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愛上了一隻雞。
導致我染上了髒病。
引產之痛,萬箭穿心。
我本以為這便是終點。
卻不知,是地獄剛開的門。
法庭上,他痛哭流涕:
「月月,我錯了,我不能沒有你。」
一句話。
便將我輸得徹底。
既然人間沒有公道。
那麼,我將親手為他獻上祭禮。
1
原告席上,我舉著診斷報告。
「陸沉,多餘的話不必多說,你放手吧。」
可下一秒,他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法官,我求您勸勸她!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也很心痛,那個女人就是意外,我喝多了,就那一次…月月有產前抑鬱,她受不了刺激,都是我的錯…」
整個大廳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被他的深情感動了。
就連我的母親都從旁聽席上站起來,哭著勸我:
「閨女,算了,浪子回頭金不換,他知道錯了。」
只有我渾身顫慄。
法院最終判決:不准離婚。
因我情緒不穩,半年內不得再提起訴訟。
我輸了。
輸掉了孩子,輸掉了公道。
出了法院,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攙扶上車,轉頭誠懇地說道:
「媽,您腿腳不便,先回吧,月月有我照顧。」
媽媽瘸著腿上前,欲言又止。
最終只化成一句沉重的嘆息:
「月月……凡事,想開點。」
陸沉用力攥住我的手。
在這股力量中,我感受到了熟悉的威脅。
是的,他有暴力傾向。
但這屬於家庭糾紛。
只要沒出人命,就只是調解的範疇。
因為懷孕,他已經忍耐了太久。
還能活到半年後嗎?
我不知道。
門在身後用力合上,他猛地一推,我重重跌倒在地。
「江月,我是不是給你臉了?竟敢起訴我?」
他蹲下身時,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我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
「老公…你聽我說…那個女人她有傳染病!是她害 si 了我們的孩子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我臉上:
「閉嘴!你的孩子 si 不 si 我一點都不在乎,要想痛快離婚你給我在抵押單上簽字,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 si!」
果然如此。
「簽完字之後呢?讓你拿著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去養野雞?」
男人雙眼危險地眯起,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提離地面:
「江月,別給臉不要臉。你如今在我眼裡,就剩這點用處。半年時間很長,足夠我讓你把所有意外都嘗個遍。」
大腦因缺氧陣陣發黑。
我徒勞地抓撓著他鐵鉗般的手。
「老公…放手…我想起來了…我…我還有錢!」
陸沉的手指略微一松:
「多少?」
我癱軟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我…我想起來了…你當初送我的三金,還有我爸媽給的壓箱底嫁妝…我都單獨收著…明天…明天就取來給你應急。」
「東西在哪兒?」
他呼吸急促。
「在…在我媽那兒…她幫我鎖在柜子里了。」
下一秒,我身體驟然一輕,被他打橫抱起,輕輕安置在沙發上。
他隨即雙膝跪在我面前,捧起我的臉,指腹摩挲著我紅腫的臉頰:
「月月,疼不疼?老公錯了,剛才真是氣昏頭了,我怎麼就……」
他聲音哽咽:
「你得明白,我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你是我老婆,是我唯一的依靠。現在這難關,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們夫妻一體啊……」
溫熱的液體從我眼角無聲滑落,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極致的恐慌。
「我…相信你。」
下一秒,手機響了。
他瞥了一眼迅速起身:
「好,別急,我這就過去。」
隨後,他再次湊到我耳邊。
呼吸拂過我的脖頸,瞬間激起一陣顫慄。
「月月,我這邊有點急事,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剛引產,一定要好好休息。」
他語氣溫柔,像在哄騙一個不懂事的傻子。
與方才的暴戾判若兩人。
說完,他沒再看我一眼,大步揚長而去。
我癱軟在地,望著空蕩蕩的屋子。
體內仿佛有什麼東西隨著那個孩子的離去被徹底抽乾了。
原來極致的傷害,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他還愛我嗎?
答案灼心般清晰。
從他第一次對我揚起手的那一刻,愛就 si 了。
他不放手,僅僅是因為他還未從我身上榨取到最後一點價值——
這套集雙方父母心血共同購置的婚後房產。
我清楚,只要我鬆口同意凈身出戶,他會立刻在協議上簽字。
可憑什麼?
用我的退路,去換取一個爛人的解脫?
休整幾日後,我仔細復盤了所有細節,一個計劃逐漸成形。
他如今,應該很缺錢。
一個被慾望驅使又陷入窘境的男人,最容易咬餌。
既然他那麼想要我的嫁妝來周轉……
那麼,我只能親手挖出為他量身定製的陷阱。
2
起初我也想找個男人,給他戴一頂綠帽,以牙還牙。
但這念頭只存活了數秒,便被我自己親手掐滅。
不。
我不能為了逃避一個人渣,而又沾染上另一個人渣。
至於僱人去勾引那隻雞?
更是無稽之談。
她配不上我如此大動干戈,更不配讓我為她浪費一分錢。
漂資能被追回嗎?
不能。
這是賣銀女和小三的本質區別。
看起來似乎是 si 局。
但我有一個她不具備的權利。
那就是原配之名。
第二天一早,我高調地攥著三張信用卡走進金店。
現階段金價早已漲得離譜,三萬塊,只換來一個細得可憐的小鐲子。
在絲絨盒裡顯得極其寒酸。
到家後剛推開門,就見陸沉陰沉地陷在沙發里,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
「si 哪去了?不知道我這兒等著錢救命嗎?」
他聲音里是壓不住的暴躁。
我順從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
「老公,你別急,我這一大早就是去給你弄錢了。」
說完,小心翼翼地從包里掏出那個小盒子。
他眼睛一亮,猛地奪過。
打開盒子的瞬間,期待的光芒在他眼中凝固。
「你他媽耍我?!」
他吼叫著,一腳狠狠踹在我的胸口上。
鑽心的疼讓我直接癱倒在地。
「就這麼個小玩意兒能頂個屁用!」
我蜷縮在地上,疼得眼前發黑,只能大口喘氣。
還有五個月零二十八天……
我在心裡默數,強迫自己冷靜。
然後,我雙手撐地,顫巍巍爬起來。
「老公…你誤會了…」
我語氣顫抖:
「我媽…我媽出門了,我拿不到那些東西。這是我…我套了信用卡買的!信用卡不能直接取現,但買了金子,你就能拿去換錢周轉了呀!」
陸沉的表情瞬間從暴戾再到狂喜。
幾乎是彈跳起來,一把握住我的手:
「月月!我的好月月!你怎麼不早說!看我這急脾氣,錯怪你了!摔疼沒有?地上涼,快起來!」
我真誠地看向他:
「你看,我信用卡居然能刷出三萬!不過…這已經是極限了。但我問過了,下個月還上這筆錢後,我可以申請提額,大概…能刷出十萬!」
「十萬?」
陸沉的眼睛裡迸發出貪婪的光芒,他緊緊摟住我,聲音顫抖:
「好月月!我就知道,這輩子只有你對我才是真心的!你想想辦法,只要湊夠二十萬!我就能把這個坎過去,到時候我立刻跟那隻野雞一刀兩斷!咱們兩個好好過日子!」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聲音哽咽,滿眼不敢置信。
「當然!」
他斬釘截鐵:
「外面的女人只知道吸我的血,哪像你,在我最難的時候肯傾家蕩產地幫我!」
他將我緊緊摟在懷裡,一遍一遍重複著那些廉價的承諾。
我也在他看不見的背後,緩緩擦掉眼淚。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男人分得清誰是騙子。
每一步,都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
半夜,他拿著鐲子和發票,像個小偷一樣溜了出去。
關門聲很輕,卻足以驚醒在絕望中假寐的我。
說來諷刺,他在我身邊時我恐懼得根本無法入睡。
我赤腳走到窗邊,看著他的背影逐漸融入夜色。
臉上有些癢,抬手一摸,是早已淚流滿面。
我竟然還會哭嗎?
自從那個能為我一言不發,僅用眼神就能讓他收斂的父親走後,他最後一絲忌憚也消失了。
我的世界,從此再無晴日。
家暴的拳頭、漂娼的記錄、賭博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