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一個已經原諒了劉運的好老婆。
看著他一次次打著照顧劉寶的名義,和付清清親密的舉動。
我不動聲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讓劉運編造美好的故事給可可,讓可可再也不會覺得爸爸會將她喂老虎。
我也不害怕謊言會被拆穿,因為死人是不會拆穿謊言的。
這兩個月我對可可寸步不離,不給其他人傷害她的機會。
可是付清清沒有閒著,她給我發了一張張照片。
可可半歲多得了幼兒急疹,整夜整夜地發燒。
我不敢合眼,就怕高熱驚厥。
那時候劉運說的出差,原來是陪著劉寶去了迪士尼。
他們笑得真像一家三口呢。瞞得真深啊!
可可周歲生日宴,蛋糕還沒切完,劉寶輕微咳嗽,劉運就急忙拉著他們母子去了醫院。
懷孕晚期待產那幾天,劉運本來請好了假要一直陪我到生。
可突然接了個電話,是劉寶發燒了,他抱著劉寶整夜整夜地守著。
那照片可真像慈父。
我那會哪敢往別的上邊想,逝者為大。
可是付清清現在終於不裝了。
「劉國死了以後,我走不出來,是劉運一直照顧我們母子。」
「要是沒有你,我們能成為一家人。你太不識相了,居然還敢給他生孩子。他結婚我就忍了,可你生了孩子,我小寶分的愛和東西就少了。憑什麼?那個藥為什麼沒有讓你流產!」
「老虎為什麼不咬死那個死丫頭!」
「你也看見了,劉運喜歡劉寶勝過那死丫頭,我勸你趕緊離婚。你咋這麼不要臉呢,出了這個事,還能心安理得纏著劉運。」
「你一個孤女,沒爹沒媽的,想一直套在劉運身上吸血嗎?」
我只回了她一句。
「嫂子,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你是劉運的嫂子啊。」
「我不會離婚的。」
9
可可出院後,我問劉運,之前說帶可可去海邊散心,可以兌現了吧!
他滿口答應。
臨出發那一天,果然又在機場看見了穿著度假衣的付清清和劉寶。
她沖我得意地挑了一眼,劉寶上前抱住了劉運。
劉運看向我,「小寶聽說要去海邊,眼饞著呢,我就給她們也買了票,一起去吧,那邊暖和,人多熱鬧。」
他又故作嚴厲看小寶,「小寶,這次要好好保護妹妹,不允許在妹妹面前胡說!」
劉寶的臉胖得看不見眼,胡亂點了點頭。
可是一下飛機,可可就被閨蜜接走了。
她心疼得不敢看可可空蕩蕩的袖子。
早就因此事哭腫了眼睛。
還要故作堅強,「我這有個婚禮缺花童,早說好的,可可我就借走了。」
她說著我們早就商量好的台詞。
付清清翻了個白眼,「就她這樣還能當花童呢?」
閨蜜斜著眼,「比這個小胖子好看多了。跟乾媽去玩咯,走。」
我拉著劉運,「讓可可去沾沾喜氣也好,咱們玩咱們的吧。」
付清清的眼裡閃過莫名的失望,劉運也說。
「怎麼路上不說,本來就是為了可可散心來的。」
「兩三天我們就接她回來了,也是湊巧,染染昨天剛跟我說。」
「別說了,嫂子和小寶還在,她們玩好就行!」
我心裡冷笑,我怎麼可能還會帶著可可和你們一起出門呢!
接下來,好好玩啊!
10
第二天,我們的包車就被司機駛向了一處私人園林。
劉運和付清清根本都沒察覺。
直到裡邊一處又一處的池子。
我輕聲告訴劉寶,「小寶,那池子裡可好玩了,有你最愛的超級寶石。」
「水不深,可淺了。」
劉寶有些躍躍欲試,劉運和付清清充滿疑惑。
「不是說這裡有泰國最出名的芭芘扣嗎,怎麼沒聞到肉味啊!」
劉寶已經掙脫開了付清清的手,跑開了。
「寶石,有寶石!」
他說罷就要彎腰去碰水,奈何體重太大。
竟然一頭扎了進去。
付清清和劉運就要去撈,可很快她們笑不出來了。
綠色水面浮出了兩隻眼睛。
劉運大喊:「小寶,快上來,有鱷魚!」
10
劉寶看見了,已經腿軟得開始哭。
付清清著急地喊:「劉運,你快下去救小寶啊!」
劉運沒有動,付清清居然將他推了下去。
水不深,劉運卻害怕得根本顧不上小寶。
他轉頭看我,可我早已經在鐵網外了。
隨著鐵網合上的身影,付清清這才清醒。
「林俞,是你,你個賤人,這是哪兒!」
我身邊帶著墨鏡的中年男人,身後跟著幾個壯漢。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的眼睛不自覺地紅了,「舅舅。」
舅舅拿出紙巾,「我聯繫了最好的做仿真手臂的公司,到時候咱們給她治!」
我爸媽的確走得早,可我不是沒有親人,只是他們在國外,那兩年傳聞不好。
國外的都聽著不太光彩,況且舅舅為人低調。
這家鱷魚皮包公司,就是舅舅的朋友開的。
劉運也反應過來了,「林俞,林俞,你放我出去。我是可可的爸爸啊!」
我冷笑著,將桶里的肉塊扔向了池子。
水面異動,好多雙眼睛出來了。
「劉運,劉寶,付清清,祝你們好運了。可惜了,養老虎犯法,要不然,你們進的,是虎窩。」
11
幾隻鱷魚緩緩朝劉運游去。劉運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付清清已經呆住了,只有劉寶,還在歡呼。
「這麼大的綠寶石!」
付清清突然大喊,「林俞,小寶是無辜的,扔你女兒的是劉運,你要報仇找他啊!」
「小寶還是個孩子呢?」
我又丟了一塊肉進去,「是嗎?小寶,那你告訴嬸嬸,那天在動物園,你為什麼要下車呢?」
「動物園說了,不准開窗不准開車門!」
有一條大鱷魚已經露出了整個身子在水面,劉寶也終於意識到。
那根本不是什麼寶石。
他尖叫著跑向了付清清,鱷魚也緩緩跟上了他。
劉運見此,瘋狂地朝另一個方向跑。
可那裡也有鱷魚,他又開始跑向付清清和劉寶。
三個人顫顫巍巍地縮在一處。
我一塊接一塊地扔肉,更多的鱷魚向他們游去。
「小寶,你好好想想,你那天為什麼要發瘋地下車。」
劉寶哭著開口,「是媽媽,媽媽叫我鬧的,他說鬧一鬧妹妹和嬸嬸可能會嫌煩開車門下車!這樣我們就能一家三口逛動物園了!」
我接著問他,「醫院裡誰教你說妹妹的!」
劉寶的臉一顫一顫的,「媽媽說可可是丫頭片子,斷了胳膊的廢物,活著只能拖累叔叔,讓叔叔一輩子要負責。怎麼不被咬死!」
「要是沒有可可,所有的玩具就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的!」
「媽媽還說,這次來海邊,最好將死丫頭淹死,叫我偷偷把她帶海里玩,讓海浪捲走她。」
劉運不敢置信地盯著付清清。
「你在孩子面前說這個?」
付清清又怕又氣,「我說的有什麼錯,小寶是劉家唯一的兒子。」
「可可是個殘廢,會拖累你一輩子,你不是也一直拿小寶當兒子嗎,侄兒和兒子差不多,我這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
我懶得聽他們講,「劉運,兼祧兩房的日子幸福不?好睡不過嫂子,你兩邊轉,是不是心裡成就感特別大?」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傷害我的可可,早說你想娶了寡嫂,養大哥的孩子,我可以離婚。」
劉運看著那撕碎肉的鱷魚,扭頭拚命求我。
「我錯了,我錯了,林俞,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多照顧下大哥的孩子, 是付清清, 是她勾引我, 上了我的床。你放過我吧,我離他們遠遠的, 我一輩子只對你和可可好。」
「劉運, 運氣好,回去咱們離婚, 運氣不好, 我就喪偶。快逃吧!」
劉運崩潰,不斷地扇著自己巴掌, 「林俞, 求你了,放我出去,我錯了, 我錯了,我不該扔可可, 我不該只顧嫂子她們忽略你們, 救我。」
「我救了啊,我報警了哎, 只是你們不小心掉進去,我也無能為力!」
鱷魚歘的咬中了他的胳膊,其他的也虎視眈眈。
「啊啊啊, 好痛,救命。」
三個人不斷尖叫,求饒。
12
我對舅舅的保鏢耳語了幾句。
池子裡的水位逐漸下降。
「舅舅, 要不報警吧, 這三個人出國旅遊, 走錯地方誤闖進了鱷魚池。」
舅舅輕哼一聲,「這裡的警方出警速度可是不快!」
他們已經顧不上我,不斷地逃命。
鱷魚咬到劉運的剎那, 劉運將劉寶拉到了前邊。
付清清為了救劉寶,被一口咬住了腿。
三個人在池⼦⾥不斷奔逃,互相拿彼此擋鱷⻥。
付清清⼤喊, 「劉運,⼩寶是你哥哥唯⼀的⼉子!我只有小寶了, ⼩寶死了我也不活了。」
劉運只顧逃跑。
當初拿可可扔⽼虎救劉寶,怎麼沒扔⾃己呢!
我從閨蜜那裡接⾛可可回國的時候, 國外警⽅向我報告了警情。
鱷魚園屬於私⼈產業,他們也不能打死那些財產。
等將三⼈救出來的時候, 劉運斷了兩隻胳膊,和可可被扯斷的一樣。
付清清沒了⼀條腿。
至於劉寶,被嚇暈後我就讓⼈將他先撈了出來。
他的⼿被咬掉了。
我當然是留了餘地, 總不能給舅舅的朋友添麻煩。
三個人被咬死,鱷魚都嫌晦氣!
那天⼀直有⼈在盯著他們呢。
而那個池子⾥的鱷魚, 是養了很多年的了,他們早有了控制的方法。
13
回國後我就和劉運辦了離婚。
還貼心地把沒了腿的付清清接到他身邊。
只是他好像很不領情,但只有付清清還有手能給他喂飯。
哦, 兩人在鱷⻥池相互拿對⽅擋的樣⼦太迷⼈了。
劉寶這回好像是真的受了驚嚇,天天哭鬧。
他們兩鎖死最好。
可可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 已經越來越好。
我們將家搬到了醫療更先進的城市,預約了假肢手術。
我的可可,未來會好的!
傷痛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