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愛上一個賣油郎,還要放下一切跟他私奔。
為了庶妹名聲,我孤身前去勸阻,卻被賣油郎打暈,賣到了最低等的窯子裡。
而我的好妹妹,一邊哭一邊幫著數錢。
我在窯子裡被折磨致死,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他倆私奔那天。
庶妹求我:「姐姐,你就成全我跟陳郎吧!」
我反手塞給她十兩銀子: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他倆私奔那天。
1
我被陳安敲暈賣進窯子的那天,是個雨天。
天灰濛濛的,小雨飄在我的臉上,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庶妹江蓉哭著幫他把我抬上牛車。
「陳郎,你要把我姐姐帶到哪去啊?」
陳安拉著車往前走:「不能再讓她回京城了,她一旦回去就會有官兵來追捕我們。
「蓉蓉,到時候,咱倆是會被浸豬籠的!」
江蓉嚇得哭了起來,雙手卻很誠實地幫著推起了牛車。
陳安把我賣到了離京城很遠的下等窯子。
用極低的價格。
江蓉縮在他旁邊,一邊哭一邊幫他數著錢。
妝容誇張的老鴇笑得嘴都合不攏。
兩個大漢把我拖走,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蓉。
直到這時,我依舊不願相信我百般呵護的妹妹會這樣對我……
可她卻頭也不回地挽著陳安的手臂離開了。
下等窯子的客人大多數粗魯又野蠻,他們或是獵戶屠夫,或是有點小錢的奴隸。
他們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屈辱的印記,賞了我一個又一個耳光。
我也想過逃,可沒跑出幾里路就又被抓回去。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後來,我害了那種病,渾身潰爛發臭,被人扔到了亂墳崗,在絕望中沒了生息。
在死前,我短暫的一生如同走馬燈一般在我腦海里閃過。
我江如月,本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貴,衣食無憂。
在被陳安和江蓉所害之前,我剛剛與鎮南王世子訂了親。
我本該成為世子妃,本該一生順遂。
而這一切不幸皆是因為我錯信了庶妹江蓉!
她是外室所生,小時候過得並不好,相府更是容不下她。
那外室害病死後,江蓉孤苦無依地來到相府,還是我求情讓她留下來的。
我可憐她身世悽慘,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
所以當她跟我說起陳安這個賣油郎的時候,我立刻就讓人去調查。
那陳安表面老實,可實際上是個賭鬼,更是與好幾個風塵女子不清不楚。
我勸說江蓉,可她卻生了氣。
「阿姐是不是見不得我遇到良人?yž
「陳郎待我極好,我已非他不嫁。」
她還把我對她說的話盡數轉達給了陳安。
「陳郎,我不信你是這種人。
「阿姐不信你,但我信你。
「陳郎,你可要一生一世對我好。」
也許從那時,陳安便記恨上了我。
後來,江蓉半夜帶著包袱離府,她要同陳安私奔。
丫鬟不敢張揚,第一時間去告訴了我。
我恨江蓉不爭氣,又怕事情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只好自己一個人去把她追回來。
可這一去,我卻再也沒能回來。
眼角流下一滴悔恨的淚水,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輩子我識人不清,遭人毒害。
若上天垂憐,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
2
再次睜眼,我重生了。
我重生到了江蓉與陳安私奔的那一天。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我從柔軟的絲綢床褥上起身下來。
丫鬟來扶我:「小姐今日這覺睡得可真長。」
我笑了笑,好一場春秋大夢,能不長嗎?
剛打開房門,就聽見前廳傳來一陣吵鬧聲。
「小賤人!我這花瓶可是花大價錢買的!你居然敢把它打碎了!?
「就是賣了你也賠不起!
「我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這聲音一聽就是我那刻薄的孫姨娘的。
我娘性格懦弱,這個相府後宅是我跟孫姨娘共同掌家。
孫姨娘性格強勢,手段不少。
她不敢明目張胆動我,便時常拿江蓉撒氣。
例如此時,她怕是又拿住江蓉什麼錯處了。
我穿好衣裳,梳洗一番後便往前廳去了。
地上的花瓶碎片灑落滿地,一片狼藉。
江蓉跪在地上,手上全是血。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孫姨娘使勁擰了擰她的胳膊:「你這小賤人,別以為江如月護著你我就動不了你。
「她是個蠢的,我可不是。
「你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裝這死樣子給誰看?」
我抽了抽嘴角,我原不知,孫姨娘竟比我看得清。
前世的我可不就是個蠢的嗎?被江蓉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騙得團團轉。
我走上前,驚訝道:「喲,這是怎麼了?」
江蓉一聽見我的聲音,立馬就把頭抬了起來。
她一臉希冀地看著我,臉上還掛著淚痕。
孫姨娘輕嗤一聲:「她摔碎了我的花瓶,我只不過小懲了她一番。」
上輩子,我就是心軟,見江蓉可憐,便說是自己的狸貓不小心碰倒了花瓶,還拿錢還給了孫姨娘。
錯明明是江蓉犯的,可她卻能全身而退。
反而我與孫姨娘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當那冤大頭了。
我看向江蓉:「哦?妹妹,這花瓶真是你打碎的?」
江蓉有些惶恐地低下了頭,聲音透著哭腔:「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姐姐……」
一聽見她哭我就頭疼得厲害,畢竟上輩子她就是一邊哭一邊把我賣到窯子,一邊哭一邊數著我的賣身錢。
江蓉這人,慣會偽裝。
我朝孫姨娘笑了笑:「既然打碎的是孫姨娘的花瓶,那我也不便插手了。
「妹妹,你可要好好認錯。
「這般粗手粗腳,確實該罰。」
說罷,我一甩長袖轉身就走。
「姐姐!」江蓉沒想到我會這般狠心,下意識喊出了聲。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我背後響起。
孫姨娘直接打在了她的臉上:「不成規矩!」
我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再濫好心之後,這日子舒暢多了。
江蓉,陳安,這輩子你們等著死吧。
3
日落時分,江蓉紅著眼睛來找了我。
「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身份低賤?是不是也同大家一樣瞧不起我了?」
她抬頭看著我,眼裡有一絲似有若無的恨意。
瞧瞧,我幫了她那麼多次,只這一次沒幫她,她便記恨上我了。
我就是喂條狗,也比她來得忠心。
見我不說話,江蓉抹了抹眼角的淚。
「罷了,爹不喜歡我,姐姐也不喜歡我,可這世上總有人喜歡我。」
她憤恨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跑走了。
……
到了夜晚,我站在院子裡抬頭看了看天。
月亮藏在雲層里,光線昏暗。
月黑風高夜,正適合私奔。
「布穀,布穀——」
院牆之外,一聲怪異鳥叫響起。
我頓了頓,抬腳往後院走去,伸手推開後門,一眼就看見了陳安和江蓉相擁的身影。
他們被我嚇了一跳,一下子就彈開了。
陳安甚至遮著臉往江蓉身後躲。
江蓉衝過來,跪在我面前,抓著我的裙擺,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姐姐,你就成全我跟陳郎吧。
「我與陳郎兩情相悅,早已情根深種,姐姐為何偏要棒打鴛鴦?」
我低頭看著她,突然就笑了。
「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
我伸手把她扶起來,抬頭看了一眼陳安:「陳公子一表人才,看著就老實。
「他與你真是天作之合。」
我從腰間取下荷包,把十兩銀子塞進江蓉手裡:「姐姐祝你們百年好合。」
……
看著他們的馬車漸漸遠去,我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不見。
回到院子裡,卻看見一黑影在我院子門口來迴轉悠。
見我過來,那黑影立刻就迎了上來。
等走近了我才認出來,她是江蓉身邊伺候的丫鬟彩兒。
上輩子就是她在江蓉私奔之後來找我的。
「大小姐,不好了,蓉小姐不見了!」ўƵ
她神色焦急:「奴婢懷疑她可能跟那姓陳的賣油郎……」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說罷就要往院子裡去。
彩兒連忙跟了上來:「請大小姐想想辦法啊,要是被人發現,蓉小姐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聽了她的話,我腳步一頓。
上一世的情形再一次在我腦海里浮現。
那時候就是在彩兒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勸說之下,我孤身一人追了過去。
可如今想來,這彩兒的出現頗為蹊蹺。
我轉頭看向她,安撫道:「你別擔心,我這就帶著家丁去把她帶回來。」
彩兒一聽,立刻就反駁:「不行啊。」
我問她:「怎麼不行?」
彩兒頓了頓,生硬解釋:「大小姐你要是帶著別人去,蓉小姐的事情怕是還會敗露出去。
「她平時最信任的便是大小姐你了,所以……」
我瞭然:「所以你想讓我孤身前去把江蓉勸回來?」
彩兒神色一松,還沒來得及說話,我便又問:「如此,便方便那陳安在荒郊野外謀害於我是嗎?」
我這話一出口,彩兒神色就變了。
她一邊否認一邊往院子外面退:「大小姐,您說什麼呢?彩兒聽不懂。」
「來人!」我厲喝一聲,「把她給我綁起來!」
4
彩兒很快就被我的心腹侍從給綁了起來。
在她鬧出更大的動靜之前,我把她帶到了我的屋子裡。
看著不住掙扎的彩兒,我的心逐漸涼了下來。
上輩子的我真的是蠢出生天了,竟會被這麼拙劣的伎倆騙過去。
彩兒背後定有他人指示,甚至江蓉和陳安私奔都有可能是他們策劃的。
目的,是把我騙出京城。
我捏著她的下巴:「說,你到底是誰的人?」
彩兒緊閉著嘴不說話,只瞪著一雙杏眼恨恨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多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她的嘴比我想像得要緊。
我失了耐心,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彩兒嘴角溢出了血。
她吐了口血沫,還是沒說話。
我心頭生疑,試探道:「有人拿你家人威脅你了?」
彩兒臉色一變,我便知自己猜對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淡道:「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你的家人我自會庇佑。」
……
半個時辰後,我從房門裡走出。
此時夜色正濃,天上的月光朦朧卻又詭譎。
雖然心裡已經有些猜想,可當事情的真相從彩兒口中說出來時,我還是覺得心頭酸澀。
我與孫姨娘雖針鋒相對多年,可我全無害人之心。
我沒想到她竟會害我至此!
……
孫姨娘原名孫儀,是江南孫氏富商之女。
二十年前,我爹奉皇命南巡,路過江南與孫儀有了露水情緣。
後來,孫儀便跟著回了京城。
我跟著我娘去府門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大著肚子,臉上是藏不住的野心。
後來,她為江府生下了一兒一女。
女兒江欣榮今年剛剛及笄。
兒子江浩剛滿十歲。
孫儀生於商賈世家,性格精明慣會算計。
上一世,我便是被她算計得丟了性命。
而她之所以要害我,就是想讓她的女兒江欣榮代替我成為鎮南王世子妃。
她,覬覦我這門親事已久。
於鎮南王府而言,他們需要的只是江丞相這個親家,至於到底是與江丞相的哪個女兒結親他們並不在意……
我深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清醒了不少。
此時離京城宵禁還有些時候,我讓人悄悄準備了一輛馬車,趁著夜色出了府。
馬車停在了花滿樓旁邊的一道巷子裡。
這是京城最大的一座青樓。
我坐在馬車裡等了一會兒,直到一頎長身影從花滿樓里走了出來。
那是個年輕俊秀的公子,背後背著一把古琴。
當他滿身醉意地從馬車旁經過時,我掀開車簾喊住了他。
「白鶴元。」
他停下腳步,緩緩轉身看過來。
5
白鶴元是一江湖人士,人稱江湖百曉生。
他精通奇門遁甲,善藥理,會易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三年前他惹了樁麻煩被仇家追殺,是我路過救了他一命。
我自詡不是個挾恩圖報之人,但我如今的處境卻讓我急需他的幫助。
……
我把彩兒藏在了府外,驅趕馬車於夜半時分悄無聲息地回了府。
次日一早,我在前廳門口跟孫儀碰了個正著。ƔƵ
她看見我的時候,臉上難掩慌亂。
也是,按照她的計劃,此時的我應該已經被賣到遠離京城的窯子裡了。
我朝她微微一笑:「姨娘臉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孫儀很快恢復如常,隨口跟我寒暄了幾句。
沒說多久,「啪嗒——」茶盞被人從前廳狠狠扔了出來。
瞬間炸裂開來的碎片濺在我們腳下。
孫儀被嚇了一跳。
裡面傳來父親中氣十足的怒吼:「不知羞恥的東西!我江家怎麼就生出了她這逆子!」
我斂了斂神色。
今日一早,父親知道了江蓉與陳安私奔的事情。
江家是京城的名門望族,什麼時候出過這種醜事?
父親知道這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當即封鎖了消息,並秘密派人出去尋找。
江欣榮此時也趕過來了。
她見到我,乖巧恭敬地行了個禮。
任誰不說她一句「禮數齊全,大家閨秀」?
可我卻知,她那看似無害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何等歹毒的心腸。
孫儀所謀劃的種種,大多都是她在背後出謀劃策。
前廳的氣氛格外凝重。
父親一看見我們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對著母親和孫儀好一通指責,說她們教導無方,讓江蓉做出了這麼離經叛道的事。
而後又對我與江欣榮耳提面命,讓我們務必引以為戒。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我們才得以從正廳離開。
……
父親要找江蓉和陳安,我自然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找到。
借用白鶴元的江湖力量,我比父親更快掌握了他們的動向。
如今,江蓉也是時候自食其果了。
6
此時,京城東邊的華江城內。
「陳郎,我的那支金簪你可曾見過?」
江蓉把自己的首飾盒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陳安側躺在床上,恍若未聞。
江蓉又翻箱倒櫃找了一通,可依然遍尋不到。
她逐漸焦急起來,這是她特意留著應急用的。
眼下陳安尚未找到活計,他們吃穿用度全是花的她從相府帶出來的積蓄。
江蓉不知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陳安:「你是不是又去賭坊了?」
陳安依舊背對著她,一言不發。
江蓉得不到回應,眼睛逐漸泛紅,她有些失態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陳郎,你說話啊!
「你明明答應過我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賭了。」
她走到床邊,伸手拽了拽陳安的衣服:「陳郎……」
陳安一把拍開了她的手:「你怎麼這般聒噪?
「讓我好好睡一覺!今晚我一定會贏回來的。」
江蓉看著自己被拍得微紅的手有些無措。
她想像不到,之前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陳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明明他以前對自己很好的。
江蓉有些不死心地又喚了一聲:「陳郎,你……」
她話還沒說完,陳安就猛地翻身,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小屋裡格外清晰。
江蓉不可置信地捂著臉,眼裡的淚瞬間涌了出來。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你還當你是相府小姐呢?既然跟了我陳安,就放下你的小姐架子!」
江蓉不知道,這只是她不幸的開始……
她更不知道,當初陳安接近她全是孫儀與江欣榮的刻意安排。
她們利用了她內心的空虛,在合適的時間安排了一個溫柔的男人。
江蓉的步步淪陷都在他人的算計之下……
上輩子江欣榮一箭雙鵰,用這計謀同時除掉了我跟江蓉。
我一時竟不知,我跟江蓉誰更可悲。
7
誘我出城的計謀失敗後,孫儀與江欣榮果然沉不住氣了。
畢竟再過一個多月,便是鎮南王府下聘的日子了。
聽說父親近日也在給江欣榮相看夫家,有意將她許配給一進士。
那進士出身寒門,算得上是父親的學生。
但江欣榮是斷斷瞧不上他的。
這日一早,玲瓏坊按例往相府送了些胭脂水粉。
丫鬟把我的那份送過來時,白鶴元正巧在這兒。
他易容成普通侍衛的模樣,倒是並不顯眼。
我屏退眾人,將那些胭脂水粉隨意放在了梳妝桌上。
「陳安把你那庶妹的首飾銀子幾乎要輸光了,這段時間也對她非打即罵。
「聽說,她被陳安關在了家裡,天天以淚洗面。」
我神色淡淡:「自作自受,犯不上同情。」
白鶴元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陳安近幾日常常出入風月場所,你庶妹怕是危險了。
「你打算怎麼做?」
我伸手拿過一盒胭脂,低頭聞了聞。
「再等等,這點教訓,江蓉怕是還記不住。」
白鶴元點頭:「知道了。」
我用指尖取了點胭脂,這是京城最近最時興的顏色。
正要往臉上抹,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把我手腕握住了。
白鶴元低頭輕嗅,眉頭皺了皺。
我意識到不對勁:「這胭脂有問題?」
白鶴元把胭脂從我手中拿了過去,仔細瞧了瞧後,臉上的神情凝重了不少。
「你若是用了這胭脂,第二天醒來,臉就毀了。」
說完,他將胭脂順勢收進了衣服里。
「江蓉那邊我會繼續讓人盯著,這胭脂我順便幫你處理了。」
在他即將翻窗戶出去時,我喊住了他:「等一下。」
白鶴元轉頭看過來。
我看著他:「既然有人想毀了我這張臉,那我為什麼不將計就計呢?」
鎮南王世子年二十八,生性風流,性格懦弱無能,除了那世子頭銜,簡直一無是處。
有人對那世子妃的位置求之不得,但我可不稀罕。
能順勢退婚,從某種意義上說,反而合了我的意。
8
三天後,相府大小姐江如月用了玲瓏坊的胭脂毀了容的消息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時不時摔一件東西,瘋狂哭喊幾聲,毫無大家閨秀的體面。
這期間,孫儀和江欣榮假惺惺地來看過我。
我當著她們的面扯掉了面紗,露出臉上駭人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