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綁架時,季辰嶼正陪著新歡看日出,漫不經心地對綁匪說:
「綁著吧,不著急救。」
「讓她學學乖,別再來煩我,挺好的。」
為了活命,我只能主動脫掉衣服,抱住了綁匪頭子,顫著聲音求他:「我會聽話,別殺我。」
後來,季辰嶼終於想來救我了。
綁匪頭子都笑了,垂頭看向懷中昏睡的我:
「累壞了,不見得有力氣跟你走。」
1
潮湧的海浪聲,透過擴音器,迴蕩在破敗的倉庫。
季辰嶼的聲音漫不經心,帶著酒後微醺的慵懶隨性:
「江鏡月,你現在糾纏我的花樣,是真多啊。」
「昨天攛掇我媽,向我逼婚不成。」
「今天就來綁架這一出?」
「要死就去死,別耽誤我陪我寶貝兒看日出。」
「季辰嶼!」
恐懼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綁著我手腳的繩子上。
我搖頭,急切地解釋:
「我沒有演戲,不是在自導自演!」
「我也不知道阿姨怎麼會突然找媒體,宣布咱倆訂婚。」
「求你,你信我一次,來救救我行嗎?」
「呵,救你?行啊。」季辰嶼冷嗤不已,淡淡道,「五千萬是吧?我給。」
綁匪聞言,立即開口:
「五個小時後,東江灣,一手交錢,一手交……」
「人就算了。」
「你們綁著吧,不著急救。」
季辰嶼的聲音里,帶著清晰的輕蔑與戲謔:
「讓她學學乖,別再來煩我,挺好的。」
「這錢,就當你們幫我調教的辛苦費了。」
「你說真的?」三個綁匪對視一眼,質疑道。
季辰嶼冷冷地笑了,笑意裡帶著莫名的陰狠:
「只要你們敢動她,我就敢付錢。」
眼淚決堤,我悲哀至極地閉了閉眼睛。
季辰嶼,原來你竟厭惡我到這個地步啊。
「季辰嶼,」我流著淚,不死心地哀求道,「我是真的被綁架了。」
「我不用調教,只要你來救我,我以後絕不會再纏著……」
「季少,日出了!」
嬌俏開朗的笑聲,驟然透過聽筒傳來。
女孩兒在電話那頭開心地喊道:
「好美呀!唔——嗯。」
唇瓣廝磨、津液交纏的聲音,甚至連電話這頭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難想像到,這得是多麼熱烈深刻的一個吻。
絕望籠罩心頭,我心如死灰,徹底放棄了掙扎。
坐在地上,木然地盯著食指上的季辰嶼唯一送過我的那枚戒指,笑了出來。
原來年少時的承諾,真的不能作數。
十六歲時信誓旦旦地說要娶我,保護我一輩子的季辰嶼。
怎麼就在長大的路上,變了樣子呢?
「抱歉啊季辰嶼,是我錯了。」
「一廂情願地煩你這麼多年,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2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隨後直接猝然掛斷。
嘟嘟的忙音迴蕩在整個倉庫。
三個綁匪對視幾眼,最年輕的那個撓了撓頭,一臉茫然:
「不是天哥,季辰嶼這是想救還是不想救啊?」
「我怎麼聽著他那句只要你們敢動她,更像是在威脅咱呢?」
被叫作天哥的男人,惡狠狠地咬了咬牙:
「管他什麼意思!」
「反正咱要的是錢!」
「這女的是他們季家昨天在新聞上官方承認的未婚妻。」
「只要咱們拍了她的錄像。」
「不怕季辰嶼不給錢!」
說著,天哥從兜里掏出一條白色的手帕。
不由分說扣住我的腦袋,捂在了我的鼻子上。
一股奇怪的香氣頓時湧入鼻腔,沖得我腦袋都開始發暈。
襯衫刺啦一聲被扯裂,頭頂上傳來天哥咬牙發狠的聲音:
「別廢話了,玩她!」
「可是天哥,」年輕的那個還是猶豫道,「咱們本來就準備綁她兩天的。」
「現在季辰嶼又不著急救人。」
「我怕時間長了,少爺那邊萬一知道了……」
天哥猛地丟了嘴裡的煙,罵道:
「知道了又怎麼了?」
「你還真信他會帶咱們金盆洗手,棄黑從白?」
「他那就是新官上任,做做樣子罷了!」
「池家混黑這麼多年,洗白了他吃什么喝什麼?長點腦子吧你!」
「真要是被發現了,咱們把她送給他玩就是了。」
「他調教人的手段,可比咱們高多了!」
「哦?是嗎?」
倉庫門突然被打開,穿著黑色大衣,身形頎長的男人緩緩進門。
身後還跟著幾個魁梧的保鏢。
男人淡色的眸子掃過他們,聲音輕嗤:
「不如今兒就讓你們試試,我調教人的手段?」
三個綁匪聞言,渾身都是一顫,齊刷刷地對著男人跪了下去:
「少、少爺……」
天哥白著一張臉,急忙指向我:
「我們給您找了個妞,絕對帶勁!您、您看!」
「已經給她聞了藥了,直接就能用。」
男人的眉頭隨即蹙起,視線瞥向了我,眸底閃過一絲暗色。
明明頂著一雙帥絕人寰的臉,卻硬是讓我渾身汗毛都驚恐到豎了起來。
縱然身體已經開始有些微微發熱,但還是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向後蜷縮起了身體。
男人見狀,眉尖微微挑起。
隨即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從兜里掏出了一把摺疊刀。
清冷的聲音在我聽來,甚至比泛著寒光的刀鋒還冷:
「可能會疼,忍著點。」
「這就送你走。」
送、送我走?
3
「別!別殺我!」
腦海中的弦徹底崩裂,求生慾望迸發了我的勇氣。
被綁的雙手急忙緊緊握住他,我眨著淚眼望向他,聲音祈求:
「求你了,別殺我。」
「多少錢我會想辦法給的。」
「我真的不想在這兩年死……求你了……」
男人垂眸,視線掃過我握著他的手,頓了頓,饒有興趣的眉尖微挑,聲音低沉:
「這兩年死怎麼了?」
我不由得一噎。
這是重點嗎!
但我也不敢不回答。
「因、因為,」我垂下頭,小聲道,「國家放開三胎了。」
「但現在年輕人普遍不願生孩子。」
「所以現在死的話,很大機率會投胎到那些拼三胎的老輩家庭。」
「我這輩子英年早逝,還沒享太多福,現在死真不太合適……」
男人的神情,顯然是愣住了。
薄唇隨即微抿,唇邊隱約閃過一絲笑意。
我卻沒心情發現。
因為身體里的熱浪已然翻湧,有了席捲的趨勢。
在死亡與被多人糟蹋的恐懼中,我快速盤了一下自己能保命的籌碼。
然後,大著膽子湊過去,輕輕吻上了男人的唇:
「我會聽話,不會反抗的。」
「對我怎麼樣,都可以……」
整個倉庫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男人的眸色驟然暗了下去,喉結微動,沒有說話。
我咬了咬唇,依稀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被捆著的雙臂抬起又落下,攀住了他的脖頸。
而後,再次吻上了他。
男人卻輕輕扣住我的脖頸,推開我,拉開了我們的距離,盯著我的眸底,晦暗幽深:
「沒打算殺你。」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給你找個別的男人。」
「跟了我,可就沒有後悔餘地了。」
熱浪翻湧,我雙眼已然迷離,嬌嬌縮進他懷裡,搖了搖頭:
「跟你。」
「不後悔。」
既然註定清白不保。
那我好歹,得找個帥的吧。
下一秒,唇舌被掠奪。
男人扣緊了我的後腦勺……
4
酒店的浴室里,淋浴嘩嘩作響。
喘息與曖昧更是讓溫度節節攀升。
雙手被拉高置於頭頂,男人將我抵在牆邊,強勢掠奪。
手指卻能分神出來,戲謔地撫摸著我手上的戒指,薄唇輕勾:
「名花有主,還敢勾我?」
「真當我是什麼好人?」
「嗯……」
溫水淋得睜不開眼,我渾身脫力,幾乎站立不住,意識早已迷離。
「沒主,戒指,不、不要了……」
「呵,難怪你是第一次?」
男人靠在我唇邊,沙啞低笑,摘下了那枚戒指:
「不要了,那就還給他。」
雙臂隨即被放下,我無力下滑,只能趕緊攀緊男人肌肉結實的背。
張口的呻吟,亂得不成調子。
「池寂,我的名字。」男人在我耳邊,低聲引誘,「喊我。」
「啊!」尖叫出聲,我的指甲撓過他的背,「池寂……」
5
「季少~」
海邊的躺椅上。
嬌滴滴的女人趴在季辰嶼懷裡,對他的失神發出了微微的抗議。
而後,湊上來想要吻他的唇。
季辰嶼卻一個偏頭,躲了過去。
看著旁邊桌子上再也沒響起過的手機,皺緊了眉頭。
江鏡月,再打一個。
再打一個,我就信你。
「四個小時看了二十幾遍手機,你至於嗎?」
「真擔心她,就去看看吧。」
一旁躺椅上的好友左培風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禁無奈搖頭:
「當年你一句求娶,招惹了人家的心。」
「長大了又翻臉無情,想做遊戲人間的浪子,嫌她煩你纏你管你。」
「這些年,你花名在外。」
「你媽著急,想通過媒體逼你收心結婚,很正常啊。」
「真不一定是江鏡月攛掇的。」
「而且我第 N 次提醒你啊,人心是會涼的。」
「沒有人會永遠等著你。」
「你覺得你年少時那點信用,還能透支幾次?」
「可別等真把人家傷走了,再去後悔!」
季辰嶼的手指微微一頓,垂眸沉默半晌,只輕輕的一聲冷嗤:
「我才不會後悔。」
「把一輩子都拴在一個人身上,太無趣了。」
「我巴不得她趕緊走。」
「別再拿著十幾歲時的那點感情,來死皮賴臉地黏著我。」
「真的煩、透、了。」
左培風聞言,皺了皺眉。
剛要再說點什麼,季辰嶼卻不想再聽,起身開了瓶香檳,酒液噴洒間,融入了沙灘上聚會狂歡的人群。
左培風扁唇,暗罵了一句「作死的渣男」。
眼前突然籠罩下一道黑影。
左培風一愣,看著去而復返的季辰嶼,眼神戲謔。
季辰嶼冷著臉,拿起了手機。
剛解開螢幕鎖——鈴聲卻先響了。
「季少,」來電人是季辰嶼的助理,「剛剛有人閃送了個東西來公司。」
「給您的。」
「寄件人是江小姐。」
季辰嶼頓時冷嗤了一下,眼底湧上不屑。
突然就感覺自己剛剛擔心江鏡月的舉動,就是個傻逼。
「寄的是一枚戒指,我看著,」助理頓了頓,「像是江小姐一直戴的那枚……」
季辰嶼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再說一遍,什麼?」
6
助理很快就把戒指的照片發了過來。
季辰嶼只看了一眼就認出。
那是他十六歲向她表白時,送給她的「求婚」戒指。
江鏡月一直寶貝似的戴在手上。
季辰嶼的心裡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但最後,卻都被憤怒覆蓋,冷嗤著在對話框里飛快打字:
【自導自演的綁架戲碼演不下去了。】
【又玩這齣欲擒故縱威脅我?】
【江鏡月,戒指還了,你我可就真兩清了。】
【以後別再來煩我!】
消息發出去,卻如同石沉大海。
以往從來都是秒回的對話框里,遲遲沒有回覆。
季辰嶼心煩意亂地往上翻了翻。
聊天記錄里密密麻麻,全是江鏡月單方面對他的噓寒問暖。
唇角勾起冷笑——是啊,江鏡月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鬧這一出,不過又是做戲而已。
決心要好好給她個教訓。
季辰嶼乾脆就關了機,絕了她來後悔求和的機會。
而後噌地站起來,猛力搖晃著香檳:
「砰!」
酒花噴射,季辰嶼把瓶子往地上一砸。
轉頭摟緊了懷中的女人,笑得狂放不羈:
「老子今兒心情好!」
「開酒!」
7
第二天我醒來時,池寂並不在房間裡。
頭回被綁架,我也不知道跟綁匪頭子睡了之後,是個什麼流程。
是該繼續等著人拿錢來贖我。
還是這輩子就得是他的人,跟定他了?
又或者……
看著空蕩的房間,以及沒有被綁住的手腳。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試試直接走?
地上的衣服凌亂,襯衫和絲襪都被撕裂了。
我只能撿出池寂的大襯衫套上,輕手輕腳地往門口走去。
身後的陽台,突然響起池寂痞痞的嗤笑:
「他們三個是你的心腹,又不是我的。」
「擱我這論,他們就是不服我管,依然效忠你的前朝餘孽。」
「打殘了都算輕的。」
說著,陽台的門被打開。
走出來的池寂沒有發現門邊的我。
只微微把手機從耳邊挪開,似乎電話那頭罵得有些髒。
池寂的笑意越發冷了:
「爸,別忘了,池氏現在我說了算。」
「壞了我金盆洗手的規矩,我就算把他們骨灰揚了。」
「您最好也別有脾氣。」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池寂直接掛斷了電話。
眸光微抬,緊接著就看到了我。
愣了幾秒後,他原本陰鬱的眸底,染上些許戲謔的笑意:
「把我吃干抹凈睡完了,就想跑?」
8
我被嚇得一抖,連連搖頭:
「沒、沒想跑……」
此刻我已然想起了池家、池寂的身份。
帝都頂級黑道販子,乾的全是刀口舔血,刑得厲害的買賣。
招惹了這樣的「悍匪」,跑是別指望了。
聽話,才是保命的王道。
池寂挑了挑眉,欺身朝我走來,步步逼近。
直把我逼到門板邊上,再無退路。
視線從我襯衫下露著的腿上掃過,神色暗了暗,伸手猛地將我抱起。
讓我光著的腳,踩到他的鞋上。
「門口保鏢成群。」
「你就準備穿成這樣出去?」
「我看你不是想跑,是想死。」
其實這樣根本站不穩。
我只能攀附著池寂的脖頸,虛虛靠上門板,垂頭小聲地跟他談判:
「我父母都是科研人員,常年待在沒信號的深山。」
「屬於社會地位很高,但錢不多的那一類。」
「等他們發現我,並且來交錢贖我,可能要很久……」
池寂微微一愣,隨後笑道:
「跟了我,你不會缺錢。」
我聞言,頓了頓。
不要贖金的話,那就是我要一直跟他?
「我第一次跟人,不、不知道是怎麼個流程。」
「我需要一直待在這裡嗎?」
「還、還是……」
唇瓣突然被吻住,池寂溫柔地在我唇邊輕輕啄吻,薄唇勾著笑意:
「談戀愛會嗎?」
我愣住了,茫然眨了眨眼睛:「啊?」
身體驟然騰空,池寂將我打橫抱起,傾身壓我上床時,貼在我唇邊,低低地笑了:
「就按談戀愛的流程走。」
9
季辰嶼是在三天後,終於開的機。
三天的迷亂狂歡。
整個別墅就如同颱風過境,只餘下滿屋的杯盤狼藉與殘存的淫靡頹爛。
連手機都是在沙發縫裡現掏出來的。
季辰嶼摁下開機鍵,頹然靠在沙發上,冷嗤著,等著消息提示音咚咚彈完。
這麼多消息,肯定都是江鏡月發的。
一天天的,屁大點小事都要發給他。
煩死。
這回估計小作文都得刷屏了。
提示音終於停下,季辰嶼伸手點上螢幕——
卻剛好,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順勢就被他給接了。
一看來電顯示,得,他媽。
估計又是被江鏡月搬來當求和說客的。
季辰嶼皺了皺眉,剛要開口,他媽焦急的聲音卻先傳了出來:
「兒子,你聯繫得上鏡月嗎?」
「她怎麼三天沒回我消息了啊?」
「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七分的酒意頓時退了五分。
季辰嶼噌地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眉頭皺得更緊了。
聯繫不上?
冷不丁,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三天前的那通關於綁架的電話。
江鏡月還沒玩夠?
季辰嶼抿唇,沉著臉,按下了撥號鍵。
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感覺。
恐慌有,但更多的還是厭煩的憤怒——江鏡月這回真的過了!
「喂?」
電話接通得很快。
但響起的,卻是陌生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
季辰嶼的表情驟然僵住。
心直直墜落。
10
凌晨三點。
江鏡月的手機,是個男人接的。
這兩個認知,最終結合成了綁架的事實。
恐慌在一瞬間席捲了心頭。
季辰嶼猛地攥緊了拳,聲音都繃緊了:
「江鏡月呢?讓她接電話!」
「你們沒動她吧?」
「地址給我,我現在就去贖人!」
電話那頭頓了頓,似乎是笑了一下。
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溫柔喑啞地輕輕開口:
「今兒就算了吧。」
「累壞了。」
「你就是搬出天王老子來幫忙,她也不見得有力氣跟你走。」
季辰嶼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眸底帶著清晰的巨顫!
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怒吼出聲,猛地踢翻了面前的茶几,眼底一片猩紅:
「你他媽碰她了?」
「誰他媽准你們碰她的?」
「我不是說了會給錢嗎?」
別墅的人都被嚇蒙了,仿佛按了暫停鍵似的,誰都沒敢動。
只呆呆地眼睜睜看著季辰嶼在一瞬間紅了眼。
眼底盛滿了令人心驚的殺意。
脖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緩了好幾口氣,才終於壓抑了些許情緒似的,抹了把臉:
「怎麼給錢?怎麼贖人?」
池寂垂眸,看了看懷中沉睡著的女人。
突然就想起了她下午說沒錢給贖金時的委屈表情。
輕輕勾起了唇角:
「五千萬,打她卡上就行。」
11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自己被「贖」了的。
池寂站在床邊,慢悠悠系好襯衫的袖扣。
神色淡淡,且自然而然地將充好了電的手機還給了我:
「昨晚送回來的,已經修好了。」
「半夜你睡著了,我替你接了前任哥的一個電話。」
「給你訛了五千萬的零花錢。」
瞳孔驟然放大,我茫然接過手機。
看到螢幕上那一百多個未接來電時,整個人都傻了。
居然全是季辰嶼打的?
池寂顯然也看到了這個數字,淡淡挑眉:
「可能是我太會聊天了吧。」
「他挺意猶未盡的。」
這,這?
這叫意猶未盡?
池寂彎腰拿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
襯衫西褲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看得我臉不禁一熱。
腦海中浮現起了這幾天的放縱與纏綿……
池寂將我的反應看在眼裡,勾唇笑了笑,俯身在我額頭上印了一個輕柔的吻:
「乖,別勾我啊。」
「不然一會兒沒法走了。」
我的臉瞬間爆紅。
池寂溫柔地揉了揉我的發,淡然挑眉:
「回去替我跟前夫哥帶個好。」
嗯,不愧是大佬,真大氣。
但隨即,又幽幽陰仄地補了一句:
「敢舊情復燃的話。」
「骨灰給你倆揚了。」
我:「……」
12
那三個綁匪雖然被處理了。
但畢竟是池寂手底下的人。
真要是牽扯起來,會有點麻煩。
所以,他不太方便送我。
我是自己打車回的。
沒有回我自己家,而是先來了一趟季辰嶼他媽這裡。
我爸媽的工作性質擺在那裡,常年見不著人。
所以,我基本上是跟著季辰嶼,被季阿姨一同照看長大的。
「鏡月,沒事了啊,回家了。」
季阿姨紅著眼眶拉著我的手,滿臉愧疚。
季辰嶼則坐在對面沙發上,反常得一言不發。
只是從我進門,就一直盯著我。
布滿血絲的墨色眸子裡,盛著令人心驚的晦暗。
季阿姨喊了他兩聲沒喊動,乾脆也不管他了,抹著眼淚跟我道歉:
「鏡月,是阿姨對不起你,都怪阿姨考慮欠妥。」
「只想著逼辰嶼這混小子趕緊跟你結婚。」
「沒想到,會導致你被綁匪盯上。」
「這也幸虧他們只是要錢,這要真把你怎麼樣了,我怎麼跟你父母交代……」
沙發驟然發出一聲巨響。
沉默至今的季辰嶼,仿佛不知道被哪個字眼刺激到了似的。
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拽著我便向樓上走去。
他的手很涼,冰塊一樣。
我大力掙了掙,硬是沒掙開:
「季辰嶼,你鬆手!」
季辰嶼卻對所有的驚呼充耳不聞,拽著我一路上了二樓,強硬地將我推進某間客房的浴室。
反手鎖上了門,聲音極冷,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洗澡。」
13
「季辰嶼你有病吧?」
我真的莫名其妙,甩開他就要出去。
我乾淨著呢,洗個屁澡。
季辰嶼卻一把將我拽回來,用像是要殺人尋仇一般的眼神,緊鎖著我:
「他呢?」
我不禁一愣:「誰?」
季辰嶼脖頸上暴起了青筋,似乎連說這個名字都帶著滔天的怒:
「昨晚接電話的綁匪。」
我啞然失笑,趁他分神掙脫開了他的手:
「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是救我的人,不是綁匪?」
「呵,」季辰嶼怒極反笑,幾乎是咬著牙道,「救你救到床上了?救你需要碰你嗎?」
說實話,我不懂季辰嶼現在是在氣什麼。
「很難猜到嗎?」我嗤笑一聲道,「我是被綁架,又不是去度假。」
「沒被折騰得半死,我已經該慶幸了吧?」
幸虧綁匪頭子是池寂。
幸虧那天他來了。
幸虧……他要我了。
這話說完,季辰嶼愣了幾秒。
隨後便反應過來我話里的含義,神情驟然崩裂。
憤怒粉碎,轉換成了眸底的無措:
「我、我沒想到是真的。」
「我只是以為你在演戲,我以為他們是你雇來逼婚的。」
「如果我知道……」
我輕嗤一聲,打斷了他,再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心底卻是一片死寂的平靜:
「你不知道嗎?」
「不是你說用五千萬做感謝費,讓他們幫你調教調教我的?」
「本來只需要給錢就能解決的綁架。」
「因為你這一句話,成了對我的一場教訓。」
「要不是我被救了,現在估計已經被輪完一圈,拍了無數凌辱視頻了吧?」
「季辰嶼,恭喜你,我真的學乖了。」
「以後再也不會纏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