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婆婆在醫院跑上跑下時。
她突然說:「你這個人真會裝樣子。」
我正疑惑時。
她繼續開口了:「剛剛那大夫問你是不是我女兒,我正要說不是,你就打斷了她。」
「你是想跟我女兒爭家產吧?」
「別以為你叫我一聲媽,我就會給你錢。」
「我兒子已經死了,我的錢全是我女兒的。」
我點點頭。
確實啊。
她兒子已經死了。
我為什麼還要管她這個前婆婆呢?
我直接把她丟在整個醫院最臭的廁所旁的椅子上。
轉身離開。
1
「趕緊過來救我!我摔倒了!」
「現在渾身都動不了。」
「你要是不管我,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就天天去你家鬧你......」
早上 6 點,婆婆打電話說她摔了。
讓我趕緊去救救她。
我連忙把大一點的兒子叫醒。
兒子 11 歲了,很懂事。
被我叫醒後也不惱,認真地聽著我講話。
我叮囑他鬧鐘醒了起床後,把妹妹叫醒。
洗漱完畢去樓下的早餐店買喜歡吃的早餐。
再一起去學校。
確認他記住後。
我這才趕去地庫開車,前往婆婆家。
她確實摔得很重。
我迅速地幫她檢查了一下,發現多半是骨折傷。
背起比我還重二十來斤的她往醫院趕。
路上,她一直在抱怨。
「你怎麼才來?我都快疼死了!」
「你就不能開快點嗎?我都這樣了你還等紅綠燈,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婆才甘心?」
「你才害死我兒子,想要連我也一起害死才甘心嗎?」
我知道她就是這樣的性格。
放在平日裡我準會跟她吵上幾句嘴。
但現在她受傷了。
我也就不想跟她拌嘴。
假裝沒聽見就算了。
把她帶到醫院後。
匆匆掛了急診。
醫生開完單子,我便背著她去找輪椅。
醫院輪椅是有押金的,一小時 30 塊租金,但押金五百塊。
婆婆嫌貴,死活不肯租輪椅。
「這麼貴?能買多少斤排骨?我才不想花這個冤枉錢。」
「你要是非要讓我坐輪椅,我就從這個樓上跳下去。」
劉春梅就是這麼會作妖。
之前的我沒少吃她這一套的虧。
每次遇到屁大點事就要死要活地威脅別人。
發現沒人吃她這一套後,這才慢慢地換了個招數。
但是她今天格外固執。
我怎麼說她都不聽。
就是嫌貴,不願意租輪椅。
我只能繼續把她背著去做檢查。
抽血,化驗,拍片子......
我在醫院裡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般背著她,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跑了多少冤枉路。
就在我快要累迷糊的時候。
婆婆突然開口:「你這個人真會裝樣子。」
「心機也太重了。」
我正疑惑:「什麼意思?」
她一個電話我就立刻ťûₒ趕過來送她來醫院。
為了她忙前忙後。
背著她走了那麼久的路。
自己孩子還在家裡放著......
我哪裡有心機了?
我都覺得自己快成為聖母了。
畢竟她只是我婆婆,又不是我媽。
劉春梅繼續開口:「剛剛那大夫問你是不是我女兒,我正要說不是,你就打斷了她。」
「你是想跟我女兒爭家產吧?」
「別以為你叫我一聲媽,我就會給你錢。」
「我兒子已經死了,我的錢全是我女兒的。」
2
回憶了半天。
我這才記起當時是什麼個情況。
醫生問我是不是她女兒。
僅僅是因為要簽入院。
醫院簽字的時候,是需要本人或者直系親屬簽的。
我也不是打斷了醫生的話,只是告訴醫生:「我媽她可以自己簽。」
這句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的話,卻成為了她攻擊我的點?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見我臉色不好看。
劉春梅的聲音都得意起來了:「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分配。」
「我想給誰就給誰。」
「我就全給我女兒,一毛都不給你。」
我笑了笑。
她想給周萌萌還不一定要吧。
我直接用手機給周萌萌打去了電話。
「你媽受傷了,在市人民醫院,你過來照顧她。」
周萌萌尖叫道:「憑什麼啊!我才不去。」
「我哪兒有時間管她啊?我要給我老公做飯。你讓我媽自己找個護工不就行了?」
「還有,別找我借錢,我可沒錢。」
劉春梅跟我離得很近。
也是全程聽到了周萌萌的話。
她侷促地拿出手機,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肯定是因為電話是你打的,讓我女兒心裡不舒服了。」
「等我自己打過去就好了。」
「我是她親媽,她不可能不管我。」
她打了半天的電話。
周萌萌都沒接。
劉春梅臉上實在是掛不住。
卻還是跟我死犟:「反正我有女兒,就算我女兒再不好,我也不可能讓你這個外人拿走我一分錢。」
「我兒子都死了,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
「你表現得再好,我也不可能對你有好臉色。」
「你剋死我兒子,這輩子都欠我的,你就做好下半輩子都好好伺候我的準備吧。」
「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坐輪椅,非要你背著我嗎?我就是故意的。」
「我要累死你,我兒子死了,憑什麼你還活著?還接管了我兒子的醫院?」
「你憑什麼過得那麼舒服?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讓你難過一天。」
「就算我死得比你早,我變成鬼也要天天鬧你,折磨你!」
......
她越說越高興,說到後面的時候都在偷笑。
看起來跟得了失心瘋了一樣。
我點點頭。
確實啊。
她兒子已經死了。
我為什麼還要管她這個前婆婆呢?
以前周宇還活著的時候。
她就對我很差。
現在周宇死了。
她對我更是裝都不裝了。
用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不用我的時候把我當狗。
上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是警告我不許讓兩個孩子過年去她家。
因為兩個孩子像我。
她看到這張Ţũ̂₍臉就生氣。
四處控訴是我害死了周宇。
問我孩子:「你媽媽殺了你爸爸,你還管她叫媽?你們兩個也該死。」
「為什麼不給你爸報仇?快去殺了你媽媽,這樣才是好孩子。」
知道她偷偷告訴孩子這些的時候。
我氣得整個人頭都是暈的。
冷汗直出。
孩子才多大,她居然要鼓動這樣的仇恨心理?
教唆孩子殺母!
從那天起,我再也不允許孩子和她單獨見面。
並且告訴兩個孩子周宇究竟是如何去世的。
甚至給他們看了案情記錄。
周宇明明是正常開車時飛來橫禍,被失控的卡車撞死意外身亡。
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春梅卻一直把我當成殺人兇手,說我剋死了他兒子。
更因為賠償金的 260 萬元被我拿走而生氣。
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沒說要這個錢。
等我真拿了,她又生氣了。
總是看我不順眼,時不時地嗆我幾句,找到機會就罵我。
以前我總覺得她可憐。
年紀輕輕沒了丈夫,60 來歲沒了兒子。
我理解她的古怪脾氣。
一直對她處處忍讓。
沒有真正生過她的氣。
可現在她的這些話真的讓我很傷心。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做,被她指責我也都認了。
但是我今天明明那麼辛苦。
背著她跑到兩條腿都是軟的。
做人怎麼能沒良心到如此地步。
我實在是不理解。
「你說得對,周宇都死了,我們兩個也沒什麼關係了。」
「從今天開Ṱŭ⁴始,我們再也不要聯繫了。」
說罷,我當著她的面。
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
用她的面容解鎖後,直接找出了我的所有聯繫方式。
一一刪除。
再當著她的面,在我手機上把她的所有聯繫方式拉黑。
「你說得對,周宇已經死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等下我的律師會聯繫你,今天我幫你來醫院看診的誤工費,診療費人工費你都需要支付給我。」
劉春梅被我突如其來的冷臉嚇到了:「你說什麼?」
「你要把我這麼一個老婆子扔在醫院?」
我悲憫地看著她。
沒有再說任何話。
3
在劉紅梅罵罵咧咧的聲音中。
我直接把她丟在整個醫院最臭的廁所旁的椅子上。
轉身離開。
不顧她撕心裂肺的咒罵和叫喊。
心裡只有無比的舒暢。
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會止步於此。
劉春梅還會找我的麻煩。
但我不怕。
我等著她過來先招惹我。
這樣我整她的時候,才過癮。
回去的時候,剛好趕上兩個孩子出門。
我帶著他們下去在樓下吃早點。
然後送他們去學校。
看著孩子安全地進入學校大門,我這一早上緊繃的情緒這才舒展開來。
我工作很忙。
對孩子們的陪伴也少。
能抽空接送他們上下學。
有空的時候給他們做頓家常便飯。
這就是我愛孩子的方式。
孩子很小就沒了爸爸。
我只能竭盡所能填補他們對父愛的需求。
我不要求婆家能在這種時候對我多好,只要別折磨我,給我添亂就行了。
十年前,我和周宇從醫院辭職。
開了一家醫美的醫院。
漸漸地業內名氣也上來了。
工作經常忙到腳不沾地,連接送孩子的時間都沒有。
周宇在世的時候,劉春梅就總嫌我沒有在家裡做家庭主婦。
天天跟著她兒子在外面跑業務。
肯定是為了瓜分這個醫院的財產。
所以經常挑撥離間。
好在周宇覺得她是無理取鬧,一直向著我。
總是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斡旋,互相打著圓場。
因為接觸少,我們鬧到明面上的時候也少。
最多是些心裡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