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是學神卻被髒作弊這件事完整後續

2025-11-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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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以中考全市第一進的市一中,卻被老師誣陷作弊。

我於是苟在學校天天考 0 分。

後來高考成績出來,我家電話被清華北大招生組打爆。

「今年文科狀元也選了我們清華,要不你理科狀元一起來做個伴?」

我面露遺憾:

「不好意思,清華沒給我自主加分,我還是去北大吧。」

面前的清華招生組一臉後悔莫及。

北大招生組當場炫了個社會搖。

1

我一走進新班教室,就受到了熱烈「歡迎」。

「你看,那就是尹南風,上期末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當場抓到!」

有人一臉疑惑:

「可她中考是全市第一考進來的啊!」

另一個人一臉「你懂得」的表情:

「她爸是我們市教育局局長!聽說考試的時候特意給把全市第二和第三安排在她後邊和右邊。

「你說呢?」

最後三個字說得曖昧又含糊。

我冷笑,造謠還真是不需要成本。

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就算了,連我家老頭都跟著遭殃。

可我又想到那天考場外那個巨大的耳光,和那聲怒吼:

「你為什麼要作弊!我又沒有要求你一定要考第一!你真是丟光了我的臉!」

連我爸都不相信我,我也沒什麼需要證明的。

既然判我作弊 0 分,那就一直 0 分下去好了。

誰也別痛快。

周邊的竊竊私語還在繼續:

「你看,一旦做不了弊,立馬就從實驗班掉到我們平行班了吧!」

「什麼垃圾玩意!」

「呸!」

以前我的是全市第一,我是神。

現在我是跌落神壇的作弊狗,誰都想把我往泥潭裡再踩深一寸。

誰也不再記得當年市一中把我從省附中手裡爭取過來時,普天同慶的場面。

從來都是這樣的,捧得越高的人,跌得越慘。

2

我面無表情地從過道走過,經過那個說得最歡的平頭男生時停頓了一下,抬眼對上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的鄙夷嘴臉。

他見我走過去,神色一凝,隨即又囂張起來,

「喲?怎麼?作弊狗還狂起來了?你要打我不成?」

說實話,當時我是有點生氣的,直到……我目光落在他方才解到一半的試卷上。

那是一道難度並不高的代數題,答題框是他洋洋洒洒的解題過程。

而最後的結果是一道愛因斯坦看了都搖頭的等式:4=5。

好傢夥,未知數 X 直接給這哥算沒了。

我突然覺得心裡的怒氣一瞬間消了下去。

就這智商,壓根不值得計較。

我從他身邊擦身而過,徑直走向最後的一排的空位。

身後是他得意洋洋的聲音,

「果然我就說她心虛吧!」

我冷笑,就你這腦殼,也只能罵罵人過過嘴癮了。

最後一排只有我一個人,旁邊座位空著,我把書包往桌洞一塞就想睡覺。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聲響起,一個架著副金絲邊眼鏡一臉嚴肅的女老師走了進來。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許佳。

「班會課晚點再開。先發一下昨天的數學卷子。這次數學卷子比較難,過 100 分的同學就很不錯。」

我撇嘴,就這個難度,也能叫難,真是笑死人了。

「辛蓉,109 分。

「周揚,107 分」

……

及格的也就十幾個,後面的都是不及格。

我扶額,這個班真是要完蛋。

「侯成,89 分」

是那個平頭,他拿完試卷居然還一臉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

我真是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是得意他差一分及格的爛成績,還是秀他只能兩邊一起挑的蠟筆小新眉?

但是緊接著,就有人把焦點往我身上引了。

「尹南風……」

許佳的聲音特意拖長了,全班的目光一瞬間全部聚集到我身上。

「0 分。」

之前最低的不及格也都有 70 多分,到我這,得,一下斷層了。

班裡一瞬爆發哄堂大笑:

「媽吖!這也太丟臉了吧!敢情以前不是她牛逼,是手機題庫牛逼啊!」

「我用腳寫都到不了 0 分,她是豬腦子吧!」

「服了。這一下數學平均分要拉低多少啊!」

聽到這句話,許佳的目光幾乎化為實質,釘在了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和鄙夷。

市一中成績是考核老師績效的唯一標準。

而許佳是出了名的只看重好學生,差生在她眼裡約等於不是人。

上學期在她班上還發生過排擠差生,讓兩名差生自動退學的先例。

這回班上有我這麼個「廢物」,有的她頭疼了。

一道女聲弱弱的響起:

「可是她的卷子填得滿滿的啊……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填滿還考 0 分很難嗎……」

卻一瞬淹沒在群情激憤的聲討聲里。

3

我上前接過試卷,許佳看著我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狠狠剜了我一眼,

「這人和人的差距可真是大……這有些人瞧著長了腦子,但要是剖開來看一看,說不準全被蛀空了……」

她正說到興頭上,被門口一個男聲打斷:

「報告,我來晚了。」

許佳看到他有些驚訝,他倒是很會察言觀色:

「老師,我是顧西洲。」

許佳目光往名單和成績單上一掃,臉立馬又拉得老長。

看來又是個「垃圾」。

也不奇怪,這位哥可是分科考試時候直接敲桌面跟我要答案的「狠人」。

我低頭瞥了一眼,班級名單都是機打的。

但是顧西洲的名字卻是另起一行,手寫在表格下面。

估計是找了什麼關係塞進來的。

也是,就他那不抄就交白卷的成績,能進市一中都夠嗆,何況平行 B 班在平行班裡算佼佼者了。

順便提一嘴,他上面一行的另一位手寫人員,是我本人。

顧西洲倒是毫不理會她的臉色,徑直邁著長腿坐到我身邊空位上。

手裡還大咧咧地拿著一張數學卷子。

我本來不感興趣,但是餘光不小心瞥到。

我皺眉看著他手裡的卷子,

「33 分?」

我莫名其妙:

「你怎麼抄的?怎麼照著抄也能抄 33?」

他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微妙的笑意:

「你很高?」

我把桌洞裡揉成一團的試卷拉出來扔給他。

他看到那個鮮紅的鴨蛋的時候,嘴角微微抽了抽:

「哦……這個啊……

「當時覺得全部照抄不太穩妥。

「順手改了一排。」

我瞟了他試卷一眼。

媽的,什麼歐神附體,瞎改的居然全對。

我瞟了眼講台上一邊講題一邊朝我倆飛眼刀的許佳,

一把扯過試卷蓋頭上。

這傻逼老師加這一班子傻逼同學,剩下兩年估計不好過。

4

第一節課課間去搬書。

別的班通通都是男生出馬,只有我們班混進一個瘦弱的女生。

不才我本人是也。

我狠狠瞪了春風得意走在前排的侯成一眼,就這傻叉玩意居然是 A 班臨時班長。

光明正大給我穿小鞋。

顧西洲走在我邊上,

「一會我給你拿,你隨便拿幾本裝裝樣子。」

我看了眼這個莫名自來熟的學渣,沒有應聲。

發書的地方人多,又熱,我跟在隊伍里曬得滿臉發紅。

顧西洲有意無意地往左偏了一點,少年的身子瘦削卻並不單薄,擋去了大半毒辣的陽光。

我剛想開口道謝,就感覺到一道刺目的視線。

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即便穿著藍白校服也格外清新秀雅的程蘇蘇站在陰涼處。

我收回目光不想看她。

可我不就山,山偏偏來就我。

程蘇蘇眨了眨眼,眼裡有了水汽:

「南風你是不是還在怪我?那天尚老師一直逼問我,我……才……」

我打斷她:

「哦?他逼問你?那尚溪天怎麼會知道我兜里有手機呢?我明明沒有拿出來。難道不是你上廁所的時候給他遞了紙條『舉報』了我?

「我離場的時候特意看了……你的草稿紙缺了一角。

「或者說……那個手機就是你親手塞到我校服兜里的呢?」

那天考試前只有程蘇蘇考前來過我座位,給我送牛奶。

然後我的兜里,就出現了一部考試時不斷振動的手機。

這可是……我從初中一直到現在的好閨蜜呢……

程蘇蘇眼裡飛快閃過一絲驚惶,又被她迅速壓下。

她咬著嘴唇帶著哭腔:

「南風,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這一出姐妹情深的戲我著實看 yue 了。

我的耐心已經耗盡,剛想抬腿就走,

就被程蘇蘇拉住胳膊,她聲音大了起來,顯得有些尖厲:

「南風,對不起!當時尚老師問我的時候,我不應該說看見你掏手機了……」

她一邊抹著淚一邊抽抽搭搭地繼續說,顯得十分委屈:

「我應該替你瞞著的……」

跟她的聲音一齊響起的還有周邊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這誰啊?什麼瓜啊?」

「就是高二那個尹南風唄,全校第一進來的,結果被當場抓到期末數學考試作弊!也不知道被抓到之前做了多少次!據說中考也是作弊得的第一!」

「真是不要臉!自己作弊還怪別人不包庇她!」

「人家程蘇蘇是實打實的年級前十!總分 660+呢!她尹南風配麼!」

我回頭一看,身後是烏泱泱的人頭。

喲?打這主意呢?

這會是三個年級統一搬書的時間。

程蘇蘇這是生怕有不知道我作弊的,抓緊給大家科普,再一次揭我的傷疤,當眾打我臉啊!

有意思,我尹南風什麼時候要過臉?

我微微勾唇,俯身貼在梨花帶雨的程蘇蘇耳邊,輕聲開口:

「蘇蘇,你還記不記得初中的時候我在班裡的外號是什麼?」

程蘇蘇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劇變。

同一時間,我突然拉大了聲音:

「是嗎?你這次考試能考年級第一,超越弛炎?」

以前我是年級第一,後來我被拉下馬,萬年老二弛炎就上了位。

弛炎這次理科分班考成績有了質的飛躍,直接和第二名的名次拉開近 40 分的差距,總分 700+一考封神。

是一直在年級十名前後掙扎的程蘇蘇遠遠比不上的。

程蘇蘇漲紅了臉:

「尹南風你在亂說什麼!」

我趕緊聲音更大地壓過她,

「那我就恭喜你了,我就說,弛炎哪能考得過你啊!之前我考試要不是抄你的我能考全校第一嗎!」

周圍人都在竊竊私語,顯然興奮不已。

我的名聲早就爛透了,沒什麼傳播價值。

可弛炎不一樣,高二的超新星。

市一中十拿九穩沖清華的「尖貨」,十年來頭一個。

現在有人放言跟弛炎叫板,還是爭第一?

這在枯燥無味的高中生活里可是堪比核彈的興事了。

程蘇蘇一張臉氣得漲紅,幾乎有些猙獰。

我冷笑著看著她。

我在一中實驗班待的這一年大概太沉寂了,以至於程蘇蘇忘記當年三中的時候我可是出了名的「陰陽怪氣」大王?

甚至有人在七中貼吧上羅列了我的語錄,稱為「南風陰陽語錄」。

結果這會現在誰都可以爬到我頭上搓圓揉扁了?

想屁吃!

「程蘇蘇,念在我母親過世後你那三年的陪伴,上一次你誣陷我作弊的事我不揭穿你。咱倆兩清了。

「以後你再惹我,我絕、對、饒不了你。」

程蘇蘇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目光落在我身後的一瞬,突然就黯了下去。

她眼裡一瞬盈滿了淚,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我瞭然。

轉身,果然看到三步開外的弛炎。

他的膚色極白,越發襯得那雙眼淺淡如琉璃。

眼下那雙眼正定定地看著我,眼底眸色複雜。

這是一張被上帝精心雕琢過的臉,難怪程蘇蘇會為了他向我拔刀相向。

沒錯,程蘇蘇喜歡弛炎。

而弛炎大概是有那麼點喜歡我,所以程蘇蘇才會對我有那麼大惡意。

如果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丟盡了臉,甚至還在全校人面前向弛炎「宣戰」,

她那張紙樣的薄麵皮怎麼受得住?

我朝弛炎張開手掌動動指頭,打了個招呼,便轉身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往教室走。

以前我和弛炎是並稱市一中雙子星的。

只不過我是流星,說隕落就隕落了。

他是長明星,久盛不衰。

5

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記,一張陌生的方臉映入眼帘。

「尹南風同學,看來你在實驗 A 班和平行 B 班混得都不受待見啊,要不……來我們平行 A 班?」

他身邊一個娃娃臉的男生連連點頭:

「平行 A 班!偏科狗的歸宿!」

我:……

他倆還在我身後叫喚:誒?考慮考慮啊……

平行班的進度比實驗班慢上一大截,知識點也講得淺,

布置的作業幾乎都是基礎題型,沒什麼必要做。

至於顧西洲……

我瞥了眼身邊低著頭打 PSP 的男生,大機率是懶得做吧。

許佳於是更討厭我們。

她幾乎每天都要在班上指桑罵槐:

「有些人,就是老鼠屎……自己沒有上進心就算了,還要拉其他辛苦努力的同學後腿……」

我耳朵都聽出繭,自動屏蔽了。

顧西洲更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不過今天,倒是有點不一樣。

聽說最近實驗班的老師把去年各大高校強基計劃的試卷作為課堂小練。

不過我們平行班往年壓根不參與這樁事。

但許佳向來來好勝心極強,顯然也試圖提升自己班水平閾值。

她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

「同學們,這道題出題比較精妙,可能有點挑戰性。有興趣的同學可以試一下。」

我抬頭看了眼,難度不大。

歐拉公式的基礎題。

整個班的人卻抓耳撓腮,一臉茫然。

我旁邊的顧西洲不知道在紙上鬼畫符什麼,像頭長了長尾巴的豬,又像吃撐了的猴。

許佳臉上也有點無奈,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講解體思路。

班上同學一臉似懂非懂。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句:

「老師這是什麼題啊?」

「北大強基計劃初試題。」

侯成立馬不滿,

「這麼難的題給我們幹嘛?我們也不考北大啊!」

許佳頓時一噎,無言以對,又氣得不行。

我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絕!這個班實在是絕!

許佳遭人連環啪啪打臉,整個人都氣紫了。

「尹南風你給我滾出去!給我站到下課!」

我倒是很配合。

我情願在門口看天看地看飛花看雪月也不願意看眼前這個老尼姑臉。

我「唰」的起身就往外走。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清顧西洲的抽象畫,那個似豬似猴的動物旁邊有一小行鉛筆字,我之前一直以為是他的簽名,這會才看清是一個數字:2022。

我心頭一動,剛才那道題……最小正整數 n 就是 2022。

是巧合嗎?

6

晚上回家,居然看到我一個月沒回家的老爸。

自從發生我作弊事件後,我倆再沒說過話。

但今天他卻主動開了口,聲音里滿是酒氣:

「今天我老同學升遷了,我去參加他的慶功宴。」

他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雙眼裡滿是血絲:

「這個機會本來是我的!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作弊的事傳得滿城風雨,這個機會本該是我的!怎麼會輪到別人空降過來!」

我直接氣笑了。

你們知道什麼樣的男人喜歡辱妻罵子嗎?

沒用的男人。

「你之所以沒有升職,是因為你能力不行!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我中考有沒有作弊別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嗎?別人一誣陷我,你就立馬跳出來甩我巴掌?不就是氣昏了頭覺得丟了你的臉嗎?

「你究竟是把我當你女兒,還是把我當成你鑲金的面子,吹牛逼的工具?

「我居然把你這種人當爸,還因為你自暴自棄考 0 分?

「呵?你也配!」

說完我不管他青紫的臉色,回房甩上了房門。

我現在再也不想氣任何人,只想安安穩穩過完高中,考上大學,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

但偏偏事事不如我所願。

月考考場上,我又被抓到作弊了。

這一次,跟之前證據只有我兜里的手機不同,我桌上有一個紙團,裡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答案。

市一中校規,被發現兩次作弊,做開除處理。

有人——想把我趕出學校。

我環視一周,大多數人都望向我的方向,還有幾個人趁亂瘋狂抄著答案。

只有一個人把頭死死埋進卷子,仿佛什麼都不曾聽到。

我皺眉。

這個人……我明明不認識,怎麼莫名很眼熟?

但沒時間給我深究,我轉回臉看著面前的尚溪天。

呵,還真是冤家路窄,喜相逢。

「恭喜老師梅開二度。從市一中數學扛把子一躍成為市一中抓弊扛把子」

尚溪天面色鐵青:

「沒必要說有的沒的。」

「證據確鑿,你承不承認作弊?」

我微笑,

「我不承認。」

尚溪天面色一變,

「你!」

我輕描淡寫地打斷他:

「我有不承認的理由。」

我指著那張答案,

「這個答案上選擇錯了 3 道,填空錯了兩道。後面兩道大題更是錯得離譜。

「我根本不會抄這種答案,因為如果我做,只會是滿分。」

這回,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雖然之前成績是全校第一,但是程蘇蘇向來好勝,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我從來都是儘量壓分到前十名差不多的成績。

而數學,是程蘇蘇最薄弱的科目,也是壓分最容易的科目。

因此,市一中人人都知道尹南風數學是弱項。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我數學作弊被抓,幾乎沒人懷疑真相的原因。

想到這,我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弛炎的臉。

他上次考試成績大幅提升,顯然之前也壓了分。

我是為了程蘇蘇,他是為了……我嗎?

從飄遠的思緒回過神,我抬眸看著面前的尚溪天。

尚溪天震驚過後,竟然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他當初是我隔壁實驗 B 班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市一中兩大實驗班競爭之激烈堪比戰場。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在考場上,他率先一口咬死我作弊,把我釘在恥辱柱上。

不過是為了拉我這個年紀第一下馬罷了。

而作為他一年來的心腹大患,我每張數學卷子都被他不知研究了多少遍,他很清楚我的「水平」。

按我以往的成績,滿分……不可能的。

我站起身,俯視他微凸的發頂:

「如果不信,我們試試。」

7

我每次作弊,都有人格外激動。

上一次是直接衝到學校兜頭給了我一巴掌的親爸。

這一回,是我上任一月屁股都沒坐熱的新班主任。

許佳踩著高跟鞋幾乎是小跑過來的。

她拚命壓住翹起的唇角卻壓不住聲音里的興奮:

「這尹南風怎麼回事!連續作弊,敗壞我們校紀校規,給同學們帶來了非常負面的影響!必須嚴懲!」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那……依許老師看應該怎麼辦呢?」

許佳輕咳了一聲,隨即擠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兩眼卻放光地看向我身邊的尚溪天:

「這個要根據學校的校規來。」

這意思……不就是開除麼?

旁邊的尚溪天也勾起唇角。

「等坐實她的作弊行為,學校一定會嚴懲的。」

呵……坐實……勝劵在握啊……

但同一個陰溝里……我可翻不了兩次船。

尚溪天把我領到辦公室,臨進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為即將擠掉我這條「後腿」興奮得兩頰掛上紅暈的許佳。

這個對學生的唯一評判標準只有「成績」,把好生當命、差生當草的女人,大概即將迎接她職業生涯最大的打擊。

這一刻,我竟然覺得她有點可憐。

8

尚溪天讓人拿來一張空白的月考卷,放在我面前。

我剛提起筆,突然又放下。

尚溪天冷笑:

「你這會又反悔了?」

我翹起二郎腿:

「是,後悔了。」

尚溪天一口氣憋在喉間。

看他不爽我就特別爽。

我故意頓了一頓才繼續開口:

「這試卷我看過一遍了,不公平。還是拿套新試卷考考看吧。」

「不如……就拿實驗班的數學考卷吧。」

實驗班和平行班的月考時間雖然一樣,但試卷卻是完全不同的難度。

有時甚至會邀請葛軍這個級別的老師來命題。

我這個話一出,剛才辦公室還各自忙活的老師紛紛圍了過來。

「真的假的?」

一個西裝穿得筆挺的年輕老師興致勃勃地接話:

「嗨!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他從桌上抽出張卷子,「啪」的一聲拍在我桌上。

我看著他放光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惡寒。

實驗班這次的卷子難度也一般,就最後一道大題提了點難度。

我看著站在我身邊越看臉色越鐵青的尚溪天,存心要繼續噁心他。

最後一道大題我做完第一種解法後,又補充了另外三種解法。

數學曾經是我最喜歡的科目,我花了無數心思去學習研究它。

越是複雜的知識點,我就偏要去研究透。

越是難題,我就偏要去解。

當時為了顧及程蘇蘇,我常常是放學回家深夜在燈下做題,往往再抬眼晨光已經熹微。

我還記得自己解題時的熱血,成功後的喜悅,那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無與倫比的高潮。

可有些渣滓偏偏要毀了這份喜悅和熱愛。

我幾乎是灌輸了恨意落在筆尖,最後一筆重重落下。

然後放下筆,平靜地開口:

「閱卷吧。」

9

身邊突然響起一聲尖銳又短促的笑聲,尚溪天頹然地跌進一旁的座椅里,滿臉自嘲與不甘。

他知道,結果已定。

其他的老師愣了一下,然後紛紛圍了上來。

那個穿西裝的年輕老師手速最快,他迅速掃了一遍,然後指著最後一道大題哈哈大笑:

「這麼短的時間,你居然除了三角換元,還想到用柯西去解?有意思,有意思。」

在他爽朗的笑聲里,身後的背景板是如斗敗公雞的尚溪天和失了血色的許佳。

旁邊幾個老師還在不敢置信地互相確認:

「滿分?」

「真是滿分?!」

許佳抖著唇走上前,聲音乾澀得仿佛含了一口玻璃碴:

「不是說……尹南風同學……數學不好嗎?」

沒有人回應她。

辦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這套卷子的難度和去年高考的數學試卷難度基本持平,只是因為考生是高二生的限制,最後兩道大題都是採用高二上的知識點。

但我能在一小時內做完全卷,並用四種解法解出最後一道大題。

這意味著,我不僅沒有作弊。

更意味著,我的成績沒有短板。

高二的排名,要重新洗牌了。

10

率先打破這一室沉默的是我。

我走到尚溪天面前,再次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尚老師,你要我證明的我已經證明過了。

「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輪到你對自己的誣陷做出道歉了呢?」

尚溪天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年級主任林誠先替他說了。

他把我拉到一邊,

「尹同學……上次你作弊的事也不全是尚老師的錯,是先在你兜里發現手機尚老師才會產生誤會的。」

我冷笑:

「是嗎?可我手機在兜里從來沒掏出來過。可難道林主任不記得,當時尚老師的指證是他親眼看到我拿出手機在查題目的嗎?」

林誠神色僵了一僵,卻依舊打著圓場。

而尚溪天早已被其他老師拉進裡面辦公室,消失在我面前。

我憤怒又無力。

我沒辦法改變這個現狀。

老師的尊嚴是尊嚴。

那學生的呢?

就因為我們是學生,所以總是成為被誣陷、被歧視的弱者。

在師生的爭端面前,我們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公道。

但好成績,確實是讓天平無限趨近公平的利器。

就像今天如果我沒有得到這個滿分,我甚至沒有資格說出自己曾經受到的誹謗。

而我,再也不想任人搓圓揉扁。

11

我不再糾結這件事,而是向林誠提出另一件事。

「主任,我要轉班。」

許佳這下連唇上的血色都褪盡了。

林誠沉默了一會,點頭同意。

「你是要回實驗 A 班?」

我搖頭。

理科兩大實驗班,分別是我原來的班主任和尚溪天在帶,我都不想去。

我突然想到那天搬書時候朝我發出邀請的兩個人。

「平行 A 班。我去平行 A 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站在一邊的西裝男老師突然嘴角咧得格外大。

我回平行 A 班收拾東西的時候,顧西洲沒在,倒是侯成睨著眼在那陰陽。

「喲,二次抓作弊還一點事沒有。這個班混不下去了繼續換個班混,真牛!」

我昨天考滿分的事他們還不知道,只知道我二次作弊被抓。

旁邊人搭茬:

「這還不是因為有個好爸啊!」

我冷冷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眼裡的寒意一驚,下意識地閉了嘴。

我拎著書包走出教室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捧著教材進門的許佳。

她的目光落在我拎著的書包上,一瞬便黯了下去,像是被奪了珍寶的葛朗台。

我順著走廊往外走,斷斷續續聽見許佳在教室的說話聲:

「尹南風同學……轉班……150 分……理科。」

身後齊刷刷地爆發一陣不敢置信的抽氣聲和驚呼聲。

其中侯成的一聲尖銳的「不可能」最為清晰刺耳。

我把書包甩過肩頭,這裡的人和事已經再和我沒半點干係了。

12

平行 A 班恰好在 B 班樓下,現在還在午休時間,大部分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吹水,鬧哄哄的。

在一室喧鬧里,我直直對上了那雙水光灩灩的桃花眼。

一句國罵立刻脫口而出,

「我靠,你怎麼又在這?!」

顧西洲倚著牆,校服長袖挽起,露出一截手腕。

他學我那天對弛炎打招呼般,朝我張開手掌動動指頭,眼裡閃過細碎的微芒:

「嗨,同桌,好巧。」

「我也轉班了。」

我真是……日了狗了!

不管我往哪坐,顧西洲都死皮賴臉地坐我旁邊。

我無法,只能由他去。

同樣尚未得知我平反的平行 A 班,反應卻截然不同。

我前座的男生剛好是那天搬書碰到的兩個人之一,他轉過臉來,一臉嚴肅:

「尹南風同學啊,我諮詢你個問題。」

他又湊近了些:「那個考試的時候你是怎麼把手機帶進去啊……我怎麼還沒進門就被繳了!」

……

他旁邊那個方臉男生把他一把推旁邊:「高雄你滾一邊去!」

然後眼巴巴地湊過來:

「尹同學你是只作弊數學一科不?那是不是你其他科的成績是真實的啊?

「你看能不能教教我?我物理從來沒考過 65 分!」

他身邊居然立刻響起七八道附和的聲音:

「對!」

「我是英語!哎媽!英語真的整死我了!」

……

正在我有意想撬開這個班同學的腦殼看看是什麼構造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眼熟的穿著筆挺西裝的男老師春風得意地走進來,

「同學們!是這樣的,今天我們班來了一個新同學,哦不,兩個新同學……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

我扶額……原來這個班的腦迴路不正常是跟班主任一脈相承的……

門被「啪」地被推開,男老師伸向我的掌心被一道旋風般的身影直直撞了回去。

有一瞬,我甚至擔心他會骨折。

來人面色黑亮,聲音洪亮:

「大消息同志們!著名的尹南風轉到我們班來……」

然後他就對上我平靜無波的視線,並迅速跳入了下一個話題:「實驗 A 班的人在貼吧上大肆 diss 尹南風,說她是我們學校敗類,在哪個班都是老鼠屎!」

原來上次我替程蘇蘇「一戰成名」之後,貼吧有好事者自發為程蘇蘇蓋了樓。

名為「理科實驗 A 班大亂斗:程蘇蘇公開宣戰弛炎,榜首將花落誰家?」

昨晚借著月考的勢頭,這個帖子被推上了熱門。

程蘇蘇向來會來事,人緣也好,一番梨花帶雨的哭訴輕鬆就帶了實驗 A 班的節奏,一群人瘋狂在貼吧灌水罵我。

還有人連帶著把我轉到的理平行 A 班一起罵了。

畢竟在天之驕子眼裡,差一個等級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平行班的人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高雄聽著聽著突然就站起來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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