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完整後續

2025-05-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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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剋死三個未婚夫,父皇看我的眼神愈發狂熱。

大手一揮,把我賜婚給剋死兩個未婚妻的少年將軍。

「沒別的意思,朕就是好奇,誰耐克一點。」

知道消息的我,抱著他大腿哭天喊地。

「我這克夫是假的,他克妻是實打實的啊!」

「你戰績三,他戰績二,優勢在我方!

「實在不行,朕找欽天監給你加成。」

我:……

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滴血驗親。

01

我的未婚夫死了。

儘管我將太醫院收集的天靈地寶流水一般送到丞相府,也沒能讓他活過這個冬天。

成功達成一年剋死三個未婚夫的不菲戰績。

知道他死,我的內心很平靜。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習以為常。

來不及去丞相府裝裝樣子,就被父皇召去養心殿。

他神色激動,看我的眼神愈發狂熱。

「錦瑟,爹思來想去,知道怎麼給你母親報仇了!」

我一臉茫然:「啊?」

我試探開口:「皇后偷情被你抓住了?」

他瞪我一眼:「目前沒有,也不知道她是和哪個天殺的生的大皇子。」

當初父皇被掉包,流落民間,和我母親相識,結為夫妻,琴瑟和鳴。

雖說家裡不富裕,但也能過得去。

原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淡而美好。

卻不想,有一天有人上門說我父親是先帝流落民間的骨肉。

非拉著我爹進宮認親。

我爹出門前對我們說:「窈娘,我就去看看我父母長什麼樣,過會兒就回來。」

「阿錦,爹爹回來就給你帶糖葫蘆。」

我坐在門口等著我爹買糖葫蘆,院外突然傳來糖葫蘆的吆喝聲。

我問娘親要了錢,自己去買。

等我被一些原因絆住腳。

再帶人回來時,看見一個貴婦人從我家離開,坐上了馬車。

再進門,我娘倒在血泊里,早已沒了氣息。

父親回來,悲痛欲絕。

我和他說,我知道是誰殺了母親,只要我能再看到那個人,我定會認出來。

父親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母親的屍體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他去了皇宮,成了二皇子。

後來,他找到那個找回他的鎮國將軍,提出想要爭皇位。

鎮國將軍很開心,提出要他妹妹做二皇子妃。

父親推脫,只說自己剛剛喪妻,不宜新娶。

鎮國將軍威脅道:「二皇子所求之事,那就恕謝某愛莫能助。」

和父親回到府里,我和他說就是那個女人害死了母親。

第二日,父皇同意了娶鎮國將軍之妹。

那女人入府後,父親一直推脫身體不行,卻不想被下藥。

他痛定思痛,一碗絕子藥直接斷了自己以後的子嗣。

過了幾年,他在鎮國將軍和他同僚的支持下成了皇帝。

登基後,遲遲沒封后。

那女人卻很快懷孕,父皇每天堅持不懈讓人給她墮胎藥,愣是沒一次成功的。

生下了皇子,朝臣逼迫,不得已立她為後。

大皇子的存在,時刻提醒著我爹這頂綠帽子戴得端正。

02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

「別想了,這麼多年也沒想明白。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綠帽子還分深綠淺綠嗎?」

他氣急,追著我在養心殿亂跑。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我半信半疑,走過去,他給了我一記爆栗。

然後才笑著抽出一幅捲軸。

「這是爹給你找的第四任未婚夫,你看看怎麼樣?」

那畫上的人,手拿長槍,英姿颯爽。

如果他不是鎮國將軍獨子,我是很樂意把他規劃為我未來男寵那一類的。

「不怎麼樣,這不咱仇人嗎?」

「是啊,拋開這一點,你們多般配啊。

「他剋死兩個,你剋死三個。」

我黑著臉瞪他。

「沒別的意思,爹就是想看看,你們誰耐克一點。」

我白他一眼:「那些人不是用你給的毒藥毒死的嗎?別人以為我克的就算了,你怎麼還信了?」

他大手一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剋死他就行。」

見他堅持,我使出撒手鐧。

抱住他的大腿,哀號。

「我克夫是假的,可他克妻是實打實的啊。

「誰命硬還說不準呢。」

他試探開口:「那……我找欽天監給你加成?」

我:……

03

「你是要我成親前毒死他?」

眼見他堅決要賜婚,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有點難,那一家子防我們和防賊一樣,你給的吃食他恐怕不會吃。」

「那你還賜婚,送人頭啊?!」

父皇心虛地摸了摸臉,心虛道:「這不是上朝的時候,朕問誰家的公子願意娶你,全都推脫,只有他站出來嘛。」

「我就一天,就一天沒去上朝,你就把我賣了?!」

「我以為就你這樣的,沒人敢娶了呢。

「爹一上頭,就給賜婚了。

「再說了,打入敵人內部,才能扳倒他們嘛。」

04

婚期很急,就像是生怕反悔一樣。

找了個最近的良辰吉日。

一切都是那麼匆忙。

我焦慮,十分焦慮。

去找欽天監要了一大堆辟邪的法器。

每天虔誠祈禱,我命能足夠硬。

這天,我正跪在菩薩面前虔誠祈禱。

暗衛龍一過來稟報:「公主,京城賭坊有人開設賭局,賭您和謝將軍誰能剋死誰。」

「是否查封這些賭坊?」

「賭這個的人很多嗎?」

龍一一愣。

「挺多的。」

我翻找出大半首飾和金銀。

「拿去!押我贏。」

龍一看著自己手裡拎著四個包袱,脖子上還掛著三個。

「公主,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贏了有錢,輸了沒命花,怎麼都是花不了的。」

05

雖說婚期,一日一日地逼近。

我還是想掙扎一下。

父皇賜婚,我這邊是不能提出退婚打他臉。

但是謝懷安可以啊。

他爹打我爹臉也不是一兩天了。

債多不愁,蛇多不咬。

每日散朝,我都會去堵謝懷安。

「謝將軍,每日一問,今日你想好退婚了嗎?」

他斜靠在宮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阿錦,第三十二次了,我死也不會退婚的。」

「那我沒什麼好說的,祝你早死。」

我轉身就走,他拉住我。

替我正了正歪了的髮髻。

溫柔道:「阿錦,明天別來堵我了,老話說,婚前小夫妻不見面,婚後才能幸福。」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處,有些癢,連帶著心也有些癢。

我在內心唾棄我自己,這是仇人!仇人!

第二日我沒能去堵他,我被父皇下旨,成親前不得出公主府半步。

有的時候,我真的分不清,我爹是皇帝,還是贅婿。

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娘,忘了我娘是怎麼死的。

這些年,他的後宮越來越龐大,或許在溫柔鄉里,早就忘了吧。

說是為了報仇才讓我嫁給謝懷安,誰知道他是不是拿我做人情呢。

如果我不是他唯一血脈,他也不會極力促成女子為官。

我很茫然,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06

大婚當日,十里紅妝。

我被扶進喜房。

讓眾人出去,立馬掏出毒藥,往酒里擱。

害怕一包不夠,連下五包。

擱一包,搖晃一下。

擱一包,搖晃一下。

到最後,這酒都變得有些稠。

在我掏第六包的時候,謝懷安出言打斷了我。

「阿錦,別擱了,再擱就喝粥了。」

我嚇一跳,手裡的毒藥直接灑在了地上。

我朝站在謝懷安身後,我的大宮女紅杏看去。

她虛咳幾聲,無奈攤手。

行吧,怪我太投入。

謝懷安和無事人一樣,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

其中一杯遞給我:「夫人,該喝交杯酒了。」

我手抖地接過酒杯,想憑藉手抖的頻率把酒都灑出去。

奈何太黏稠了,一滴都不往外落。

謝懷安抓住我的手腕,似笑非笑:「沒想到夫人這麼緊張啊?」

「今天可是咱們的好日子,酒灑了可不吉利。」

「本宮,不愛喝稠的。」一開口,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後悔,很後悔。

沒事下藥在酒壺幹什麼,下他酒杯里多好啊。

實在不行,找人暗殺也行啊。

我在內心流下兩條清淚。

不禁問自己,非得要他今晚死嗎?

晚一天都不行嗎?

這不是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嗎?

07

沉浸在後悔的情緒里無法自拔。

一時忘記了現實的危險。

使勁抽回我的手,連帶著酒杯被打翻,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當作教訓。

臉上傳來的刺痛和紅杏的吸氣聲終於讓我抽離出懊惱的泥潭。

謝懷安手還支在半空,見他想朝我臉上伸手,我急忙後退兩步。

我打自己算自我鞭策,他打一巴掌,算要我命啊。

見我後退的動作,謝懷安放下手,坐到凳子上。

「看來公主真是不愛喝稠的啊。

「那我就自己喝了。」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酒,他厲聲說道:「沒看見公主不愛喝稠的嗎?還不快去再取一壺清酒來?」

紅杏急忙跑出去。

08

謝懷安坐在凳子上,胸口起伏很大。

也沒用戶的反饋說這款毒藥讓人氣緊啊?

哦。

對。

這款見血封喉,沒人來得及留下用戶體驗。

我的手現在比剛才還抖。

不是緊張的,是激動的。

仇人之子馬上就要沒了!

隨著謝懷安呼吸逐漸規律,我的手不抖了,心也涼了。

看了眼地下的「毒藥」殘留物和我打翻的糊狀體,確認過質地,是麵粉。

誰!

是哪個龜孫!

把我的毒藥換成了麵粉!

合著我忙活半天,給謝懷安做了一杯麵糊!

09

紅杏重新端著酒進來,打破了一室寂靜。

她的身後還跟著謝府的府兵,都是跟隨謝懷安剛凱旋的戰士。

謝懷安重新倒滿兩杯酒:「勞煩夫人記掛我未曾進膳,特意用有限的條件給我做了吃食,為夫十分感動,有勞夫人。」

我皮笑肉不笑接過酒杯,從牙縫裡擠出來:「不客氣,應該的。」

想著今日父皇不讓我的人跟來,只讓紅杏一人前來。

說明日謝懷安就跟我去公主府住了。

今日就不帶人了。

如今這局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只能被迫,「十分歡喜」地喝下了交杯酒。

10

由於慶祝我大婚,罷朝一天。

原是下午才需進宮請安的,但我等不及。

天不亮,趁著剛把謝懷安熬睡著,我躡手躡腳退出房門,直奔皇宮而去。

宮門一打開,我一溜煙就進去了。

直奔養心殿,不禁感嘆。

皇帝果然就是當牛做馬的命。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一天到晚批不完的摺子,還多半都是問:

「皇上你吃了沒?」

「皇上,你吃不吃芒果?」

這種無聊的廢話。

父皇剛在一道【皇上你今天拉屎順利嗎?】的請安折上批註完後。

一抬頭,摔了個狗吃屎。

「來人,護駕!有鬼啊!」

我在一旁幽怨配音:「是啊,被你氣死的。」

雙手向前,拉長音調:「還我命來~」

11

「你這黑眼圈……年輕人,還是得節制一點,我不著急抱孫子,可以稍微緩一緩。」

「呵。」我歪起嘴角。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比畫:「你知道我這一晚上是怎麼過的嗎?」

父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呸……呸……那你……(嚼嚼嚼)說說唄。」

「整整一宿,一宿啊,我愣是都不敢閉眼。」

「咋滴,怕他殺你啊?他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

父皇嗑瓜子的速度一降,表明他在思考。

「你要是死了,我滅他們全族就順理成章了,他們不會這麼笨的。

「再說了,哪個傻子會在新婚夜新房裡殺人啊?

「那不純純告訴別人我ƭů⁷是兇手嗎?」

是我這個傻子(淚流滿面)。

見我表情不好,他更加興奮,湊上來:「你給他下毒啦?」

我屈辱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那他肯定喝一嘴糨糊。」

很好,龜孫找到了。

我一把奪走他瓜子,氣沖沖地出去了。

別想從我這裡聽到我後半夜抱著一捆桃木劍蹲在床腳求神拜佛的事。

更別想聽到我讓謝懷安蹲在另一個角落,我拒絕搭話的事。

12

本就是想告訴他,身邊可能有姦細,毒藥被替換。

結果就是他自己搞的。

那我擔心個什麼勁,直接回去睡了個漫長的回籠覺。

謝懷安一箱一箱的行李搬進公主府都沒能吵醒我。

我醒來的時候,謝懷安正坐在床頭,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嚇得我立馬緊閉雙眼,卻惹得謝懷安輕笑一聲。

「阿錦,該進宮面聖了。」

【娘,我好想你,我爹給我指婚了個精神分裂的夫君,你能不能把他帶走啊,孩子害怕。】我在心裡呼喊。

13

父皇在處理國事,讓我們先去拜見後宮的諸位娘娘。

皇后娘娘看見我們,笑得和朵菊花似的。

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

果然,她立馬讓Ṫú¹人帶進來兩個妖艷的女子。

「錦瑟,你平時多在朝堂,和男子在一起,自然是沒有那麼多時間服侍夫君的。

「母后怕你沒有那麼多心思分給懷安,苦著我們懷安可怎麼辦。

「所以,母后挑了我宮裡最伶俐的兩個丫頭,讓她們幫你分擔分擔。

「你覺著如何?」

在新婚第二天,給自己的侄子塞小妾,明擺著是要打我的臉。

她極力想要噁心我,我卻只感到可悲。

她一輩子的眼光也就在這四方天地了。

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一輩子為了權,為了愛,成功把自己混成龍根管理員。

為了龍根管理,爭風吃醋,爭鬥不休,無聊至極。

為了上位,殺我母親,可恨。

為了上位祈求愛,可悲。

「謝皇后娘娘好意,微臣同樣朝務在身,恐要冷落佳人,就不耽誤佳人了。」

謝懷安出口婉拒了。

「懷安,本宮在問錦瑟呢,你瞎回答什麼?」

皇后的音調很冷,明顯對謝懷安拒絕她感到不滿。

謝懷安走過來,拉起我的手,捏了捏。

語氣強硬:「微臣只是表達自己的態度和決心,若是惹皇后不快了,還請見諒。」

「還有,皇后的手還是莫要太長了,管好後宮就行了,別把手伸到臣子家裡。」

這話,話裡有話啊。

14

傳聞中,皇后還是姑娘時,把自己的貼身侍女送到鎮國將軍床榻之上。

氣得謝懷安親娘臥病在床,最後撒手人寰。

這導致謝懷安和皇后有矛盾。

說起來,謝母也是個狠角色,利用自己的病情,讓鎮國將軍心存內疚,趁機給鎮國將軍下絕子藥,保證了謝懷安獨子的身份。

這兩個要是干起架來,鎮國將軍偏向誰,還真是不一定。

一個是從小疼愛的妹妹,一個是自己的獨子。

有趣。

「謝!懷!安!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

皇后的音調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嗑……嗑……」

皇后:……

謝懷安:……

我吐掉手上的瓜子殼,無辜道:「你們繼續,繼續。」

皇后掉轉槍頭:「錦瑟,你覺得這兩個和你們回府怎麼樣?」

謝懷安捏了我的手,沖我搖搖頭。

我抽手,第一次向皇后行禮。

「長者賜,不敢辭。」

15

謝懷安脾氣還挺大,從皇后宮裡出來就氣鼓鼓地走了。

也不知道氣什麼?

多好的美人啊,看得我都有點心痒痒。

等確認謝懷安離開宮門,我來到養心殿。

父皇振臂高呼:「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殺掉謝懷安!」——這是我說的。

「睡了謝懷安!」——這是父皇說的。

您知道您有點離譜嗎?

16

是夜,我抱著一床被子,站在偏殿門口。

因著我收了那兩個女子,謝懷安賭氣搬離了臥ṭúₕ房。

多好的機會啊,不用半夜臨時抱佛腳,不用擔心被剋死。

但是,我現在是有任務在身的。

「懷安~安安~開門呀~」

太夾了,我就不是這塊料,想吐。

還Ṫű̂ₐ是明天Ťū́₋再來吧,今日心理建設不夠。

剛轉身,身後房門被打開,我被攔腰抱進了房間。

謝懷安將我圈在房門和他之間,直直地盯著我看。

深吸一口氣:「公主殿下,夜已深,早些休息。」

說罷,他拉開門就要出去。

我拉住他,笨拙地吻上去。

他呆愣住,瞳孔放大。

反應過來後,也笨拙地回應我。

我們從門上吻到床上,他的眼神逐漸迷離,不停地喚我的名字。

我主動解開衣衫,他眼神瞬間清明。

?!

不好,起反效果了。

為了完成任務,我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揮灑型春藥。

看著他眼神再次迷離起來,我趁熱打鐵,這次直接去扒他的衣服。

剛上手,被狠狠推開。

門外的湖裡傳出一聲巨大的「撲通」。

我掏出幾個版本的春宮圖。

沒記得哪本上寫了衣服是封印啊。

來不及細想,身上越發燥熱。

我拿出最快的速度,也跳進了湖了。

這個晚上,池塘里除了聒噪的青蛙,還多了兩個蛙泳的人。

17

事實證明,練武的身體和不練武的身體就是不一樣。

謝懷安在池塘泡了一個時辰,什麼事都沒有。

我只泡了半小時,就直發高熱。

自從我可以正大光明上朝以來,第二次遞摺子請假。

父皇下朝後來看我。

我十分愧疚,可能完不成他給的去父留子任務了。

拉著他的手,聲淚俱下。

「父皇,女兒魅力不夠,勾引不了謝懷安啊。

「你說的那個去父留子的計劃,換個人行嗎?

「我和其他人生的孩子也是一樣的呀,大不了算謝懷安頭上。」

「啪嗒。」

門口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謝懷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父皇連忙抽出我的手:「阿錦,父皇想起來了,一大堆奏摺還沒批呢,先走一步。」

他轉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父皇~爹~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他跑得更快了。

一個皇帝,被臣子偷聽牆腳,不去懲罰下屬不力,反倒是跑路。

甚至連女兒都不管了。

真不愧是大慶第一贅婿。

見他確實走遠了。

看著謝懷安那震驚、憤怒、受傷等多種情緒交加而泛紅的眼睛,內心莫名湧起一陣煩躁。

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我心虛個什麼勁吶。

謝懷安一言不發,只是盯ƭůₖ著我。

被盯得實在煩了。

拿過被子,蒙著頭睡大覺。

不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謝懷安是何時走的。

18

等我醒來,整個公主府找遍都找不到謝懷安的身影。

下人們只說看見他牽著匹馬走了。

去了皇宮方向。

內心泛起酸澀感,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但我知道,我應該進宮一趟。

19

等我趕到皇宮,父皇就好像預料到我會來一樣,早已備好了棋局。

一見到我,熱情招手。

「阿錦,先別說話,先陪爹下三盤棋。」

「爹,謝懷安……唔。」

我再次開口,又被塞了個糕點。

「下棋,下完再說其他的。」

等我陪他下完三盤棋,我迫不及待問。

「爹,謝懷安呢?」

父皇揶揄道:「怎麼著,愛上了?」

「沒……這輩子都不會的。」

雖這麼說著,我也有點不確定了。

像是要堅定信念般,我重申。

像是在安慰父皇,更像是說給自己的。

「女兒是絕不會愛上仇人的。」

父皇笑著說:「愛上仇人可恥,愛上恩人可就是才子佳人應該有的故事啊。」

我一頭霧水:「啊?」

20

那年,皇后還只是謝家小姐,她入我家殺我母親之時,其實是想把我一起剷除的。

我在門口不遠處買好了糖葫蘆。

當時就想回去,看見有人在問我家的那間房子裡所住的小孩子的模樣。

我正要上前認領。

卻被一個小男孩被捂住嘴巴,拉到了一旁。

他帶著我狂奔,我看見我家離我越來越遠。

直到看見巡邏的官差,他才放手,讓官差送我回去。

等我到家,只看見謝家小姐從我家離開。

官差本答應辦案,卻被人壓了下來。

父親就是在看到了權力能輕而易舉剝奪他人性命,才決定回去爭皇位的。

民不與官斗,因為根本沒有斗贏的可能。

但如果是更大的官呢?

那時候,只顧著母親離世的悲痛。

忘記了那個小男孩的出現。

事後回味起來,想去尋找恩人的時候,早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處找起。

21

「你找到了為何不和我說?」我埋怨道。

「就憑你的性子,知道了,會在感恩和仇恨中反覆交織。

「這樣會更加痛苦。

「不如讓你單純地恨,至少,這種感情很純粹。」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

父皇用手摸了摸我的發頂:「我ẗũₑ已經失去摯愛了,我不希望你錯過。」

「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但我還是嘴硬道:「就算他救了我,那他爹還逼你,他姑還殺我娘呢。」

「抵不了的。」

我哭得更大聲。

「愛要明確,恨也要分明。

「他爹和他姑乾的事,讓他們拿命來抵。

「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我已經幫你考察十多年了。」

「啊?」我聽得越發迷糊。

「當年尋回我的那個家宴上,他來找過我,為沒有救下你娘感到抱歉,還有他說以後想娶你。」

「我還那么小呢,他是不是變態啊?」一個鼻涕泡冒了出來。

父皇毫不介意抵地拿龍袍袖子替我擦掉:「他說想照顧你一輩子,這是最穩妥的方式。」

「那他怎麼跑邊疆去了?」

我爹有些心虛:「我說我不嫁女兒,我只接受有能力的女婿入贅。」

我詞窮,搜颳了一圈,終於找到個理由。

「可是他克妻啊,你也不想我早死吧。」

「他和你一樣,我找人毒死的那兩個女子。」

「我是用這個方式阻止大皇子的勢力擴大,他圖什麼啊?」

「他圖他爹的勢力不能增大,那些女子的家世,和將軍府結合,是強強聯合,必須死。」

我將臉埋入膝蓋,沒臉見人了。

如果他克妻是假的,那我半夜不睡覺,抱著一捆在欽天監那裡開了光的桃木劍神神道道,算什麼?

22

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我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我扯扯他衣袖:「那你現在把謝懷安藏哪了啊?」

我爹雙手一攤:「我沒藏啊,他說要回邊關,我允了啊。」

「什麼時候?!」我驚得蹦起來。

「你入宮前的兩個時辰吧。」

那時,我應該還在呼呼大睡。

「你不早說!」音量不自覺拔高。

他繼續攤手:「你也沒問啊。」

我沒問,我一開口,就被塞糕點堵嘴。

連口水都不給我喝,差點沒噎死我,我還要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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