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照彩雲歸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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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湛渾身一顫,盯著我,暗暗搖了搖頭。

留下來,只是留下來是沒有用的。

我若還像以前一樣,不僅不能自保,還會拖累景湛的腳步。

「奴婢想清楚了。」

我跪倒在地,給皇帝行了大禮。

「謝主隆恩。」

我的懂事叫皇帝喜悅。

他轉動著大拇指的扳指,指了個雲字當我的封號,又將離中宮最近的祁年殿分給了我。

一場鬧劇,最後以我成為宮妃結束。

晨妃大約也沒有想到這個結果,臨走時,狠狠瞪了我幾眼。

景湛愣愣站在原地,失了魂一樣看著我。

皇后在他身邊站著,笑盈盈道:「雲答應成了宮妃,是好事,景湛你該開心才是。」

他這才僵硬朝我行了一個禮,悶悶道:「兒臣……恭喜雲娘娘。」

心裡酸澀,但現在也不是安慰他的好時候。

「多謝七皇子。」我俯身,也向皇后行禮,「多謝皇后娘娘。」

12

皇帝當晚便在我那裡留宿。

待他睡著了,我沒忍住,悄悄踮腳去院中吐了會。

皇帝其實沒將我當個完整的人看。

他透過我看影子,因我無家世而放鬆。

不需要我多個性,只需溫順、懂事、知理、忍耐就可以了。

恰好,除了知理可能差點,其他的我都很擅長。

聰明的帝王不會沒猜出來那些貓膩,不過既然我順應他的心意回來了,他也不想去糾結那些,傷了和景湛的感情。

一連三日,皇帝都在我殿中。

直到晨妃稱病將人請去,這「盛寵」才終於被打斷了一下。

我坐在殿中,遣散所有下人,數著日落的時辰。

宮中報時的鐘響起,不多時,我等來了想等的人。

景湛耷拉著腦袋進來了。

我們面面相覷一會,他終於忍不住先開口:「阿蘅,你為什麼不走?」

「我不甘心。」

「你慢慢大了,再過幾年開府出宮,便很難插手後宮的事情了。若要翻當年寧嬪的事,只有你一個人,會很難。」

「可我不甘心,若是晨妃得不到報應,就算我出去了,這事也如鯁在喉,叫我難安。」

「以前不敢怨,現在皇帝給了我一個機會,我想了想,還是想要牢牢抓住。」

景湛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皺著眉,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高大的少年踉蹌上前兩步,伏在我的膝頭小聲哭泣。

我摸摸他的腦袋:「都這麼大了,還是個愛哭鬼。」

「別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說。

「我不後悔。」

小孩還是一直伏在膝頭哭泣。

外面稀稀落落下起了大雨。

殿內也是雨,殿外也是雨,潮濕得叫人難受。

愛哭的小孩還是無奈接受了這個事實。

景湛今年已經十五,皇帝開始有意給他安排事情做。

皇帝之前子嗣不算少,只是近些年夭折許多,宮中也無新皇子誕生。

如今一看,所有皇子之中,只有景湛和五皇子最為出挑。

一個身後站著皇后,一個身後站著盛寵的妃子。

兩相平衡。

如今,多了我這麼一個意外。

皇帝對我的寵愛之盛,一躍和晨妃齊平。

不論她是使性子,還是耍手段,都無法阻止我短短半年從答應一路升到貴人。

皇帝似乎對追尋我身上影子這件事樂此不疲。

晨妃氣急了。

外有景湛壓五皇子一頭,內里我的寵愛和她幾乎分庭抗禮。

偶有冷落,卻很快會被我鑽到空子,尋到活路復寵。

內憂外患,讓她見了我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要逮到機會就刁難個沒完。

越刁難,我就越能找到機會到皇帝面前示弱,裝堅強。

皇帝很吃這一套。

也或許是,很吃我作為影子的那個人去做出這些事。

晨妃已經順了太多年,早就沒了當初算計寧嬪時的隱忍。

而我也並不像寧嬪一樣信任她,對她處處防備。

再加上皇后。

她促成我進宮,目的就是讓我斗晨妃。

如今遇到事情,自然偏向我。

二對一的情況之下,晨妃幾乎節節敗退。

這時,景湛忽然傳來消息,找到了當初晨妃在外找的,寧嬪所謂私會對象家人的消息。

與此同時,我還得知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五皇子,並非皇帝的親生孩子。

13

這個消息得來的異常巧合。

因為從前在冷宮到處幹活,我識得的底層宮女太監不少。

如今有了勢,有時看見能幫的,也會在不影響什麼的情況下,暗暗托一把。

而五皇子的消息,就是我從一個年老的嬤嬤那裡知道的。

那嬤嬤曾經見我帶著景湛不容易,拿過幾次破棉服給我,讓我和景湛不至於被凍死在冷宮。

她年紀大了,一輩子耗在這宮裡,無兒無女無家世,如今得了病,人人嫌棄。

我無意知道後,命太醫盡心給她醫治,以求讓她略舒坦一些。

老嬤嬤病稍微好一些後,就一瘸一拐來我宮裡,見到我,撂下一句五皇子並非皇帝親子便走了。

派人再去問,老嬤嬤卻裝傻充愣,什麼也不肯再說。

這是扳倒晨妃的好機會。

我心知這事情來得太合時宜,仿佛專門送到我手上一樣。

但,這個機會太好了。

好到我就算知道可能有問題,卻還是蠢蠢欲動。

我將事情告知給了景湛。

少年並不是很贊同現在動手:「假如這消息是假的呢?若你現在告發,事關皇子,父皇生氣起來你定要受苦的。」

我平靜道:「不管真的假的,我都能讓他變成真的。」

從前為了頂富商家的女兒入宮時,有人曾教我兩個方子。

若滴血認親,一道喝下與所有人的血都不相融,一道喝下滴血便能相融。

我當然沒有辦法讓五皇子喝下這個。

但身為皇上的妃子,我有辦法讓皇帝喝下。

日裡遞過去的茶,喝下的粥,雖有太監在旁,但要動手的機會很多。

更何況,這不是毒,驗不出來。

這方子大部分時候都是沒用的廢物。

如今,卻成了我最好用的手段。

14

宮裡宮外都傳起了五皇子血脈有疑的事情。

流言捕不盡,晨妃下令嚴查,卻怎麼也揪不住源頭。

人天性總是愛傳這些趣事的。

宮人們每日做工煩悶,聽聽主子的事,總算解乏。

於是交頭接耳,愈演愈烈。

最後,終於驚動了皇帝。

事情揭發的時候,因事關皇家尊嚴,我這樣的位份,沒資格在場。

皇后大約很開心看到這些,幫著景湛,幾乎三下五除二便定了晨妃的罪,一併除了五皇子皇子身份。

晨妃母家這些年因她做大而猖狂,在外也被人一併告給了皇帝。

幾乎一夜之間,在皇宮裡風光了這麼多年的晨妃倒下了。

前罪順藤摸瓜揪出,景湛帶來她當初陷害寧嬪的證人,還了寧嬪清白。

我在堂前從天黑坐到天亮。

一直以為無法拔除的,那棵長在心頭的參天大樹,在如今除去,順利得不可思議。

暢快。

卻又血淋淋地痛。

舊事重提,才又一遍重複認知。

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

在晨妃死刑前,我去看望了她。

從來花枝招展的人,被剝了繁重的華服,頭髮凌亂,衣冠不整地蜷縮在髒亂的床榻上。

聽見我進來,她眯眼瞧了半天,才認出我。

我才發覺,她的眼睛已經快要哭瞎了。

「你很得意吧。」

晨妃開口。

我沉默看著她。

晨妃奮力揪住一旁的枕頭朝我拋來。

「寧枝意,怎麼活著好運,死了也好運!」

她咬牙切齒喊著寧嬪的名字,一字一句,恨不得將口中之人吞吃入腹一般。

「只要她在我身邊,大家永遠都只會看著她,哪怕進宮,也是她先得寵,先懷孕。」

「明明太醫都說她可能生出個傻子,可怎麼她這麼好運,孩子都憋了那麼久,長大還能成這樣!」

「還有你!」

她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盯著我。

「忠僕,她的好狗!」

「這麼多年了,心心念念,還在找你的主人。」

晨妃仰頭吃吃笑了好幾聲。

「這就是你的理由。」

「我不想她好,哪裡需要理由?」晨妃看著我,「你去砍一棵礙眼的樹,還要因為它是不是擋了你的光嗎?」

屋中的灰塵嗆得嚇人。

我閉了閉眼,不想再看晨妃發瘋,轉身欲離去。

「姜蘅!」

晨妃忽然開口喚我。

「我早該殺了你,若不是……」

她話頭忽然止住。

「不過,你以為扳倒我之後,就能跟那個狗崽子高枕無憂了?」

「我等著,遲早有一日,你下來陪我。」

我怔了怔,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晨妃的宮殿。

15

晨妃在皇帝鴆酒端去前,先一步撞牆而死。

皇帝恢復了寧嬪的身後名,加封為妃,又給了景湛許多賞賜安撫。

夜裡來我殿中休息時,皇帝攬著我,還懷念地提起從前寧嬪一些事。

聽著他的聲音,我噁心得慌,敷衍著哄皇帝睡下後,抓了一件披風走到殿外。

外面在刮大風。

寧嬪的屍首,過去多年,已沒有辦法從亂葬崗分辨。

我站在風裡,伸出手,想要攥住指尖流竄的風。

只是握拳,什麼也抓不住。

我張嘴想要說什麼。

眼淚卻先一步堵住了喉嚨,叫我除了嗚咽,什麼也說不出了。

皇帝很快察覺到我的冷淡。

雖然沒有生氣,但明顯對我的寵愛也淡了。

宮中新進了一批妃嬪,各個爭奇鬥豔。

清粥小菜吃多了,再吃吃大餐,又覺得新鮮。

因著景湛常來的緣故,倒是沒人敢苛待我。

自打景湛露頭,這些年,皇后一直待他親厚。

但小孩還是更親近我,若不是如今在外公務不方便,總巴不得空閒時候都能來坐坐。

我想,如今這樣也很不錯。

景湛已經很有出息,若皇帝立儲,首先便會考慮他。

我在後宮雖不至高位,卻也不會被人欺負。

過往仇恨隨人死煙消雲散。

剩下的,似乎都是平靜。

我想,前半輩子苦夠了,或許我也該試著享受一下。

可偏偏這個時候,我懷孕了。

聽見醫官診脈出來時,我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我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我是有數的。

操勞那麼多年,不短壽就不錯了,怎麼還會有有孕的可能?

但換了幾個醫官,都斬釘截鐵對我說。

我懷孕了。

除卻寧嬪,景湛,我擁有了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

親人。

我不可思議地摸著肚子。

皇帝知道消息,開心送來好些禮,又囑咐太醫給我好好安胎。

這些年後宮子嗣凋零,好久都沒有喜訊了。

是以皇帝一股腦將我前段時間的冒犯丟在了腦後,連著往我宮中跑,還給我升了嬪位。

周圍侍候我的宮人都很開心。

祝賀的妃嬪們,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但面上都是掛著笑。

皇后也隨著皇帝的意思,撥了許多珍品賜給我。

唯獨只有景湛不開心。

他忙完公務,能抽空進宮的時候,已經是我診斷出懷孕的兩個月後了。

少年皺著眉進來,盯著我的肚子,久久不說話。

我問:「你不開心?」

景湛搖搖頭:「我只是……很擔心你。」

不待多說兩句,皇帝傳召,小孩又匆匆拜別了。

伺候我的宮女皺眉:「恕奴婢直言,七皇子怕不是知道太醫診斷您腹中是皇子,怕您生下孩子之後爭寵……」

我偏過頭看了她一眼。

宮女倉皇下跪:「奴婢也是好心……」

「夠了。」我打斷她,「掌嘴二十,以後你不用在我殿中伺候了,出去吧。」

16

小宮女的話在我心裡埋了個擔憂。

景湛大了,許多話都不好對我說,我理解。

但我不想和他之間有什麼嫌隙。

可他現在被朝野注視,實在忙碌,進宮的時間少了許多。

皇帝已經籌備年後賜他府邸,封為郡王。

這使得本就忙碌的孩子越發團團轉。

一來二去,除了景湛那次進宮,我竟然找不到什麼好機會和他單獨聊聊。

送去的禮物書信全部沒有迴音。

自懷孕之後,景湛好像忽然和我冷淡了起來。

他好像完全忘記了我曾經告誡過的,注意皇后的那些事。

但凡進宮,也只往中宮匆匆探望一下,又很快離開。

以至於再聽見景湛的消息,還是得知有人慾給他投毒,差點傷了他的事。

皇帝震怒,對宮中人手大清洗了一頓。

我趕去皇后宮中時,皇帝已經有事先走了。

中宮哀嚎一片,到處都是叫慘的聲音。

進了殿內,我朝皇后行了禮,第一時間便是關心景湛。

景湛自皇后旁邊起身,硬邦邦冷冰冰回了一句。

「謝雲娘娘關心,兒臣好運,身體沒有大礙。」

說完,便又站回皇后身後,不再看我。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用這個態度對過我。

皇后和煦抓著他手,替景湛告罪。

「這孩子受了點驚嚇,還沒有緩過神來,雲嬪不要介意。」

我倒並沒有怪罪景湛。

景湛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做什麼事情都有他的道理。

若說我不擔憂他因我懷孕而吃味是不可能的。

但看他的態度,我卻寧願更相信,他在想要辦什麼事。

一件不太好和我說明的事情。

特別在臨走時,看見景湛偷偷和我眨了一下眼睛後,就更確定了。

此後許久,我和景湛幾乎斷了聯繫。

對比於我的冷淡,景湛和皇后一天天親密起來,瞧著堪比親生母子。

前些日子,皇后將母妃病逝的十皇子也記在了名下。

雖然已經不再是中宮唯一的皇子,但景湛仍然是最受寵的那個。

皇后母家的支持,讓他一路青雲直上。

受封郡王不久,隱隱又有再升親王的架勢。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的權勢也一天天大起來。

皇后在皇帝面前愈發得臉。

若不是我如今有孕,只怕皇帝都要將我忘到腦後去了。

我沒有在這時候還要固寵的意思,只窩在宮中養胎。

羊水破得很突然。

自懷孕後我的身體狀態便不太好,吐個沒完不說,各種陳年舊疾如同反覆襲來,折磨得我苦痛。

以至於羊水早於太醫預料一月有餘就破了。

我躺在支起的被子下,聽著接生嬤嬤的話,咽下喉嚨里的尖叫,化成生產的力氣。

生不下來。

好痛。

身體像是要被撕裂成兩半。

朦朧間,有一個面熟的宮女跪在我床頭,捧著我的手在哭。

我擠出眼淚,才看清,那是景湛。

他穿著宮女的衣服,格外滑稽。

小孩全沒了這麼久不搭理我的冷淡,紅著眼睛喚我。

「母親。」

他落著眼淚,一遍一遍喊著母親,又對我道歉。

「這房中都是我的人,醫官會拼盡所有保住你的命。」

「母親,你別睡,你別怪我,你別丟下景湛。」

我已經沒有力氣伸手,甚至不能確定自己的唇角是不是如同想的一樣對他安撫地笑了下。

我哪裡會怪景湛。

這是我養大的孩子,我知道他本性如何。

我哪裡會怪他。

孩子細弱的哭聲傳來。

眼前一黑,我徹底沒了意識。

17

我如太醫所言,生了一個皇子。

皇帝給他取名徐亦軒,又順便將我升為雲妃。

景湛對外表現得很不喜歡這個弟弟。

雖勉強送了禮,卻沒有出席弟弟的洗三禮。

像是和我完全鬧掰了一樣,即便已經沒有那麼忙碌,入宮卻不再踏足我的祁年殿。

宮裡的人嚼舌根,說景湛是個白眼狼。

這些言論卻分毫沒有影響他的行為。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景湛是徹底和我鬧翻了。

我抱著孩子,窩在宮中。

宮外的事,我插不了手,無能為力。

皇后和景湛雖看著母子親密。

但就算困於宮牆裡的我都聽說了,皇后母家最近接連受彈劾,皇帝隱隱有翻舊帳的意思。

皇帝身體一直不是太好,皇后家持著當年軍功做大,是個隱患。

若不除去,日後新君繼位,保不齊天下都要更名了。

然而如今情況,皇后已經快要握不住景湛了。

他已經不需要再依靠皇后帶來的人脈,也能在朝堂如魚得水。

我的祁年殿如同鐵桶,與宮內宮外的動亂,似乎毫無關係。

景湛受封太子的那日,一封皇后母家造反的信函,被送到了皇帝的桌子上。

而後宮中,皇帝子嗣凋零的原因也被翻出。

皇后一直無子,也不願宮中孩子眾多。

於是一個一個,以各種方式夭折而亡。

不僅如此,皇后還被查到借著底下投靠妃嬪的手,殘害了不少宮妃。

其中,甚至還有當年晨妃的名字。

證據確鑿。

一夜之間,宮內宮外情形大變。

後宮無主, 我成了位份最高,且有子的宮妃。

宮印被皇帝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坐在高位上,看著底下眾人對我俯首帖耳,簡直像在做夢。

匆忙接完所有人的拜見,小孩的身影悄悄從門縫裡竄了進來。

景湛抱著亦軒,樂呵呵地搖晃手中的撥浪鼓, 沖我傻笑。

「母親。」

18

動亂持續了好些年。

皇帝力不從心, 被拖垮了身體。

結束後, 不過半年便去了。

景湛順理成章登基, 立我為太后, 追封了寧嬪。

瑟瑟發抖的小孩, 變成了龍椅之上不怒自威的天子。

登基的第二日,我抱著亦軒去找他。

不待開口, 新帝卻好像早知道我來幹嘛。

他將一把鑰匙交到我手上, 笑盈盈道:「阿蘅,不論你回江南還是去哪裡,我都會幫你安排好。若你累了想回來看我, 我也隨時歡迎。」

「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哪怕把天捅了, 我也能幫你收拾。」

19

番外-

自由是什麼呢?

我從寧嬪口中聽到的, 是世界上最美東西。

於是, 我便也渴望。

寧嬪這樣喜歡的東西, 一定也是好的。

離宮後, 我到處轉了轉。

我去了江南, 去了漠北, 也去了嶺南。

看了聽了試了許多事。

很有趣。

以前我是沒時間找興趣愛好的。

但如今是有空了。

我輪番試了遍, 發現我好像挺喜歡刺繡。

於是,我在江南安了宅子。

當年頂替的富商家已因變動,不知蹤影, 那些曾經認識的小乞兒們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帶著亦軒, 蝸在江南,想幹什麼幹什麼,無比自在。

等亦軒到了開蒙的年紀,徵詢過孩子意願後, 我讓景湛將亦軒帶回去幾年, 看他自己怎麼想。

景湛很認真在信里說, 如果亦軒流露出想當皇帝的意思,他就立馬讓位來江南陪我。

景湛不愛爭權。

從前為自保, 報仇, 現在卻覺得這些都是燙手山芋, 恨不得快點甩開過來陪我。

我笑他胡鬧。

我的繡技進步得很快。

從一開始歪歪扭扭的荷花,到年後已經能繡點梅蘭竹菊給景湛寄過去。

繡得好了, 我又膩了,轉而研究脂粉去。

自由。

我想。

這就是自由吧。

但我還是很想景湛,很想亦軒。

也……很想很想寧嬪。

這麼久了,我還是習慣叫她寧嬪。

以前她開玩笑讓我喊她姐姐, 我怕會讓別人覺得她沒規矩, 不敢喊。

如今我才敢念兩句。

姐姐。

姐姐。

我念著,從江南, 又念回了京城。

我很想孩子們。

馬車才駛入上京範圍里,一大一小兩匹馬便急匆匆地湊到我面前。

「母親!」

「娘!」

景湛對我笑,亦軒也對我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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