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顧了三年的鄰居阿嬸,偷偷在我的外賣里放百草枯。
我中毒癱在地上抽搐,痛苦地問她:「為什麼啊?」
她面露猙獰,怒吼:「你居然敢背著我兒子偷人,你是賤人就該死。」
警察趕到後,她掩面痛哭,說我思念未婚夫成疾,一時想不開,還偽造遺書強占了我的房子。
可我單身三十年才開始戀愛,根本就不認識她的兒子!
再睜眼,我回到了她新搬來的那一天。
1
門鈴響了很多次,我遏制住起伏的心跳慢慢將門打開。
躍入眼帘的是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正是前世用百草枯毒死我的鄰居,秦嬸。
此時,她提著裹著泥的編織袋,要把她從鄉下帶來的紅薯送給我。
「我就知道有人在家,你這丫頭怎麼開門那麼慢?」
她伸長脖子,往我身後瞄去,目光游移。
嘴上自顧自地說道:「你家大人呢?讓我瞧瞧我的新鄰居都有誰。」
我抗拒地退後幾步,避開她的接觸。
重生再見,我震驚又僥倖,握緊拳頭不停戰慄。
我的喉嚨還有窒息的灼燒感。
她卻依然安好。
前世她和眼前一般,用著最不值錢的東西想要收買我。
我心存善念,被她的表象矇騙。
體恤她年邁,獨自居住,開始了對她長達三年的照顧。
我替她背米買菜,出錢給她修理不製冷的冰箱。
甚至在我換了新沙發的時候,把商家送的按摩椅給了她。
而她,看見我把男朋友領回家,臉色變得鐵青。
我當時還以為她是擔心我交友不慎。
卻不想,她莫名把我當成了她未來的兒媳婦。
我的善意給自己招來了橫禍,最終死在了百草枯的荼毒下。
想到這,我冷下臉。
將她塞過來的編織袋,嫌惡地用腳踢開,捏著鼻子在空氣里擺擺手。
「哪裡來的怪味,臭死了。」
秦嬸面色一僵,收起了嬉皮笑臉。
狹長的眼裡晦暗不明。
擔心她會再度騷擾我,我眼珠子瞪了回去。
擺出我兩世來最兇惡的表情,冷冷道:
「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
說完,操起門邊的雨傘將她推了出去。
門被關上的瞬間,我虛弱地滑坐在地上,長長吁了口氣。
我不要再經歷前世的噩夢了。
我三十歲才交男朋友,我的人生才要開始。
可我緩下來不到五分鐘,門外又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
「快開門,快開門!」
一道彪悍的男人聲音傳了進來。
我的心咯噔一跳,會是誰?
2
我從沒見過秦嬸的兒子,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那麼篤定我是她未來的媳婦。
難道她兒子一直在我身邊,我卻不知道?
因為這輩子我沒有按照前世那樣接納秦嬸,所以她兒子找上門,要找我麻煩?
我再次緊張起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沒了。
直到從貓眼裡看到穿著本小區制服的保安,才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把門打開,就看見保安的身後,坐著一具消瘦的身影。
秦嬸面容苦澀地抱著腿,發出微弱的呻吟。
那個保安正氣凜然,說接到投訴,是我惡意將秦嬸推倒。
她現在崴了腿,一個孤寡老人行動不便。
接下來我得負責照顧她。
我:「……」
我當然不願意。
秦嬸像是鐵了心要賴上我,在我拒絕後,「哎喲」聲喊得更厲害了。
不願意再和她掰扯,我提出給錢,讓她自己找人伺候。
秦嬸癟著嘴,朝我嘟囔:
「丫頭,不用亂花那個錢。
「我已經打聽到了,你父母死得早,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今後你把我當成你媽就成,我不怪你。」
她說得理所應當,我聽得目瞪口呆。
上一世,她也是如此自然地說我是她兒媳婦。
這一世,她就直接跳過要當我媽了。
我氣笑了,簡直是無恥至極。
我們住的是老小區,房子是步梯房。
樓上樓下的人走過,很快就有不少人圍觀。
眼看秦嬸還是不依不饒,周圍人不明真相,對我指指點點,我逐漸失去了耐心。
回到房子拿出三千現金,放到她身邊。
「錢我放在這,就當我花錢消災了。
「是你自己拿,還是給其他鄰居拿去照顧你。
「你自己決定。」
說完,我毫不猶豫摔門回家。
瘋子,她就是一個瘋子。
我氣得顫抖,瑟瑟撫摸上自己的脖頸,另一隻手攥緊,指甲早已嵌入了掌心。
我已經極力躲開她了。
若她還是想要找麻煩,我奉陪到底。
3
我第一時間在家裡和門外安裝了微型攝像頭。
因為是老小區,沒有監控。
前世,她憑藉一身好演技,胡說八道,騙過了所有人。
我死得冤枉,得到大家安慰的卻是她。
大家紛紛讓她節哀,不要難過。
避免她會睹物思人,還一齊幫她把我房裡的東西清空。
我才驚覺,她早在我幫助她不久時,就挨個和鄰居們嘮家常。
說我這個兒媳婦雖然年紀大了點,相貌丑了點,也還算孝順。
長此以往,他們都默認了我是她兒媳婦的鬼話。
為避免這樣的誤會再次發生,我堅決不能再給她機會。
我提前找到上一世的男朋友李峰。
經過一周的工夫,順利將他重新拿下。
把他帶到我住的小區,招搖過市。
在鄰居們的注視下,高調地秀恩愛,親吻,擁抱。
李峰雖然性格靦腆,但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招架不住我的火熱攻勢,他害羞卻不拒絕。
一來二去,誰都猜到我和李峰的關係。
可偏偏,秦嬸又找上門。
4
她把我攔在樓底下,語氣悽厲:
「小薇,你不能不守婦道啊,你既然做了我家的媳婦,怎麼還那麼不要臉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我愣住了。
知道她想要作妖,不願搭理她,便想要走。
卻被她拉住胳膊,在周圍的人看過來的時候,她卻表現得像是我推了她一樣,往後倒去。
當她坐到地上時,哭得更凶了。
眼看四周的人很快圍了上來。
我沒有防備,但深知我留下來肯定沒好事,急急要跑,面前卻出現了一個壯碩的身影,再次將我攔住。
我抬頭望去,發現是之前的那個保安,對方目光深沉,死死盯著我。
看得我心底發怵,隱隱察覺不對勁。
「小薇啊,你可不能趁我兒子出去務工,就和別的男人亂來啊。
「我知道你這個年紀最是耐不住寂寞,但你這樣放到古代,是要被浸豬籠的,你就等不及我兒子回來嗎?」
我蒙了,頓時耳根發燙。
她簡直是撒謊成性,低俗的話張嘴就來。
我深吸一口氣,眾目睽睽之下,忍住抽她的衝動。
「不要以為你年紀大就可以造謠,你再胡說八道,我報警抓你。」
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心虛,我利落地拿出手機就要撥號,卻被身邊的保安狠狠撞了一下,手機掉落。
再撿起來時,螢幕已經碎了。
我惱怒地看過去,保安卻早已走到了別處,在外人看來,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把手機摔了。
秦嬸有些幸災樂禍,很快又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你看你自己做了虧心事,手都哆嗦了。
「小薇,你聽我一句,知錯就改,回頭是岸。你要是發誓以後不再亂來,我們家都會原諒你的。」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苦澀又無奈。
四周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一邊倒全是討伐我的言論。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毫無底線,結了婚還不知檢點,真是丟死人。」
「丟人也是活該,出軌了還那麼招搖,我當時見過她和那個男的,兩個人親個嘴也不避人,差點就把綠化帶當床了。」
「真的真的,我當時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原來是姘頭啊,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他們就不是什麼好鳥。」
「這婆母還是心好,這都肯原諒她,換成我媳婦非扒光她的衣服不可,讓她騷。」
……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捏緊拳頭,走到秦嬸面前,冷聲質問:
「你一直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媳婦,你有證據嗎?」
我話音剛落,秦嬸就舉起了之前我給的那三千塊。
她又哭瘋了:「上次就撞到你和別人鬼混,還想要推我下樓。見我只是崴了腳就想用錢堵我的嘴。
「樓上樓下的鄰居可是瞧見了啊。」
她突然手一指,對準那個可疑的保安。
「當時保安也在場,保安可以作證是不是有這事。」
隨著保安的點頭,眾人又紛紛看向我,眼裡儘是不屑。
「出軌就算了,還想要謀殺婆母,太可怕了。」
「最毒不過婦人心,這樣的女人不離留著過年嗎?」
我憋著要爆發的怨氣,最後問她一次:
「你確定我是你兒媳婦,合法的兒媳婦?」
看到周圍都是排斥我的聲音,秦嬸挺了挺胸脯,言之鑿鑿:
「若你不是我媳婦,我怎麼可能一個人搬到你對門租住,就是我兒子去打工了,他特意讓我來照顧你。」
我冷笑著勾起嘴角。
她自己要找死,就怪不得我。
當著眾人的面,我從背包里拿出一本嶄新的結婚證和戶口本。
隨著我手指的翻動,我和李峰的合照赫然出現。
戶口本上也清晰地登記了「初婚」兩個字。
正巧,李峰雙手拎著滿滿的菜從遠處走來。
看見我被人圍住,急得菜都扔了,匆忙跑向我。
他喊著「老婆」,我緊繃的四肢一松,眼淚落了下來。
5
上一秒還鬧哄哄的人群,突然噤聲。
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們的臉上五彩紛呈。
瞠目結舌的,羞愧難當的,總之沒有人敢再說我一句不是。
我不再猶豫,走到秦嬸跟前,一巴掌抽了過去。
她毫無防備,腳步踉蹌著退後。
再抬頭,臉頰已經腫了。
一片「嘶」聲響起,周圍的人莫名地也摸上自己的臉,露出訕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