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劇情任務是假孕爭寵,然後被無情戳穿,徹底被家族厭棄。
她拿著一張假的 B 超單,忐忑地去找男主。
已準備好迎接男主的暴怒和嘲諷。
男主卻盯著那張單子,眼眶就紅了。
他猛地抬頭,聲音哽咽,抓著我媽的肩膀拚命搖晃。
「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
「為了給我生孩子,你竟然……竟然不惜去母豬養殖基地偷 B 超單!」
我:……劇本好像改得用力過猛了。
1.
我爹,傅家現任掌門人傅庭舟,此刻正捧著那張散發著鄉土氣息的 B 超單,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我媽林妙妙整個人都僵住了,像一根被霜打過的茄子。
【完了完了,他是不是氣瘋了?這下不是被趕出家門,是要被送進精神病院了!】
我媽的內心彈幕瘋狂刷屏,幾乎要把我的小耳朵震聾。
我爹哽咽著,小心翼翼地把我媽扶到沙發上坐好。
他單膝跪地,仰頭看著我媽,眼睛裡是碎鑽一樣的光。
「妙妙,你受苦了。這種事怎麼能讓你親自動手?」
「下次想看 B 超單,我安排全球最好的母豬養殖……不對,最好的婦產科醫生給你。」
我媽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大腦顯然已經因為這超展開的劇情而宕機了。
我爹卻以為她是感動得說不出話,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蹭了蹭。
「你放心,我們的孩子,就算是頭豬……我也愛。」
我:?
爹,你這發言多少有點草率了。
我趕緊在劇本上加了一行字:【傅庭舟的智商臨時上線,意識到自己的比喻不妥。】
果然,我爹立刻改口。
「我的意思是,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我都懂。」
「你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是怕我不相信,怕我被外面的女人迷惑,對不對?你真是……用心良苦。」
他自我攻略完畢,站起身,拿起手機,撥通了老宅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中氣十足地吼道。
「通知所有人,開家庭會議!我傅庭舟有後了!」
掛了電話,他把我媽打橫抱起。
「走,老婆,我們回家。」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傅庭舟此生唯一的摯愛,是我孩子的媽!」
我媽在他懷裡,表情呆滯,內心卻在尖叫。
【救命啊!這劇情怎麼比野馬還野?假孕爭寵變成真愛宣言了?等會兒到了老宅,我怎麼收場啊!】
我嘆了口氣。
媽,別怕,你的貼心小棉襖,也就是我,已經為你鋪好了一條康莊大道。
2.
傅家老宅燈火通明,長長的紅木餐桌兩旁,坐滿了傅家的叔伯長輩。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我爹傅庭舟,牽著我媽林妙妙的手,站在主位上,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驕傲和喜悅。
他將那張珍貴的『母豬 B 超單』高高舉起,像舉著奧運火炬。
「各位長輩,今天叫大家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宣布。」
「我和妙妙,有孩子了。」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就精明刻薄的二叔公,第一個站了起來。
「庭舟,你別是昏了頭。」
「這個女人是什麼貨色,我們都清楚,她的話怎麼能信?」
「就是,」
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姑婆也陰陽怪氣地開口。
「這 B 超單看著怎麼這麼……樸實無華?別是路邊攤三塊錢買的吧?」
我媽的臉刷一下白了。
【要來了要來了,戳穿環節要來了!我的豪門生涯體驗卡要到期了!】
我爹卻冷笑一聲,將 B 超單用投影儀投到了大螢幕上。
那頭憨態可掬的小豬仔影像,瞬間占滿了整個牆壁。
所有人都安靜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二叔公扶了扶眼鏡,不確定地問:「庭舟……這,這是……?」
我爹一臉深情地看向我媽,然後才轉向眾人,聲音里充滿了自豪。
「我知道,大家看不懂。這並非一張普通的 B 超單,這是妙妙對我深沉愛意的藝術表達!」
他指著螢幕上的小豬仔。
「你們看,這像什麼?這像一個『家』字!豬,在古代,就是財富和家庭的象徵!」
「妙妙用這種含蓄而又充滿藝術感的方式告訴我,她想為我生兒育女,組建一個完整的家!」
我媽:「……」
傅家長輩:「……」
我默默在劇本上又加了一句:【傅家人的藝術鑑賞水平今日集體突飛猛進。】
下一秒,二叔公率先鼓起了掌,老淚縱橫。
「原來如此,是二叔公膚淺了,沒想到妙妙這孩子,心思如此玲瓏剔透,愛得如此深沉。」
「庭舟,你娶到寶了啊!」
姑婆也跟著抹眼淚。
「是啊是啊,這藝術表達,比那些直接送名牌包包的庸脂俗粉高級多了,這是靈魂伴侶啊。」
一時間,整個大廳掌聲雷動。
我媽林妙妙,在一片讚譽聲中,徹底石化。
【這世界……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媽,你別懷疑,這世界好得很。
有我在,你想走 BE 結局?
門都沒有。
3.
按照原劇本,假孕風波後,我媽為了鞏固地位,會設計下一個惡毒計謀。
在傅庭舟的白月光,也就是本書原女主白若雪的生日宴會上,將她推下樓梯。
這一推,直接導致白若雪流產(當然也是假懷孕),我媽則會被我爹徹底厭棄,關進小黑屋。
接到這個任務時,我媽差點當場昏過去。
【殺人啦!這是故意傷害!我要坐牢的!寶寶,你可千萬別學媽媽!】
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和抗拒,她的身體都在發抖。
我輕輕踢了踢她的肚皮,以示安慰。
放心吧,媽,舞台已經搭好。
但主角的劇本,得由我來寫。
生日宴會在金碧輝煌的五星級酒店舉行。
白若雪穿著一身白色紗裙,眾星捧月般地站在旋轉樓梯的頂端,真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我媽端著一杯紅酒,按照劇本要求,一步步向她走去。
她的內心戲已經演到槍斃現場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劇本逼我的!求求你,千萬別摔得太重!】
兩人在樓梯口「不期而遇」。
白若雪柔柔弱弱地開口:「妙妙姐,你也來了。」
我媽手一抖,紅酒「不小心」潑到了白若雪的裙子上。
「啊!」白若雪驚呼一聲,腳下一滑,身體向後仰去。
經典劇情,即將上演。
我媽嚇得閉上了眼睛。
【完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飛快地修改了劇本。
【白若雪,前國家體操隊成員,因傷退役,尤其擅長自由體操和托馬斯全旋。】
於是,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
即將摔下樓梯的白若-托馬斯全旋-雪,腰部猛然發力,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穩穩地落在了樓梯的中間平台。
緊接著,她就著下沖的勢頭,在光滑的大理石樓梯上,來了一套行雲流水的組合動作。
側手翻、前手翻、接後手翻、ending pose!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堪稱完美。
全場賓客,包括我媽,全都目瞪口呆。
掌聲,在延遲了整整半分鐘後,山呼海嘯般地響了起來。
白若雪自己也懵了,站在樓梯下,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爹傅庭舟在這時沖了過來,他沒有去看白若雪,而是第一時間把我媽護在懷裡。
他看著我媽,眼神里滿是讚嘆和寵溺。
「妙妙,你真是我的驚喜製造機。」
「我竟然不知道,你為了給若雪的生日宴增添氣氛,特地請來了這麼一位身懷絕技的表演藝術家!」
他轉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白若雪,客氣而疏離地說。
「這位小姐,表演很精彩。去我助理那裡領一下酬勞吧。」
白若雪:「?」
我媽:「?」
【這……也行?】
我媽的內心彈幕,第一次帶上了問號。
4.
推人下樓事件,以一種極其荒誕的方式收場。
白若雪不僅沒摔倒,反而因為一套完美的體操動作,被一位路過的知名導演看中,當場簽下,說要讓她出演新電影里的武打女一號。
她拿著合同,暈暈乎乎地走了,看我媽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我媽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好像……成了別人的貴人?】
媽,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下一個劇情點很快就來了。
這次的任務,是匿名舉報白若雪的家族企業偷稅漏稅,讓她家破產,流落街頭。
這是一個足以毀掉一個家族的惡毒計謀。
我媽捏著那份偽造的舉報材料,手指冰涼。
【造孽啊!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我死後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她按照劇本的指示,將材料投進了舉報信箱。
做完這一切,她靠在牆上,心裡充滿了罪惡感。
我打了個哈欠,開始動筆。
【白氏集團,表面是普通企業,實則是國家秘密設立的商業情報安全測試機構。所有財務漏洞均為測試陷阱。】
第二天,新聞就爆了出來。
《商業奇才!一封匿名舉報信,竟揪出隱藏在白氏集團內部的商業間諜!》
新聞里說,有關部門收到舉報後,立刻對白氏集團展開調查。
結果稅沒查出問題,反而順藤摸瓜,挖出了一個試圖竊取商業機密的龐大間諜網絡。
白氏集團因為這次『自曝式』的釣魚執法,以及在抓捕行動中的卓越貢獻,受到了國家的高度表彰,還被獎勵了一塊地。
白若雪的爸爸在接受採訪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鏡頭深鞠一躬。
「感謝!感謝那位不知名的舉報人!你不是舉報人,你是我白家的恩人,是國家的英雄啊!」
電視機前,我媽捧著一碗泡麵,麵條從她張大的嘴裡滑落,掉回了碗里。
我爹從背後抱住她,親了親她的頭頂。
「老婆,你又悄悄做了好事。我就知道,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
他頓了頓,補充道。
「雖然你表達善良的方式,總是那麼的……別具一格。」
我媽。
「……」
【我真的……只是想當個壞人而已啊!】
她的內心在咆哮。
我能感覺到,她的世界觀,正在被我一錘子一錘子地敲碎,然後重塑。
5.
劇情的齒輪,還在不依不饒地向前滾動。
這一次,劇本要求我媽在白若雪即將簽約的一部大製作電影的酒會上。
用迷藥把她迷暈,然後把她和一個又老又丑的投資商鎖在一個房間裡,製造醜聞。
這個任務的惡毒程度,直接讓我媽的心理防線崩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一整天。
【我不幹了!這太過分了!這是犯罪!我寧願被系統抹殺,也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的情緒波動得太厲害,連帶著我的小房子也跟著晃來晃去。
我被晃得有點暈。
唉,我這操心的命。
我只好一邊安撫她,一邊思考怎麼把這個『髒』劇情給洗乾淨。
有了。
【那個又老又丑的投資商,其實是白若雪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
【而那杯「迷藥」,被我改成了「DNA 強力識別催化劑」,喝下後,有血緣關係的人會在彼此頭頂看到金色的「爸爸」和「女兒」字樣。】
酒會當晚,我媽還是去了。
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劇本的控制。
她像個提線木偶,端著那杯加了料的酒,走向白若雪。
她的眼睛是紅的,裡面全是絕望。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白若雪接過酒杯,正要喝。
一個大腹便便,頭髮稀疏的男人走了過來,色眯眯地看著白若雪:「白小姐,久仰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