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腦瘤,我爸下崗。
京圈闊少卻裝失業讓我跑外賣養他。
他跟別人調侃:
「還是農村妹好啊,不用花錢第一次就給了。」
「賣個慘還會心疼你,趕著給你倒貼錢。」
我心一痛。
耳邊卻響起提示音:
「恭喜宿主,綁定裝窮就百倍返還系統。」
「以後你給顧宴花的每分錢,都將 x100 倍返至帳戶。」
當晚,我送了他條一萬塊的領帶。
餘額暴漲百萬的同時。
我偷聽到他跟朋友吐槽:
「煩死,下午打高爾夫搞丟個 100 萬的表。」
1
給高端會所送外賣,撞見男友坐在 C 位。
他一揮手,就開了瓶價值三十萬的酒。
是我兩年的工資。
我很想說服自己,那不是顧宴。
可他身上穿的,是我給他買的地攤貨。
有人打量他的裝扮,笑著問他:
「顧少跟農村妹玩了兩年裝窮遊戲,還不膩?」
「你不懂。」
他晃著紅酒杯,矜貴至極:
「這種母胎單身的土妞特純愛,夠青澀、夠乾淨,不用花錢第一次就給了。」
「還會心疼你,趕著給你倒貼錢,跟那些只圖錢的撈女,可不一樣。」
頓了頓,他唇角微勾:
「別說,相處久了,還真有些上癮。」
周圍人嬉皮笑臉:
「笑死,那她豈不是比那啥還划算啊!」
「顧少說是這樣說,開除她爸的時候可毫不手軟。」
「是啊,那農村妹媽生病爸下崗,顧少還裝失業她養,有點狠心了吧?」
我心一顫。
我從沒想過顧宴的顧,是顧氏集團的顧。
我爸在顧氏集團分公司,任勞任怨大半輩子。
半年前,卻無緣無故被開除。
莫名下崗的他,一夜之間憔悴了十幾歲,鬢角白髮頻生。
我鼻尖一酸。
我不懂,顧宴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坐在 VIP 包廂 C 位的顧宴,卻笑得雲淡風輕:
「不下點猛藥,怎麼考驗她有多愛我?」
話落,周圍人哄堂大笑:
「也是,反正窮人吃得最多的就是苦,也不差這一星半點。」
「這麼說顧少是在鍛鍊她呢,農村妹說謝謝了嗎。」
陣陣笑聲刺耳,顧宴也譏笑著,表情戲謔。
我心一痛,腦子突然響起提示音:
【恭喜宿主,你已覺醒裝窮就百倍返還系統。】
【從現在起,你給顧宴花的每一分錢,都將 x100 倍合法返還至你的帳戶。】
【請確認是否綁定該系統?】
我看了眼包廂內的顧宴。
周圍人還在好奇地問他:
「話說顧少考驗了這麼多女人,就這個農村妹挺得最久吧?」
「還真是,難不成回頭她這隻野雞,真能飛上枝頭當顧家少奶奶?」
眾人看向顧宴。
卻只見他輕呵一聲。
「誰會蠢到把遊戲當真?」
他語氣懶懶,根本不在乎:
「吃膩了,給點錢打發,甩了就是。」
我徹底心死。
【滴滴滴,倒計時僅剩 3 秒,請宿主儘快選擇。】
於是,我毫不猶豫,咬咬牙道:
「我要綁定系統。」
2
我剛踏出高端會所,就接到爸媽的電話:
「云云呀,以後別打這麼多錢過來......」
「錢你要留著自己用,不夠爸媽會心疼的啊。」
我低頭看眼掛在電動車上的外賣:
「沒事的爸媽,我最近在做個大項目,公司很賞識我,業務很多不缺錢。」
電話那邊傳來自責的嘆息:
「唉都怪我,要不是爸沒本事,公司不要我,你也不會這麼辛苦。」
我鼻尖一酸。
我爸兢兢業業,奮鬥半生。
顧宴卻把他的生計,當成遊戲加碼的樂子。
憑什麼窮就要被他這麼玩弄?
我攥著手,心裡好恨好恨。
另一頭,卻突然傳來忍痛的低嚀。
我很擔心:
「媽,你頭又痛了是不是?」
她幾年前確診罕見頭部腫瘤,不致命但折磨人。
必須吃一種很貴的進口止痛藥,才能稍稍緩解。
想要根治就必須做手術。
而手術費天價,至少一百萬起步。
對面怕我擔心,想遮掩。
可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都是抖的。
我雙眼濕潤,語氣卻篤定:
「媽,你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跟爸媽通完電話,我就立馬打給了顧宴。
我問:「阿宴,你在哪裡呀?」
電話那邊環境嘈雜,他卻面不改色:
「我在等面試,有急事?」
我語氣在笑,眼神卻冷:
「今天早點回家,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3
顧宴回家的時候,從背後抱住我。
他歪著腦袋問:「是什麼驚喜?」
我笑,賣關子似的讓他閉眼。
隨即動作輕柔,給他系上領帶。
小眾奢侈品牌的,價值五位數的領帶。
他睜眼時,表情很出乎意料。
他也知道一萬塊買個領帶,對於窮人來說是很奢侈的事。
他抬眸盯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的眼神在問我:
「為什麼送我這麼貴的東西?」
我笑得天真燦爛,揉揉他的臉:
「因為你值得這麼好的呀。」
顧宴曾經把這條領帶,放進購物車,被我無意撞見。
那時他支支吾吾解釋:
「沒用過這麼好的,放購物車過過癮。」
顧宴有些晃神,不可置信道:
「就因為我隨口一說?」
我整雙眼睛裡都是他,非常認真地點頭: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記在心裡。」
他眼神仿佛被融化。
動容的表情,不像假的。
「凌雲。」
他喚著我的名字,邊喚邊把頭埋在我肩頸喃喃:
「你對我真好。」
我唇角微勾,笑得滿足。
因為此時此刻,我聽到腦子裡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恭喜宿主,銀行卡到帳 100 萬元整。】
4
顧宴對領帶愛不釋手。
對鏡搗鼓拍了好多張照片,才捨得脫下去洗澡。
他手機沒拿,夾在沙發縫裡。
我鬼使神差滑屏點開,看到他發在兄弟群的消息。
他在群里發了十幾張領帶自拍:
「看到沒,土妞送的。」
群里立馬有人回應:
「可以啊,農村妹的品味終於不農村了。」
「她還真捨得,這得她幾個月工資吧?」
「跑幾千單外賣,就為送條領帶,真是愛慘顧少了啊。」
顧宴的字裡行間,有幾絲得意:
「我順口一提,她就記下了。」
「試問哪個女人,能為你們做到這樣?」
群里的人也紛紛感慨:
「別說我真羨慕,早知道也裝窮去談一個。」
「說得我也饞咯,大魚大肉吃多了,換點清淡口也不錯。」
我胃裡湧出一股噁心。
以前信任顧宴,我從不翻他手機。
否則也不至於才發現,他有兩個微信號。
一個號,每月帳單幾百萬,朋友圈全是奢侈日常。
另一個號,經濟拮据到五百塊都拿不出,而朋友圈卻全是我。
我再翻翻,更覺得噁心透了。
顧宴裝失業,吃我的喝我的,還總假惺惺心疼我說:
「寶貝,都怪我拖累你,我會努力找工作,讓你不用這麼辛苦。」
實則每場面試,都在各種高端會所,紙醉金迷。
興起時開的一瓶酒,都是我好幾年賺不到的工資。
爽完回家還裝面試失敗,挎著臉故意試探我:
「對不起,我沒用,我配不上你。」
傻乎乎的我,剛在烈日下跑完幾百單外賣。
還得輕聲細語地哄他。
顧宴如此玩弄我。
只因那輕飄飄的一句:
「我就想考驗看看她有多愛我。」
我被噁心透了,放下手機。
顧宴正好繫著浴巾,洗完澡出來。
他眼神在屋內掃了掃,像在找什麼:
「寶貝,你看見我戴的表了嗎?」
我搖搖頭。
環顧屋內一圈,一無所獲。
他眉頭微皺,低低罵了句:
「煩死了,肯定是在外面搞丟的。」
顧宴平時愛看各種名表雜誌。
我以前會湊過去看幾眼。
有次,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指著他腕上的表,和雜誌上標價 100 萬的表,傻乎乎地問:
「這兩個好像啊。」
「笨蛋,高仿而已。」
他笑著刮刮我的鼻子,甜言蜜語道:
「它要是真的值一百萬,我立馬把它當了。」
「給咱媽去做手術,讓寶貝你不再辛苦。」
與其說是承諾,不如說是哄人的情話。
有比沒有好。
聽進耳朵里,總是開心的。
但現在回憶起來,只剩被愚弄的好笑。
誰知道那個表,真能值一百萬呢?
等等。
一百萬?
我心裡一驚,已經想到什麼。
系統恰逢其時,在我腦海里響起:
「宿主聰慧,猜得沒錯!」
「系統是遵紀守法的好系統,不能憑空造錢。」
「所以,返至你帳戶的錢,其實都是顧宴的錢哦。」
5
顧宴丟了塊一百萬的表。
但眉頭也僅是皺了皺,並不在意。
他聳聳肩:
「算了,一塊表而已,不找了。」
「不值錢的玩意,回頭再買就是。」
我愣住了。
一百萬。
是我媽的救命錢。
我早九晚六工作,下班跑外賣,周末去兼職。
同時打三份工,拼死拼活地工作,每天睡不滿六個小時。
就算如此努力,都湊不夠的救命錢。
在他眼裡,只是丟了也無所謂的玩意。
我盯著他的背影,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