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葬完父親那天,我又傷心又累地睡著了。被一陣鞭炮聲驚醒。起來出門一看。母親用竹竿挑著的一掛鞭炮,正在噼里啪啦地響著。見我出門,回頭看了我一眼,開心的笑容有點刺眼。我父親才去世三天,母親這是在幹什麼,不像哀悼倒像慶祝。
我氣不打一處來。母親在我心裡一直是行事怪異。別人家大概都是兒子跟母親較親,我們家相反。是父子情深,母親自成一派。等她放完鞭炮進屋,我冷著臉問她「父親都葬過了,放鞭炮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慶祝今天的好日子。」母親毫不掩飾。怪不得父親在世時跟母親不合。這樣的做事,也是醉了。我忍不住心裡的憤怒,對母親咆哮「您知不知道父親去世我有多痛苦。您也從今天開始,沒有丈夫了,有什麼可慶祝的?」
停了一下,我繼續說「父親跟您過了20多年,家裡就算養個狗沒了,還要難受幾天,您真沒有良心,父親屍骨未寒,您就算不傷心,也不至於放鞭炮慶祝吧?」
「還有您大概沒意識到,過完父親頭七,我就回去上班了。您剩下的只有孤單,寂寞,冷清。」我殘忍地看著母親又道。這時候的母親,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她說,「兒子,你不懂。這麼多年來,我心裡的苦無處訴,你父親去世,我就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