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信我,說在一個特別火的論壇里看到一個帖子,裡面還放了我的照片。
他發了連結給我。
我點開後看了兩行,就知道是程峰所為。
供女友念完「清大」,畢業前夕,女友攀上富二代提出分手。
「清大」兩個字非常吸人眼球。
下面回帖的人很多。
多數是為他不值,讓他一定不要放過狗男女。
只有小部分人坐觀後續。
帖子發布的時間不長,還沒有泛濫成災。
學長讓我趕緊找管理員刪帖。
我找了管理員說明情況,還拿出了一些證據。
管理員答應會儘快刪帖。
我讓他先替我保密我舉報的事情。
看來他們始終不肯放過我,我只能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我假裝不知情,聯繫程媽和程峰。
兩人境況堪憂。
上次程峰和髮廊老闆娘的事情解決後,他又耐不住寂寞去找對方。
被對方老公發現了,天天跑學校去找他麻煩。
他不敢待在學校,辦理了休學到京市來謀生。
程峰眼高手低,跑了半個月,一事無成。
北京的消費高,母子倆的生活捉襟見肘。
估摸著又想讓我來養他倆,所以想製造輿論,逼我回頭。
我說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做不到對他們視而不見。
我可以為程媽提供一份照看倉庫包吃包住的工作。
人家只要 40 歲以上的人。
所以只能先推薦程媽。
程媽高興得立即就同意了,拉著我的手:「勝男,我沒看錯你,如果你能原諒我家峰兒……」
我甩開她的手:「我要考研,很忙,不想談戀愛。」
黎夢露有個親戚在京市經營一間倉庫,給一些公司儲存貨物。
依照我的計劃,又找了兩個工人在倉庫門口聊天。
說倉庫經常丟電腦,上頭也不管。
趕明他們也弄兩台出去,一台至少也能處理個八九百。
果然,程媽把這話聽進了心坎。
讓程峰借著送夜宵,隔三差五地去一趟。
如此半個月之後,黎夢露就讓親戚通知保安部收網了。
保安把正在搬電腦的程峰堵在了工廠的院牆邊。
兩人的涉案金額差不多兩萬。
至少要判三年。
程峰給我打電話,讓我救他。
「你去求求老闆,說你會賠錢給他,讓他不要告我們,好不好?」
我嗤之以鼻:「我好心給你媽介紹工作,你們竟然恩將仇報,現在警察已經介入了,想撤訴都沒辦法,你們就等著吃牢飯吧。」
我參加考研的那幾天,程家母子的盜竊案也判下來了。
他們至少有三年不會來干擾我的生活。
11
我順利保研。
黎夢露去年保研失敗,拿到一家公司的 offer,準備一邊工作,再考研。
臨走前,黎夢露悄悄告訴我,那天她是故意把手機落在我旁邊的。
她是受了白敬文的委託照顧我。
她給我打氣:「我覺得他是喜歡你的,你加把勁,說不定真就抱得美男歸。」
我笑了笑:「我哪兒配得上他呀!」
我嘴上倔強,心中雀躍。
白敬文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不心動吧。
他總會出現在我的美夢裡。
夢裡,他百般溫柔,在我耳邊輕語愛我。
醒來後,我心裡會一片惆悵。
黎夢露的話讓我早就壓抑百次的激情瞬間迸發而出。
我約了白敬文出來吃飯。
我想跟他表白,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害怕他拒絕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在用餐快結束的時候,我才試探性地說:「你工作了,而我留在學校讀研,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同在一個城市,見面很容易的。」
他笑得很溫柔。
看著他的笑,我始終沒有鼓起勇氣。
既然他說見面容易,那就讓時間來見證這段緣分吧。
研究生的生活非常繁忙,累得我連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有。
我跟著導師做了不少項目,我的認真和執著在一眾學生中脫穎而出。
畢業的時候,在導師的推薦下,我順利被一家科研所錄用。
白敬文主動來找我,邀請我進他的公司。
我很猶豫,進科研所能讓我的專長得到更好的發展。
他卻突然握住我的手:「勝男,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你。」
望著他深情且期盼的目光,我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他,也沒有我一帆風順的學業。
長久沉浸在繁重的課業里,我也渴望愛情。
很多寂寞空虛的夜晚 ,我就會忍不住想白敬文。
想像跟他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也會揣測他已經有女朋友而傷心難過。
我的心在雀躍,小心翼翼地問:「你為什麼執著地要我去你的公司?」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你會是我的女孩兒。」
白敬文的聲音里有我期盼的繾綣纏綿:「所以我不遺餘力地幫你,我知道那也是在幫我自己。」
我懷著滿腔激情成為白敬文的秘書。
從學校到職場,我要學的東西很多。
我的壓力很大,經常會失眠。
白敬文會在加班的時候給我泡咖啡。
他會在天冷的時候給我披一件外衣。
他捧著我的臉說:「你是倔強的蒲公英,無論在哪裡,都能落地生根,活出你的精彩。」
他眼中是極盡欣賞之色。
我笑著點頭:「好。」
白敬文提出了新產品方向,幾個股東並不看好他,還在會上嗆他。
會後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只要你想做的事,我會竭盡全力幫你實現。」
我很快就找到新產品的幾個重要客戶。
碰巧都是跟我導師有交情的公司老總。
經過我和他的不懈努力,新產品的推廣效果和接納度都很好。
尤其有幾家大型醫院的背書,他也漸漸得到家族的認可。
我 27 歲生日那天,白敬文訂了一個非常浪漫的餐廳。
他親手為我戴上價值百萬的紅寶石戒指,然後吻了我。
發誓不再流淚的我,在母親去世後,第一次流淚了。
之後,我搬進了白敬文的公寓。
白天我是他的得力幹將,晚上,我們用愛情來療愈彼此。
那段時間我非常高興。
一定是母親在天上保佑我,讓我遇到了完美愛人。
可漸漸地,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我遇到了白敬文的前助理。
她現在是一家三甲醫院院長的太太。
她請我喝咖啡,然後笑著說:「他還是老樣子,喜歡在學妹裡面找潛力股,男人太有魅力,女人就會奮不顧身。」
她在嫉妒?
但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嫁的院長出了名地帥氣有為。
我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種安穩的幸福。
這種幸福感讓我無言以對,甚至有點羨慕。
跟白敬文在一起,我體會到的卻是「奮不顧身」的累。
以前我只是處理他工作上的事,現在回到家,還要處理他生活上的事。
他吃什麼,穿什麼,都得我打理。
有時候我會疑惑,我是他的女朋友,還是全職保姆?
那天應酬喝了酒,出來風一吹,第二天就感冒了。
第二天白敬文要去國外的分公司,到了機場,發現蓋了章的合同忘在書房裡,讓我立即給他送過去。
我感冒頭重腳輕,說讓跑腿給他送過去。
他聲音嚴肅:「那種重要的東西,一旦泄漏出去,對公司來說可能是滅頂之災,你跟了我這麼久,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我只得強撐著身體把文件送去了機場。
看到我慘白的臉,他只說了句「好好休息」,就馬不停蹄地飛走了。
我獨自一個去醫院吊水。
半夜餓得肚子「咕咕」叫,想喝粥,又支撐著起來煮白粥。
煮著煮著,我就哭了。
愛人的意義是彼此依靠慰藉。
可我的愛情,似乎只有冰冷的自給自足。
12
導師住院了,我請假去探望。
出來的時候遇到幾個小學妹。
之前受邀去學校講座的時候認識的。
我熱情地跟她們打招呼。
她們約我喝咖啡,神神秘秘地說有要緊的事告訴我。
白敬文跟她們這屆的一個小學妹搞曖昧。
他倆私底下同游日本。
他明里暗裡給了小學妹很多幫助。
小學妹跟同學們炫耀,說畢業要嫁進白家當太太。
她們提醒過小學妹,白敬文的女朋友是我。
小學妹表示不在意,說會努力跟他並肩站在一起。
我後知後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敬文就不和我一起來探望導師了。
他總是藉口忙。
我以為他是跟導師有什麼齟齬。
原來是他的魚塘里有了新魚苗。
回去我大病了一場。
不知道是心痛難耐,還是最近流感造成的。
我全身發軟,不停地流眼淚。
白敬文依舊讓我把合同列印出來,送到他的辦公室。
我說請假了。
他很生氣:「勝男,你知道這種行為會耽誤多少工作嗎?多少低層的員工會受到波及!」
我不得不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搭車去公司,用最快的速度將合同放在他的面前。
他看著合同,頭也沒抬。
然後問我:「你跟傅傑明聊得怎麼樣?」
傅傑明是導師正帶著的得意門生,他做的項目很多醫療公司盯著呢。
我聳聳肩:「他每天都待在學校實驗室里,我怎麼可能認識!」
他半信半疑。
干我們這行,得盯著日新月異的技術更新,也要盯著那些有潛力的明日之星。
白敬文頓了一下,眉頭就皺了起來。
「勝男,你這樣下去不行……」
我打斷他:「以我的能力,我能勝任產品部總監。」
這兩年在白敬文的身邊,我幾乎十項全能。
但我的成績都成了他的光環。
外界看不到我的成績,不利於跳槽。
這是在浪費我的精力。
集團的原產品總監是白敬文的姑父。
姑父出軌了,就被踢出了管理核心。
白家是家族企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集團的核心崗位,只能是白家人。
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就是想知道,在他和他家人眼裡,把我放在何種位置。
果然,白敬文露出為難之色。
其實我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依舊不死心地問出口。
我遞上了辭職信。
白敬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勝男,你在鬧什麼?」
「我這不是在鬧。」
我露出認真的表情:「我是在告別無良的老闆。
「我目前的工作範圍和涉及的業務,遠超於公司的總監,可我只拿著秘書的工作,連獎金都不如中層管理,晉升的機會也不給我。」
我湊近他,巧笑倩兮:「你說我還留下來幹嘛,埋沒我的才華,蹉跎我的年齡?」
我轉身要出去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抓住我的手腕。
大概是感覺到我皮膚微燙的溫度,他才有所察覺:「你感冒了?」
我點點頭。
「對不起,我不……」
「你知道的,我在電話里告訴你了,只是你不在乎而已。」
我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握得更緊。
「勝男,別離開我。」
白敬文打著感情牌:「我們相識快十年了吧,你剛進大學的時候,青澀又懵懂,像個小刺蝟,處處碰壁,特別是你在學校醫務室的樣子,當時我就想,我要給你我能給的一切,所以……」
「停!」
我再次打斷他的話。
「你教我的道理里,我印象最深的是你說,不要被感情裹挾,哪怕他對你再大的恩情,只要妨礙你成長,就要勇敢地把他割捨掉。」
估計他也沒料到,有天會被自己放出的迴旋鏢擊中。
我將戴了多年的小皇冠金指環摘下來放到他的面前。
「你送我的時候說,我值得被珍視,你的牢籠再也困不住我,我會去到更美好的地方。」
我出生後遭遇過太多欺凌和冷眼。
當別人給予我愛和關懷後,我便會想著不遺餘力地回報對方。
愛的濾鏡,往往會迷失原本屬於我的路。
從此,只有我自己,也挺好。
13
一家德國製藥廠向我拋來橄欖枝。
我要先在德國總部待三年,通過考核,才能調回國內。
機場裡,白敬文來送我。
他依舊溫柔豁達地笑:「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他擁抱了我,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對不起。」
我的眼睛發酸,不想被他看到情緒,鬆開手後,我轉身就走。
到了德國,繁忙的工作讓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傷感。
漸漸地,我想白敬文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後來在邁晟集團上班的一個前同事給我發照片,白敬文有了一個新女助理。
女助理的背景跟我很像,生物相關專業的博士生,身份不僅是助理,也是女朋友。
出國的第二年,朋友說白敬文結婚了,妻子是門當戶對的藥業千金。
結婚前,那個女助理被辭退了,還跑到公司來鬧過。
胳膊肘擰不過大腿,拿錢打發了。
我只當是閒談,聽聽就忘。
這些年,白敬文逢年過節都會在臉書上給我送祝福。
略帶曖昧的問候。
我果斷地把他刪除了。
比預期的晚一年,我成為德國林格藥業亞太地區的負責人。
辦公地點設在上海。
我在一堆文件里看到興建生產廠房的批示。
選址竟然在我的老家的縣城。
那裡地皮便宜,而且招商引資條款非常優惠。
太多年沒有回去,我想藉此回去看看。
我希望那塊貧瘠的土地能夠繁榮起來。
讓那裡的女孩子有機會見見外在的世界。
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回去看看媽媽。
老縣城跟我十年前離開時,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只是在東南角修了新的城區。
飯後我去濱江路散步,竟然會遇到程媽。
她瞥了我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勝男?」
我點頭:「程姨,好久不見。」
她蒼老不少,50 多歲的年紀,頭髮已經全白。
她上下打量我,眉頭微皺:「這些年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穿著微皺的純棉衣衫,下面是破洞牛仔褲。
我的衣服價格不菲,只是沒有 logo,估計在她眼裡,我是褲子破了都沒錢補。
我笑著回應:「就到處轉了轉,這不想我媽了,回來看看。」
程姨馬上換了副得意的神色:「峰子也在城裡,不過他是回來開公司的,說要建設家鄉,他結婚了,老婆是個高材生。」
「那恭喜他。」
似乎沒在我臉上看到苦惱和後悔,程姨又假裝惋惜:「你當初要是不好高騖遠,跟峰兒在一起,享福的就是你了,哎,可惜了。」
我也不反駁,只說:「那就不打擾你享福,我先走了。」
我去給母親上墳,她的墓地乾淨整齊。
當年舅舅總說她丟了家裡的臉,但還是捨不得她任由風吹日曬,時不時會來打理。
我很感激母親臨終留給我的話,讓我每一次在人生路口迷茫時,總能找到正確的選擇。
我察看了建廠的地皮,又核實了各項條件,事情辦完,就准打道回府。
項目的負責人叫劉啟明,臨走前,他非得請我吃飯。
想到以後共事的地方多,就同意了。
門口,一個中年發福的油膩男在叫我。
「許勝男!」
我多看了兩眼才認出是程峰。
他牽著一個年輕女孩子的手。
女孩子一身大 logo 的裙子,擰著金色 LV 鎖扣的包。
程姨說他已經結婚了,估摸著女孩子應該是他老婆。
我禮節性地招呼:「好久不見!」
程峰幸災樂禍地笑:「那天我媽說看到你了,我還驚訝,你不是很了不起嗎,還跑回這小縣城做什麼!」
這麼瞧不起小縣城,他回來做什麼!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以為我是心虛,接著說:「我早就知道,姓白的沒娶你,你沒有自知之明,那種有錢人怎麼可能找你這種鄉下丫頭?不過玩玩而已,你要是當初不跟我分手,現在享福的就是你。」
說著,他將年輕女孩子攬在懷裡。
我笑了笑:「人各有命,不強求。」
「是啊,你都 30 多歲的女人了,除了認命,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懶得再跟他糾纏,快步上樓。
還沒有找到包間,我的手機就響了。
是總部打來的電話,我趕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電話。
等接完電話,飯點已經到了。
我問了服務生,才找到包間。
我站在門口, 一眼就看到程峰坐在裡面,他老婆也在。
我掃了一眼,劉啟明也在,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
看來這不是普通的飯局。
程峰率先看到我, 他立即站起身,徑直朝我沖了過來。
他的語氣懊惱:「你有毛病吧, 追著我幹嗎?你以為追過來, 我就會多看你一眼?」
接著, 他壓低了聲音, 也放緩了語氣:「你真想跟我,就到樓下等著,我今天晚上有大事要談,回頭我找你。」
看著他那張跟油餅一樣的臉,他哪裡來的自信?
我甩開他的手:「滾!」
劉啟明和裡面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聽到我朝程峰喊「滾」,就知道大事不妙。
劉啟明趕緊迎出來:「許總,快請進!」
劉啟明朝著程峰恨恨地瞪了一眼。
那男人走上去揪住程峰的衣領, 咬牙切齒地說:「她是甲方的老大,這單生意要是沒了,我饒不了你。」
這頓飯我沒怎麼吃,聽著對方的道歉, 然後自吹自擂。
他們想拿廠房的建造合同。
我根本沒興趣跟他們虛與委蛇, 只說一切按程序走。
我估摸著以程峰和他合伙人在縣城開公司的資質,按正規程序不可能拿得到建廠項目。
我沒有久坐,客氣了兩句, 藉口有事就走了。
我預料到程峰很可能會把程姨搬出來打感情牌,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程回上海。
我讓助理去找了幾家建築資質規模都很大的公司競標,還特地叮囑了項目總監,把下面的建廠項目盯緊點, 別讓有心人以公謀私。
估摸著是劉啟明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程峰。
程媽打電話給我,說想敘舊。
我說忙,沒空。
她原本還討好的語氣很快就尖銳起來:「許勝男,你這個沒良心的賤人, 我養你這麼大, 你連你男朋友和媽都不願意幫……」
我不等她說完, 就冷冷地回:「那你去告我吧。」
我拉黑了程媽的電話號碼。
程媽還把電話打到公司的前台,像我這種公司高層, 可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 前台每次都是客套的敷衍。
程媽打了很多次, 知道行不通, 就不再打來了。
沒過多久, 我收到了法院的兩張傳票,都是起訴我要贍養費的。
一張是我爸的。
一張是程媽的。
我直接找了律師代表我全權處理。
我爸嚷著要調解,希望能見我一面。
我拒絕了。
當初他否認我媽, 否認我的時候, 我們的父女緣分就結束了。
我讓人去打聽了親生父親的近況,他二婚的兒子得了肝癌,兩年前去世了。
簽完文件, 我轉動椅子,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繁華。
此時的我雖然是孤寂的,卻也是自由暢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