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血脈完整後續

兒子回老家過國慶假期。

幾天後我剛把他接回來，老婆卻一把推開他，失聲尖叫：

「你不是我們的孩子！」

我看著一臉驚恐的老婆和兒子熟悉的臉，愣在原地。

是老婆瘋了？

還是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

1

「媽媽！」

一進門，曉宇就衝著老婆喊道，跑向從房間走出來的徐雲。

徐雲蹲下來，本想張開雙臂擁抱兒子。

卻又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她突然站起身後退幾步，看向我們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探究和審視。

「怎麼了？」我放下行李，奇怪地看著老婆。

曉宇也注意到了老婆的異常，再次朝她湊了上去。

誰知老婆突然一把將曉宇推倒在地，眼中滿是驚恐：「你不是曉宇！」

「老婆你幹什麼呢？怎麼能推孩子！」我抱起摔在地上愣神的曉宇，心疼地安撫他。

曉宇顯然沒有想到老婆會突然這麼粗暴地對待他，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他不是我們的兒子！」老婆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一樣了！」

我把曉宇帶回臥室，轉身出來走向站在原地的老婆。

「他在爺爺家玩了幾天，興許是在外面曬黑了。就算曉宇有變化，你也不能說他不是我們的兒子啊，這太傷孩子的心了。」

我扶著老婆的肩膀，把她慢慢引到沙發上坐下。

這兩年因為失業，老婆總是待在家裡不出門，我都擔心沒有社交讓她的精神狀態變得不穩定了。

老婆抓起我的手，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

「不，不是長得不一樣了，是我的直覺！我能感覺到回來的不是我們的孩子！」

我甩開老婆的手，心裡有些發悶。

「我就說你不能總是呆在家裡，時間長了老是胡思亂想。」

看著她的邋遢模樣，和我們剛結婚時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的老婆幹練活潑，自從沒了工作後，人越來越自卑，甚至總是說些我無法理解的話。

「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老婆朝我坐近了一些，企圖再次說服我。

「好了好了，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直接打斷了她，「孩子那張臉是歪了還是殘了，讓你認不出他了？什麼直覺不直覺，以後不許再提！」

我制止了老婆的異常行為，卻沒想到事情在下午突生異變。

我剛出門去給車加油，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急匆匆趕回家後，發現竟然是老婆報的警。

「方先生，您妻子報警說她的孩子死了。」警察看著我，眼神複雜。

客廳里，老婆站在一旁緊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曉宇，眼裡滿是防備。

我尷尬地解釋：「不好意思，我老婆最近壓力太大，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拿出戶口本和兒子的出生證明，向警察說明了兒子是獨生子，並不存在什麼死去的孩子。

警察離開前，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曉宇，委婉地對我說：

「建議您還是關注下您妻子的心理問題，有必要的話及時就醫，不然也會影響孩子。」

連連表示歉意送走警察後，我忍不住對老婆發了火：

「你怎麼能報警說孩子死了呢？！」我搶過老婆的手機，「這段時間你都別刷手機了，腦子都刷壞了！」

晚上，我把老婆和兒子安頓好後，以為這場鬧劇終於能消停了。

然而半夜起夜時，無意中朝兒子房間瞥了一眼的我嚇出一身冷汗。

只見老婆手裡拿著水果刀，直直地站在曉宇的床前。

下一秒，她突然高高舉起手中的尖刀，刺向兒子的胸口。

2

我的膽都快被嚇破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從後面抓住老婆握刀的手腕。

老婆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我。

我用力把她拖回我們的房間，帶上房門，生怕驚醒兒子。

「你幹什麼？」我壓低聲音，難掩憤怒和後怕。

如果不是突然被尿憋醒阻止了老婆，可能現在曉宇已經一命歸西了。

老婆眼神渙散，喃喃自語道：

「我媽說過，孩子出遠門可能會被髒東西奪舍。只要用刀在他周圍切掉那些東西，孩子就能活過來，就會恢復正常……」

我聽著她滿口胡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徐雲，我看你真是瘋了！曉宇就是國慶假期去我爸家裡玩了幾天，奪什麼舍？我看你才像被奪了舍的！」

「不是！」她突然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他不是我的曉宇！我能感覺到曉宇已經死了！」

我拿出柜子里的家庭相冊，攤在老婆面前。

「你自己看看。」我指著從兒子出生到現在拍下的一張張照片，「房間裡的那個孩子，和這上面的有什麼兩樣？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了嗎？」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老婆的手心裡倒下一顆安眠藥。

「睡吧，你太累了，趕緊休息。」

看著老婆吃藥後慢慢睡著，我才放心地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我開車送曉宇去上學。

車內，他不停地拉彈著安全座椅的帶子，這不是他以前的習慣。

「爸爸，」他突然開口，聲音小而清晰，「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為什麼這麼問？」

「她說我不是她的孩子。」他低下頭，「昨晚，她拿著刀進我房間，我看到她想殺我，我好害怕。」

曉宇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媽媽只是不舒服，」我心疼地看著曉宇，「她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哪有媽媽不愛自己孩子的呢？」

曉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問：「那你放學後會來接我嗎？我有點害怕媽媽。」

「當然，」我承諾道，「爸爸一定來接你。」

看著曉宇走進幼兒園的身影，我沒有立刻離開。

一個念頭開始在我腦海中成形。

以前的徐雲對曉宇十分疼愛，現在卻口口聲聲說他不是她的孩子，還說她的孩子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精神出現了問題，還是發現了什麼？

不行，她太執拗了。

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發現真相。

3

離開幼兒園後，我沒有回家，而是徑直開車去了城南的一所公寓。

按下門鈴後不久，門開了。

張欣穿著一身絲質睡裙，眼波流轉地看著我，勾住我的衣領，一把把我扯進屋裡。

「怎麼一大早就來了？」我坐在沙發上，她往我腿上一靠，手指不經意地划過我的手臂。

我摘掉眼鏡，揉了揉眼角：「徐雲這兩天不對勁，總說曉宇不是她的孩子，昨晚還拿著刀進了曉宇房間。」

張欣摸著我的手頓了一下，歪歪的身子突然坐直起來：「難道她發現了？」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抿了抿嘴，眉頭緊皺。

「我還不能確定，但我懷疑她要麼精神狀態不正常，要麼就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怎麼可能？」張欣拉著我的手，「當年那件事我們做得那麼隱蔽，她怎麼會突然就變了性子？」

我閉上眼：「更奇怪的是，她昨晚居然說『她的孩子已經死了』。」

張欣握著我的手一緊：「莫非……」

「不可能。」我搖了搖頭，「那件事只有我們知道，連警察都沒發現異樣，她怎麼可能曉得？」

張欣思考了一會兒，隨即慢慢開口：

「我看啊，她就是一直沒正事干，在家裡當米蟲當久了，腦殼悶出毛病了。」

她湊近我，傾身壓到我的手臂上，蠱惑的氣息在我耳邊吹起。

「既然她現在瘋瘋癲癲的，不如你趁機和她離婚，然後和我結婚好了。」

張欣一邊說一邊拽著我的袖子，柔軟的聲調里夾帶著不能忽視的委屈。

「你都不知道，這幾年我有多難熬。」

我轉頭看她，張欣的眼睛和七年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亂人心智。

而家裡的徐雲，作為一個女人不僅不會打扮自己，還天天給我添亂。

我嘆了口氣，這些年張欣一直和我保持著秘密關係，確實是委屈她了。

「你說得對，」我撫摸著她的臉，「我還是更想和你一起過日子。」

空氣里多了一分燥熱，我的手慢慢探進張欣的裙擺里。

忘我之際，我的手機突然打斷了這份激情。

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電話，我朝著張欣比了個噓的手勢，按下了接通鍵。

電話那頭傳來老師焦急的聲音：

「曉宇爸爸，你趕緊來幼兒園一趟吧，曉宇媽媽非要在非離園時間把曉宇帶走，曉宇不願意，都嚇哭了。」

一種莫名的不安掠過心頭。

我和張欣說明了情況，她臉上閃過不滿：

「方明，你趕緊和那個女人離婚吧，我看她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了。」

從張欣家出來後，我直奔幼兒園。

路上，我立刻聯繫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徐雲越來越不正常，這反倒是離婚的最佳時機。

到了幼兒園後，我把徐雲帶回了家裡。

「你為什麼要去孩子幼兒園撒潑？！」剛進家門，我就大聲質問她。

徐雲不說話，只是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擺在我面前。

4

螢幕上是一張曉宇小時候的照片。

他身上滿是可怕的紅疹，臉都快腫成豬頭了。

我不明所以，抬頭看向她。

「你應該不記得了，」徐雲的聲音平靜得不像昨天癲狂的她，「曉宇兩歲時因為吃了芒果，全身嚴重過敏，在醫院吊了兩個星期的水才好。」

我仔細回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徐雲急得不行，抱著曉宇就往醫院急診室跑，跑得鞋都掉了一隻。

「當然記得，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徐雲沒有回答，又點開手機上的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

「今天幼兒園的午餐甜點是芒果西米露。我早上就看到食譜了，故意沒有提醒老師。」

我挑了挑眉，不解地看著她：「你為什麼這麼做？」

徐雲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午餐時間後，我打電話問老師，曉宇有沒有吃芒果，有沒有不舒服，你知道老師怎麼說的嗎？」

我盯著徐雲，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老師說他吃了很多，一點不舒服都沒有，所以我就趕到幼兒園確認他的情況。」

我深吸一口氣：「曉宇長大了，免疫力自然會變強，以前過敏的東西現在不過敏了也很正常。」

「不止這個！」她突然打斷我，聲音陡然提高，「我昨晚發現他睡覺不會咬被角了，而且走路會習慣性踮腳，他的習慣全都變了！」

「孩子一天天長大，習慣不可能永遠一成不變！」我抓住她的肩膀，「徐雲，你清醒一點，我沒力氣再陪你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