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神明許願完整後續

2025-04-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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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主任撒謊請了病假,衝出校門,我才想起來我根本沒有沈晝的聯繫方式,找顧時安要那就等於自投羅網……

我坐在公交站台想了很久,最後想到了徐歲然。

「等下哦,我推給你。」

在推給我聯繫方式之前,徐歲然還順帶丟過來一張聊天記錄。

她說:「阿晝他人可好了。」

原來,昨天晚上他們還在互道:平安夜快樂。

備註阿晝兩個字的後頭還加了一個曖昧的小紅心。

我有瞬間的氣餒,想要放棄,最後還是咬緊下唇,艱難地將手指移到了「添加」兩個字上,在申請信息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著好幾輛公交車在我面前停下又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終於通過了我的申請。

因為緊張,我甚至把「在嗎」打成了「你在哪」。

想要撤回,可惜對方已經顯示「正在輸入」。

真是有夠糟糕的開場白。

18.

「實驗室。」對面回答得也很直接。

我膽子似乎大了那麼一點,還敢跟他說:「我有事要找你。」

隔了一會,他才回覆:「我今天很忙,明天吧。」

「不行,就要今天。」

比開場白更糟糕的句子出現了。

我都做好了看到紅色感嘆號的準備,沈晝卻告訴我他晚上會回來。

真是意料之外的好相處。

反覆修改之後,我最後將這句話點了發送:「可以給我發個定位嗎?我今天放假。」

這是我今天撒的第二個謊。

沈晝起初拒絕,我硬著頭皮又發了一遍,藉口說是和朋友一起,他這才把定位發了過來。

去上海最近的一班高鐵要到下午五點,可我沒有時間去等。

我選了十二點的車次,決定上車之後再補票。

兩個小時的車程,沒有座位的我,背靠著過道,手機在我掌心發燙,而我將這短短的十行聊天記錄反反覆復地看了好幾遍,還想再看一遍。

想告訴他,我正在去找他的路上,然而剛賒的勇氣已經用完……

沈晝的大學大到可怕,我將帽子往下壓了壓,一路惶恐地盯著定位,左轉右轉,最後成功將自己繞暈。

好在我運氣不錯,半路遇到了沈晝的同學,她笑著跟我說:「跟我走吧,我正好也要去實驗室。」

刺啦一聲,化學試驗室的門被她推開,無數道陌生的目光向我投來,我慌張地縮到了她的身後,聽到她爽朗的聲音響起:「阿晝,小紅帽找你。」

她自動讓開,眯著眼睛湊到我耳邊,半開玩笑似的提醒我:「沈晝他很難追的哦。」

19.

噠、噠、噠……

分不清這究竟是我的心跳聲還是沈晝向我走來的腳步聲。

他穿著白色的實驗服,銀灰色的碎發墜落在額間,在白熾燈下熠熠生輝,那雙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靜靜地向我看來。

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他驀地拉住我的手,一聲不吭地拉著我往外走。

直到樓梯拐角處,他才鬆開手,一臉無奈地對我說:「我送你回去。」

像是急於擺脫我這個麻煩。

「拜託了,請你相信我,」我鼓足勇氣昂起腦袋,眼眶卻開始蓄起水霧,「你爸,你趕緊回去看他。」

因為過分緊張而言語錯亂,這樣的請求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有病。

而沈晝只是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單手解下實驗服,揣在臂彎,嗓音卷懶地開口:「那你等會。」

不多久,他換了衣服回來,跟我說:「走吧。」

一天之內,輾轉三個城市,還是跟一個幾乎可以用「陌生」來形容的異性一起,這大概是我這十八年以來做過的最瘋狂的事。

此刻,沈晝就坐在我的左手邊,而我卻只敢看向窗外那無法聚焦的風景。

「我早上給我爸打過電話,」我都不知道,沈晝居然也會主動挑起話題,「有住家阿姨在,應該不會有事。」

不僅視線無法聚焦,連聽力也在退化。

他明明說了那麼長一句話,我卻只敢偷偷看他好看的側臉。

「哦。」我哆哆嗦嗦地附和了一句。

在列車駛過一條冗長的隧道時,在這見不得光的黑暗裡,在沸反盈天嘈雜的喧囂聲中,我慢慢吐出一口氣,問沈晝:「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後半年,你會做什麼?」

我以為他應該聽不見,可當列車駛離隧道,耀眼的天光從窗外瀉進來時,在金色的光暈中,他側頭看向我,認真地回答我:「想辦法活下去。」

出乎意料的回答。

「如果這是命中注定的結局……」

他微微笑著,打斷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下了高鐵,又坐了半個小時的車,我們終於來到了沈晝家。

20.

那是一棟單棟的別墅,光看一眼就知道造價不菲,我膽怯地站在沈晝後頭,都不敢上前。

直到我聽到沈晝緊張的低呼聲:「爸——」

我這才抬起頭,看到沈晝半趴在地上,正在替暈倒在地上的男人做急救。

我急忙掏出手機,撥打 120,在接線員詢問我地址時卻卡了殼:「地……地址……」

我倒退著往後走,還沒找到門牌號,卻聽沈晝冷靜的聲音響起:「西山別墅區 68 棟。」

因為搶救及時,沈晝的爸爸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在檢查的時候,還意外發現了一個腫瘤,具體是什麼病症,我聽不明白,只記得醫生說:「還好發現得早。」

不幸中的萬幸。

我站在診室門口,望著從裡面走出來的沈晝,眼淚忽然洶湧而下,我輕輕扯著他的衣角,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激動:「未……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對……對吧?」

「嗯。」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嗓音聽起來有些乏力,明顯還沒緩過神來,卻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及時回應了我。

我跟在沈晝後頭走進病房,這時躺在病床上的沈晝父親眼皮忽地動了動,意識似乎正在慢慢恢復,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搞錯,鬼使神差喊了聲:「爸……」

「叔叔沒事吧?」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脊背一僵,恨不能立即鑽到床底下去。

「已經脫離危險了,」好在沈晝往前走了一步,及時擋住了我的身影,「多虧了你妹妹。」

「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跟兄弟我說一聲啊,」顧時安拍了拍他的肩,又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我,「顧時寧,跟我回家。」

我慌張地點了點頭。

在和沈晝擦肩時,我偷偷將餅乾塞給他,小聲說了一句:「聖誕快樂。」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

回程的高鐵上,我如坐針氈,時不時瞥一眼活火山似的坐在一旁的顧時安。

「顧時寧你可真了不起,」他半睜著一雙狹長的眼眸,像是猛獸在窺視獵物,「考砸了月考還敢逃課——」

我猛吸了一口涼氣,做好了被他教訓的準備。

「做什麼都比別人慢半拍,都快高中畢業了你才進入叛逆期?」

說到這,顧時安突然把手伸了過來,我以為他要揍我,下意識地彎下了腰,沒承想他只是幫我把歪掉了的帽子戴好,然後跟我說:「下周開始,我讓阿晝給你補課。」

「唉?」我差點以為我聽錯,「不是不讓我……」

「想什麼呢,」他帶有警告意味地瞪了我一眼,「阿晝當年可是理科狀元,給你這個數學白痴補課真的是委屈他了。」

「你給我好好學,不該有的心思別有。」

「以後不准給阿晝添亂。」

我問他:「你和沈晝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不記得了?」

他「哼」了一聲,酸溜溜地開口:「當時某人不是一口一個哥哥地叫他麼。」

我迷茫地望著他,搖了搖頭。

啪嗒,他忽然放下小桌板,丟下一句「到站叫我」就開始趴在上面睡覺,看樣子不想搭理我。

21.

裝病逃課的事情不知道被誰揭發,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教育了一頓,還讓我寫一篇檢討交給她。

回到教室,前幾天交上去的習題冊已經發了下來,剛一翻開就看到我的名字被人用紅色中性筆圈了起來,旁邊寫滿了「去死」。

我站著發了很久的呆,同桌拽了拽我的衣角讓我趕緊坐下來,可惜提醒得有點晚,數學老師舉著三角尺已經朝我走了過來。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向習題冊,瞳孔猛地一縮,輕聲安撫我:「先坐下上課。」

下課鈴一響,他把我喊到辦公室,問我知不知道是誰做的,需不需要心理輔導。

我搖了搖頭。

數學老師是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年輕人,凡事愛較真,在其他老師都覺得不用小題大做的時候,他執意要跑去查監控,還把他的習題冊換給了我,讓我好好學習不要受影響。

可惜,辦公室門口的監控根本沒打開,這事最後不了了之。

晚自習結束後,我照常往公交站狂奔,突然有人叫住我:「寧寧!」

我站住腳,看到圍著粉色圍巾的徐歲然朝我跑來。

圍巾上滿是 LV 的 logo,一定很貴。

察覺到我的目光,她笑著解釋:「好看嗎?叔叔託人從美國寄回來的最新款。」

「我讓叔叔送你回去吧,」她拉住我的手,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黑色凱迪拉克,「這麼晚一個人坐公交車也太危險了。」

車窗被搖下一半,露出有些眼熟的人影,我急忙將帽子往下拉了拉,試圖遮住我的臉。

「不用了,」我掙開她的手,「公交車到了,我先走了。」

上車以後,我用手捂住臉,悄悄往車窗外望。

我看到我的爸爸和另一個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笑著接過徐歲然手裡的書包,還親手幫她拉開車門。

那輛我曾經坐過無數次的車,如今載著別人,一點一點駛離我的視線。

22.

翻開徐歲然借給我的筆記本,娟秀的硬筆楷書和記憶中習題冊上的潦草字跡,截然不同。

也許,那個人不是她。

長得好看,成績又好……哪哪都能把我比下去。

該嫉妒的人是我吧。

漫長的 2017 年終將過去,在這一年被翻過之前,沈晝突然出現在我家,嚇得我以為自己進錯了門。

明明之前還不允許我和他來往,突然又把他叫過來給我補課……

那些滿是紅叉的試卷,叫我怎麼拿得出手。

然而顧時安直接搶走我的書包,嗞啦,拉開拉鏈,把我裝訂好的試卷拋到了沈晝手裡。

唰,試卷被翻閱的聲響瞬間在我耳邊炸開。

沈晝問我:「怎麼沒發揮好?」

其實這就是正常發揮。

成績一般的我,能考上一中,用顧時安的話來說,全都是靠老顧家祖墳冒青煙。

如今這話卻很難啟齒,我只能窘迫地點點頭。

他翻開我的習題冊,掃過一眼後,用鉛筆在上面輕輕劃了幾下,才遞還給我:「這幾題你再看看。」

定義域和方差……該怎麼算來著?

我大腦突然空白一片,攥著草稿紙,半天沒能動筆。

沈晝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到我的身邊,帶著好聞的薄荷香氣。

「這題可以套這個公式……」

講解完填空,他往後翻了一頁,纖長的手指點了點空白處,說:「你先做完。」

作為學渣,最後四題通常都是直接放棄的,我沒好意思說出口。

倉惶地寫完「解」,我又開始踟躕不前,最後還是要靠沈晝教我。

「坐過去點,別擠著我兄弟,」等我寫完作業,顧時安舉著外賣盒,強行擠了過來,在我和沈晝之間,隔出楚河漢界,「來吃夜宵。」

顧時安教他:「像這樣,用簽子撬開就行。」

而我坐在遙遠的另一端,只能偷學。

咚——

我還沒拆完蟹鉗,顧時安忽然把一盤拆好了的蟹推到我面前。

明明比誰都要溫柔卻只會凶我:「吃完了好好學,聽到沒?」

「我聽到了。」

23.

在數學老師的據理力爭之下,學校各個角落的監控終於不再形同虛設。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學校提前半天放了元旦,我慢吞吞地整理好書包,等到整棟教學樓都變得空蕩蕩的,我才鎖好門窗走了出去。

「寧寧,你們班放學好晚哦。」

剛走出教室沒幾步,我的手臂就被人挽住。

「你元旦還沒有安排吧?」徐歲然甜甜地笑著,眼角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狀,「和我們一起去杭州玩吧。」

明明不想遇到她的。

怕我會拒絕,她又補了一句:「沈晝也去哦。」

「還是不了吧……」還不如回家刷題。

話還沒說完,沈晝和顧時安突然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

原來這就是她口中的「我們」。

她熟稔地朝他們揮了揮手,軟聲道:「來啦。」

來到停車場,她下意識地就要去拉副駕駛的門,顧時安快她一步,沉聲提醒她:「你和我妹妹坐後面吧。」

她愣了一秒,天真地笑道:「原來寧寧是你妹妹啊。」

好拙劣的演技。

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我藉口不舒服,一路閉著眼睛裝睡,假裝沒有被忽略。

半道堵了很久的車,趕在停止參觀之前,我們終於來到了靈隱寺。

古剎內人潮擁擠,我不小心和他們走散,手足無措地看著人來人往,突然很想哭。

「你都多大了啊,怎麼還能走丟?」

顧時安吐槽的聲音冷不丁在我頭頂響起,他像小時候那樣牽起我的手,說:「抓緊了。」

我吸了吸鼻子:「嗯。」

撥開人群,我看到沈晝站在不遠處,蹙著眉頭四處張望,在和我視線交錯之時,神色才恢復平靜。

在不遠處拍照的徐歲然跑了過來,她拉著我的手,指著不遠處說:「寧寧我們去拜拜文殊菩薩吧,保佑我們明年一起考清北。」

考個普通一本都需要很努力,我怎麼敢覬覦清北,我剛想拒絕,要不是她在轉身時突然沉下臉,極小聲地說了句:「別做夢了。」

很快她又恢復往日甜美的笑臉,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可是,憑什麼?

難道因為我平凡到隨時可以隱匿於人群之中,就沒有資格做夢嗎?

我望著眼前肅穆的神像,虔誠地祈禱——

如果世間真的有神明,請保佑顧時安平平安安。

也請保佑我不再迷茫,為了不曾到達過的未來,這一次我一定會拼盡全力。

離開靈隱寺,徐歲然又帶著我們去買御守,我匆匆掃過寫著各類祝福的御守,默默選了「平安」。

顧時安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又開始吐槽我:「怎麼不買學業有成?」

「因為……我想自己努力試試。」

願望如此寶貴我捨不得浪費。

陽光下,我看到顧時安久違地朝我露出笑臉。

24.

回程的路上,徐歲然提議去江邊放煙花。

她高舉著仙女棒,在江邊笑得一臉燦爛。

顧時安從徐歲然包里搶了幾根塞給我,關照我:「別靠太近,我幫你點。」

在黑暗中綻放的耀眼的光,須臾間就會湮沒。

「我幫你們拍照。」

沈晝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道身影靠了過來,伴著咔嚓一聲,畫面被定格。

這麼一耽擱,到家時已經快到零點。

屋內響起了砸東西的聲音,還有爸媽爭吵的聲音,顧時安皺著眉頭,側頭對沈晝說:「你帶我妹去吃夜宵。」

我裝作什麼都沒聽到,跟沈晝去了附近的 24 小時便利店。

沈晝將一塊小小的蛋糕推到我面前,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怎麼可能快樂得起來。

「有些事情我們只能學著接受,因為我們不能左右別人的人生,」他忽然側過頭看我,「但你的人生握在自己手裡。

「還有時間,」啪嗒一聲,他打開打火機的蓋子,點燃蠟燭,「試著去改變。」

我好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到家時,爸媽已經走了。

顧時安還在試圖圓謊:「不好好鎖門,家裡進賊了吧……」

說到一半,發現連自己都騙不過。

「不……不要緊……」我強裝鎮定。

「瞎說什麼?」顧時安愣了片刻,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天塌下來,還有我顧時安頂著,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就行。」

原本不想哭的我,眼眶忽然又燙了起來,只能努力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說:「知道了,我一定會成為老顧家的第一個 985,所以你也不要放棄你的夢想,好不好?

顧時安看到我紅了眼眶,難得軟了語氣安慰我:「感情淡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用力抹去眼淚,笑著抬起頭:「但是,哥哥永遠是哥哥,對吧?」

回到臥室,我打開微信,突然發現徐歲然在零點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寧寧我幫你補課,你能不能幫我追你哥呀?」

我盯著螢幕看了很久,回復她:「謝謝,不用了。」

滑動聊天記錄,那張投稿再次出現,這張俯視角度的照片,偷拍者明顯比我高得多。

不是徐歲然。

我又翻出投稿人的主頁截圖,沒想到,QQ 號的末三位被刻意遮掉了。

直覺告訴我,這會是一個關鍵人物。

我羅列著可能的數字組合,試了幾十次之後,竟然找到了能和頭像對上的 QQ 號。

本以為小號的號主不會經常登錄,沒想到才過了幾分鐘,對方就通過了。

他問我是誰,我鬼使神差地敲下了:「xsr。」

25.

「有意思嗎?天天換著小號加我。」

「要是把我逼急了,小心我把你的那點破事都給抖出來。」

我問他:「什麼事?」

發完才後悔,好像暴露了自己。

還好對面以為我在說反話,很快又回復我:「徐歲然你可真牛逼,我頭一回見有人唆使自己老媽去當小三的。」

「拆了人家的家還不算,你轉去一中幹嗎?」

「我看那女生人挺好的,比你清純多了,就是有點傻。」

我愣了一秒:「那你還投稿?」

「我留的聯繫方式不是被你刪了麼,我想給她提個醒都不行。」

「你要是還把我丁嘉樹當朋友,就聽我一句勸,好好學習別一天到晚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

「怎麼不說話了?」

「我就是那個女生。」

這句話發出,換對方開始沉默。

隔了好久,他的頭像才再次跳動:「靠,老子可太委屈了,白白挨你哥一頓揍。」

「你可千萬別信徐歲然的那些鬼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直男拍照理解一下,還有,你真的挺可愛的。

兩個月後,爸媽還是把房子賣掉了。

就在我和顧時安忙著租房子的時候,中介突然打來電話,說買家不急著收房,我們可以再住一年

真是意外之喜。

顧時安知道了我偷偷回他微信的事,敲著我的腦殼,生氣道:「誰允許你替我做決定的?」

「可是……」

他打斷我:「可是什麼啊?」

假期結束,我回到學校。

同桌送了我一串手鍊,她朝我晃了晃她手上的那一條,說:「我媽說這玩意有佛光加持,可哪家佛光是量產的?你就戴著玩吧。」

「謝謝。」

「不客氣。」

她開始繼續奮筆疾書,過了一會她遞來一張紙,上面寫著——

「你認識徐歲然吧?整個年級就她能隨便進數學組的辦公室,上次你的習題冊被人留言那事,其實我一開始就懷疑她了,看你們關係不錯就沒說。」

26.

周末,很久都沒有找過我的徐歲然突然跑到我家,那時沈晝還在給我補課,顧時安把她攔在門口,問她:「你到底想幹嗎?」

「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寧寧,」她看向我,一臉誠懇地彎下腰,「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叔叔就是你爸爸……對不起!」

「對不起,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大人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干預……」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原因。

她將印著 LV logo 的紙袋塞給顧時安,讓他轉交給我:「真的真的對不起,這個就當是賠禮吧,我知道寧寧看到我不好受,以後我不會再出現了。」

紙袋裡的東西露出一角,裝的是那條我爸送給她的圍巾。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顧時安就一把將紙袋推開,說:「不用,她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給她買,她還在寫作業,你要是沒事的話先回去吧。」

「哦。」她一臉委屈地望了我一眼,帶著哭腔說,「那再見啦,寧寧。」

咔,因為過分用力,鉛筆頭居然被我按斷了,我趕緊換了一隻,因為手忙腳亂,在沈晝找我要習題冊時,我不小心把手帳本遞了過去。

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它翻開,我連忙搶了回來,哆哆嗦嗦地說:「拿……拿錯了。」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神色如常地掃了一眼我的卷子,纖長的指尖點在了一道填空題上:「這麼基礎的數列題,為什麼會錯?」

我嚇了一跳:「看錯了。」

「這題 5 分,」他的語氣有些嚴肅,「按照去年的分數線,你離最差的 985 還差 42 分。」

他說:「有些事情誰都幫不上忙,你得自己努力。」

沈晝最近突然變忙了,但每個月還是會抽空過來給我補課。

徐歲然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了,再次見到她,是在百日誓師大會上。

她在台上慷慨陳詞,台下掌聲雷動。

我聽得昏昏欲睡。

解散時,數學老師敲了敲我的肩,讓我跟他去辦公室。

一進門一班的楊老師用鋼筆指著我:「為什麼要作弊?」

「楊老師,這事還不一定呢,」數學老師急忙攔住,「這孩子挺乖的……」

楊老師打斷道:「小張你別包庇她了,那天就小徐、你們班的羅丹,還有她來過辦公室,你覺得那兩清北苗子需要偷試卷?」

「平時就考個七八十,一下就考 118 啦?」

「我讓老王聯繫她家長了。」

我顫抖著反駁道:「我沒有偷試卷,那天我遲到了沒來得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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