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愛情完整後續

2025-06-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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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時,我對繼兄表白。

他痛斥我噁心。

二十三歲時,我遭遇車禍,雙腿癱瘓,一心求死。

終於決定要放下他時。

他卻放棄一切趕來照顧我,說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

我問他:「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

他沉默不語,兀自抽煙。

半晌,才長嘆一聲,答道,「如果兩個人互相照顧陪伴,即便不愛,但這場戲能演一輩子,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愛?」

1

裴知行面無表情地幫我脫下褲子,扶到馬桶上。

幾分鐘後,我喊他,他再進來,把我扶起來,穿好褲子,再抱回輪椅。

做這些事時,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話。

稀鬆平常一樣。

開始時,我還會忍不住羞紅了臉,現在卻早已麻木。

車禍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五歲時,我媽帶著我嫁給了裴知行的父親。

從此,我多了一位繼兄。

他面容英俊,彬彬有禮,光風霽月,耀眼如太陽。

他把我當親妹妹,好吃的好玩的總是分我一半,做什麼事都要帶著我。

十八歲高考結束的當晚,我突然撲進他懷裡,結結巴巴向他表白。

他卻用力把我推開,痛斥我噁心,罵我不要臉。

之後,太陽不再對我微笑,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我。

我心如死灰。

二十三歲我遭遇嚴重車禍,雙腿癱瘓,終身與輪椅為伴。

母親不想管我,給我請了個護工。

護工虐待我,辱罵我,我卻不敢去告狀,給我媽再添麻煩,只能在深夜整晚整晚地落淚。

最後,終於忍不住跟裴知行打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才接通,我忍著哭腔,小心翼翼問道,「哥,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他似乎和女朋友在一起,因為我聽到有女聲在問他今晚回不回家。

他沒掛電話,我就默認他允許了。

「哥,我的腿好痛,我渾身都在痛,我不會打擾你很久,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護工呢?你把她叫起來幫你按摩一會兒。」

「阿姨已經睡了,她也很累。」

「我每天都睡不著,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這一生已經完了,為什麼偏偏是我。我好痛苦。」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幾乎要斷了氣。

我二十三歲,剛換了一份待遇不錯的新工作,剛搬進新房,剛開始還貸款,我的人生好像還沒開始步入正軌,就要結束了。

裴知行默默聽我發泄完後,只說了句「等我,我馬上過來」。

不到半小時,他就風塵僕僕的趕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塞進我嘴裡,不由分說的便掀開我的被子,幫我按摩著疼痛不堪的雙腿。

我淚眼矇矓地小聲喊痛,他便放輕了些許力道。

過了幾天,他自作主張辭退了護工,把我接到了他的房子裡照顧。

「葉橘,以後哥哥照顧你。」

2

裴知行有一位談了兩年的女朋友,感情甚好,已見過雙方父母,只等明媒正娶。

卻在他選擇照顧我的第三個月和他提了分手。

那天,裴知行在陽台打電話,陽台的玻璃門阻絕了大部分聲音。

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聽見,他在不停地解釋,我只是他的妹妹,他對我只有兄妹之情。

第一次,我看見他紅了眼圈,眼底似乎有淚花在閃爍。

我的心也慢慢痛了起來。

十八歲時我敢大聲說出,我愛他。

二十三歲的我沒了雙腿,拿什麼去愛他。

那天晚上,裴知行坐在陽台,對著夜幕抽了一整晚的煙。

也是從那天起,他開始越來越沉默。

我不敢和他說話,即便他除了表白那夜對我發過脾氣後,從未對我發過火。

他一直都是好哥哥。

是我,是我拖累了他。

我該死。

3

從小,我媽就說我是個自私鬼。

五歲時,父母離婚,她千叮嚀萬囑咐,哄我跟著爸爸。

我卻在看見她拖著行李要走的那天,不管不顧跑上去抱住了她的腿,號啕大哭。

她只能選擇把我帶進了新家。

繼父冷漠,親媽疏離。

我在新家恐慌不安,驚慌失措,整夜整夜地哭,哭得不得安寧。

最後還是大我五歲的裴知行拿著玩偶過來陪我,才安撫下我那顆脆弱的心臟。

第二年,弟弟出生了。

父母的重心都放在了新生兒身上,我和裴知行幾乎成了沒人管的孩子。

六歲的我和十一歲的他,在那一年都沒了父母。

我們只能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他的事業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我怎麼能毀了他?

在一個午後微醺的下午,我服下過量的安眠藥,等待死亡的降臨。

藥效開始發作時,我的胃裡如火焰在灼燒。

我捂著肚子在床上艱難翻動身體,掙扎得滿身大汗,卻無力爬起。

在生與死的邊緣,門鎖響動,裴知行背著我狂奔下樓,衝去了醫院。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已到夜裡,裴知行一邊幫我掖好被子一邊道,「葉橘,你都有勇氣去死,難道沒勇氣繼續活著嗎?」

我的淚水滂沱而下,浸濕了半面枕頭。

4

後來,裴知行就改為半居家辦公,請了一個阿姨每天中餐晚餐過來幫忙做飯。

阿姨第一次見裴知行扶我去衛生間,以為我們是夫妻。

卻在得知只是兄妹後,眼神轉為異樣。

我不安地忍到阿姨走後,跟他提出給我請個護工,我自己住。

他摸摸我的腦袋,搖搖頭,沒說話。

第二天,阿姨也沒來了,他親自下廚給我做了兩道菜。

我邊吃邊哭,口裡的飯菜一點滋味都沒有,「哥,求你了,讓我自己住吧,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她們那種眼神。」

那種眼神,窺探之中帶著鄙夷,鄙夷之中藏著詫異,仿佛下一秒就要昭告天下,我是個需要哥哥幫忙換衛生棉的殘疾人。

裴知行掀眸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將筷子按在桌子上,語帶薄怒,「什麼眼神?我們是兄妹,是那些人內心骯髒。」

我瘋狂搖頭,大聲反駁,「不,我們不是!」

「你不是我親哥!」

裴知行目光沉沉地盯著我,「葉橘,我說你是,你就是。」

「不會有妹妹會愛上自己的親哥。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明明知道的……」

我齷齪,對自己的繼兄生出了綺念。

我卑鄙,利用自己身體殘疾將他捆在我的身邊。

我自私,毀了他的一切。

裴知行倏然站起身來,「夠了!葉橘,你是我的妹妹,從今往後都是,也只能是我的妹妹。」

5

可是,沒有成年的兄妹會睡在同一間臥房。

裴知行為了方便照顧我,拆了臥室的衣櫃,重新買了一張單人床,拼在一起。

我睡大床,他睡小床。

我在這頭哼哼唧唧,他在那邊翻來覆去,最後在黑夜中沉聲發問,「是不是又疼了?」

「嗯。」

他便爬過來,幫我按摩腿部。

他按完一邊就給我翻個身,按另一邊。

俊臉就近在眼前,他低垂著眼皮,心無旁騖。

我活動手指,卻始終沒有勇氣伸手去碰觸。

他是我哥。

如果我一碰,他就會消失。

半小時後,他把靠枕和玩偶整理好,幫我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翻了個身睡覺。

他白天不光要工作,還要抽空照顧我的起居,異常辛苦。

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哥,你睡了嗎?」

「你說。」

「從明天開始,我幫你吧。」

裴知行低低地嗯了一聲。

第二天,他在桌前辦公,我坐在旁邊看他工作。

簽字筆握在手裡各種彆扭,字跡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樣。

裴知行只是瞥了一眼,叮囑我先記下要點。

陽光穿透陽台的玻璃打在他灰色的毛衣上,他神色認真而沉靜,沒有一絲不耐。

他休息的空隙會給我接一杯熱水,我搖頭不要。

因為頻繁地去衛生間對我而言是一種負擔。

他強硬地塞到我手裡,「秋天乾燥,要及時補水。」

我只好小口小口地喝下。

「哥,我自己可以倒水的。」

「我知道。」

他電話又響了,對話只好中止。

6

今天是他爸爸的生日,要我們一起回家吃飯。

裴知行推著輪椅進屋時,一屋子的人都望了過來。

他爸爸和我媽媽臉上有一絲茫然,「知行,你和小橘約了一起來嗎?」

我這才知道,他們根本沒要我回來吃飯。

裴知行脫下外套,彎腰把我抱到沙發上,「小橘住我那裡,她需要人照顧。」

話音剛落,裴叔叔的臉色有些難看,「胡鬧!護工不是比你專業多了嗎?你怎麼能照顧好她?她一個女孩,多不方便!」

我媽訕笑,打著圓場,「是啊,知行,你畢竟是哥哥,還是不太方便。」

弟弟坐在他們旁邊一臉的看好戲神情。

「還有,你不是和詩雨在談戀愛嗎?哪有空照顧小橘?」

他把保溫杯拿出來,去廚房接水,「前段時間分了。」

王詩雨是裴叔叔戰友的女兒,兩人關係極好,現在說分就分,裴叔叔氣得夠嗆。

我媽略帶責備地看了我一眼,「小橘,媽媽改天再給你找一個護工,你哥哥工作忙,也有自己的生活。」

裴知行把擰開的水杯遞給我,聞言皺皺眉,「你們知道護工怎麼對她嗎?」

「她想上廁所,護工故意磨蹭,讓她憋著。」

「一點都不細心,她的小腿到處都是青的,腳腫得不成樣子。」

「她都這樣了,你們還要把她交給護工嗎?」

我好像成了一個拖累。

五歲時,我成了媽媽的拖累,即便拖累,她還是帶上了我,而不是扔給鄉下的爺爺奶奶。

六歲時,媽媽生下弟弟,她有了新的家人,我徹底變成了一個累贅。

只有裴知行願意將我撈一把。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出手,我會死。

可我這樣的累贅,活著又有什麼用?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沒有人問我的意見,也沒人搭理我。

他們都在勸裴知行給我找一個更好的護工,就連小弟也是這麼覺得的。

「大哥,你畢竟是男孩,姐姐是女孩,你怎麼照顧呀?會被說閒話的。」

裴知行怒了,一筷子抽在他臉上,白皙的小臉上立刻就見了紅痕,「你閉嘴,讀書都學了什麼?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我媽驚惶失措地站起來,掰過弟弟的臉仔細查看,語氣哀怨,「知行,弟弟說錯了話,你好好說不行嗎?老裴,你看看兒子被打成啥樣了?」

裴叔叔盯著這齣荒唐鬧劇,甩下一句胡鬧,就離了桌。

7

回去的路上下了雨,細如牛毛,卻不用一會兒就把人臉上身上給淋濕了。

雨越來越大,裴知行把傘撐開,讓我舉著。

他略一矮身,便將我背了起來,我攬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發脹,「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小區的住戶都在快步疾走,他因為背著我,只能不疾不徐地慢慢前行。

「對不起,害你和女朋友分了手,害你都不能去公司上班。」

「你給我找個護工吧,我答應你我不會自殺了,我會好好活著。」

「求你了。」

雨水如瀑,他似乎說了一整句話,我卻只聽見了最後兩個字,「不行。」

8

康復是一場漫長的戰役。

比起身體的苦痛,心靈的折磨更讓人難以抵抗。

裴知行雖然寡言,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之間總算恢復了些許正常的交流。

我能夠幫助他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儘可能幫他分擔點壓力。

周末時,他也會推著我到周圍的公園轉轉。

公園裡不少人遛狗,小狗半坐在地上搖著尾巴。

也不亂叫,乖得很。

我仰頭喊他,「哥,我能養只小狗嗎?」

裴知行正拿著手機回復消息,「嗯,都可以。」

他看得專注,我心生好奇,不自覺地扭頭想要看他在聊什麼。

他在打字:【和我妹妹在一起。】

那頭回覆:【親妹妹?】

【不是。】

他突然抬頭,猝不及防與我的眼睛對上,神色平靜地收起手機問,「怎麼了?」

「你在和新交的女朋友聊天嗎?」

我明知故問。

裴知行的眼睛漆黑如墨,此時盯著我,神色莫辨。

我有點心虛,我又是以什麼立場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只是我的哥哥,還不是親的。

他把我從泥潭中拉起,就已算盡責。

我還在渴望些什麼呢?

「不是,是別人介紹的相親對象。」

今年我二十五歲,他正好三十,也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

我強忍難受,「哥,你要是覺得合適,就和人家試著接觸接觸吧。」

他嗯了一聲,「我知道的。」

9

天氣漸漸轉涼,我的下肢因為血流不暢,雙腿常常都是冰涼的。

暖爐靠得太近,會燙出水泡,我還不覺,最後只能結出難看的疤痕來,難以消退。

屋內開著空調,腿腳卻難以變暖。

裴知行按摩完我的腿後,下意識皺眉,「怎麼這麼冰?」

他的手掌半握著我的腳脖子,燈光下兩種膚色的對比強烈,莫名地,我有些無措,「哥,沒事的,反正我感覺不到。」

裴知行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挪到我的床上,鑽了進來,半攬住我,「就這樣睡吧。」

熱氣上浮,我的臉被蒸得通紅,最後只好閉上眼睛裝睡。

我自己一個人睡時,背部、手部、腿部都需要有支撐,但是現在有裴知行在背後,我的後背不再空蕩蕩的,能睡得更加踏實一些。

出於這一點,我對他心懷十分地感激。

「哥,我感覺在你的照顧下,我好了很多。」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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