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竹馬的房間被私生粉裝滿攝像頭後,我第一時間報了警。
私生粉因此被網暴自殺,只留下一封遺書,上面寫滿了她對自己偶像刻骨銘心的愛意。
竹馬拿到手後,看了幾眼,隨後嫌惡地扔進了垃圾桶。
後來他成為頂流巨星,我們順利結婚。
可他卻在婚後,逼我換上那個女孩的衣服,把我關在房間裡日日折磨。
「苒苒她有什麼錯?她只是太愛我了!」
我這才知道,他竟愛上了那個女瘋子。
再睜開眼時,竹馬臉色發白地對我說,有人在跟蹤他。
1
冰冷的刀鋒劃破喉嚨,血液噴涌而出。
我驚懼地抬手捂住脖子,試圖止血,可毫無作用。
渾身是血的宋時宴撫摸著我的臉,語氣輕柔,滿是心疼:
「我的苒苒,當初應該也很痛吧。」
下一秒,他的眼神清明過來,望向我逐漸失去神采的瞳孔,滿臉嫌惡與憤恨:
「都怪你,誰讓你多管閒事,是你害死了我的苒苒!」
「她有什麼錯?她只是太愛我了!」
「你該死!」
「叮鈴——」
我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咽喉,只摸到滿手冰涼滑膩的冷汗。
又夢到前世的事了。
我嘆了口氣,把死命叫喚的手機拿起來,按下接聽鍵。
「小黎,時宴他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你看看有沒有時間來一趟?只有你能讓他安心了。」
宋時宴的經紀人擔憂道:
「那個私生粉怎麼都甩不掉,時宴已經兩天沒敢閉眼了。」
我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地道: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2
到宋時宴住的酒店時,是下午。
宋時宴正靠在沙發上休息,黑眼圈很重,看樣子有幾天沒睡好覺了。
看到我的一剎那,他面上瞬間染上幾分委屈。
「阿初。」
宋時宴緊緊地抱住我,低聲說:
「那個女人,她還是每天都跟著我。」
忍著反胃的感覺,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都不知道。」
宋時宴用下巴抵著我,十分疲倦一般:
「她追我的車,偷拍我,給我值機,在停車場堵我,還給我寄東西。」
寄東西?
我一頓,拉開和他的距離,故意問道:「她給你寄了東西,是什麼?」
宋時宴的身子一僵,含糊不清地說:
「我都已經扔掉了。」
是嗎?
那為什麼前世我會在地下室里發現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呢?
「我們還是報……」
「不行!」
我話還沒說完,宋時宴就突然打斷我。
我望向他的眼睛,問:「為什麼不行?」
他眼神閃躲,解釋道:「經紀人已經報過警了,但是警察說他們只能勸說,不能從根本上解決。」
這麼拙劣的演技,我前世還真是瞎了眼,會信他的鬼話。
見我不再說話,宋時宴將我攬進懷裡,十分自責似的:
「對不起阿初,你這麼忙,我還整天讓你擔心。」
「沒關係的。」
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客氣什麼?」
聞言,宋時宴把我抱得更緊。
他把臉埋進我的頸窩,低聲說:「阿初,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我垂下眼,勾起一個嘲諷的笑,輕輕應了一聲。
3
會對我好。
這是宋時宴從小到大對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幾乎就快變成他的口頭禪,張嘴就來。
我們兩個在孤兒院一起長大,連大學都是同一所。
大二那年他被星探挖掘,進了娛樂圈。
他拿到片酬後的第一時間,就買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送給我。
那天晚上他喝得爛醉,哭著對我說,他終於給了我一個家。
少年的眼淚滾燙熾熱,說出的話也帶著讓人深信不疑的力量。
我以為青梅竹馬是天作之合,可事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我和他,終究只能是一首爛尾的詩。
因為長得不錯,他慢慢有了一批死忠粉。
姜苒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姜苒和別的粉絲不同,宋時宴好像就是她的全世界。
除了追星,她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宋時宴的私信每天都被她塞滿,接機她也一次不落,被踩被擠都沒關係,她只想讓宋時宴看自己一眼。
後來,她越來越瘋狂。
她在高速上追宋時宴的保姆車,翻他丟掉的垃圾,偷拿他的快遞。
甚至有一次,她從窗戶偷溜進了宋時宴住的房子裡。
她在床下躲了一整天。
晚上趁宋時宴熟睡時偷偷爬上床,鑽進他懷裡睡了一夜。
凌晨時,她又原路返回,走之前在床上故意留下了自己的貼身衣物。
我和宋時宴因此大吵一架,查了監控才知道真相。
我要報警,宋時宴卻只是阻止,說沒用。
無奈,宋時宴出門後,我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他的房間。
竟發現了二十幾個攝像頭,就連衣櫃里都藏著三個。
我第一時間報了警。
警察順藤摸瓜拘捕了姜苒,同時這件事也鬧上了熱搜。
姜苒出來後,被網暴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她在自己的出租屋裡自殺身亡,死之前,還發了一條微博。
苒宴要永遠在一起吖:【如果死亡能讓你永遠記住我,那我心甘情願。】
4
宋時宴得知姜苒的死訊時,怔愣了好一會兒。
我把他叫回神,他卻突然笑起來,含著淚說:
「我高興,以後終於可以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當時他整個人都抖得厲害,我以為他只是太高興了,根本沒有多想。
後來,宋時宴收到一封信。
是姜苒死之前寄過來的。
宋時宴拆都沒拆,當著我的面就撕碎扔進了垃圾桶里,還嫌惡地說:
「乖乖,你不要碰,她的東西太髒了,我來收拾。」
因為這件事,他一下子走進了大眾視野,事業上升,慢慢成了頂流。
我們順利結婚。
再也沒人提起過姜苒。
直到有天,我誤入塵封已久的地下室。
卻在那裡看見了滿牆姜苒的照片和擺滿了整個地下室的,她生前用過的東西。
宋時宴幾乎把姜苒的家搬了過來。
床、梳妝檯、衣櫃,甚至還有他撕碎的那封信。
那封信被小心翼翼地拼接好,放在玻璃框中,擺放在地下室最中間的位置。
我僵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忽然,有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惡鬼一般地在我耳邊低語:
「阿初,被你發現了呢……」
宋時宴在那天將我囚禁在地下室里。
他給我套上姜苒的衣服,把我扔在姜苒的床上,日日夜夜不停地折磨。
從前體貼溫柔的枕邊人變成了惡魔,我甚至奢望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直到三年後姜苒的一個祭日,他對著姜苒的照片又哭又笑,瘋了一般,最後親手殺了我為她報仇。
我帶著無邊的恨意死去。
再睜眼時,我竟回到了宋時宴剛被姜苒纏上的那年。
老天既然給了我重來的機會,那我就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們兩個。
5
晚上,宋時宴送我到酒店門前,替我打開車門。
低聲抱怨:「什麼工作這麼重要,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
我坐進駕駛位,微微笑了笑,安慰道:「等項目結束了我就來陪你。」
「好吧,」他不情不願地朝我揮手,「注意安全。」
「嗯。」
我應了一聲,沒錯過車子駛離的那一瞬間,他唇邊抑制不住地笑。
升上車窗,我冷下臉,在酒店周圍轉了一圈後,把車子停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我耐心地等著。
大概十一點,酒店大門附近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姜苒。
果然,和我猜測得沒錯。
他們兩個早就勾搭到了一起。
什麼私生粉騷擾偶像,一切都是你情我願。
姜苒的背影消失在酒店裡後,我閉上眼,慢慢數著時間。
算著兩個人快開始時,我打開車門下了車。
一樓、二樓、三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我走到宋時宴的房門前,沒有敲門,從包里拿出酒店前台給的備用房卡。
「吧嗒」一聲,門被彈開一條細縫。
我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抬眼望向屋內。
很意外,空無一人。
我巡視了一圈屋內,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凝聚了一層水霧的衛生間門前。
「阿宴,你在裡面嗎?我的鑰匙丟了,你看見過嗎?」
我一邊喊著,一邊去開門。
打不開?
我挑了挑眉。
看樣子是反鎖了。
「阿宴,你在嗎?」
我裝作很焦急的樣子去敲門,自言自語地道:「不會出什麼事吧,要不先報警算了。」
幾乎是瞬間,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浴室中霧氣蒸騰,宋時宴穿著一身凌亂的浴袍,死死擋在門前。
「對不起阿初,我剛剛在浴缸里睡著了。」
他把衛生間的門反手關上,神色鎮定:「你怎麼又回來了?」
「鑰匙不見了,回來找找。」
我望向他的浴袍,忽然皺起眉。
宋時宴的臉色頓時白了一白:「怎麼了?」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浴袍都穿不好?」
我抬手幫他整理衣領,視線移到他的耳後。
那裡有一個十分顯眼的吻痕,刺目至極,仿佛是給我下的戰書。
我眼前幾乎能浮現出姜苒留下這個吻痕時,臉上得意的神情。
成功摘下自己心中的月亮,當然會自得,忍不住想向我這個輸家炫耀。
可是她錯了。
宋時宴不是月亮,是人渣。
「剛剛穿衣服急了一點。」
宋時宴握住我的手,把我帶離衛生間門前,「你還記得自己的鑰匙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嗎?」
他似乎比我還著急。
我慢悠悠地坐到沙發上,看著他,無辜地搖了搖頭。
宋時宴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看了眼衛生間,皺眉問:
「帶備用鑰匙了嗎?」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我再次搖了搖頭。
「那我換身衣服陪你出去找找。」
說完這句話,他就急忙進了衛生間。
6
衛生間的門再次被反鎖,不多時,裡面傳出來一道隱忍的悶哼聲。
心虛似的,宋時宴又掩飾性地咳嗽了幾聲。
望著那道磨砂玻璃門,我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大約五分鐘,宋時宴終於捨得從浴室里出來了。
沒等我發問,他就欲蓋彌彰地主動解釋道:
「剛剛拉鏈不知道怎麼回事卡住了,好久才弄好。」
我看著他紅腫的嘴唇和脖子上的指甲抓痕,輕笑:
「這麼著急解釋幹什麼?怎麼,衛生間裡藏了別的女人啊?」
宋時宴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識吼道:「我怎麼可能會出軌!」
聲音之大,連他自己都愣了一愣。
真是不經詐啊。
我看著站在原地緊張到快要窒息的宋時宴,笑道:
「開個玩笑而已,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是不信你。」
他猛地放鬆下來,緊緊抱住我,低聲說:
「我不會愛上別人,阿初你要信我,我的心裡只有你,能嫁給我的也只有你一個。」
原來在他的認知里,移情別戀才算出軌。
我勾起一個譏誚的笑,輕聲說:「我當然信你啊。」
如果不信,前世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和你談了十幾年的地下戀,看著你和搭檔女明星的緋聞滿天飛?
如果不信,又怎麼會隨隨便便信了你說的那些鬼話,高高興興地讓自己跳進了火坑裡?
如果不信,又怎麼會被囚禁三年,最後喪命在你手裡?
但凡我對這段幾十年的感情有過一點點懷疑,前世就不會落到那種地步。
宋時宴,你真的該死。
離開房間之前,我轉頭看了衛生間一眼。
那頭似乎有一道人影,我感覺有一道目光,透過玻璃門,正死死地盯在我身上。
7
北方的冬天堪稱魔法攻擊。
我讓宋時宴去後門找,自己直接開車走人。
到家大約是一小時後,我把手機關機,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宋時宴的。
我打過去,卻一直提示正在通話中。
大約是宋時宴生氣我昨夜不吭一聲就離開,把我給拉黑了。
我沒在意,收拾好東西,開車去上班。
我在一家潮牌工作室任職設計師,工資還可以,只是沒什麼太大的發展前景。
正畫圖時,旁邊摸魚的同事突然哀號一聲:
「我塌房了!」
這位同事很喜歡追星,追誰誰塌,上一個追的剛被判了十三年。
最近在追的似乎是個不怎麼火的小演員。
我打趣道:「你這體質,咱們老闆不會被你干破產吧?」
她憤憤地說:「我粉得已經夠小眾了,怎麼還會塌啊!」
「誰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她有氣無力地道:「你應該不認識,叫宋時宴。」
我欲言又止。
嗯……
是挺小眾的。
我仰躺在椅子上,打開微博。
往下劃拉了好久,才在熱搜榜上找到宋時宴。
熱 # 三字頂流凌晨私會神秘女友 #
視頻中的地點似乎是在地下停車場,宋時宴戴著帽子,和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女人面對面站著。
鏡頭離得太遠,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但明顯能感覺到,他們正在吵架,而且很激烈。
兩人吵著吵著,那女人突然伸手拽住宋時宴的衣領,踮腳吻了上去。
兩人開始熱吻,足足糾纏了近十分鐘。
評論區有宋時宴的粉絲破防,也有粉絲說要等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