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道大佬最信任的小弟。
他被害那天,親手把我推上唯一的救生艇,但我還是沒活成。
再睜眼,我重生了。
看著滿臉通紅,燒得渾身滾燙的大哥,我咬牙,推開那個心機男。
「放開我大哥,讓我來!」
大哥嚇得連連後退。
「你發什麼神經?我不喜歡比我高的!」
第二天,我費力將大哥從我胸口扒開。
「大哥,爛了……」
1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身上一點都不痛,也沒有瀕死感。
「快,快去找沈勁竹,大哥被人下藥了,鬧著要沈勁竹呢!」
「狗雜種,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給大哥下藥!」
小小弟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環顧四周,我坐在豪華柔軟的沙發上,看起來剛剛睡得酣暢。
神志還沒清醒,小小弟們已經推搡著把沈勁竹帶過來了。
「大嫂,你快進去吧,我們大哥要燒死了!」
「你進去了就使勁兒往大哥身上蹭!」
沈勁竹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很快又變得茫然單純起來。
「容時晏他怎麼了?」
哼,真是裝模作樣!
看起來是文弱書生,其實滿肚子壞水!
上輩子分明就是他出賣大哥,把大哥出海的消息告訴了對家,害得船上百來號人全都喪命。
一山不容二虎,而沈勁竹偏偏在騙完我大哥的情後投靠了另一方。
大哥給我穿上救生衣的時候還在絮叨。
「早知道上次老三說要給你娶媳婦我就答應了,現在好了,你估計還沒嘗過床上的滋味吧?」
他也只來得及絮叨這一句,之後就把我往救生艇上一推。
「回去了替我看看沈勁竹,別讓人家找到他!」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倆了。」
可那個他在死前還心心念念的沈勁竹,靠在對家的懷裡,不顧我的嘶吼聲,一句話也沒說就朝我開槍了。
那海水可真冷啊,沉下去的那一刻,我心想,還不如跟大哥死在一起呢。
思緒回籠,沈勁竹已經搭上門把手,我衝過去將他擠開。
「放開我大哥,讓我來!」
沈勁竹被我一屁股擠開,齜牙咧嘴地摔在地上。
不顧小小弟們的疑惑,我迅速進門,反鎖。
這一次,大哥的命運,由我守護!
2
大哥坐在沙發上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嘴唇紅艷艷,眼神濕漉漉。
忠心耿耿跟了大哥這麼多年,我從沒仔細觀察過大哥的臉。
以前只覺得大哥帥,男人味十足,沒承想被下藥的大哥是這副臉色酡紅、眼神迷離的模樣。
大腦一瞬間空白,臉上有些發燙。
「你怎麼進來了?沈勁竹呢?」
我氣得咬牙。
他只想著沈勁竹,卻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被人家騙得身首異處。
那個沈勁竹,臉上一副土了吧唧的大眼鏡不說,還是個令人毫無慾望的竹板身材,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看上他的。
不像我常年健身,一身腱子肉那叫一個帥氣!
當年多少男男女女找我都愛往我胸上蹭。
沈勁竹那小竹板站我面前都不夠看的。
想到這,我一發力,把胸口送到大哥臉上。
「大哥,沈勁竹這人可疑,用著不放心。」
「我用著放心,以後你找我就行。」
碩大的胸肌在大哥臉上投射下一片愛心樣的陰影。
我看見大哥酡紅的臉變得蒼白,緊繃的肌肉都軟了下來。
他後退了些,臉上露出幾分驚恐。
「你發什麼神經,我不喜歡比我高的!」
我憤然脫掉上衣,抓著他的兩隻手,一手放胸口,一手放腰上。
「都這種時候了,大哥你就將就將就吧!」
他下意識在我後腰抓了一下,語氣變軟。
「是挺有彈性。」
又朝我身後看了一眼。
「屁股也翹。」
「你真給我……」
沈勁竹或許回過神了,把門拍得「砰砰」響。
我怕他真闖進來壞事,翻身坐在大哥腿上,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你是不是不舉!」
大哥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大哥是舉的。
第二天中午,我紅著臉將大哥的頭從胸口拔出來,有些委屈。
「大哥,真的疼……」
大哥意猶未盡地抬頭,拍拍我的屁股。
「真是沒想到,你小子在床上這麼騷。」
一張嘴,嗓子已經啞了。
大哥遞給我一杯水,翻身躺在我身邊。
「說吧,你小子怎麼爬到我床上了?」
反正也騷了,我乾脆轉身面對他。
「大哥,你跟沈勁竹斷了好不好?」
3
大哥默了默,一腳把我踹下床。
「狗崽子,沒想到你狼子野心啊?」
「先是爬床,再是讓我和沈勁竹斷掉,膽子肥了?」
我又急又氣,屁股摔在地上也疼得厲害。
「大哥,你真別跟沈勁竹好了。」
他氣笑了。
「小七,你什麼時候開始執著這件事兒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再說了,沈勁竹他不一樣。」
「你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
「咳咳咳!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昨天那是被人暗算了,能一樣嗎?」
眼眶有些發酸。
「你可以不認我,但我求你別和沈勁竹在一起。他,他有對象了!一直瞞著你呢,用你的錢在外面養人!」
造謠不好,但我身不由己。
大哥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最後讓我滾出去。
地上的衣服都爛了,我只好從浴室拿了幾條毛巾把自己包住,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站住。」
大哥紅著臉從衣櫃里找出兩件衣服塞進我手裡。
「包幾塊毛巾出去算什麼事?」
於是我穿著有大哥香味的衣服,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我沒想到沈勁竹還在門外。
他臉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一臉敵意。
「你真噁心。」
「昨天晚上,本來該是我進去的!」
路過他時,他突然低聲沖我說了這句話。
上輩子我和沈勁竹几乎沒有打過一次交道。
他來都是直接進大哥辦公室,假惺惺推脫幾番,拿到錢就走了。
現在看來,或許只是他裝得太無辜,我才忽視了這麼久。
我冷笑一聲,拉下衣領刻意露出脖子上的痕跡。
「怎麼?嫉妒?」
「昨天晚上大哥超猛的~」
不遠處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
電梯口站著小小弟們,半敞的房間門口站著大哥。
大哥的臉像昨天一樣紅到耳朵根,像是撒嬌一樣瞪我一眼。
「咳,在外面不要亂說話。」
「沈勁竹,你跟我進來。」
門合上後,小小弟們披了件外套在我身上,弱弱地喊了一聲:
「小大嫂,你回房間休息嗎?」
……不必。
我只是希望大哥能遠離沈勁竹罷了。
但實際上沈勁竹只能算是一個推動因素。
沒了沈勁竹,還會有王勁竹、李勁竹,各種各樣的死竹子打大哥的算盤。
說到底,還是要解決那個幕後黑手——莫岐山。
我坐在床邊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畢竟莫岐山和大哥年幼相識,雖然中間分開了很久,可他倆重逢後第一件事就是拜把子。
莫岐山曾經替大哥擋過一刀,差點丟了一個腎。
我要是跟別人說莫岐山想殺了大哥,或許先死的是我,畢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莫岐山想殺大哥。
「七哥,怎麼了這是?這滿屋子的煙味。」
跟我關係很好的小弟阿仔捏著鼻子坐在我對面,兀自猜測著。
「該不會是大哥生氣了要把你趕出去吧?」
我踹了他一腳。
「別貧。」
「我就是想,要影響那些大佬的決定……不,哪怕是接近那些大佬,你說什麼方法最快?」
阿仔一下子變得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你不會真的要色誘大哥吧?」
我又踹了他一腳。
「我長什麼樣你不知道,你管這叫色誘?」
阿仔摸摸鼻子。
「你長得也不賴啊,就是黑了點,直男不一定喜歡,基佬肯定好你這款啊。」
大哥驚恐的表情轉移到我臉上。
「你了解得這麼清楚,我有點不敢跟你說話了。」
4
之後大概一周的時間,大哥出門沒再帶我。
說什麼讓我好好休息。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又跟沈勁竹一起出門。
另外,我也實在不清楚上一世沈勁竹是如何跟莫岐山混到一起去的,只能趁這段時間蹲在莫岐山開的夜總會門口。
蹲到第三天的時候我被他請進去了。
莫岐山長腿一撇,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小七,怎麼不進來坐,非要蹲門口啊?」
我該怎麼說?
我在監視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別動我大哥。
「我,我想……」
編不下去的時候,有人來通報沈勁竹找。
莫非,他們倆就是這時候搞在一起的?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管他成不成功,先色誘一番再說!
於是我一個箭步沖向莫岐山,單膝跪地。
「我仰慕您很久了,我蹲在外面就是想偷看您以紓解相思之情!」
莫岐山拿紅酒杯的手哆嗦一下,眼神朝門口一瞥,突然笑了。
「原來你暗戀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下一秒,大哥黑著臉進來,周身冷得像是凝了一層冰。
我下意識想走過去,卻被莫岐山拉住手腕,他拍拍我的臉。
「乖乖坐好,等會兒再聊我們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勁竹坐在大哥旁邊,我坐在莫岐山旁邊。
大哥沒看過我一眼,卻比瞪我還要讓我害怕。
他和莫岐山聊了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不通報一聲我大哥來了,容時晏還不如沈勁竹的咖位大是嗎?
「小七,小七!」
莫岐山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才回過神。
「不送送大哥嗎?」
匆忙起身,到口邊的話卻被大哥一句「不用」給噎了回去。
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又酸又沉。
我知道他誤會了,可我還是難受。
臨關門那一刻,我看見他面無表情,轉身的背影像電視劇女主看穿渣男後一樣決絕。
可他身邊不也跟著沈勁竹嗎?
莫岐山擋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我。
「現在,該來聊聊你暗戀我的事了。」
5
莫岐山要我向他表決心。
怎麼表?
「我……我不會……」
莫岐山笑了一下,把我帶到頂樓的房間。
他一邊翻箱子一邊叫我脫衣服。
我扭捏幾下的工夫,他已經握著皮鞭坐在床上了。
「要我幫忙嗎?」
眼看著他的手就要提起我的衣服了,我急中生智,大喊:
「我們先情感交流一番好嗎?」
「情感交流?我都著了,你叫我滅火嗎?」
「拜託,我,我膽子小。」
其實是因為身上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除。
莫岐山答應了,條件是我得戴腳鐐坐在床邊跟他說話。
氣氛一時沉默。
「怎麼不說話?不是你要情感交流?」
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情侶之間是怎麼對話的,更別提同性情侶了。
絞盡腦汁後,我腦海中浮現出大哥的身影。
咬咬牙,開始撒謊。
「其實,當初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心臟跳得很快,但是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雖然你很忙,很多時候你在裡面談事,我只能站在門口等著,但是我看到你就開心,看不見你就想你。」
「前幾天我做了個夢,夢見你……你被別人搶走了。所以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我不想,再顧及小弟的身份,我就想認認真真地告訴你……我……」
「我的心意。」
莫岐山的眼神變得清澈了!
他不自在地歪過頭,耳尖有些紅。
「沒想到你連我們第一次見面都還記得……」
「?」
他走過來,單手托住我的後頸,越湊越近。
「怎麼不閉眼?我要親你了。」
我真的不中了。
他們這些大佬是不是都有病啊?!
慌亂之下,眼睛瞥見他脖子上的項鍊。
「我,我不想太快,這樣我沒安全感。」
「至少,你給我個定情信物吧。這條項鍊怎麼樣?還有你的手錶,你裝過文件的袋子,你的外套……哈哈,我就是都想看看。」
他遲疑了一下,取下項鍊,卻不給我。
「要了這麼多,你也該給我一個信物才對。」
6
我找遍渾身的口袋,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莫岐山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片刻,抓住我的手腕。
「這條紅繩挺好看的,就它吧。」
這怎麼行?
這手繩,是大哥送我的。
十年前我從收養的家庭逃出來,餓了一個星期,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遇到出門辦事的大哥。
他當時也是小弟,脾氣很差。
莫名踹我一腳,看我還在喘氣,又莫名發了善心把我撿回去。
他後來找藉口說是我看起來能打。
可當時我分明比沈勁竹還乾巴。
被撿回去的頭三天,我燒得糊裡糊塗,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腸胃連個雞蛋的營養都吸收不了。
所有人都說我活不過那個秋天。
大哥一句話沒說,去市裡最近的寺廟給我求來了這條手繩。
一戴就是十年。
我病好了,跟著他干。
他給我取名叫阿七。
因為一周有七天,阿七活過一個又一個七天,就能長命百歲。
「這串紅繩,我沒辦法給你。」
心一橫,在莫岐山嘴角親了一口。
「我把心都給你了,比什麼都珍重。」
趁他發愣的瞬間,我順走了他手上的項鍊塞進胸前的口袋。
莫岐山眼角發紅,突然開始扯領帶。
我的雙手被反剪到身後,被領帶一圈圈纏起來。
緊接著我被戴上眼罩,眼前漆黑一片。
頸邊一片溫熱。
莫岐山捏著我的下巴推向一側,伸出舌頭,在我頸側又舔又咬。
我的身體忍不住地戰慄,因為害怕。
我本來只想打亂他和沈勁竹在一起的進程,畢竟憑我這又黑又土的長相,肯定是色誘不到莫岐山的,所以才咬牙上了。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對我有意思。
那上一世的沈勁竹算什麼?
失神的這一秒,莫岐山開始掀我的衣服。
我緊張得冒了一腦袋冷汗。
因為只要一抬手的工夫,他就能看見遍布我全身的痕跡。
要真讓他看見了,我估計得死在這兒了。
7
「砰」的一聲,門被人用力踹開。
我莫名鬆了一口氣。
莫岐山掐著我的腰,沉沉喊道:
「滾出去!沒看見我在辦事?」
門口的動靜沒有停,腳步加重。
我聽見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一下一下。
因為被綁了手,沒法摘下眼罩看周圍的情況。
被人扛起來的時候,我實實在在嚇了一跳,想掙扎,卻聞見一股熟悉的香味。
被重重扔在床上的時候,因為看不見,一切其他的感官都被放大。
粗重的呼吸打在我頸側,帶起一陣戰慄和癢意,那一塊皮膚像是被點了火一樣。
脖子被人掐住,很用力地啃起來,像是要把剛剛莫岐山留下的痕跡都重新覆蓋。
直到啃噬的動作來到胸口,我才嗚咽出聲。
「那裡還沒好……」
屁股被狠狠拍了一下。
「知道沒好你還出去賣騷?」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我心裡酸溜溜的。
容時晏,你不會知道,我是為了你而獻身的。
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心甘情願替你擋刀,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為了讓你避開被沈勁竹害死的結局,甘願孤身一人去色誘莫岐山。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大哥。
那麼緊要的關頭,我都沒把紅繩交出去。
可你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還是跟沈勁竹同進同出。
還說我是賣騷……
眼罩被掀開,晃白的光線刺激得我不停流淚。
他像是一下子慌了,無措地給我擦眼淚。
「你背著我出去找別的男人,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我還不能哭了?就哭!」
他坐在我身上,眉頭皺得死緊,最後張嘴,把我破碎的哭聲全部堵住。
我喘不上氣,他還鬆開叫我呼吸。
「你真的暗戀莫岐山?」
「當然不是!我跟他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口袋裡的項鍊掉出來,我才突然找到主心骨一般。
「我是想要打入內部套他的話!」
可那麼大的項鍊一打開裡面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我一時慌了神。
他眼神沉沉,幾乎要把我盯出個洞。
還在想怎麼和他解釋,他又一個埋頭。
「最好不是。」
「要麼你沒有出軌,要麼你死死給我瞞住。」
「再讓我看見你找別的男人,我就讓你死在床上。」
很快,胸口又麻又癢。
推了推。
「疼……」
推不動。
「疼啊,容時晏!」
埋頭苦幹的人笑了一下。
「不叫大哥叫全名?罰你!」
8
雖然沒能色誘成功莫岐山。
但容時晏確實是結結實實把人揍了一頓,兩人再見面看起來客套了不少。
小半個月過去,莫岐山臉上的淤青還沒消,看來容時晏真下了狠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似乎一直跟著我。
今天談話,主要是聊下個月出貨的事。
這批貨挺大的,風險高,利潤也高。
容時晏和莫岐山商量一番,打算合資。
可上一世,沈勁竹靠在莫岐山懷裡,逼死了我們,獨吞了所有貨品。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但至少這次我不可能讓容時晏和莫岐山合作。
趁莫岐山去衛生間,我拉了拉容時晏的衣角。
香味撲到臉上,燙了我一下。
「什麼眼神?別勾我。」
他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自從那天被他抱回去之後他就總這麼不正經。
「……這批貨,咱們別送了好不好?」
他不說話,突然把我抱在腿上,給我喂東西吃。
良久,他說:
「你以為這批貨是我想不送就能不送的嗎?」
我很少看到容時晏這樣肅穆的神情。
看起來,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
他知道嗎?
這次出貨可能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