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我只是個會影響他們家名聲的物品。 
為了安我的心,公公又將名下兩套價值五百萬的房產過戶到了我和心怡名下,還說動我爸媽來安慰我。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
我的精神卻越來越差了。   
就在兩周後,我收到了來自大姑姐唐琳的簡訊: 
【面談,市中心咖啡廳。】 
10 
我們家是坐落在郊區的別墅。
老公Ṱű̂₂和公公不喜歡擁擠的交通,因此除非必要,他們從不去市中心。
望著咖啡店的門,我心裡有些緊張。 
唐琳她要和我說什麼?   
我有些怵她。 
之前裝修婚房時,唐銘工作忙,我一個人張羅著裝修團隊,參考了所有人的喜好把房子裝好了。 
動靜線分區得當,得到了公婆的一致認同。 
為此,我還是有些自得的。
可大姑姐一來就跟審視自己領土的地主似的,四處打量挑刺,還說:
「我弟弟那麼辛苦地工作,你怎麼敢這麼浪費他賺的錢呢!」 
我委屈得落淚,又被她嘲諷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
公婆幫我說話,又被她說我愛告狀,搞分裂。
我實在是怕她。
熟悉的身影邁了進來,我下意識起身迎接。
她嗤笑:「坐下吧,不用緊張。」
我訕訕地落座,將提前點好的飲品推到她面前。
她安然接過,手指晃動著攪拌棒,幽幽地落下一句驚雷:
「前兩個妻子都是他們害死的。」
「下一個輪到你了。」
11
一瞬間,天旋地轉。
我能相信她嗎?
她似乎有讀心術,「唐銘是不是跟你說,他從沒有出軌,還說幾年前就對你戀戀不忘?」
「當初見面的時候他送了你一捧假花吧?」
我咬唇不答。
她輕笑,不急不緩地拿出證據——
那是兩張穿著婚紗的年輕女孩照片。
她們手上都戴著婆婆給我的傳家手鐲。
在唐琳的闡述中,這是唐銘的前兩任妻子。
第一任伴侶是大學時期的學妹,相戀半年就閃婚了。
婚後不到三個月,第一任妻子自殺。
第二任伴侶也是相親認識的,相戀三個月就閃婚了。
婚後也是不到三個月,第二任妻子自殺。
異常都是從發現唐銘手機上的調情簡訊開始的。
「如果對你戀戀不忘,為何過了兩年才找你?這兩年里他可是又結了一次婚。」
「這假花就是他們婚禮時酒店送的捧花。」
她的話對我衝擊太大,指尖刺破掌心,才讓我堪堪穩住身形。
可她還嫌不夠似的補充:「你呢,和她們比,沒有學歷沒有家庭助力更沒有長相。」
「他憑什麼喜歡你?」
「想活命就聽我的,想想你的女兒。」
12
他憑什麼喜歡我?
我也在心底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除開長相和學歷,我和她們的相同點只有一個——
我們都是不被愛的孩子。
原生家庭對我們來說是無法擺脫的痛苦溫床。
只需要一點點愛就能讓我們為他們做牛做馬。
或許這就是唐銘選中我的原因。
身後無人,即使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想到那對嗜錢如命的父母,我打了個冷顫。
假如唐琳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會為我伸張正義嗎?
怕只是會在暗地裡笑開了花,感嘆又能靠我這個賠錢貨換不少錢了吧。
看著第二張照片里女孩手中捧著的手捧花。
我信了七分。
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對他的愛也並沒有那麼多。
我更無法接受的是對我勝似親女的公婆竟然也是虛情假意。
手腕上的手鐲傳來溫潤的觸感,我把玩著它,腦海里浮現出心怡柔軟的臉蛋。
可女兒和唐銘他們家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啊,即使他們真的是壞人,應該也不會傷害她吧?
唐琳看出我的掙扎,繼續加碼:「怎麼不會?我父親原本和唐明山是好兄弟,可他不一樣為了利益害死了我全家?」
「他們以為我年紀小不記事,可我早熟,更知道只有裝傻才能保命。」
「我之前也提醒過那兩個女孩,但沒能成功她們就被害了。」
「所以我不敢太早接觸你,萬一害了你呢?只是沒想到他們能留你到現在。」
「你要知道他們背地裡乾的可是買賣器官的勾當,你時間不多了。」
這麼說,上次那個簡訊真是唐琳發的?
剛和唐銘相處時,她經常挑我刺,原來是想勸我遠離這個豺狼虎豹一般的家庭。
她一直想要救我!
13
等回到家中時,家裡空無一人。
唐銘還在上班。
公婆這個點都在外面參加社群活動,之前聽他們提過一嘴,他們好像報名了老年大學。
心怡也在早教學校。
公婆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所以平時只定點請鐘點工來打掃。
此刻,家中只有我一個人。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唐琳告訴我,現在只有我能救自己了。
她讓我找到公公一家藏起來的買賣人口器官的帳目。
而她會在今晚將他們聚集在一塊,請他們吃飯,給我留出足夠的搜索時間。
這個家其實我並沒怎麼住過,對這裡並不熟悉。
之前為了方便我在醫院照顧心怡,他們給我在醫院租了房子。
我和心怡也才入住這個家不到一個月。
帳目會在哪呢?
我找遍了所有公共區域的隱蔽角落,並沒有發現。
最終,我還是把視線落在了公公婆婆的房間。
推開門,一股焚香的味道撲面而來,可房間裡並沒有看到香台。
一定是有暗格。
我四下敲敲打打,並沒有發現角落裡隱秘閃爍的紅點。
書桌下方的大理石磚異常乾淨,明顯翻新過。
莫非......
我將書桌挪開一角,順著縫隙果真將地磚拉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黑不見底的樓梯。
我將進度彙報給唐琳,她幾乎是秒回,急切地催促我進入地道探尋。
還告訴我,她已經成功拉住公婆,我還有 2 個小時的時間。ťŭ̀₁
見狀,我也沒什麼退路了,用手機打著燈走了進去。
灰塵刺得我直咳嗽,等我緩過神,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嚇倒在地。
14
濃重的福馬林味道混著焚香,爆發出令人作嘔的效果。
我看到熟悉的女孩們的身體泡在液體里。
只剩頭顱。
嘔——
我實在忍不住了。
眼前的景象再容不得我逃避。
公婆他們一家簡直是惡魔!
他們是蓄意接近我們的!
什麼靈異簡訊全是愚弄我們的手段,看著我們在一次次的捉弄中崩潰、痛哭、喘息......
最後走向死亡。
我忍住噁心,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開始四下摸索。
但這個地下室太大了。
足足 100 坪。
小孩、青年......
太多遺體和散落的器官了。
這個地下室修得像個迷宮,房間裡還有房間,門後還有門。
陰森森的布局讓人總覺得有人躲在角落,隨時準備獵殺闖入者。
地下室幾乎沒有信號,照片半天發不出去。
眼見時間越發逼近,我渾身已經被冷汗浸濕。
只有 30 分鐘了。
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沉下心繼續找。
還好在還有 5 分鐘的時候,在最隱秘的假窗戶夾層找到了帳本!
上面寫滿了這些年的交易。
滿滿當當。
觸目驚心。
上面不乏一些名人雅士的名字,甚至還有一些不能說的存在。
女兒的名字突兀地撞進眼帘。
曾娣雨(我的名字被劃掉)。
曾心怡,3 歲,心臟與市長女兒心臟匹配成功。
!
他們怎麼敢!
15
生孩子的時候,公婆體諒我辛苦,讓孩子隨了我姓。
當時我以為是心疼我,想要為我彌補親緣淺薄的遺憾。
為此我感動了好久,內心暗暗發誓一定會將公婆當做,不,要比對親生父母好一百倍。
他們值得。
可現在,我簡直想撕爛他們偽善的嘴臉。
原來他們從第一天就打算與我們劃清界限。
養條狗養三年也會有感情吧?
更何況是天天養在他們膝下逗他們開心的孫女呢?
他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
鐵鏽味道充斥口腔。
我壓制住恨意,快速往出口趕。
隨著和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唐琳的消息也爆發地閃現在螢幕上:
【你找到沒有!他們開始往家裡趕了,我拉不住他們了!】
【還有 20 分鐘就要到家了。】
【已經快看到別墅大門了!你怎麼還沒回消息!】
【到門口了!】
16
公婆一家進門的時候,瞧見我正在擦客廳的地板。
「哎呀,小雨你怎麼自己干這些啊!叫王婆過來就好了嘛。」
「瞧你一身汗!可別感冒了。」
婆婆心疼地前來扶我,我望著她熱切的臉,心中恨意滔天。
她怎麼會,怎麼能,怎麼敢......
我壓下眸子,保持平靜。
「這兩天總是想簡訊的事,心慌,干點事我反而靜下來了。」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放心,我有數,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畢竟以後你們還要靠我照顧。」
我一字一句說得分明,包含真心。
婆婆看向我的眼神躲了躲,我牽住她的手,將手鐲又套回她的腕間:
「這手鐲婆婆你先幫我收著,等到那時候再給我吧。」
聞言,眾人的面色都有些僵硬。
我心底暗笑,都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貨色,沒一個無辜。
「好啦,媽,你快讓小雨去洗澡吧。」
唐銘打著圓場。
我應聲好,和唐琳擦身而過時,對了對眼神。
我將帳本放在了髒衣簍下面,唐琳打著上衛生間的名義在我之後進去。
她離開前笑得特別燦爛:
「爸媽,明天見。」
可門被封死了。
17
唐琳驚惶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公公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兩個暗地裡做的事嗎?我們這麼多年是白混的?」
「在小雨踏進房間的一瞬間,攝像頭就鎖定了她。」
「還有你這個白眼狼,這些年我對你不薄,你夥同外人來ŧüₓ整我?也不怕傷了我這個養父的心呀。」
寒意從我腳底升起,瞬間竄遍全身。
退後的瞬間,背後傳來刺痛。
「別動。」
原來是唐銘用刀抵住了我。
「剛好我也演煩了,面對你這張令人噁心的臉,我每天連覺都睡不著,每次都得關了燈才能對你親下嘴。」
「如果不是因為成人心臟不匹配小孩,我是一天都演不下去。」
我痛心喊道:「那也是你的女兒呀!」
唐銘不屑一顧:「女兒算個屁,我多的是,唐琳就給我生過,更何況她姓曾又不姓唐。」
唐琳?給他生過?
我望向唐琳,滿眼不可置信。
她同樣不屑於看我,高舉帳本同公公談判:
「我剛剛已經把掃描件發給同伴了,如果今晚我不能回去,那他們就會發給警察。」
「你敢動我嗎?」
婆婆六神無主,看看這個又勸勸那個,「何必呢,都是一家人。」
「閉嘴!婦人之仁!我殺前兩個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一家人呢?你以為閉眼焚香就能摘得你這一身血腥氣嗎?」
唐銘一反往日對婆婆的溫和態度,對著她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