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潘通是個廢物,但這些年在我家的幫扶下公司也起死回生。
這公司,只能是我女兒的。
4
坐月子的時候我還是回家了,我父母身體不好,這事兒暫且不能讓他們知道。
所以我找阿姨照顧我坐月子,我把在我家乾了二十年的阿姨喊過來了。
阿姨對我,就和對親女兒一樣,腦子轉得快,人也聰明。
有她在,我放心。
見林媽第一眼,我眼眶就紅了。
可把林媽急壞了,丟下手裡的行李就衝過來拉住我的手: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眼睛還紅了呢?是不是他們一家給你氣受了?」
當年要嫁給潘通的時候,林媽就不太喜歡他。
總覺得這男的不是個好人。
奈何我和我爸媽都覺得還行,也就沒多說什麼。
這下看我好像受了委屈,恨不得當場就去質問潘通。
我輕輕搖了搖頭小聲說:
「我覺得我婆婆,或許重男輕女。」
林媽皺起眉:
「不是沒這個可能,還發生什麼事兒了讓你這麼想,和林媽說說。」
潘通在公司,婆婆回市中心的房子去了。
別墅里只有傭人,還有我和林媽,所以我帶著林媽進了主臥,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林媽聽完,當場氣得一巴掌拍在沙發上:
「他們是瘋了嗎!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都敢做!」
我在家的時候,家裡是決不能見香菜的。
為此,我爸和林媽兩個喜歡吃的,都一口不碰。
這會兒她聽見潘家人這麼幹事兒,簡直要氣瘋了。
我安撫她:
「林媽,先不急,和潘通貿然離婚,我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這些年,我們家給潘家的公司也不少幫助,這公司只能是我女兒的,決不能留給他們。」
林媽聞言點點頭:
「倩倩,你說得對,你先安心坐月子,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動怒。」
我點點頭,看著林媽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往上涌。
林媽拍了拍我的手:
「就是倩倩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在醫院這麼沒給你那個婆婆面子,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恐怕在你月子裡就要提離婚。小小姐雖然法律上咱們是一定能帶走的,但他們指不定使什麼髒手段。」
我想了想。
林媽說得對。
我得有點防備才行。
林媽問道:
「要告訴你爸媽嗎?」
我搖搖頭:
「他們身體不好,先不要知道,實在不行,我先和我哥嫂說。」
林媽想了想點點頭:
「也行,你哥嫂做這個事兒,確實合適。對了,你嫂子讓我給你和小小姐帶了禮物。」
自家人的親近讓我緩和了不少,也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婆婆這個人,我說實話不太了解。
我和她來往不太多,印象里就是個溫柔漂亮的繼母。
但仔細想想,一個死了老公,只有一個繼子的情況下,能保住公司。
就算這個公司搖搖欲墜,但撐到了潘通接手。
也不是個蠢人。
我父母不在這個城市,他們是我唯一的親屬。
如果一口咬死我就是死於過敏,恐怕還真沒辦法把他們怎麼樣。
還好我重生了。
5
坐月子期間,潘通一次家都沒有回過,只是讓人寄來了一封離婚協議。
他說我不尊敬他媽媽,這日子不可能和我過下去了。
是我不孝,我是過錯方,所以彩禮我需要全部退回,我的嫁妝也不能帶走。
女兒也不行,女兒跟著我這種,是會長偏的。
我簡直要氣笑了。
當年他們給了八十八萬八的彩禮,一套房,一輛百萬級別的車。
我陪嫁了一輛路虎,一套市中心五百平的大平層。
現在居然全都想要。
這算盤珠子快蹦到我臉上了。
估計是知道和我離婚後,公司資金多多少少一定會出問題。
這才出此下策。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帶走女兒,難道是只是想給我添堵?
我覺得不對勁,卻又一時間想不出來原因。
這個離婚協議,我找人甩在了潘通臉上,送了他兩個字:
「做夢。」
至於更難聽的話,是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說的。
剛出月子,我就接到了潘通的電話。
他在那邊劈頭蓋臉:
「鍾倩倩!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你這麼對我媽,我只是讓你簽離婚協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要是不識相點簽了,就別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我心裡涼了下去,縱然已經決定不會給他們好下場,卻還是有點心寒。
相識五年,相戀四年,結婚一年。
五年時光,在他眼裡竟然都不如他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母!
我冷笑一聲:
「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麼給我難看,潘通,我勸你好好想想你能有今天都是因為誰。彩禮和嫁妝就算我留下來了,我也保證你們母子兩個有命拿,沒命花!」
這樣的話我很少說,今天實在是被氣狠了,一瞬間兩眼都有點發黑。
掛了電話,林媽趕快過來扶住我,心疼道:
「理他做什麼,要我說,讓你哥直接給他們施壓算了。」
我搖搖頭:
「不行,我必須親手讓他們付出代價!」
潘通明顯沒聽進去我的話。
沒幾天,他這邊的親戚就傳出了奇怪的風聲。
婆婆傳我在外面亂搞,女兒未必是潘通的骨血。
說我這些年,寡廉鮮恥,出軌劈腿,同時談好幾個男人都是常有的事兒。
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反手我就開始手機婆婆造謠我的證據。
其間,我還接到了潘通得意洋洋的電話:
「怎麼樣,你現在服軟把離婚協議書籤了,我還能放你一馬。」
我直接破口大罵:
「你是從哪個下水道里被撈出來的?你媽生你的時候怎麼沒給你多生半個腦袋?這種傻逼一樣的招數,你居然以為我會怕?
「潘通,我看你是過了幾天總裁的好日子,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垃圾了吧?」
潘通在那邊也氣炸了,他最恨別人說他靠老婆,吃軟飯。
然而我沒等他發作,直接就掛了電話。
再聽這傻逼說話,我覺得我真的會被氣死。
6
收集證據期間,我偶然間遇到了一個和潘通長得很像的女人。
這兩人的長相可以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只是我從未聽潘通說過他有什麼姐姐之類的。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上去問了:
「您好,您認識潘通嗎?」
女人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後恍然大悟:
「你是潘通那個最近準備離婚的老婆?」
我愣了一下,沒料到為什麼我不認識她,她卻什麼都知道。
女人笑了笑自我介紹道:
「我叫潘淮,是潘通的親姐姐。至於為什麼你沒見過我,就有點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既然你們撕破了臉,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嗎?」
我當然沒什麼理由不答應,現在,對於這母子倆,當然是知道得越多,對我越好。
潘淮一開口就是王炸:
「我比潘通大五歲,我親媽死的時候,我十歲,親爹死的時候,我十六歲。你可能會好奇,為什麼公司的股份我一點都沒有,當然是因為這死老頭重男輕女。」
這倒是我預料之中。
潘淮繼續說道:
「我學習好,十六歲就上大學了,大二開始,就一邊上學,一邊管理公司。你可能沒看過公司的資料,不太清楚在我那個死爹死之後七年,這個公司的運營都非常好,甚至一度走到了上市的地步。」
我回憶了一下,確實。
我第一次見到公司的樣子,就是一個之前經營狀態還不錯的企業,所以我才願意救。
原本以為是婆婆管理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是潘淮這個我沒聽說過的小姑子。
潘淮笑了笑:
「那時候,潘通十八歲,剛成年,要求我把公司還給他。說實話,這個公司我是不想管的,因為我確實拿不到股份。我沒想到我那個弟弟一點良心都沒有。
「不過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把公司還給潘通之後,就離開了潘家,雖然他們沒和你提起,但我也有不少他們身邊關係好的人,有什麼事兒會和我提一嘴。」
我點點頭,意思自己理解。
潘淮靠在靠背上,看著我遲疑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
「我勸你不要和他們浪費時間,沾上這母子倆,沒有好下場的。哦,對了,他倆可不在一個戶口本上。」
說完她就起身,和我交換了聯繫方式,付了錢之後離開了。
我知道她有很多事情都隱瞞了下來,後面這句提醒至關重要。
事情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7
他倆不在一個戶口本上。
這句話我琢磨了幾天,最後決定去潘通的市中心那套房子看看。
那套房子在我陪嫁的樓上,開發商是我爸的朋友,所以我先找物業問了問。
物業說,他和婆婆每天住在一起,出門也很親昵,感覺不太像母子。
我心裡一咯噔。
第一次開始懷疑,這兩個人真的是母子嗎?
潘淮說的,就一定都是真的嗎?
打完電話,我給潘淮發了個消息:
【她真的是你繼母嗎?】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潘淮的消息回過來了:
【你覺得呢?】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大概猜到,潘淮不是很想摻和太多,但又想看我弄死他們。
於是後面的我也沒有再繼續問。
很多事情的內情,恐怕只有潘淮清楚。
如果她告訴我,她絕對擇不幹凈。
我左思右想,物業告訴我他們回家了之後,我就帶著人直接沖了過去。
我有那套房子的鑰匙,所以開門沒有任何阻礙。
門剛打開,裡面就傳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