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剋死三個未婚夫,父皇看我的眼神愈發狂熱。
大手一揮,把我賜婚給剋死兩個未婚妻的少年將軍。
「沒別的意思,朕就是好奇,誰耐克一點。」
知道消息的我,抱著他大腿哭天喊地。
「我這克夫是假的,他克妻是實打實的啊!」
「你戰績三,他戰績二,優勢在我方!
「實在不行,朕找欽天監給你加成。」
我:……
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滴血驗親。
01
我的未婚夫死了。
儘管我將太醫院收集的天靈地寶流水一般送到丞相府,也沒能讓他活過這個冬天。
成功達成一年剋死三個未婚夫的不菲戰績。
知道他死,我的內心很平靜。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習以為常。
來不及去丞相府裝裝樣子,就被父皇召去養心殿。
他神色激動,看我的眼神愈發狂熱。
「錦瑟,爹思來想去,知道怎麼給你母親報仇了!」
我一臉茫然:「啊?」
我試探開口:「皇后偷情被你抓住了?」
他瞪我一眼:「目前沒有,也不知道她是和哪個天殺的生的大皇子。」
當初父皇被掉包,流落民間,和我母親相識,結為夫妻,琴瑟和鳴。
雖說家裡不富裕,但也能過得去。
原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淡而美好。
卻不想,有一天有人上門說我父親是先帝流落民間的骨肉。
非拉著我爹進宮認親。
我爹出門前對我們說:「窈娘,我就去看看我父母長什麼樣,過會兒就回來。」
「阿錦,爹爹回來就給你帶糖葫蘆。」
我坐在門口等著我爹買糖葫蘆,院外突然傳來糖葫蘆的吆喝聲。
我問娘親要了錢,自己去買。
等我被一些原因絆住腳。
再帶人回來時,看見一個貴婦人從我家離開,坐上了馬車。
再進門,我娘倒在血泊里,早已沒了氣息。
父親回來,悲痛欲絕。
我和他說,我知道是誰殺了母親,只要我能再看到那個人,我定會認出來。
父親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母親的屍體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他去了皇宮,成了二皇子。
後來,他找到那個找回他的鎮國將軍,提出想要爭皇位。
鎮國將軍很開心,提出要他妹妹做二皇子妃。
父親推脫,只說自己剛剛喪妻,不宜新娶。
鎮國將軍威脅道:「二皇子所求之事,那就恕謝某愛莫能助。」
和父親回到府里,我和他說就是那個女人害死了母親。
第二日,父皇同意了娶鎮國將軍之妹。
那女人入府後,父親一直推脫身體不行,卻不想被下藥。
他痛定思痛,一碗絕子藥直接斷了自己以後的子嗣。
過了幾年,他在鎮國將軍和他同僚的支持下成了皇帝。
登基後,遲遲沒封后。
那女人卻很快懷孕,父皇每天堅持不懈讓人給她墮胎藥,愣是沒一次成功的。
生下了皇子,朝臣逼迫,不得已立她為後。
大皇子的存在,時刻提醒著我爹這頂綠帽子戴得端正。
02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
「別想了,這麼多年也沒想明白。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綠帽子還分深綠淺綠嗎?」
他氣急,追著我在養心殿亂跑。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我半信半疑,走過去,他給了我一記爆栗。
然後才笑著抽出一幅捲軸。
「這是爹給你找的第四任未婚夫,你看看怎麼樣?」
那畫上的人,手拿長槍,英姿颯爽。
如果他不是鎮國將軍獨子,我是很樂意把他規劃為我未來男寵那一類的。
「不怎麼樣,這不咱仇人嗎?」
「是啊,拋開這一點,你們多般配啊。
「他剋死兩個,你剋死三個。」
我黑著臉瞪他。
「沒別的意思,爹就是想看看,你們誰耐克一點。」
我白他一眼:「那些人不是用你給的毒藥毒死的嗎?別人以為我克的就算了,你怎麼還信了?」
他大手一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剋死他就行。」
見他堅持,我使出撒手鐧。
抱住他的大腿,哀號。
「我克夫是假的,可他克妻是實打實的啊。
「誰命硬還說不準呢。」
他試探開口:「那……我找欽天監給你加成?」
我:……
03
「你是要我成親前毒死他?」
眼見他堅決要賜婚,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有點難,那一家子防我們和防賊一樣,你給的吃食他恐怕不會吃。」
「那你還賜婚,送人頭啊?!」
父皇心虛地摸了摸臉,心虛道:「這不是上朝的時候,朕問誰家的公子願意娶你,全都推脫,只有他站出來嘛。」
「我就一天,就一天沒去上朝,你就把我賣了?!」
「我以為就你這樣的,沒人敢娶了呢。
「爹一上頭,就給賜婚了。
「再說了,打入敵人內部,才能扳倒他們嘛。」
04
婚期很急,就像是生怕反悔一樣。
找了個最近的良辰吉日。
一切都是那麼匆忙。
我焦慮,十分焦慮。
去找欽天監要了一大堆辟邪的法器。
每天虔誠祈禱,我命能足夠硬。
這天,我正跪在菩薩面前虔誠祈禱。
暗衛龍一過來稟報:「公主,京城賭坊有人開設賭局,賭您和謝將軍誰能剋死誰。」
「是否查封這些賭坊?」
「賭這個的人很多嗎?」
龍一一愣。
「挺多的。」
我翻找出大半首飾和金銀。
「拿去!押我贏。」
龍一看著自己手裡拎著四個包袱,脖子上還掛著三個。
「公主,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贏了有錢,輸了沒命花,怎麼都是花不了的。」
05
雖說婚期,一日一日地逼近。
我還是想掙扎一下。
父皇賜婚,我這邊是不能提出退婚打他臉。
但是謝懷安可以啊。
他爹打我爹臉也不是一兩天了。
債多不愁,蛇多不咬。
每日散朝,我都會去堵謝懷安。
「謝將軍,每日一問,今日你想好退婚了嗎?」
他斜靠在宮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阿錦,第三十二次了,我死也不會退婚的。」
「那我沒什麼好說的,祝你早死。」
我轉身就走,他拉住我。
替我正了正歪了的髮髻。
溫柔道:「阿錦,明天別來堵我了,老話說,婚前小夫妻不見面,婚後才能幸福。」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處,有些癢,連帶著心也有些癢。
我在內心唾棄我自己,這是仇人!仇人!
第二日我沒能去堵他,我被父皇下旨,成親前不得出公主府半步。
有的時候,我真的分不清,我爹是皇帝,還是贅婿。
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娘,忘了我娘是怎麼死的。
這些年,他的後宮越來越龐大,或許在溫柔鄉里,早就忘了吧。
說是為了報仇才讓我嫁給謝懷安,誰知道他是不是拿我做人情呢。
如果我不是他唯一血脈,他也不會極力促成女子為官。
我很茫然,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06
大婚當日,十里紅妝。
我被扶進喜房。
讓眾人出去,立馬掏出毒藥,往酒里擱。
害怕一包不夠,連下五包。
擱一包,搖晃一下。
擱一包,搖晃一下。
到最後,這酒都變得有些稠。
在我掏第六包的時候,謝懷安出言打斷了我。
「阿錦,別擱了,再擱就喝粥了。」
我嚇一跳,手裡的毒藥直接灑在了地上。
我朝站在謝懷安身後,我的大宮女紅杏看去。
她虛咳幾聲,無奈攤手。
行吧,怪我太投入。
謝懷安和無事人一樣,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
其中一杯遞給我:「夫人,該喝交杯酒了。」
我手抖地接過酒杯,想憑藉手抖的頻率把酒都灑出去。
奈何太黏稠了,一滴都不往外落。
謝懷安抓住我的手腕,似笑非笑:「沒想到夫人這麼緊張啊?」
「今天可是咱們的好日子,酒灑了可不吉利。」
「本宮,不愛喝稠的。」一開口,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後悔,很後悔。
沒事下藥在酒壺幹什麼,下他酒杯里多好啊。
實在不行,找人暗殺也行啊。
我在內心流下兩條清淚。
不禁問自己,非得要他今晚死嗎?
晚一天都不行嗎?
這不是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嗎?
07
沉浸在後悔的情緒里無法自拔。
一時忘記了現實的危險。
使勁抽回我的手,連帶著酒杯被打翻,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當作教訓。
臉上傳來的刺痛和紅杏的吸氣聲終於讓我抽離出懊惱的泥潭。
謝懷安手還支在半空,見他想朝我臉上伸手,我急忙後退兩步。
我打自己算自我鞭策,他打一巴掌,算要我命啊。
見我後退的動作,謝懷安放下手,坐到凳子上。
「看來公主真是不愛喝稠的啊。
「那我就自己喝了。」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酒,他厲聲說道:「沒看見公主不愛喝稠的嗎?還不快去再取一壺清酒來?」
紅杏急忙跑出去。
08
謝懷安坐在凳子上,胸口起伏很大。
也沒用戶的反饋說這款毒藥讓人氣緊啊?
哦。
對。
這款見血封喉,沒人來得及留下用戶體驗。
我的手現在比剛才還抖。
不是緊張的,是激動的。
仇人之子馬上就要沒了!
隨著謝懷安呼吸逐漸規律,我的手不抖了,心也涼了。
看了眼地下的「毒藥」殘留物和我打翻的糊狀體,確認過質地,是麵粉。
誰!
是哪個龜孫!
把我的毒藥換成了麵粉!
合著我忙活半天,給謝懷安做了一杯麵糊!
09
紅杏重新端著酒進來,打破了一室寂靜。
她的身後還跟著謝府的府兵,都是跟隨謝懷安剛凱旋的戰士。
謝懷安重新倒滿兩杯酒:「勞煩夫人記掛我未曾進膳,特意用有限的條件給我做了吃食,為夫十分感動,有勞夫人。」
我皮笑肉不笑接過酒杯,從牙縫裡擠出來:「不客氣,應該的。」
想著今日父皇不讓我的人跟來,只讓紅杏一人前來。
說明日謝懷安就跟我去公主府住了。
今日就不帶人了。
如今這局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只能被迫,「十分歡喜」地喝下了交杯酒。
10
由於慶祝我大婚,罷朝一天。
原是下午才需進宮請安的,但我等不及。
天不亮,趁著剛把謝懷安熬睡著,我躡手躡腳退出房門,直奔皇宮而去。
宮門一打開,我一溜煙就進去了。
直奔養心殿,不禁感嘆。
皇帝果然就是當牛做馬的命。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一天到晚批不完的摺子,還多半都是問:
「皇上你吃了沒?」
「皇上,你吃不吃芒果?」
這種無聊的廢話。
父皇剛在一道【皇上你今天拉屎順利嗎?】的請安折上批註完後。
一抬頭,摔了個狗吃屎。
「來人,護駕!有鬼啊!」
我在一旁幽怨配音:「是啊,被你氣死的。」
雙手向前,拉長音調:「還我命來~」
11
「你這黑眼圈……年輕人,還是得節制一點,我不著急抱孫子,可以稍微緩一緩。」
「呵。」我歪起嘴角。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比畫:「你知道我這一晚上是怎麼過的嗎?」
父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呸……呸……那你……(嚼嚼嚼)說說唄。」
「整整一宿,一宿啊,我愣是都不敢閉眼。」
「咋滴,怕他殺你啊?他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
父皇嗑瓜子的速度一降,表明他在思考。
「你要是死了,我滅他們全族就順理成章了,他們不會這麼笨的。
「再說了,哪個傻子會在新婚夜新房裡殺人啊?
「那不純純告訴別人我ƭů⁷是兇手嗎?」
是我這個傻子(淚流滿面)。
見我表情不好,他更加興奮,湊上來:「你給他下毒啦?」
我屈辱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那他肯定喝一嘴糨糊。」
很好,龜孫找到了。
我一把奪走他瓜子,氣沖沖地出去了。
別想從我這裡聽到我後半夜抱著一捆桃木劍蹲在床腳求神拜佛的事。
更別想聽到我讓謝懷安蹲在另一個角落,我拒絕搭話的事。
12
本就是想告訴他,身邊可能有姦細,毒藥被替換。
結果就是他自己搞的。
那我擔心個什麼勁,直接回去睡了個漫長的回籠覺。
謝懷安一箱一箱的行李搬進公主府都沒能吵醒我。
我醒來的時候,謝懷安正坐在床頭,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嚇得我立馬緊閉雙眼,卻惹得謝懷安輕笑一聲。
「阿錦,該進宮面聖了。」
【娘,我好想你,我爹給我指婚了個精神分裂的夫君,你能不能把他帶走啊,孩子害怕。】我在心裡呼喊。
13
父皇在處理國事,讓我們先去拜見後宮的諸位娘娘。
皇后娘娘看見我們,笑得和朵菊花似的。
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
果然,她立馬讓Ṫú¹人帶進來兩個妖艷的女子。
「錦瑟,你平時多在朝堂,和男子在一起,自然是沒有那麼多時間服侍夫君的。
「母后怕你沒有那麼多心思分給懷安,苦著我們懷安可怎麼辦。
「所以,母后挑了我宮裡最伶俐的兩個丫頭,讓她們幫你分擔分擔。
「你覺著如何?」
在新婚第二天,給自己的侄子塞小妾,明擺著是要打我的臉。
她極力想要噁心我,我卻只感到可悲。
她一輩子的眼光也就在這四方天地了。
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一輩子為了權,為了愛,成功把自己混成龍根管理員。
為了龍根管理,爭風吃醋,爭鬥不休,無聊至極。
為了上位,殺我母親,可恨。
為了上位祈求愛,可悲。
「謝皇后娘娘好意,微臣同樣朝務在身,恐要冷落佳人,就不耽誤佳人了。」
謝懷安出口婉拒了。
「懷安,本宮在問錦瑟呢,你瞎回答什麼?」
皇后的音調很冷,明顯對謝懷安拒絕她感到不滿。
謝懷安走過來,拉起我的手,捏了捏。
語氣強硬:「微臣只是表達自己的態度和決心,若是惹皇后不快了,還請見諒。」
「還有,皇后的手還是莫要太長了,管好後宮就行了,別把手伸到臣子家裡。」
這話,話裡有話啊。
14
傳聞中,皇后還是姑娘時,把自己的貼身侍女送到鎮國將軍床榻之上。
氣得謝懷安親娘臥病在床,最後撒手人寰。
這導致謝懷安和皇后有矛盾。
說起來,謝母也是個狠角色,利用自己的病情,讓鎮國將軍心存內疚,趁機給鎮國將軍下絕子藥,保證了謝懷安獨子的身份。
這兩個要是干起架來,鎮國將軍偏向誰,還真是不一定。
一個是從小疼愛的妹妹,一個是自己的獨子。
有趣。
「謝!懷!安!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
皇后的音調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嗑……嗑……」
皇后:……
謝懷安:……
我吐掉手上的瓜子殼,無辜道:「你們繼續,繼續。」
皇后掉轉槍頭:「錦瑟,你覺得這兩個和你們回府怎麼樣?」
謝懷安捏了我的手,沖我搖搖頭。
我抽手,第一次向皇后行禮。
「長者賜,不敢辭。」
15
謝懷安脾氣還挺大,從皇后宮裡出來就氣鼓鼓地走了。
也不知道氣什麼?
多好的美人啊,看得我都有點心痒痒。
等確認謝懷安離開宮門,我來到養心殿。
父皇振臂高呼:「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殺掉謝懷安!」——這是我說的。
「睡了謝懷安!」——這是父皇說的。
您知道您有點離譜嗎?
16
是夜,我抱著一床被子,站在偏殿門口。
因著我收了那兩個女子,謝懷安賭氣搬離了臥ṭúₕ房。
多好的機會啊,不用半夜臨時抱佛腳,不用擔心被剋死。
但是,我現在是有任務在身的。
「懷安~安安~開門呀~」
太夾了,我就不是這塊料,想吐。
還Ṫű̂ₐ是明天Ťū́₋再來吧,今日心理建設不夠。
剛轉身,身後房門被打開,我被攔腰抱進了房間。
謝懷安將我圈在房門和他之間,直直地盯著我看。
深吸一口氣:「公主殿下,夜已深,早些休息。」
說罷,他拉開門就要出去。
我拉住他,笨拙地吻上去。
他呆愣住,瞳孔放大。
反應過來後,也笨拙地回應我。
我們從門上吻到床上,他的眼神逐漸迷離,不停地喚我的名字。
我主動解開衣衫,他眼神瞬間清明。
?!
不好,起反效果了。
為了完成任務,我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揮灑型春藥。
看著他眼神再次迷離起來,我趁熱打鐵,這次直接去扒他的衣服。
剛上手,被狠狠推開。
門外的湖裡傳出一聲巨大的「撲通」。
我掏出幾個版本的春宮圖。
沒記得哪本上寫了衣服是封印啊。
來不及細想,身上越發燥熱。
我拿出最快的速度,也跳進了湖了。
這個晚上,池塘里除了聒噪的青蛙,還多了兩個蛙泳的人。
17
事實證明,練武的身體和不練武的身體就是不一樣。
謝懷安在池塘泡了一個時辰,什麼事都沒有。
我只泡了半小時,就直發高熱。
自從我可以正大光明上朝以來,第二次遞摺子請假。
父皇下朝後來看我。
我十分愧疚,可能完不成他給的去父留子任務了。
拉著他的手,聲淚俱下。
「父皇,女兒魅力不夠,勾引不了謝懷安啊。
「你說的那個去父留子的計劃,換個人行嗎?
「我和其他人生的孩子也是一樣的呀,大不了算謝懷安頭上。」
「啪嗒。」
門口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謝懷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父皇連忙抽出我的手:「阿錦,父皇想起來了,一大堆奏摺還沒批呢,先走一步。」
他轉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父皇~爹~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他跑得更快了。
一個皇帝,被臣子偷聽牆腳,不去懲罰下屬不力,反倒是跑路。
甚至連女兒都不管了。
真不愧是大慶第一贅婿。
見他確實走遠了。
看著謝懷安那震驚、憤怒、受傷等多種情緒交加而泛紅的眼睛,內心莫名湧起一陣煩躁。
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我心虛個什麼勁吶。
謝懷安一言不發,只是盯ƭůₖ著我。
被盯得實在煩了。
拿過被子,蒙著頭睡大覺。
不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謝懷安是何時走的。
18
等我醒來,整個公主府找遍都找不到謝懷安的身影。
下人們只說看見他牽著匹馬走了。
去了皇宮方向。
內心泛起酸澀感,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但我知道,我應該進宮一趟。
19
等我趕到皇宮,父皇就好像預料到我會來一樣,早已備好了棋局。
一見到我,熱情招手。
「阿錦,先別說話,先陪爹下三盤棋。」
「爹,謝懷安……唔。」
我再次開口,又被塞了個糕點。
「下棋,下完再說其他的。」
等我陪他下完三盤棋,我迫不及待問。
「爹,謝懷安呢?」
父皇揶揄道:「怎麼著,愛上了?」
「沒……這輩子都不會的。」
雖這麼說著,我也有點不確定了。
像是要堅定信念般,我重申。
像是在安慰父皇,更像是說給自己的。
「女兒是絕不會愛上仇人的。」
父皇笑著說:「愛上仇人可恥,愛上恩人可就是才子佳人應該有的故事啊。」
我一頭霧水:「啊?」
20
那年,皇后還只是謝家小姐,她入我家殺我母親之時,其實是想把我一起剷除的。
我在門口不遠處買好了糖葫蘆。
當時就想回去,看見有人在問我家的那間房子裡所住的小孩子的模樣。
我正要上前認領。
卻被一個小男孩被捂住嘴巴,拉到了一旁。
他帶著我狂奔,我看見我家離我越來越遠。
直到看見巡邏的官差,他才放手,讓官差送我回去。
等我到家,只看見謝家小姐從我家離開。
官差本答應辦案,卻被人壓了下來。
父親就是在看到了權力能輕而易舉剝奪他人性命,才決定回去爭皇位的。
民不與官斗,因為根本沒有斗贏的可能。
但如果是更大的官呢?
那時候,只顧著母親離世的悲痛。
忘記了那個小男孩的出現。
事後回味起來,想去尋找恩人的時候,早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處找起。
21
「你找到了為何不和我說?」我埋怨道。
「就憑你的性子,知道了,會在感恩和仇恨中反覆交織。
「這樣會更加痛苦。
「不如讓你單純地恨,至少,這種感情很純粹。」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
父皇用手摸了摸我的發頂:「我ẗũₑ已經失去摯愛了,我不希望你錯過。」
「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但我還是嘴硬道:「就算他救了我,那他爹還逼你,他姑還殺我娘呢。」
「抵不了的。」
我哭得更大聲。
「愛要明確,恨也要分明。
「他爹和他姑乾的事,讓他們拿命來抵。
「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我已經幫你考察十多年了。」
「啊?」我聽得越發迷糊。
「當年尋回我的那個家宴上,他來找過我,為沒有救下你娘感到抱歉,還有他說以後想娶你。」
「我還那么小呢,他是不是變態啊?」一個鼻涕泡冒了出來。
父皇毫不介意抵地拿龍袍袖子替我擦掉:「他說想照顧你一輩子,這是最穩妥的方式。」
「那他怎麼跑邊疆去了?」
我爹有些心虛:「我說我不嫁女兒,我只接受有能力的女婿入贅。」
我詞窮,搜颳了一圈,終於找到個理由。
「可是他克妻啊,你也不想我早死吧。」
「他和你一樣,我找人毒死的那兩個女子。」
「我是用這個方式阻止大皇子的勢力擴大,他圖什麼啊?」
「他圖他爹的勢力不能增大,那些女子的家世,和將軍府結合,是強強聯合,必須死。」
我將臉埋入膝蓋,沒臉見人了。
如果他克妻是假的,那我半夜不睡覺,抱著一捆在欽天監那裡開了光的桃木劍神神道道,算什麼?
22
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我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我扯扯他衣袖:「那你現在把謝懷安藏哪了啊?」
我爹雙手一攤:「我沒藏啊,他說要回邊關,我允了啊。」
「什麼時候?!」我驚得蹦起來。
「你入宮前的兩個時辰吧。」
那時,我應該還在呼呼大睡。
「你不早說!」音量不自覺拔高。
他繼續攤手:「你也沒問啊。」
我沒問,我一開口,就被塞糕點堵嘴。
連口水都不給我喝,差點沒噎死我,我還要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