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開工了。」
早就候在一旁的肌肉猛男,舉著宣傳單諂媚地迎了上去:
「開業大酬賓,最新款蘋果手機,憑學生證只要九十九元,兩位小美女,了解一下?」
看她們還在猶豫,猛男又道:
「店裡面在舉辦抽獎活動,小美女們去試一下運氣吧,抽獎是免費的哦。」
這塊大餡餅,砸得她們頭腦昏脹,馬上興沖沖地跟了過來。
七拐八繞,兜兜轉轉,她們一進店,卷閘門就「哐」地一下砸下來。
我就坐在正中央,笑著看她們陡然變色的嘴臉。
「怎麼是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抽出菜刀,鋥亮的寒光反射在她們臉上,「你猜我要幹什麼?!」
面對我的逼近,她們不斷地後退,最後「砰」的一聲,撞到牆上,退無可退。
「你殺了我們,你也要坐牢!」一個女生大叫,「你會坐牢!!」
我聳聳肩:「一個換兩個,反正我也不虧。」
「你!」她們終於確定我是真動了殺心,瘋狂地尖叫。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
我杵在一旁,讓她們叫個夠。
大約三分鐘後,她們嗓子啞了,希望也破滅了。
「不要殺我!都是王夢瑤支使我們乾的,我不欺負桃桃,她就要搞我們!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們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抱住我兩條腿。
我一個一個地踢開:「這種話,你留著跟閻王說吧。」
一刀剁下。
「當!」
刀刃砸在牆上,冒出了火星。
與此同時,一股騷臭味散發了出來。
她們竟然尿了。
09
浩子裝成剛睡醒的樣子,打著哈欠從裡屋走出來。
「吵死了,老陳你在搞什麼?」
看到我手裡的刀:「臥槽,你要把她們做了?」
我冷著臉說:「這事兒,你別管!」
他伸手奪走我的刀:「不是說好了,留活口的嗎?」
踢了踢兩個小畜生的腦袋:「喂,你們兩個是未成年嗎?」
見浩子有救她們的意思,她們雙眼放光,瘋狂地點頭:
「是的,大哥,我們是未成年。」
下一秒,浩子的話就讓她們如墜冰窟:
「那就好,未成年的器官能賣個好價錢。」
屋裡恰到好處地傳來剁肉的聲音。
「咔!」
「咔!」
「咔!」
「你幹活輕一點。」我喊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殺人嗎?」
壯漢探出腦袋,手上的刀還在滴血:「知道了,少廢話,趕緊把這兩個人解決,老子一會兒還要看球賽呢!」
我看著她們渾身顫抖、瞳孔放大的樣子,只覺得無比解氣。
浩子也在發抖,他害怕什麼?
不對,他要笑場了。
我趕緊掐他的後腰。
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迅速地漲紅,笑得比哭還難看。
「哥,都是她動的手,我沒有打陳小桃!」
她們竟然相互檢舉起來。
一個指著另一個,厲聲道:「就是她把陳小桃關在廁所里!」
被指的那個也不甘示弱:「媽的,你個賤人!」
轉頭對我說:「哥,你別聽她的!她喜歡班裡的一個男生,然後嫉妒那個男的總是跟陳小桃聊天,她嫉妒,就叫我們動手!」
原來還不止一次。
我剛準備抓著她的頭髮往牆上撞時,浩子拉住了我,搖了搖頭。
忍一下,不能壞了大事。
10
「要我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說。
她們跪在我腳邊,激動得要磕頭:「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好你媽!」我打開手機攝像頭,「把你們在桃桃身上做過的事,互相做一遍!」
其中一個率先反應過來,反手就是一耳光抽過去。
被打的那人臉登時就腫了起來。
「賤人!你敢打我!」
她撲了過去,揪著她的頭髮反擊。
抓頭、摳臉、吐口水、扇耳光。
兩人打得不亦樂乎。
浩子雙眼放光,裡屋兩個壯漢也伸長脖子,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地,兩人身上就沒一塊好的地方了。
她們打不動了,仍然死死地揪著對方的頭髮,雙眼暴凸。
多多少少帶點兒個人恩怨了。
「還不夠。」我說,「你們撕過桃桃的衣服吧!」
她們聞言,馬上動起手來。
雙手沒力氣了,竟然上牙咬。
「刺啦——」
浩子掃了一眼,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料呀。」
錄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了。
我拉開卷閘門:「滾吧!」
她們瘋跑出去,沒幾步就摔倒了,大臉砸在地上,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就爬著離開。
地上兩道黃紅痕跡拖得老長。
紅的是血,黃的是尿。
嘖,真埋汰。
11
不出意外,沒到一個小時。
小畜生的家長帶著警察找上了門。
我們正在吃排骨,他上來就給了我一拳。
這可是他們先動的手。
沒等我招呼。
早就按捺不住的浩子,端起滾燙的排骨湯,朝他臉上掄了過去。
猛漢兄一人給了一腳,兩個不禁打的中年男人差點兒雞飛蛋打。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兩個大畜生就躺在地上「嗷嗷」鬼叫。
「幹什麼!」警察拉開了我們,「當我不存在嗎?」
有點兒眼熟,是那天來我家調解的那位。
「警官,這可是他們先動的手。」我說。
「有人舉報你殺人。」他眼神複雜。
「哦?」我看到了兩個畏手畏腳、鼻青臉腫的小畜生。
「這肯定是胡說八道。」浩子說,「警察叔叔,我們是良民,大大滴良民。」
「就是他們把我綁到這裡來!」一個小畜生喊道,喊完就躲到警察身後。
「綁架?你說話要過腦子!你的豬臉,是我打的?」
「是你威脅的!」小畜生指著其中一個壯漢兄,「就是他騙我來這裡!」
壯漢兄笑了:「證據呢?」
小畜生一下子噎住了,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他們屋裡還有死人,在裡面!我親眼看到了!」
警察一馬當先沖了進去,看到案板上斬得七零八落的豬肋骨。
「警官,在家燉排骨不犯法吧?」我說。
警察笑了一下:「不犯法。看來是場誤會,我回去了。」
大畜生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夾著腿說:「警官,怎麼就這麼算了?」
警察板著臉道:「那你還想怎麼樣?你有證據我馬上抓他。」
大畜生看著小畜生,小畜生搖搖頭。
浩子敬了個禮:「警察叔叔辛苦了。」
警察笑著點了點頭。
12
夜裡。
我翻進學校。
把兩個小畜生互撕的照片到處張貼。
每層樓每間教室雨露均沾,務必要讓全校師生看到她們的醜態。
大小便失禁的名場面做了特寫,黃褐色的褲襠和她們那張人神共嫌的臉,尤為搭配。
忙了有五六個小時,貼完了三千多張。
我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精神抖擻,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幹完活後,差不多快六點了。
我找了個視角不錯的位置,抽煙提神,等著學生進來。
不出所料,照片馬上引起了轟動。
學生們呼朋引伴,積極地討論。
論壇上的帖子層出不窮。
兩個小畜生的家庭背景、住址、成績甚至小學母校都被扒了出來。
早讀課,老師還沒來。
我走進了妹妹的班級。
大家一下子沸騰了。
這件事學校壓著不讓說,但每個學生都有所耳聞。
加上今早的照片事件,知道看到我,就等於有熱鬧看。
兩個座位空著,大約四十多雙眼睛興奮地望著我。
我當然不能辜負孩子們殷切的期望。
拿起擴音器,打開電腦,兩個小畜生的丑照一張張地放過去:
「這兩個人只是開胃菜,我今天過來就是通知你:
你的下場只會比她們糟一萬倍。
王夢瑤,你等死吧!」
王夢瑤咬著嘴唇,攥著拳頭:「我是未成年,法律都判不了我,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笑:「再等兩天,你就知道嘍。」 
13
校長到了。
氣喘吁吁,胖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襯衫的扣子還扣歪了,看來從被窩裡鑽出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你是不是想坐牢?!」
辦公室內,他把照片狠狠地甩在我面前:「監控都拍著呢!」
「哦。」我想找個舒服的地方坐,找來找去,還是他的老闆椅看起來最舒服,於是把他拽起來,我坐著,還蹺了個二郎腿,「那你報警吧。」
貼照片的時候,我戴著口罩和帽子呢,不可能拍到我的臉。
更何況,學校要評獎,領導視察在即,他根本不敢出負面新聞。
我看著他的臉紅里泛青,青又轉紫,就是沒敢放半個屁。
我繼續激他:「校長宅心仁厚,我幫你吧。我自首,我要上電視,向全社會懺悔。」
掏出手機,輸入 110,手懸停在撥號鍵上方:「我檢討還不行嗎?」
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臂,又氣又無奈:「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冷笑著甩開了他的手,「你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想抽煙,又不想抽自己的。
翻開抽屜,赫然看到一條華子。
好傢夥,真會享受。
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一口,噴到他臉上:
「好戲才剛剛開始,校長,你別急哦。」
14
「王樹申,44 歲,小學畢業,以前干過瓦匠,後來跟一個包工頭親戚去工地做工,手腳不幹凈,偷偷地倒賣建材被發現了。然後去了工廠,流水線一待就是十年,熬成了一個小線長。」
浩子一拍桌子:「就他媽一小混混,有什麼可牛逼的?」
我笑笑:「現在她媽就守在王夢瑤身邊,每天都接送放學。看來那天是真把她嚇到了。」
浩子說:「能不被嚇到嗎?我可打聽過了,那兩女的大小便失禁,現在都還沒治好,心裡有陰影了,估計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這時候,猛漢兄推門進來:「少爺,搞定了。」
「這麼快?」我有些驚喜。
「廢話!」浩子說,「你真捨得,三十萬送出去,哪個賭場會把你往外推?」
15
王樹申本來就有打牌的習慣,在家門口的棋牌室通宵打麻將的主。
小賭不一定怡情,但一定可以培養毒癮。
受限於人脈,沒人帶他進過地下賭場。
我們花了一萬塊錢,買通了他的一個牌友。
按照我們的指示,和他打牌的時候不停地輸錢。
第一天五百,第二天一千,第三天五千。
越輸越多,口袋卻總不見底。
一周過去了,王樹申終於忍不住問:「你發財了?哪來的錢?」
牌友說:「那你就別管了,給你贏錢還不樂意?」
然後一整個下午,王樹申都旁敲側擊地問。
牌友閉口不言。
晚上,我們讓牌友去賭場。
果然看到王樹申做賊似的跟在後面。
一個小時後,我們給牌友兜里裝了三萬塊錢。
他一出門,王樹申就竄出來,摸他口袋:
「這麼多錢!你乾了什麼!」
牌友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噓!別嚷嚷,都是贏的。」
王樹申起了疑心:「那裡面是······地下賭場?」
牌友把他拽到角落:「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啊,你別瞎傳。裡面都是大老闆,一晚上幾百萬的流水!手指縫裡隨便露點兒,都夠你吃一年的!」
「就你這牌技也能贏錢?」
「你傻啊,你看誰運氣比較好,跟著他下注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耳機里傳來王樹申咽口水的聲音。
我和浩子相視一笑,魚咬餌了。
16
王樹申第一次很謹慎,就帶了三千塊錢,賭場老闆大手一揮,讓他贏了三萬回去。
他眼睛馬上就紅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老闆讓他不停地贏錢,五萬、六萬、十萬,最多一晚上贏了十五萬 。
王樹申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賭資開始十萬打底。
我算了筆帳,給老闆的三十萬已經花冒了。
我問老闆:「不擔心收不回來嗎?」
老闆笑笑說:「讓賭狗上鉤,就要給他嘗夠甜頭。前面是甜頭,後面都是苦頭,這樣上了賭桌,只有剁手,就沒有收手的下場!」
一個月後,老闆開始收網了。
王樹申開始贏多輸少,贏得都是小錢,輸得都是大錢。
每次帶來的錢花完了,老闆就讓他打個一兩萬的欠條。
然後再下一把讓他贏一點,保證他每次回家兜里都裝著好幾萬。
這樣,他就不會在意自己寫了多少欠條。
總以為自己賭神附體,一直在贏。
又過了半個月,王樹申的欠條已經攢了一沓,我們算了算,九十多萬。
而他手上的,所謂贏得錢,只有二十多萬。
該我上場了。
17
桃桃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在這期間,王家人一次都沒來看過。
我們沒主動地要醫藥費,他們就真的不來。
真是沒皮沒臉。
不過也無所謂了,馬上我就把他們扒皮去骨。
「哥哥,我的同學都在說你。」
「嗯?說我什麼?」
「說你好勇敢,他們都很羨慕我有個好哥哥。」
我聽了心裡很是受用。
「他們也經常被王夢瑤欺負,但是沒有人幫他們出頭。」
「老師不管嗎?」
桃桃搖了搖頭:「王夢瑤的成績很好,老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縱容是另一種霸凌。」我冷笑,「桃桃你放心,馬上學校里就沒有王夢瑤這號人物了。」
「啊,哥哥你要幹什麼?」
「去演一場戲。」我說。
18
在敲開王家門前。
我打開自拍照了照。
臉沒洗,鬍子沒刮,頭髮亂糟糟的,我還嫌自己不夠落魄,又把襯衫撕了幾個小口子。
「怎麼是你?」
王樹申現在是春風得意,一身行頭,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不想看到你!」他關門。
我連忙用腳頂住,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家裡燈火通明,桌上擺著紅酒、肘子、大閘蟹。
吃得可真好。
煙盒上還放著一把寶馬車鑰匙。
他還貸款買車了?
幾個腎啊,夠你這麼花?
「你他媽找死是吧?」他擼起袖子,就準備動手。
我可憐兮兮地說:
「我妹妹的醫藥費,你還沒給,我們家······沒錢了。」
他大笑:「哦,醫藥費?!你之前不是挺牛的嗎?現在來找我要錢?」
王夢瑤也看到了我,「嘁」了一聲。
快兩個月過去了,我的威脅都沒有兌現,她早就不怕我了。
「喲,我以為是哪個乞丐呢。」她的尖酸刻薄真是渾然天成,「原來是陳小桃親愛的哥哥啊,怎麼,沒錢啦?」
她想掐我的脖子,奈何太矮了,踮腳的話,氣勢就弱了,於是作罷。
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們一家都挺會裝啊!陳小桃裝純,你裝狠。不是會裝嗎?現在怎麼裝不下去了?!」
說到裝,王樹申就專業對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