟早就搬走了,你女兒也出國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呂仙姿心底悲涼。
知道什麼呀?
他們這一年誰都沒去療養院探望過自己,她怎麼可能知道?
難怪,她打了呂笑笑那麼多次電話,發了那麼多條簡訊,她都不回。
哼,真沒良心。
呂仙姿又去了大姨家。
大姨一家剛要吃飯,就看見呂仙姿一瘸一拐地進了院門。
大姨臉色陰沉,問:「你來幹嗎?」
呂仙姿柔弱的眼淚掉了下來,對著大姨一家就開始大倒苦水,說到最後還指責我是大逆不道,怎麼可以誣陷她的老情兒入獄。
「呂笑笑呢,她以為出國了就可以不負責任?等她回來,我讓她給我去自首……」
大姨家的小兒子聽不下去了,罵道:
「笑笑姐怎麼那麼慘?有你這樣的媽!」
大姨夫把小兒子推進了屋,冷著臉說: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法院判刑都是看證據的,那些相片和視頻,我和你姐至今都不敢看第二遍……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
大姨更不客氣,大膽推測起來:
「呂仙姿你為了取悅李武梁,是連親生女兒都能賣了!
「當初笑笑被侵犯那天晚上,你就在隔壁,是不是早就聽見,還故意裝睡的?
「笑笑先李玥妍和幾個小太妹扒了衣服,又打又罵的,你一點動靜都聽不見?後來李玥妍幾個走了,李武梁進到房間裡,笑笑一直被綁著,一直喊媽,你是死過去了?」
呂仙姿被這些話震得說不出話來。
她努力回想著那天晚上,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了。
具體是哪個晚上呀?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
李武梁……真的侵犯了笑笑?
想了許久之後,呂仙姿說:
「我……我不知道呀!」
大姨笑出了聲,也笑出了眼淚。
「你從來就只會說不知道,好像說了這一句話,就真的和你沒關係一樣。
「你不是親手幫李武梁洗了內褲?還把笑笑的床單也給換了嗎?
「笑笑是想告李武梁來著,可證據都被你這個當媽的給毀了!
「劉彧死前,就是看到了笑笑被威脅拍的裸照,才精神恍惚失足掉下來樓的……
「呂仙姿,你就造孽吧你!」
大姨一家,又把呂仙姿趕了出去。
30
從呂仙姿能為了李玥妍,跑到病房內去求我出諒解書開始。
姥姥就當她這個女兒死了。
大姨、舅舅早不想管她,之前是顧及著我和我爸。
可我爸死了,我也被她老情人和老情人的女兒禍害成了這樣。
他們便真的不再管她了。
姥爺的遺產,當初除了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其他也沒什麼剩下的了。
大姨還是把家裡的鑰匙給了她。
今後她的人生,再也不會有人干涉了。
呂仙姿這才忽然發現,自己失去了一切,卻擁有了「寶貴的自由」。
可她還要生活啊。
呂仙姿在一家餐館的後廚找到了工作。
那餐館老闆是我爸從前的朋友,也是看在我爸的份上,還有是看她糊塗又可憐,才勉強收留了她。
可她前半生養尊處優,除了幫老情人下廚才學會做一點點的廚藝,哪夠派得上用場?
她是洗碗都能打爛一筐,傳菜也完全記錯了餐品和客人桌。
老闆只能讓她站著迎賓。
每天 24 小時,要站足 12 小時,還要穿高跟鞋。
和她迎賓的都是年輕的小姑娘,私下都笑話她半老徐娘不識俗務。
呂仙姿委屈就哭唄。
一雙眼睛哭得和魚泡似的,第二天迎賓,大堂經理都嫌棄她不能見客。
告到了老闆那兒,老闆婉言讓她回家休息吧。
呂仙姿沒辦法,磕磕絆絆工作了好幾處地方,最後才在便利店裡找到了收銀的工作。
某一日,她在店內值班。
有顧客要買煙結帳,她抬起頭,看見了一張久違的面容。
不過那面容額頭帶著幾個觸目驚心的疤痕,像是被人用煙頭燙傷的。
「玥妍……」
呂仙姿失神地喚了一聲。
李玥妍一瞧是她,狠狠吐了口唾沫,拿起煙,拔腿就跑。
那天的呂仙姿不知怎麼了,心裡有個執念,就是一直要追上那個女孩,多年的疑問才能有正確的回答。
等到呂仙姿拼盡全力追到女孩破棚蓋的家門前時。
女孩見甩不掉她,衝著她大罵起來:
「你個老騷貨,跟著我幹嗎?我早被你女兒給毀了!」
呂仙姿最先想做的就是安慰她,然後帶她回家,並且繼續把她當女兒,好好照顧她。
可破棚小屋的生鏽鐵門打開了,走出來的正是李武梁的原配,她都老得不成樣子了。
李玥妍繼續破口大罵:「你滾啊!你不許嚇到我媽!」
「你媽?你爸不是說,你媽早就死了嗎?」
李玥妍罵道:
「你媽才死了!都怪你!要不是為了騙你的錢,我爸媽能真的離婚嗎?
「你個老騷貨,別太得意!你老公死了,女兒也被我爸操過了,你現在……日子過得很苦對吧。
「活該!你女兒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我爸很快就能出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團聚,你就孤獨終老吧!」
呂仙姿手腳一下子就冷了。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她是真的被騙到家破人亡。
31
這些都是舅舅聽熟人講述,然後再轉述給我的。
事情的真相過了那麼久,呂仙姿才恍然大悟。
可見,從前真相對她而言,根本就不及她老情兒一家重要。
家破人亡,是那樣的簡單,又是那樣的難。
早在我爸宣布死亡的時候,我就體驗過這種滋味了。
呂仙姿現在才領悟到的嗎?
那老天真是厚待她了。
我只是每次一想到我爸,都會替他不值。
我在星洲讀了一年的語言班,考到了一所綜合水平都不錯的大學。
畢業後也留在了當地工作,再沒有回國。
時不時,我還是會聽到一些消息。
例如,姜濤高考復讀,發揮失常,只好進入一所民辦大學。
畢業後, 事業也不順,和原來同一水平線上的同學差距實在太大, 心態也發生了改變。
他的名聲在原籍是根本不可能混下去,最後是去了上海的親戚公司,慢慢做到了管理層。
最近一次同學聚會, 他居然也去了。
不過更多人是為了瞧他的笑話。
李玥妍沒有文憑,劣跡斑斑,也沒找到什麼好工作。
可她聽聞姜濤要參加同學會,還是混了進去。
時隔多年, 姜濤早不記得李玥妍是誰。
還是經過其他人的提醒, 他才知道李玥妍的身份。
可面對李玥妍殷勤熱烈的目光, 姜濤可是狠狠把她奚落了一番。
先是罵她毀容的臉配得上惡毒的內心。
又罵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己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看得上她。
李玥妍跑了。
可等到散席之後,姜濤去停車場取車,被李玥妍拿扳手襲擊了。
事後, 李玥妍被捕,姜濤也住了好幾個月的醫院。
真不知道, 他們兩個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參加那場同學會,僅僅是為了年少時不可得的執念?
還有就是, 李武梁出獄那天, 呂仙姿親自去接他了。
不過是帶著刀去的。
她在李武梁終於踏出自由的腳步後, 一刀捅向了他的心臟。
警察逮捕呂仙姿的現場,她還在高呼, 是為我爸和我報仇了。
呵呵。
我爸被火化的那天起,我就是孤兒了。
她又是幫誰在報仇啊?
我當初真正需要她的時候, 她在做什麼?
遲來的懺悔如草賤。
她想贖罪?
贖的不過是自己的心安吧。
32
過了很多年,我年近三十,仍舊單身一個人。
我把我爸的墳遷回到了他的老家。
我舅現在生意做大了,總問我有沒有興趣接手。
我笑說:「那是你的事業, 該留給表弟或者表妹的。」
我舅說:「該是你的,必須是你的。笑笑,家裡的產業有你一份的,別推辭了。」
我只能說好。
是我的,我都拿回來了。
被毀了的,弄髒的, 我也還回去了。
這麼些年了,我應該釋懷的。
這次回星洲, 在機場辦手續的時候, 我的證件忘記拿了。
美麗的地勤小姐喊我:「呂笑笑!」
我忙折回去,取過了我的證件。
地勤小姐說:「笑笑, 是笑口常開的意思吧。」
手術室門口,蜿蜒著一條長長的血痕。
「(笑」「祝你這次旅途愉快,同時祝您今後笑口常開!」
「謝謝。」
是啊,我叫呂笑笑。
還記得,我的名字是我爸幫我取的。
當時多愁善感的呂仙姿還想叫我莫愁來著。
是我爸說:「笑一笑, 十年少。愁一愁, 白了頭。我的女兒往後人生,就要多笑笑。」
我的名字里,雖是承了呂,可帶著我爸的祝福。
笑一下吧, 人生的路還很長,烏雲散去後的每一天,都會是好日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