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帝女完整後續

2025-05-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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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宮女留了下來。

並承諾道,等孩子降生後,會安排人把她送出宮,找一戶殷實人家撫養長大,待到時機成熟後,再進宮認祖歸宗。

九月十七那日,皇后比宮女更先發動。

但皇后孕期滋補過甚,雖然早產,胎兒個頭依然很大,半天沒有生下來。

兩聲啼哭,在皇宮兩個不同的角落,同時響起。

子時三刻,分毫不差。

太后看著襁褓中的嬰孩,抑制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讓你許家短暫地勝利一下又如何呢?只要哀家活得足夠長,總有一天,哀家能看到你們許家大廈傾倒的一天。」

9

我取出懷中錦囊,裡面有塊玉佩,用料是極為珍貴的煙絲紫玉,當年鄭太后以此為信物,我出生後,和錦囊一同被塞在木匣中,順水流出宮外。

她拿過來,又從袖口中取出另一半,拼到一起,拿到皇帝眼前:

「這是你父皇的遺物,你可認得?」

一副十足的長輩派頭。

皇帝肅然起敬:「兒臣當然認得。」

這玉,原為太后貼身佩戴的心愛之物。某次不小心碰撞,碎成了兩半。

彼時還是太子的先皇,為了哄心上人歡心,在兩塊碎玉上畫出紋樣,找來能工巧匠雕刻。

新製成的兩塊玉,兩人各執一半,合在一起又能拼成一塊完整新玉,巧奪天工之作。

寓意為,天作之合。

太后退居西宮後,先帝派人將這塊玉悄然送還。

至此,基本可以認定我公主的身份。

太后又補充道:

「那孩子降生時,哀家可是親眼看著的,左後腰處有塊錦鯉形的胎記。皇帝若不信,就把這姑娘帶下去,叫人一驗即可。」

皇帝點頭。

不多時,驗身的姑姑走了上來:

「姑娘,請隨奴婢來吧。」

我被引去沐浴更衣,一室熱氣氤氳,木桶里盛滿上好的牛乳,花瓣漂浮,絲絲恬淡香氣縈繞鼻尖。

她朝我恭敬一行禮:「姑娘,容奴婢冒犯。」

我微微頷首:「無妨,有勞姑姑。」

隨後轉過身,任由她將我衣衫褪下。

面前銅鏡反射出她驚詫的表情,瞳孔驟縮,不敢置信。

10

沐浴後,我換上了新裙,被帶去面聖。

「如何?」他問。

「陛下……」

姑姑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我掩唇輕咳:

「姑姑,您可要如實稟告。」

「姑娘左後腰處,確實有一塊錦鯉形胎記。」她稍作停頓,又道,「可除此之外,奴婢還看見,姑娘背後疤痕交錯,猙獰恐怖,顯然是……此前遭受過虐待。」

父皇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摔:「誰下的手?」

我欲揚先抑:「父皇,不了吧……已經過去了……」

「你但說無妨!朕來為你做主!究竟是誰對你下此狠手?朕必然不放過!」

我猶豫再三,緩緩道:「是……嘉和公主身邊的秦嬤嬤。」

11

是夜,一行人凶神惡煞地闖入寶華宮,將秦嬤嬤扣押在地。

還未來得及喊冤,就看見了搖身一變的我。

「秦氏蓄意虐待公主,作惡多端,即刻杖斃!」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傻的人,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乘人不備,秦嬤嬤掙開束縛,飛撲過去,一把抱住紀嘉和的大腿:「公主,您救救老奴,救救老奴!!」

嘉和趕緊把她甩開,避猶不及。

她拍了拍裙上被抓出的褶皺,低聲咒罵:

「你本就罪無可恕,本公主如何救你?滾開!念在你多年忠心追隨的份上,本公主會厚待你家人的。」

我靜靜欣賞著兩人醜態百出。

紀嘉和是秦嬤嬤一手帶大的,當年皇后早產,導致她身體羸弱,情勢兇險,是秦嬤嬤守在她的搖籃邊,幾天幾夜未曾合眼。長大後,她經常苛待下人,每次動手最狠的一個,也是秦嬤嬤。

主僕情深,此刻卻煙消雲散。

真是諷刺啊。

秦嬤嬤情急之下,又看向了我。

她跪著爬過來,朝我連連磕頭,聲淚俱下道:

「殿下,殿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可惜了。

我可不是什麼善種。

我面露疑惑:

「你求我做什麼?我說了又不算。」

「父皇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動手啊。」

她被拖到門外,就地行刑。

慘叫聲迴蕩在夜空,久久盤旋不去。

12

一來,我是西宮太后照拂長大的孩子。

二來,我的養父母,裴氏夫婦,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皇商。從領養我的那一年起,他們便每年向朝廷捐銀二百萬兩。

有他們撐腰,我才能受到父皇的重視。

我有了自己的宮殿,也有了自己的新名字——紀雲初。

紀嘉和如此張揚的一個人,從我冊封到現在這麼長時間,她竟然一次都沒有來找我麻煩。

因為她不敢。

她明白,秦嬤嬤被父皇當場打死,是直接在挫她的銳氣。

她也明白,彼此間消除了懸殊的身份差距後,站在同一個起點上,我能把她玩死。

可她並沒有一蹶不振。

她意識到,她還有許家,甚至還有之前被自己忽視的謝小將軍可以仰仗。

只要低調收斂些,改一改往日的行事作風,她依舊是尊貴的嫡出公主。

不要緊。

她不來找我,我便去找她。

宮中有習俗,公主過誕辰,需要提前三月量身圍,裁製新裝。

因我是第一年在宮中過壽,父皇特地召我過去,問我有什麼心愿。

我躬身行禮,裝作純良無害:

「兒臣別無他求,只希望父皇可以去看看嘉和。因為,兒臣的生辰,亦是嘉和的生辰。」

不著痕跡地提醒了他,嘉和公主,當初是皇后怎樣不擇手段求來的。

「況且,她被父皇冷落了許久,一定很傷心。」

父皇走後,有個小宮女跟上來,她急得直跺腳:

「殿下,您……」

我知道她在怒我不爭。

「噓……」

我豎了根手指放在唇前。

有時候,低頭,是為了能把頭抬得更高。

捧她,也是為了讓她從高處跌落,摔得更慘。

13

父皇駕臨寶華宮時,我也在旁。

紀嘉和看見我,狠狠剜了我一眼,卻又不得不在明面上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假象。

我們就這樣,端著笑容,吃了一頓虛情假意的飯。

飯後,她把謝斐送的那隻鸚鵡拿出來炫耀。

鸚鵡被訓練得很好,左一句右一句地學舌,逗人開心。

「參見父皇。」

「參見母后。」

「父皇萬歲。」

「母后千歲。」

都是她被禁足時閒得無聊,親自調教出來的,就是為了有這麼一天,這隻鸚鵡能哄得自己的父皇母后開心,爭點寵。

父皇眉開眼笑:「這小東西真聰明。」

皇后也在旁幫腔:「是啊,就像嘉和一樣。」

被誇贊後,鸚鵡更加得意忘形,越說越長,越學越帶勁:

「嘉和恭祝父皇母后身體康健。」

言多必失,放在動物身上也一樣。

一句紀嘉和不經意說過的話,從它口中飄了出來:

「蕭郎,要是謝斐執意求娶,我便在婚後慢慢毒死他!」

等紀嘉和反應過來,雙目怒睜要把鸚鵡脖子擰斷時,已經晚了。

頃刻間,狂風巨浪席捲而來。

父皇怒極:

「荒謬!棟樑之臣,豈容你拿來開玩笑!」

皇后拉著紀嘉和,撲通一聲跪下,我也慢悠悠地,陪著跪了一個。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發誓,兒臣從來沒有說過這話!從來沒有!」

「若不是有人教,這話它還能自己說不成!?」

紀嘉和跪在地上,百口莫辯,只能無助地流淚搖頭。

席間亂作一團。

無人在意,我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作壁上觀。

14

紀嘉和作過的惡數不勝數,但這一次,她是真的冤枉。

她的原話本為:

「蕭郎,要是謝斐執意求娶,我便虛與委蛇,同你私奔。」

後半句,是我改的。

早在我模仿筆記代替回信時。

謝斐便知道了一切。

文章的真正作者、我的身份、紀嘉和對他的玩弄,以及她的真實為人。

謝斐也早就在我和紀嘉和之間做出了選擇。

畢竟,紀嘉和的腦子,實在有點……有點……令人難以想像。

最開始訓練那隻鸚鵡的人是我。

這句話太長,鸚鵡很笨,總是學不會。

我便刻了一隻同樣大小的木雕鳥。

一日學不會,我便一日在木雕鳥身上,狠狠地抽。

從此,那玩意兒怕極了我,只要我一個眼神飛過去,它就會老老實實地,把我教的話吐出來。

但,紀嘉和是冤枉的又怎麼樣呢?

她口中的話是真是假,全憑聽她說話的人願不願意相信。

此前她的種種任性行為,已經讓父皇對她失去了耐心與信任,再者,我的身份已經被承認,上了皇家玉牒,更是直接把皇后母女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若要深究,這可是欺君之罪。

父皇就是念在這十幾年的夫妻和父女情分上,才格外開恩。

現在再多的解釋也沒用了。

他對紀嘉和、對皇后、對許家,已經忍無可忍了。

許家在朝多年,樹敵眾多。此前根基深厚,無人能撼動。現在牆倒眾人推,彈劾的摺子像雪片一樣洋洋洒洒,堆滿案台。

皇后故技重施,再一次跪在殿前,脫簪請罪。

但這次,父皇只是無比嫌惡地瞪了她一眼:

「朕被你算計一次還不夠,你還想再算計第二次嗎?!」

許家倒得很徹底,抄家、夷三族、余者流放。

皇后和公主也被廢了。

寶華宮成了冷宮,紀嘉和每天被關在裡面,哭得搖天撼地,說自己冤枉,可憐極了。

她可憐,關我什麼事兒?

我來這裡,就為了不擇手段地把她虐殘的。

15

我去冷宮看過紀嘉和一次。

彼時,她居高臨下,我跪伏在地。

現在,換我來向下睥睨著她了。

她有些神志不清,頭髮亂得像蓬草,被太監一左一右地按住,跪在地上向我行禮。

「放我出去!我才是國師口中的福星!我才是!」

我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指著她:

「一條偷來的爛命,你也配?」

「讓我見父皇!讓我見父皇!我是他最疼愛的公主!」

她朝我吐口水,惡狠狠地罵:「紀雲初,你等著,等我見到父皇那日,就是我翻身之日,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還想讓父皇來看你?他看見你一次,就會想起來他被你母后算計於股掌之中一次。」

「父皇是天子,何等驕傲的人,竟能忍受被女人算計!若不是那句國師預言,你以為你這十幾年的寵溺縱容是從哪來的?」

我故作恍然大悟地捂著嘴:「說到底,你還應該感謝我呢!」

「你做夢!」

她被這話刺激到,發狂一般掙脫左右束縛,撲上來就要抓我。

我抬腿猛踹。

作為啟國最尊貴的公主,我穿的鞋,頂頭鑲金嵌玉,異常堅硬。

這一腳力道不輕,她捂著心口跌坐在地,痛得眼淚湧出,久久不能開口。

「紀雲初!本公主當時真是小瞧了你,才會被你傻傻地騙去信任!」她紅著眼瞪我,咬牙切齒道,「本公主早該料到,一個連啞藥都能喝下去的瘋子,對自己尚且如此狠絕,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你不出來的!!」

「瘋子,瘋子……」我舌尖打轉,反覆品味著這個詞。

然後粲然一笑:

「你說得對,我很喜歡。」

16

父皇病重那幾日,我毛遂自薦,主動留在他身邊侍疾。

表面上,我藉口要與自己的父親一敘多年相思之苦。實際上,我在趁機觀察監視他。

我發現,父皇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向某個方向瞟去。

似是在密切關注著什麼,又好似在提防著什麼。

於是我摸到了牆角處的機關,發現了藏匿在密匣中的遺詔。

上面明確寫著,傳位給二皇子。

那個腦袋裡一團糨糊、擅長和稀泥、代政監國時只會說「好」和「那就按大人說的意思去辦」的老好人。

至於我這個「天運在身」,但實在是出身卑賤的公主該何去何從——只要好吃好喝,當成吉祥物供奉一輩子就可以了。

我將明黃布絹揉成一團,不禁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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