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善蠱,他給我和別人下了情蠱。
只因他愛極了我妹妹,厭惡我總是一臉愛慕地纏著他。
後來,他操縱情蠱讓我和別人春風一度。
卻在看到我扔掉的豎笛時,紅了眼,發了瘋。
「是你,怎麼是你?」
少年眼尾泛紅,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聲聲泣血。
「我錯了,我錯了笙笙!對不起,對不起,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可惜,已經晚了。
1
情蠱發作那天,我在宿欽的房間裡從 6 點跪到 8 點。
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我聲若蚊吶地扯著他的衣服求他:「幫我,求求你。」
蠱蟲啃噬著身體各處,骨頭縫裡都是癢意。
我額前的碎發黏在一起,狼狽不堪。
宿欽卻居高臨下地淡淡瞥過來,「陸笙,你在這裡,妨礙到我和阿芷了。」
面對我時,他總是這樣一副薄情的面孔,卻把最溫柔的一面全給了我妹妹。
可他不知道的是。
我的妹妹陸芷,從小到大,最喜歡搶我的東西。
所有喜歡我的和我喜歡的人,到最後,都會變成她的囊中之物。
可分明,先遇見宿欽的人是我!
心尖被狠狠刺痛,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我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在這一刻,對宿欽失望到了極點。
「好,你幫我解情蠱,明天我就離開這裡。」
深深地,我看向那道愛入骨髓的背影,「宿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如你所願。」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宿欽漫不經心地嗤笑了一聲,「你說得太遲了。」
「情蠱種在你和顧希淮身上,我解不了,不過,我可以幫你把他找過來。」
他掏出竹笛,悠揚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
我雙腿再也跪不住,癱軟在了地板上。
2
後來,顧希淮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他的情況比我好不到哪裡去,雙目發怔,看見我時才回神。
「笙笙,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雙目赤紅,驚怒交加。
我心中苦澀萬分,對顧希淮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都是因為我。
我不該和顧希淮外出考察時帶上陸芷。
我不該對宿欽迷戀至深,幾次三番地往他面前湊。
「咔嚓。」
宿欽在外鎖上門,聽完嗤笑了一聲,「怎麼會是連累呢?他這麼喜歡你。」
「陸笙,我這是在成全他。」
「提醒一下,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聽話。」
笛聲再次響起。
顧希淮撲回去用力拍門,「宿欽,你這個混蛋,你開門!」
然而無濟於事。
宿欽鐵了心地要把我和顧希淮這兩個障礙一併剷除。
3
時間拖得越久,身體便從癢變成了疼。
四肢百骸慘烈地疼。
顧希淮折返回來,隔著幾米遠的距離抱頭蹲在地上捂著耳朵。
汗從他的額頭大滴大滴地滾落。
學校里那個受到所有人愛慕敬仰的顧教授,罕見地狼狽。
「笙笙……」
他克制不住地叫我的名字。
我閉了閉眼睛,輕輕喚了一聲:「學長。」
那一瞬間,竟委屈得想哭。
我和顧希淮大學同校,我念大二時,他研一。
後來我讀研,他繼續讀博。
然後我們倆都留了校。
這些年,我一直崇拜敬仰,拿他當親哥哥一樣。
而他對我也是一樣,像對親妹妹一樣愛護寵溺。
宿欽說他喜歡我,不過是為了給他自己做的壞事留一份美好的遐想罷了。
「我難受,你幫幫我吧。」
眼淚唰地一下滑落,我哽咽著求饒。
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我第一個敗下陣來。
顧希淮眸光深邃,他汗涔涔地握住我的手,低頭吻過來。
窗外的笛聲悠揚。
後半夜,終於消失。
4
第二天醒來時,顧希淮還睡在身旁。
陽光靜靜灑在他的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被鍍了一層暖黃的光。
我怔愣當場,偷看的行為被抓了個正著。
顧希淮睫毛輕顫,睜開眼睛後,臉唰地一下紅透了,「笙笙。」
我往被子裡縮了縮。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陸芷的目光先是落在滿地的衣服上,然後才看向床上的我們。
「陸笙,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愛的是宿欽嗎?」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又纏著希淮哥。」
「出去。」
顧希淮突然冷下聲音:「陸芷,隨便闖進別人的房間,你禮貌嗎?」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用這樣冷淡的語氣跟人說話,一時間有些新奇。
印象里,顧希淮不論什麼時候都是禮貌溫和的。
陸芷氣得跺了跺腳,轉身捂著眼睛跑遠。
「笙笙。」顧希淮突然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跟你談一談。」
我心口一緊,極力抗拒。
顧希淮卻將迅速後退的我拽住了。
「不要逃避我。」
他罕見地霸道,蹙著眉心說:「我知道你喜歡宿欽,笙笙,我喜歡你。」
我驚愕得張大了唇,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麼會?
顧希淮怎麼會喜歡我?
「我不是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我願意當你忘記宿欽的替代品。」
「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所以笙笙,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我瞬間方寸大亂,本能地搖頭。
顧希淮目光柔和地將我籠罩,「沒關係,你不用有壓力,我可以等。」
「不過,」他說,「我覺得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比較好。」
5
我們的考察早就已經結束,是我一直不願意離開。
現在,也再沒了理由留下來。
人真的會在某一個瞬間,一把火燒乾心中所有的執念。
我對宿欽,徹底地死心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我就開始收起了行李。
沒多少東西,不過一個小時就收拾完了。
裝箱時,一根碧綠的玉笛突然從行李箱掉了出來。
「咔嚓」一聲。
它碎成了兩半。
我望著它目光發怔,心頭苦澀難當。
半年前,我曾在附近的原始叢林裡遇見過奄奄一息的宿欽。
那時,我正因為太陽落山還沒走出叢林而焦灼不安。
所以小腿突然被人抓住時,我差點嚇出心臟病,連滾帶爬踹了宿欽好幾腳才鎮定。
???地上躺著的少年雙眼緊閉,看起來出氣比進氣還多。
良久,才顫巍巍地伸出手,舉起了一根玉笛。
「救……救我。」
他含糊地吐出兩個字,舉起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玉笛是我救他的報酬。
「你沒事吧?」我心如擂鼓,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他的鼻息。
這處的原始山林,大概也只有本地人才走得出去。
所以,我得救他。
他才能救我。
那天晚上天完全黑下來時,宿欽才稍微清醒一點。
森林裡黑乎乎的,不見一點光。
我緊繃的神經瀕臨崩潰,手機沒信號,手電筒電量也已經完全耗盡。
宿欽聲音虛弱地叫了我一聲:「姐姐。」
我簡直要激動得哭出來。
他無力地垂頭靠著我的肩,斷斷續續地說:「我懷裡有藥粉,你撒在地上。」
「防毒蟲和毒蛇。」
我心下稍安。
可是到了夜裡,各種聲音不明的響動不時出現,我還是會嚇得渾身汗毛倒豎。
好在身邊有宿欽。
他清醒時能陪我說上好幾句話。
昏睡時,我就毫無芥蒂地抱著他互相取暖。
後半夜氣溫驟降,沒有他我會凍死。
一整晚,叢林裡安靜得只能聽見鳥蟲的鳴叫和我們彼此的心跳。
我見過了這輩子最好看的星空。
後來宿欽精神萎靡,我背著他在叢林裡走了一整個白天,一雙鞋都走爛了。
若不是他偶爾醒來給我指點方向,我們倆都會死在那裡。
所以,我一直把那支玉笛,當作我和宿欽的信物。
現在,它突然就碎掉了。
6
心口酸澀難忍,彎腰想去撿起來又忍住了。
我輕輕吁了一口氣,別開了目光。
房門口,陸芷突然去而復返。
「你這是幹什麼?你要走嗎?」
她目光落在我的行李箱上,輕輕皺了皺眉。
宿欽慢悠悠地從她身後轉出來,目光冷漠,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我報復似的撿起斷掉的玉笛,當著他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咚」的一聲。
宿欽的目光終於被吸引了過來。
他瞳孔一縮,臉色突然變了。
陸芷雙手掐腰,氣咻咻地問我:「你什麼意思啊?這破笛子我找你要了八百回,你寧願摔斷扔垃圾桶都不給我?」
「你想要自己撿。」我嘲諷地輕笑,拖著行李箱打算去找顧希淮。
宿欽卻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哂笑了一聲,「怎麼?這事你也要管?」
「這笛子怎麼……」
宿欽臉上血色盡失,「怎麼在你這兒?」
他怔怔的,轉頭望向陸芷時,滿眼的迷濛,「阿芷,這笛子不是應該在你那兒嗎?」
陸芷皺了皺眉,「這笛子怎麼了?」
剎那間,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躥進了我的腦海。
「你不會以為,當初在原始森林裡救你的人是陸芷吧?」
拽著我胳膊的力道突然收緊。
宿欽神色大變。
他不敢置信地、呆呆地望著陸芷,問她:「阿芷,當初在醫院,你說是你救的我。」
陸芷眼神慌亂,支支吾吾:「是,是我啊,是我送你去的醫院。」
「是你背我出的山林嗎?」
宿欽不死心地問,他握著我胳膊的手在發抖。
陸芷咬著唇說不出話來,她湊近去拽宿欽的袖子。
「阿欽,你別這樣,我害怕。」
她嬌嬌弱弱地撒嬌。
宿欽總是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但這一次,他卻突然暴怒著揮開了她。
「滾開!」
他眼尾泛紅,咬牙切齒地沖陸芷說:「你的帳,我一會兒再算!」
他神情可怖,渾身散發的暴戾和恨意嚇得陸芷臉色蒼白。
原本黏著他的陸芷竟撒腿就跑。
那一瞬間,我竟覺得可笑至極。
7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笑話一場。
我背著宿欽離開森林後就暈倒了,再醒來時,陸芷已經把我們送到了醫院。
她給宿欽辦了住院,在醫院裡照顧了他一整天。
而累極在家昏睡一天一夜後又因爸爸住院匆匆趕回去的我,沒來得及去探望清醒後的宿欽。
半年後,我和顧希淮因為考察回到了這裡,再次遇見了他。
他沒能認出我,只對清醒後見過的陸芷記憶尤深。
「所以,你一直,把她當成是我?」
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宿欽像是燙到般鬆開了握著我的手。
他眼尾泛紅,眼睛裡水霧繚繞。
張張嘴想說話,卻又難過到一個字也說不出。
「砰」的一聲。
宿欽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是你,怎麼是你?」
他垂著頭低聲喃喃,目光渙散失焦,不敢置信又痛楚難當。
我哽著喉頭嗤笑了一聲,「怎麼,怎麼不能是我?」
「那你為什麼不說?」
他猛地抬起頭來,少年乾淨帥氣的面容上滿是悔恨的淚水。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們明明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諷刺地笑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拿這個挾恩圖報讓你喜歡我嗎?」
「你不是說,你對阿芷一見鍾情,再也不想看見我嗎?」
「現在,我如你所願。」
宿欽死死地拽著我的手腕不肯鬆開,聲聲泣血,哭得直不起腰。
「我錯了,我錯了笙笙!對不起,對不起,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抱歉,沒有機會了。」我拖著行李箱轉身往外走。
剛到門口,一陣笛聲響,我腳下忽然一軟,倉皇地扶著門坐了下去。
身後,宿欽突然上前,隨手關上了門。
8
「你想幹什麼?」我深深皺眉,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昨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
宿欽就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他伸手抹掉眼淚,見我痛苦地蜷縮著身體,又倉皇地不敢伸手碰我。
「笙笙,我給你道歉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只要你別恨我,別離開這裡,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我給你解蠱好不好?」
少年小心翼翼地靠近,帥氣的臉頰上透著幾抹純真。
他愛恨都太過分明。
喜歡的時候為你生為你死,討厭的時候,讓你生不如死。
我瑟縮著往後退,想要避開他的觸碰。
「你讓開!你想控制我到什麼時候?」
眼淚淌了一臉,我痛苦憎恨地咬牙,「宿欽,你現在是想囚著我嗎?」
「你給我下蠱還不夠是不是?」
宿欽忽然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他憋紅了臉,眼淚一滴滴無聲無息地往下掉,「對不起,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現在就給你解蠱。」
他回身抽刀,緊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踹開。
顧希淮闖了進來。
他一眼看見了宿欽拿刀的樣子,神色大變,速度極快地搶了他的刀。
「宿欽,你夠了!」
他把刀扔出去,狠狠揪住宿欽的衣領就是一拳。
他應該是練過的,昨天晚上我見過他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宿欽身形單薄,論拳頭他是打不贏顧希淮的。
眼見著他要抽出腰間的豎笛,我心頭頓時大駭。
「宿欽!你敢!」
我死死地瞪向他,「你再敢對我和顧希淮下一次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就這麼一遲疑的工夫,房門外突然闖進來 3 個穿著民族服飾的男人。
他們死死地按住了宿欽,沖顧希淮道:「顧先生,你們先走吧,這裡交給我們。」
看起來,三人都是一副長者的模樣。
顧希淮頓時鬆了一口氣,衝過來抱起了我。
離開時,宿欽還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聽見那些人語氣嚴厲地跟宿欽說著什麼,方言,我聽不懂。
但宿欽沒有理會,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爬起來,但他無論怎樣努力,都會被再次按下去。
「笙笙,你別丟下我!求求你!」
我伸手堵住耳朵,他悽厲的聲音還是會從縫隙里鑽進來。
他說:「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9
顧希淮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我們沒有再管陸芷。
我身心俱疲,下了飛機上車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顧希淮聽見動靜坐直了身體。
「你醒了?睡好了嗎?」
我皺了皺眉,「你怎麼不把我喊醒。」
「我看你睡得太沉就沒叫你。」他揉了揉酸痛的後脖頸,回頭沖我溫和地笑。
「肚子餓了嗎?帶你去吃牛肉麵。」
我心底緊繃了幾天的弦輕輕一松。
和這個人認識已經太多年。
每一次,我都會忍不住真心實意滿眼星星地誇讚他。
「學長真是絕世好男人。」
可是今天,我卻突然說不出口了。
因為下一句是:「以後誰跟你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
我從來都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是讓我仰望尊敬的存在。
如今,這顆星星跌落了凡塵。
他說他喜歡我,我不敢信。
「笙笙,你討厭我嗎?」
送我到家門口,顧希淮擋住了門。
他目光灼灼,不讓我繼續逃避。
霎時間,我便慌了,「不討厭。」
「那就和我先從談戀愛開始吧。」他彎了彎唇,很滿意我的答案,「就這麼說定了。」
我垂著腦袋,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我向來是個不善於拒絕的人。
所以他當著我的面問,就是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顧希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
我心如擂鼓,掙扎良久才遲疑著說:「學長,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但是,如果你是想對我負責的話,那就不用了。」
我從來不拘泥於這些,就像我在宿欽表現出喜歡陸芷時,從來不屑提自己救過他一樣。
感情是這世上最純粹的東西。
我希望他喜歡我,是真的喜歡我,而不是因為責任。
顧希淮無奈地笑了笑,他站在燈光下,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喜歡你跟想對你負責並不衝突。」他認真地說,「無比慶幸,這兩者都是你。」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
顧希淮苦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之所以沒有跟你表白,是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太過清白。」
「我知道你對我沒有其他想法,我害怕說出口,你會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現在倒挺好,反正你也不可能再拿我當你哥哥,索性我就撕了這層窗戶紙。」
「陸笙,我真的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以後也會一直喜歡你。」
他低下頭,目光迷離沉醉,像是要吻過來。
我連忙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10
心口跳得飛快,我口乾舌燥地撲向了沙發。
在顧希淮面前,我一直都是自卑的。
從前上學時,他就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而我比那些喜歡他的女生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在於,我和他是同一個導師。
我們走得最近,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那時候,因為舍友喜歡他,所以我從來沒有肖想過顧希淮。
我拿他當哥哥,和他肆無忌憚地玩笑親昵。
別人總是問我,為什麼顧希淮只有在我面前時才會輕鬆自在活得像個年輕人。
那時,我一臉天真地說:
「因為我們對彼此都沒有想法,當然輕鬆自在呀。」
顧希淮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學習好的同時,壓在他身上的期望也越大。
他克己慎獨,溫文爾雅,像是戴久了面具就真的成了那種人。
只有我偶爾能見到他的壓抑和頹然。
後來,相處的時間愈久,連曾經的舍友都談了戀愛訂了婚。
見我寡了好幾個年頭,她靈機一動,「肥水不流外人田,笙笙,要不然你去追顧希淮吧,我打賭他絕對喜歡你。」
「嘁~」
那時候,我極自信地擺了擺手,「不可能,我就是往他懷裡撲,他都不會碰我一下。」
「怎麼可能,顧希淮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
舍友非要和我打賭,由於賭注是我最喜歡的口紅色號,我拼了。
我們在酒吧里喝到醉醺醺,舍友扔下我後,給顧希淮打了電話。
午夜吵鬧的酒吧,顧希淮精準地找到了我。
他穿著白襯衫,和裡面的人格格不入。
我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心跳得咚咚響,也不敢對顧希淮伸出罪惡的手。
一直到他將我送進房間,眼看著再不行動就晚了。
我終於借著酒意將他撲倒在了床上。
「什麼啊。」
手肆無忌憚地亂摸一氣,我裝作醉得厲害,隨口嘟囔著舍友的名字:「佳佳?你怎麼胸這麼小了?」
聽說身體接觸能試探一個男人喜不喜歡你。
我沒經驗,但我看過不少漫畫。
我不敢去聽顧希淮的心跳有沒有亂,胡亂湊過去要親他時,胳膊突然被顧希淮捏住了。
「真是醉了。」
他嗓音清冷,突然將我麻利地推開。
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像佳佳說的那樣,因為我方寸大亂,獸性大方。
所以,顧希淮果然不喜歡我。
雖然片刻失落,但我從此面對顧希淮時就更加坦蕩了。
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喜歡我那麼久。
這跟彩票中了五百萬有什麼區別?
我撲在沙發上,心如擂鼓又糾結萬分。
11
但他沒有給我太多的時間。
兩天後,我跟著顧希淮去了另一處山林考察。
林學專業苦,常常會頂著高溫徒步十幾公里去測指標。
草木有靈,能夠治癒萬物。
我和顧希淮都很喜歡。
他忙起來總是特別認真,不像我,會時不時盯著他的臉發獃。
然後又在他看過來時倉皇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