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了,顧時川下車親自給我開副駕駛的門。
門一開,我就看見了副駕駛座位地下,白幼薇的外套和包。
顧時川立馬上前將東西丟到後排,慌忙解釋道。
「昨天幼薇她身體不舒服,我把她送回家,沒注意到她東西丟在車上了。欣怡,你千萬別誤會.....」
我打斷他的話,「顧時川,我不想知道。」
「什...什麼?」
「我對你的這些事一點也不在乎,也不想聽你解釋。」
我坐上副駕駛座位,將門帶上,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顧時川站在車外愣了一會,開門上車。
他知道,這次我沒有撒謊。
到家後,等我從浴室出來時,顧時川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一個丑了吧唧的蛋糕,坐在客廳,等著我過去。
以前,不管是紀念日還是過生日,我都會精心準備布置氛圍,然後親手做蛋糕,等著顧時川回來和我一起慶祝。
可是結婚這麼多年,我們一起度過的紀念日和生日加起來屈指可數,不是工作加班,就是有其他的約,總之就是一切都比我重要。
對我蛋糕的評價,不是太醜就是難吃,從來沒有聽過任何的正面評價。
有一次,我過生日,他卻帶著白幼薇回家來。
顧時川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布置的場景和親手做的蛋糕,將我的蛋糕砸在地上,厲聲指責道,「誰讓你弄這些東西的,這個蛋糕看著就噁心,顯擺什麼啊。」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只不過是那天的情況讓白幼薇提出自己是不是多餘的,惹得她難過了好一會。
「老婆,這是我昨天晚上花了好久才做好的,你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
顧時川滿眼期待的看著我,「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看,你嘗嘗味道咋樣?如果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重做。」
「這是什麼東西?」
「你喜歡的草莓蛋糕呀。」
我冷哼一聲,將蛋糕打翻在地,嗤笑道,「這坨東西也能叫蛋糕,惡不噁心啊。」
顧時川愣在原地,面色蒼白的看著我。
我一句話也沒說,轉頭回到書房忙自己的工作。
過了沒一會,收拾完殘局,顧時川敲了敲門,正要說些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7
白幼薇帶著哭腔打來電話。
顧時川掛了電話和我說,白幼薇一個人在家發高燒,向他求助。
「老婆,幼薇獨自一個人在國內,沒有其他的親戚朋友,我們一起把她送去醫院,然後我們去找你爸媽好不好?他們上次不是還說想見我嗎?」
「老婆....你別再生我的氣了,這都是些誤會。」
我皺了皺眉,按下內心的煩躁,在顧時川的手快要觸碰到我時,我起身去臥室。
我答應他等會一起去看我爸媽,但是我要在家化妝,讓他自己去醫院。
聽到我的回答,顧時川鬆了一口氣,笑容燦爛的對我說。
「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接你。」
顧時川著急的出門,連電梯都不願意等,直接走樓梯下去。
顧時川一走,我就給律師打去電話,得到律師已經做好了財產清算的回答後。
我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和他有關的東西我都不準備帶走。
將備用鑰匙和簽好字的離婚協議留在桌子上後,我帶著我的行李離開了。
當天晚上,我將手機靜音無視了顧時川的一切電話和信息。
一夜好夢。
如我所料,顧時川糾纏了幾天還是聯繫不到我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只不過之前屏蔽我的朋友圈,對我可開放後變得格外熱鬧。
離開我之後的顧時川生活依舊豐富多彩。
而我在離開他的一個月里,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與愜意。
不必每天替男人做飯,眼巴巴的等著他大發慈悲主動發來信息,打電話。
更加不需要為任何人傷心流淚,徹夜難眠。
我將所有時間都花在努力工作提升自己,與隨心所欲快樂生活上。
在老闆通知我過段時間前往法國上任市場總監的那個晚上,我約了夏夢和賀雲朝一起吃飯。
但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顧時川和白幼薇。
在餐廳門口,顧時川一看到我就冷著臉快步衝到我面前。
強硬的抓著我的胳膊,想將我強行拉上車。
好在夏夢和賀雲朝及時趕來,解救了我。
我冷漠的看著顧時川,「你要幹什麼?」
還沒等顧時川開口,白幼薇大著嗓門質問我,「林欣怡,沒想到你個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啊!你還沒和時川哥離婚就光明正大的和別人亂搞啊!」
沒等白幼薇說完,顧時川臉上帶著極重的戾氣衝上來,一拳打在賀雲朝的臉上。
「混蛋!誰讓你勾引我老婆的!」
賀雲朝挨了一拳,依舊擋在我和夏夢面前,警惕的盯著顧川舟,防止他再次動手。
我徑直走到顧時川的面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8
顧時川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林欣怡,我才是你老公!你為什麼要為外人打我?」
我輕笑道,「你沒聽到白幼薇說的話嗎?我跟賀雲朝在一起了。」
顧時川聽到我的話反應巨大。
「不可能!你的行蹤我都了如指掌,你根本就是為了氣我。林欣怡,你到底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我……」
在看到我牽著賀雲朝的手十指緊扣時,暴怒的顧時川突然沉默了。
他不明白我曾經明明那麼的愛他。
曾經為了他做了那麼多。
怎麼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怎麼能和別人這麼的親密。
白幼薇得意的看著我,挽上顧時川的胳膊,卻在剛觸摸的那一刻,被顧時川狠狠推倒在地。
顧時川沒有看哭的梨花帶雨的白幼薇,而且死死的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不甘。
他沉默了很久,語氣帶著絲乞求對我說。
「林欣怡,原來你以前都是這樣的感受。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以後都好好的補償你,我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聽到這話,我簡直是要笑出了聲,可笑至極。
「顧時川,如果明天我收不到你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那你就等著我起訴離婚吧。」
說完,我牽著賀雲朝的手,頭也不回的和夏夢一起進去吃飯。
賀雲朝在前幾天確實和我表白了。
但是我沒有答應他遲到多年的愛意。
這次連累他被打,確實讓我很抱歉,我很真誠的向他致歉。
賀雲朝笑了笑,不在意,還說約去去了法國但時候去參觀他的畫展。
至於顧時川和白幼薇時什麼時候怎麼離開的,無人關心。
第二天,我仍然沒有收到顧時川的離婚協議。
我不想在等了,直接讓律師起訴離婚。
半個月後的法國,我享受著生活,努力工作。
直到有一天,在公寓樓下看到了顧時川。
我沒有理會他,每天正常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整整三天,只要我在的地方,就會出現他的身影。
我晚上回家,他就站在我家樓下,直到我熄燈,他就睡在自己車裡。
我白天工作,他就頂著陽光站在我公司樓下。
我一直對他視而不見,直到顧時川昏倒在我家樓下,公寓保安聯繫了我。
9
將顧時川安排在客房,他臉色慘白,可能是胃病犯了。
婚後一次我在家高燒不退,給顧時川打電話想讓他回來陪我。
顧時川不耐煩的對我吼道,「這麼點小事,還要麻煩別人。你自己起來喝點水不就行了,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那天,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的家裡連下去倒水的力氣都沒有,硬生生自己扛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打開門,走到床邊。
「我知道你沒睡,你已經好了,該走了。」
我轉身要走,胳膊被顧時川拉住。
「林欣怡,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拉黑了白幼薇,我不會再跟她有任何接觸了,你放心,我.....」
白幼薇和他鬧得難看,我在朋友圈知道的。
「顧川舟,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有沒有白幼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嫌你髒。」
無論是思想,還是身體,顧時川都讓我感到無比噁心。
顧時川勉強起床,聲音沙啞。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沒關係的.....林欣怡,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他冒著冷汗踉踉蹌蹌的跪到在我面前,拉住我的手。
「求你,不要跟我離婚,我不想跟你離婚。我可以跪到你原諒我的。」
面對男人字字啼血的無助哀求,我一臉嫌惡的站起身,後退兩步,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顧時川,如果你等會要是堅持不住了,記得自己打急救電話。別死在我家裡,我嫌噁心。」
我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只留下顧時川低著頭,雙眼無視的看著自己的手。
等我下班回來,顧時川悄無聲息已經離開了。
烏雲聚集遮日,無情雷雨傾盆而下。
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好,請問是顧時川先生的妻子,林女士嗎?」
「我們是法國中央醫院,你的丈夫遭遇了車禍,目前還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麻煩你儘快過來一趟!」
聽著手機里著急的聲音,我的視線始終專注於窗外仍在肆意潑灑的傾盆大雨。
在曾經我獨自一人的每個日日夜夜,我都像他現在需要我這般需要他。
我無數次的在需要他的時候給他打去電話,他總是不耐煩的指責我無理取鬧,痛斥我矯情。
「喂?喂林女士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電話那頭的醫生盡責複述著顧川舟目前的危機情況。
然而我卻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
一年之後,我回國從法院拿到離婚勝訴判決書時,再見到了坐在輪椅上,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顧時川。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轉頭和我的律師商量要到哪裡去慶祝勝利。
夏夢抱著一個紙盒走到我面前,「在你車前面撿到了一隻小流浪狗,超可愛!」
我看著在紙盒子裡面的黃色小狗,她濕漉漉的眼睛也盯著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小傢伙,跟我回家吧。」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和我一樣。」
「擁抱新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