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轎人完整後續

2025-11-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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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抬轎人。

大網紅博主溫阮戶外直播時起了善心,強行把他的客人趕下轎。

「大家都生而為人,你憑什麼花錢踐踏他的尊嚴?!」

直播鏡頭中,我爸汗流浹背,佝僂的身軀充滿疲憊。

粉絲們義憤填膺罵坐轎人,又大誇溫阮善良。

客人深感愧疚,想補償我爸一筆不菲的小費時,又被溫阮作主拒絕。

她正色道,「你給他錢是害了他!他抬轎賺不到錢時,自然會去找有尊嚴的事做。」

事件在網上火速發酵,我爸的轎再也沒人敢坐。

他只能去未經開發的大山深處給一些冒險者探路賺錢。

沒多久就掉下山崖屍骨無存。

而溫阮,憑藉善良正直的人設,嫁給了那位尊貴的坐轎客人。

我才知,原來這一切都是溫阮勾搭富二代的手段!

重活一世,我看著溫阮一幅救世主的模樣請裴洌下轎,而裴洌面紅耳赤,眼帶憐憫想補償我爸時。

我穿著最破舊的衣服,一個箭步沖入他懷裡——

1

前世,溫阮這場為抬轎人發聲的直播大火。

緊接著,無數相關切片視頻到處傳播,短短几日,她新獲數百分粉絲。

我去了學校沒多久,才在室友手機上看到了其中一段剪輯視頻。

視頻里,我爸幾乎朝溫阮跪下。

「美女啊,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我老婆有病,還有倆孩子讀書——」

可網友們視若無睹,紛紛誇讚溫阮善良,說她發現了行業毒瘤,嚷著抬轎人這種封建殘餘的東西必須徹底退出歷史舞台。

也有小部分網友比較理智,【坐個轎子都能被道德綁架,人不能吃得太飽!】

【沒人坐轎子,那轎夫拿什麼養家餬口。】

溫阮的粉絲卻站出來維護她,【他們有手有腳,不能抬轎,還可以去做其它有尊嚴的事啊。】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

一個大字不識的山裡漢子,選擇又能有多少呢。

我還記得,我爸成為抬轎人的那一天,像個孩子般跑回家報喜:

「去山上抬轎,一趟能有 200 塊呢。我和大貴一起做了新轎子,可結實了。」

我媽費力爬起,「那頂山可陡峭難爬,有上萬台階呢,你能行嗎?」

我爸拍著胸膛,憨厚地笑,「咱山里人,啥都沒有就一身子力氣,放心,我准把客人伺候好。」

「你呀,就是長得著急,埋汰了點,力氣那是沒得說。」

我媽細心在本子上記算著家裡的開支,「我現在病好點了,屋前屋後的活也能做點,大妮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去了大城市,錢上咱們不能太虧著她。」

我哽咽道,「爸,等我去學校安頓好,找了兼職你就不用給人去抬轎了。」

我爸卻正色道,「大妮,農活和抬轎都是力氣活,沒什麼區別。」

「這活離家近,賺錢多,還能幫襯家裡,以後咱們日子一定能過起來!」

我用力點頭,「媽,到時我兼職,爸抬轎,很快就可以湊齊你的手術費!」

明明我們一家在憧憬著未來。

可溫阮的直播過後,我爸火了,遊客們怕被網暴,沒人敢坐他的轎。

這對他,對我們家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景區為了壓下熱度,想辭退我爸,大貴叔為了餬口也和我爸散了伙。

其他抬轎人因為這場直播,收入銳減,開始排擠我爸。

我爸只能無奈離開景區。

可是回家務農,遠遠不夠我媽治病錢,我和妹妹的學費以及外債。

為了不離家,我爸只能給一些來頂山探險的公子哥們帶路,死時只剩一片掛在樹梢的小碎布。

我們流著淚,把這片碎布埋進了衣冠冢中。

我媽受了打擊病發,必須馬上動手術,我只能綴學賣身去了會所。

可一年後,她還是死了,我咬牙又熬了些時日,給妹妹存了一筆錢,便已經了無牽掛。

只想找到罪魁禍首溫阮,拉她一起去死!

可是卻聽到溫阮嫁入京市豪門裴家,成為那個聲名赫赫裴三少妻子的消息。

而裴三少裴洌,正是當初坐我爸轎子的人!

從一開始,溫阮只把我爸,當成她勾搭裴洌的工具!

他們婚禮上,司儀深情地向賓客們講述新郎新娘的愛情故事。

「說起來,那名老轎夫也算是我們這對新人的媒人了。」他大笑著調侃。

溫阮接過話筒,言笑晏晏,「聽說他後來沒做人肉凳了,就當是我送他的一場造化吧。」

我氣得嘔出一口黑血暈倒在地。

再度醒來,我竟回到溫阮去頂山旅遊,開直播那天。

2

頂山景區,半山腰。

這裡是大部分遊客選擇坐轎的地方,從這裡到山頂,還有近萬步台階。

我坐在一顆大松樹後,慢慢把指甲縫裡填上泥土,又把鍋底灰、灶灰往臉上,手上抹去。

算算時間,我抬起頭。

果然看到溫阮和助理氣喘吁吁爬了上來,在涼亭里開啟直播,和粉絲互動。

她對身邊,一頂又一頂擦肩而過的轎子視而不見。

反而目光時不時瞟向山下台階,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3

「客人,您放心,我老喬抬的轎啊,又平又穩,您只管放心坐好。」

彎曲陡峭的山路拐角處,傳來一道憨厚又熟悉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我眼眶一熱。

「哎呦嘿,走路走到腳都麻,出門沒有車來坐,哪個願意跟你回你家嘍——」

這是我爸和大貴叔嘹亮的歌聲,山里漢子淳樸又熱情,唱山歌是服務,也是他們招攬生意的一種手段。

溫阮看到坐在轎上的裴洌時,眼裡閃著一抹欣喜和算計。

而我眼中只有在前面抬轎,臉蛋曬得黑紅,雖疲憊但滿臉笑容的中年男人。

還能看到活生生,樂觀積極的爸爸,真好。

我咽下熱淚,雙拳握緊。

這一世,我終於有機會改變我們一家人的命運了!

4

溫阮像前世一樣,拿起爬山竿,收整面容,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攔住我爸的轎子。

「下來!你沒腿嗎!人家都這麼老了,你怎麼好意思讓人抬!我最看不慣你這種人!」

爬山竿打得轎子啪啪響,我爸要穩住轎子,躲避不及,被抽中好幾下。

他一邊躲避一邊賠笑臉,不停解釋,他才 40 出頭,只是山里漢子風吹日曬顯得老相。

可一心要立人設的溫阮根本就不聽。

她鏡頭故意避開裴洌的臉,直懟向我爸,朝粉絲振臂高呼:

「古話都說,再累不坐人肉凳,一坐就會被雷劈。」

她義正言情辭,「你坐著轎子,高高在上,難道不知道這是在侮辱他們的人格嗎?」

助理在一旁抹著眼淚,「家人們,阮阮心善,不管多難,她一定會解救這位老人的。」

有些遊客認出溫阮,說她是大網紅,有幾百萬粉絲。

怕被網暴,那些在坐在轎上的遊客趕緊讓轎夫們快點上山。

而正和轎夫問價的遊客,也放棄了坐轎的想法。

剩下一些遊客則在旁邊看熱鬧。

裴洌順從地下了轎,「老人家,我確實不該坐你的轎,讓您受累了。」

他愧疚不已,掏出手機想給我爸轉點錢。

溫阮正要像前世一樣出聲時。

我一個箭步從樹後衝出來,准精投入裴洌的懷裡。

「這位先生,你一看就是大好人,救救我,我想讀書,不要嫁人,王鰥夫都快 50 了,還愛打人,嗚嗚。」

我緊緊摟著他的腰,像海里瀕死的人抱住了一塊爛木頭。

抬起頭時,驚慌又失措的小鹿眼,濕漉漉的,眼尾泛紅,同時,纖細的小身軀在他懷裡,抖得像是觸電。

裴洌準備推開我的動作,微微一頓。

我把臉埋入他胸膛,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前世我身為京城媚色會所頭牌,比任何人都知道怎麼讓男人憐惜,更何況,裴洌還曾點過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嗜好。

這一切可都是拜你們所賜啊。

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把溫阮的直播的內容一下子帶偏,她氣得鼻子都歪了。

周圍的遊客也不再把目光放在我爸身上。

指著衣衫襤褸的我議論紛紛:

「不是吧,現在還有這樣的事?小姑娘看著好像還沒成年——」

「在頂山下面,還真有可能,我以前去他們那搞過救助,唉,確實太窮,太落後了。」

「哎喲,看小姑娘可憐的,咱們要不要報警。」

剛才那名知情的遊客搖頭,「沒用的,除非小姑娘一家不在村裡生活了。」

有人嘆息,「難怪這老轎夫剛才一直跟那網紅低聲下氣求情,他們村裡人賺點錢確實不容易。」

輿論開始往往我們這邊偏。

「是啊,要是照這女網紅的說法,那豈不是保姆不能幹了,掃大街,送外賣,跑滴滴都要失業!」

有耿直的遊客指著溫阮大聲道,「像你這種網紅在過去就是拋頭露面,討好恩客的賣藝女,那是不是也不能幹了?!」

「就是,你能討好你那些榜上大哥,這位山里大叔出賣力氣賺錢有什麼問題!」

「你,你們!簡直是胡說八道!」

溫阮瞥了一眼裴洌,仍舊理直氣壯,「抬轎本來就是折辱人,再說,坐轎子,那爬山有什麼意義!」

「我看很多人坐轎,就是為了享受自己高人一等感覺罷了,景區讓這些人來抬轎,就是沒人性!」

見裴洌沒有反駁,溫阮揚著爬山竿就要朝我打來。

「你這種小賤人我見多了!看到是個男人就撲上來,誰知道——」

「大妮!」我爸一聲慘叫打斷了溫阮的滔滔不絕。

「你不是去學校了嗎?那王騾子又找你了?我找他算帳去!」

我埋著頭不吭聲,只默默在心裡數著,一,二,三——

5

我嘴裡的王鰥夫,確有其人。

前世,他仗著是村霸,是我們家的債主,一直對我糾纏不休,還幾度阻撓我上大學,最後我是連夜逃走的。

所以重生後,我一邊來找我爸,一邊給他送了信,說我從學校回來了,在頂山等他。

「喬晚,你個臭丫頭,別以為你跑上山我就拿你沒辦法——」果然,王鰥夫提著棍子,凶神惡煞地來抓我了。

我爸見我還摟著裴洌不放,無奈又生氣,「大妮,你先過來,別給我客人惹麻煩。」

我心一窒,我爸是真心善,處處為人著想,可溫阮和裴洌呢!

我把裴洌摟著得更緊,「爸,你現在被大網紅點名了,以後沒人敢坐你的轎,你賺不到錢我能怎麼辦?」

我爸捶胸頓足,看看一臉猥瑣的王鰥夫又看看裴洌,到底沒再吭聲。

我求助地看了一眼裴洌,然後顫顫巍巍伸出手,指向王鰥夫。

「王伯,這個是我男朋友,你,你以後別再打我的主意了。」

說完,我便緊閉著雙眼躲進裴洌的懷裡。

從溫阮要打我、我爸出聲阻止、再到王鰥夫強勢入場、我再把裴洌推出來,一件一件皆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不說周圍人沒反應過來。

裴洌也是一臉震驚。

溫阮看我們仍摟在一起,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真是服氣,你們父女倆這是想訛人嗎?果真是窮山噁心出刁民,虧我剛才還想幫你。」

遊客們看不過去了,紛紛出言道:

「剛才這老轎夫一直說,他老婆重病,還有二個女兒讀書,一家子就指著他一個勞力賺錢。」

「你先是阻攔人家做生意,又曝光他,幫他?我看是害他吧。」

「可不!他現在被你掛到網上,以後誰敢坐他的轎子,他賺不到錢女兒可不得抵給人做媳婦?」

「你還說他們父女訛人,我看是你假好心辦壞事,把人家父女逼到絕路了!」

一個接一個,遊客們越說越激憤。

溫阮眼看形勢對她不妙,只能氣急敗壞關了直播。

王鰥夫可不管這麼多,他好不容易逮到我,是怎麼也不會放手的。

他向來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指著裴洌,臉上橫肉抖動,「小子,你真是喬晚的男人?我勸你可別沒事找事!」

裴洌皺眉推了推我,沒推開。

遊客群中,有人大聲嚷道,「小伙子,你別怕,錢的事大夥湊一湊就有了,可千萬不能讓小姑娘被他糟蹋了。」

「小姑娘生得不錯,你既然坐了人家的轎也是緣份,要真成一對,可是救了小姑娘一輩子。」

「對,我看你剛才也對老轎夫心軟了,是個好人,幫人就幫到底啊。」

溫阮氣得嘔血,她精心籌劃的一齣戲,不止沒有讓她在裴洌面前博得好印象。

反倒讓裴洌騎虎難下,非認了我這個女朋友不可。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就是她現在最真實的寫照。

裴洌猶豫不決時,我咬咬牙,準備再加一把火。

我一臉決絕地放開他,先向出言的遊客們一一鞠躬:

「感謝在場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嬸嬸阿姨們,我想通了,你們能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世。」

然後一臉決絕走向王鰥夫,「王伯,是不是我答應不上大學,嫁給你,你就放過我們一家。」

「那是當然,你再給我生個大胖兒子,岳母的手術費我都出了。」王鰥夫一把拉過我,滿意地笑。

我爸趕緊拉住我,和王鰥夫撥河,「你放開我女兒,你的錢我會還!」

我哭著喊,「爸,算了,我們根本還不起。」

「不能抬轎,我就去給城裡的探險隊帶路,這山里我熟!你大海叔以前跟一趟能賺一千塊!」

「不!」我嘶聲大叫,前世的噩夢再一次籠罩。

「我不要你去!大海叔現在還癱在坑上呢,你想跟他一樣嗎!我不要!爸,你不要去!」

「我不想你死在大山里,屍骨都要被野獸吃掉!」

我情緒爆發到極致,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噴涌而出。

我真情實感的崩潰和吶喊,也感染了在場所有人。

人群中隱約傳來輕微啜泣聲。

裴洌看向我,神色微微動容,腳步動了動。

溫阮敏銳發現,搶先道,「大家別被她騙了!老話說的好,救急不救窮。」

「你現在幫了,那她身後一大家子都會賴上你!你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才不會!」我怨恨朝溫阮吼,然後用力掙脫王鰥夫的桎梏。

跌跌撞撞朝裴洌跑去,附耳跟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只見他面頰一紅,然後堅定點點頭,一把將我撥拉到身後。

「這位大叔,喬晚確實是我女朋友,等我會就會帶她回京讀書,她家欠你多少錢,我付了。」

「你小子!你知道不知道——」

王鰥夫怒了,提著棍子衝上來打我們。

人群中突然衝出二個便衣保鏢一把制住他。

裴洌牽著我走到他面前,嘴角勾著一抹涼薄冷笑,「我相信你在這裡有靠山,但我裴家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你試試看?」

王鰥夫看著兩名黑臉保鏢,兇狠的眼瞳驟然一縮,認栽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這時遊客中有人高聲問,「請問裴先生,祥瑞集團和您有什麼關係。」

「正是晚輩祖上傳下來的家業。」裴洌坦然承認。

「裴老德高望重,是當代古董文物界的泰斗,沒想到孫子也教得出色,好啊。」那人連連讚嘆,率先鼓起掌來。

王鰥夫眼看占不到便宜,一張口要了五萬。

我爸驚聲喊,「我們明明只借了五千——」

裴洌二話不說,直接轉了過去,冷聲道,「不准再騷擾喬家人。」

又對我爸道,「總歸是我先坐了你的轎子,才引起這麼多事,這些錢就當作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溫阮的趕轎事件,因為我的出現被迫中止,遊客們也看完熱鬧離開。

解決了王鰥夫,我爸搓著手熱情邀請裴洌去我家作客,吃個便飯。

裴洌蹙眉。

溫阮在旁邊陰陽怪氣道,「有些人,真是給點染料就開起染房來了,見好就收吧,不是什麼關係你們都可以攀得起的。」

善良人設沒立成,直播也關了,她對我們惱恨極了,處處針對。

我冷冷瞥她一眼,小心翼翼搖了搖裴洌的手。

「裴先生,您跟王鰥夫說是我男朋友,都到家門前了,如果不去,他可能——」

裴洌疲倦揉了揉眉心,表示飯就不吃了,現個身就走。

「我就說吧,有些忙不能幫,只會惹一身腥。」

「現在請你去家裡,接下來還不知道要你幹什麼呢。」

溫阮帶著助理不甘心跟在我們身後。

裴洌嘴角含笑,任由溫阮嘰嘰喳喳,似乎也有借溫阮的嘴提點我們的意思。

我只當沒聽懂,心中卻若有所思起來。

難道這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面,還有什麼其它淵源?

6

溫阮的話我爸都聽在耳中。

到了家,連忙喊了我媽和妹妹出來跟裴洌道謝。

裴洌淡淡頷首,沒有進門的意思。

「裴先生,家裡髒,就不請您多坐了,您要是還有事,可以—」

「我也要回京市讀書,可否坐您的便車回去。我從未出過大山,一個人有點怕。」我打斷我爸,眨巴著眼看著裴洌。

裴洌聳聳肩,不置可否嗯了一聲。

他見風景還可以,便帶著保鏢在附近轉轉,讓我跟家人告個別。

我爸聽我還要蹭車,將我拉到一邊,悶聲道,「大妮,咱們和裴先生不是一路人。你以後離他遠點,別讓人看低了。」

我知道,我爸是看出來,我想賴著裴洌不放。

我也沒想過隱藏,只笑笑回,「爸,以後的事誰說得定呢。」

我爸像是不認識我一樣,鼓著眼睛瞪著我,「人家根本就看不起我們。上趕著不是買賣,你只要好好讀書——」

我打斷道,「好,我好好讀書,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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