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兩元店買了串佛珠,回家後非說自己是京圈太子爺。
爸媽剛想揍他,我卻看到彈幕飄過。
【他真沒胡說,當年在醫院你媽偷偷換了顧江兩家的孩子,他才是京城顧家的親生兒子。】
【顧家至今還蒙在鼓裡,要是女主能看見彈幕,帶著弟弟上門認親就好了。】
好賭的爹,醉酒的媽,破碎的我。
和身為京圈太子爺的弟。
這一次,在巴掌落下之前,我把他護到了身後。
1
我媽五十歲了還要博二胎,生兒子。
生下江策安之前,她在寺廟許願,
若是個兒子,要傾盡所有把全部的愛都給他。
可是冒著大出血風險,生下弟弟江策安後,她卻跟變了個人一樣。
剛從醫院回來就把江策安丟給我,命令我只要不把江策安養死,怎麼弄都行。
剛上高中的我疑惑,這不是她拼死拼活要生下的兒子嗎?
為什麼生了,又不養呢?
我媽踹了我肚子一腳,讓我別那麼多廢話。
我忍住劇痛,滿臉恨意地看向他們生下的兒子。
憑什麼!憑什麼還要我來養!
我媽把江策安交給我的那天晚上,我抱著他跑到了江邊。
我在江邊站了兩個小時後,最終還是把他抱了回去。
江策安有什麼錯呢?來到這個家庭又不是他的選擇。
江策安那么小,我媽林秀晶又不給他吃喝。
我怕他餓死,只好每天從兼職的零花錢中抽出兩瓶牛奶錢,喂給他喝。
但好在江策安爭氣,每天兩瓶最便宜的純牛奶就把他養活了。
江策安沒上幼兒園,到了他該上小學的年級時,我已經上了大學。
我爸江錆愛賭博,我媽林秀晶愛嗜酒。
他們賭輸了,喝醉了,就打我和江策安。
江策安一開始還反抗,可他越反抗,江錆和林秀晶就打得越狠。
我把經驗傳授給他,讓他不要還手,江錆和林秀晶打舒服了,自然就不會再打了。
去上大學那天,我有點捨不得江策安。
我告訴他,姐姐可能很少回來了。
我沒能力帶他走,爸媽也不可能放他跟我走。
讓他再熬幾年,等到了讀大學的年紀,就再也不要回這個家。
可我沒想到,爸媽根本沒有讓江策安上小學,也不準備讓他讀書。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麼想要一個兒子的爸媽,為什麼生下江策安後,對他的態度還不如我。
所有的謎底,都在我大三放暑假回家的這天,徹底揭開。
我到家時,江策安正舉著一串在兩元店買的佛珠大喊大叫:
「老闆說這是京圈太子爺戴過的佛珠,戴上它就是京圈太子爺了!」
他話音剛落,林秀晶就從房間沖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什麼京圈太子爺!」
她比往常更加憤怒,一把將江策安手中的佛珠扯斷。
「你哪裡來的兩塊錢,是不是偷我錢了!?」
佛珠散落滿地,江策安大哭:
「我沒偷錢,這是我撿水瓶賣的錢!」
「你別打我,我再也不買了,也不說自己是京圈太子爺了。」
我見怪不怪,默默拖著行李箱往房間走。
正準備關上房門時,眼前飄過一句句的彈幕:
【他真沒胡說,當年在醫院你媽偷偷換了顧江兩家的孩子,他才是京城顧家的親生兒子。】
【顧家至今還蒙在鼓裡,要是女主能看見彈幕,帶著弟弟上門認親就好了。】
我呆愣在原地。
原來江策安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怪不得從醫院回來後,他們就性情大變。
按照彈幕所說,如果我能帶著江策安回到顧家。
那麼,我和江策安的悲慘人生,將徹底扭轉。
好賭的爹,醉酒的媽,破碎的我,和身為京圈太子爺的弟。
這一次,在巴掌落下之前,我把江策安護到了身後。
2
林秀晶的巴掌拍到我身上的時候,並不算痛。
畢竟我早已習慣。
只是小小的江策安滿臉震驚。
他躲在我懷裡,壓低聲音:
「姐姐,你在幹嗎啊!?這樣媽媽會更生氣的。」
或許是這爛透的人生終於迎來了一絲希望。
我竟然伸手接住了林秀晶打過來的第二個巴掌。
林秀晶氣的聲音異常尖銳:
「江明歌!你敢護著這個雜種!?」
「別以為你出去讀了大學就能逃離這個家!」
「別忘了我手機里還有你的那些視頻,你敢不聽我話,我就全都發出去!讓你的同學欣賞欣賞!」
是的,我不敢逃離這個家,放暑假還回這個家。
就是因為林秀晶在我洗澡的時候,偷拍了很多視頻。
她用這些視頻威脅我,讓我不敢遠走高飛。
雖然已經知道江策安是京圈太子爺的身份。
但貿然上門,一定會被顧家當作神經病吧。
該怎麼替江策安找回身份,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我軟了下來,跪在林秀晶面前。
「媽,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我只是看弟弟可憐,替他擋了一下,我沒有要反抗你的意思。」
聽到我示弱,林秀晶的怒氣消了一半。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接著橫了我和江策安一眼。
「我打牌時間要到了,今天先放你們一馬。」
「我回來之前你倆把家裡打掃乾淨,衣服碗筷全部洗好。」
「否則!」她一邊穿鞋,一邊又揚起巴掌示意我們。
3
林秀晶走後,江策安垂頭喪氣的蹲在地上撿珠子。
「這可是我撿了好久的瓶子才存到的兩塊錢。」
我幫他一起把佛珠撿起,又穿回線中。
佛珠穿好後,江策安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向我:
「姐姐,你今天為什麼這麼護著我?」
「你之前不是說,你幫不了我什麼,我只能靠自己了嗎?」
我抿了抿唇,跟江策安解釋:
「策安,不是姐姐不想幫你。」
「是在這個家,姐姐自身都難保,沒辦法幫你。」
江策安眼底慢慢溢出一絲絕望:
「我知道的,你已經盡力了。」
「但是姐姐,我覺得我的人生比你更絕望。」
「他們不讓我上小學,不上小學我就沒辦法上初中、高中、大學。」
「姐姐,為什麼我的人生是這個樣子?」
豆大的眼淚從他眼中滾落:
「是不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錯事,上天懲罰我,讓我成了林秀晶的兒子。」
他抹了一把淚:
「姐姐,這輩子我已經受了這麼多苦,如果我死了,下輩子是不是就可以投個好胎了?」
「哪怕是投胎做條小狗,我也願意。」
我被他的想法嚇了一跳,
「策安你不要有這種想法!」
「姐姐已經想到能從這個家裡逃走的辦法了,這次回來就是來帶你一起走的。」
他眉頭瞬間舒展開,眼睛裡仿佛有星星閃爍:
「真的嗎?那我可以去上學嗎?」
「當然可以。」
「但是,」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在事情沒辦成之前,你千萬不能表露出來,讓爸媽察覺了我們的計劃。」
江策安立馬捂住嘴,示意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
「還有,要好好活著,等著姐姐帶你離開的那天。」
「很快,最多兩個月,我們就能離開這裡......」
我沉默了半晌,接著試探道:
「策安,你知道什麼是京圈太子爺嗎?」
江策安撓頭:
「不知道哇,是兩元店老爺爺跟我說的。」
我向他科普:
「京圈太子爺,就是整個京城,最有權有勢的人。」
「他不會被任何人欺負,想要什麼都能擁有。」
江策安懵懂的點點頭,羨慕道:
「京圈太子爺的命可真好!」
「如果,」我舔了下唇,「我是說如果,哪天你成了京圈太子爺,你會不會......」
「我會!」我話還沒說完,江策安就搶答。
「我會把所有欺負姐姐的人都揍一頓,然後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姐姐。」
我被他逗笑,輕輕的摸著他腦袋,沒再多言。
4
既然林秀晶的親生兒子在顧家,她這麼多年就不可能沒在暗中偷偷去看過自己的兒子。
我將林秀晶作為第一個突破口,跟蹤她整整一個星期。
但這一個星期中,她每天酒館、麻將館、家裡三點一線,絲毫沒有要去看親生兒子的意思。
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9 月初開學我就要返校,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天色漸晚,看著在牌桌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的林秀晶。
我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眼時間,準備回家。
就在此時,兼職群里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
——時薪 3000 招聘一名小學英語家教,
要求:小孩調皮頑劣,已經氣走了幾個家教,希望家教情緒穩定,最好是清大的在校生。
我站在原地,細細看著這則找家教的廣告。
能開出時薪 3000 招聘小學家教的人家,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看到這麼高的價格,一直安靜的兼職群里立馬有人出來冒泡。
「我靠一個小時 3000!我去!」
「我也去我也去!在哪報名!」
一下子好幾個人說要去,我急得也連忙打字報名。
剛準備把消息發出去,就看到有人在群里勸他們:
「你們只看到一個小時 3000,你們知道那個小孩有多恐怖嗎?」
「上一個家教差點被他弄死了!現在還在 ICU 里搶救,這顧家的太子簡直就是超雄!」
「你們不怕有命賺錢沒命花,就趕緊去吧!」
我精準地捕捉到了兩個字——顧家。
果然和我猜想得沒錯。
大學生還是惜命的,很多人立馬就撤回了消息,表示自己不去了。
而我,更加堅定地把消息發了出去。
@群主,我要報名,我去。
5
等了兩天,一個自稱是顧家管家的男人,給我打來電話。
他說看到了我的報名表,對我的學歷很滿意。
但還是要見一面,進行面試。
管家本來說派人來我家接我,我怕驚擾到林秀晶,回絕了。
轉了三趟公交車,耗費了一個半小時,我終於在顧家別墅區的門口,下了車。
顧家的車已經在公交車站等候我多時,我連忙小跑上車。
車內,稚聲稚氣的嘲諷聲響起:
「窮鬼老師坐公交車來的呀!怪不得這麼慢!」
我定睛,視線落在聲音的發出者身上。
一眼,我就認出了他。
他就是顧氏集團的獨生子,京圈中的太子爺。
以及,林秀晶的親生兒子。
我連連賠笑臉:
「不好意思,家裡離得太遠,轉了好幾趟車才到這裡。」
見我先道歉後,坐在駕駛位的男人開了口。
「鶴森,不可以對老師這麼無禮哦。」
原來他叫鶴森,顧鶴森。
原本屬於江策安的名字,還挺好聽。
顧鶴森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輕嘖了一聲,但依舊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我視線朝主駕駛望去,想看清男人的臉,確定他是不是江策安的親生父親。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主駕駛的男人主動回頭:
「我是顧家的劉管家,關於少爺的所有事情都由我全權負責。」
原來只是管家,我眼中的失落難掩。
顧鶴森的事情都由管家負責,那我便很難接觸到他父母。
該怎麼將六年前的換子之事,告訴顧家夫婦,還得從長計議。
我還在思慮之時,車子已經停在顧家的地下車庫內。
顧鶴森大搖大擺地下車,帶著我和管家乘坐車庫內的電梯上到二樓。
二樓有一間很大的書房,管家介紹這就是我給顧鶴森補習的地方。
管家在介紹之時,顧鶴森已經躺在沙發上,用著最新款的 iPad 刷惡搞視頻。
我環顧了整個屋子一周,天花板上繁複的燈飾,牆壁上精緻的名畫,極盡了人間奢華。
不得不說,林秀晶可真會給他兒子選命啊。
逆天改命她敢稱第二,沒人敢當第一。
管家簡單介紹完需要幫顧鶴森補習的內容後,詢問我是否還有什麼疑問。
我搖頭表示沒有,他看向顧鶴森。
「小少爺,你對這個家教滿意嗎?」
顧鶴森終於放下了他的 iPad,瞥我一眼。
「居然還有不知死活的人,敢來當我的家教老師。」
「不過,誰來都無所謂。」
「反正最後都會被我給折磨走。」
聽到他毫不避人地就說出這些話,我內心震驚。
又不禁感慨,這顧鶴森果然繼承了江錆和李秀晶的劣質基因。
管家似乎對這番言論早已見怪不怪。
「既然少爺覺得沒問題,那明天就正式進行補習吧。」
「好,」我應聲,又頓了頓,「我還有一個請求。」
管家示意我開口。
「工資可以日結嗎?」
「我...我真的很缺錢。」
顧鶴森先笑出了聲:
「你真是我見過,最窮的一個。」
「劉叔,給她日結吧。」
6
幫顧鶴森補習的前三天,我覺得還算正常。
他除了不聽課以外,沒有做出什麼針對我的事情。
而我也成功拿到了他的頭髮,用日結的工資,送去了親子鑑定機構做鑑定。
拿到顧鶴森和李秀晶親子鑑定書那天,我看著上面寫的:
根據 DNA 分析結果,支持被鑑定人李秀晶是被鑑定人顧鶴森的生物學母親。
覺得已經成功了大半。
現在,只要找機會和顧家夫婦見面,把這份鑑定書交給他們,便是徹底的成功。
我剛到家把鑑定書藏好,李秀晶就推開我的房門。
她一把將我從床上拎起,拽著我的頭就往牆上撞。
「你今天去哪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撞暈了,愣著半天沒說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跟蹤你好幾天了!」
李秀晶跟蹤我?
想到剛剛藏在床底的鑑定書,我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到我從親子鑑定機構出來了?
完了,這一切都完了。
如果李秀晶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換子的事情。
為了保住她兒子的前途,今晚就把我殺了這種事,她也不是做不出。
「不說話是吧!我都看見你進了那顧家別墅,待了兩個小時又出來了!」
「你說!你去顧家做什麼!」
等等,李秀晶怎麼知道那是顧家的別墅。
還有,她沒有提到我去了親子鑑定機構。
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我急忙裝傻:「我當然是去幫顧家的小少爺補課啊!」
「上周在兼職群看到有人招聘家教,1000 塊錢一小時呢,我就報名了。」
李秀晶冷靜了下來,拽著我衣領的手鬆開。
「你說,你是去顧家做家教的?」
她眼珠微轉,聲音里透出一絲期待:
「那你有沒有見到顧家的小少爺?」
我揉了揉撞痛的腦袋:「我就是去給顧家小少爺補課的,你說有沒有見到?」
一聽到關於自己親生兒子的消息,李秀晶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一般。
瘋狂地詢問我關於顧鶴森的一切。
大到顧鶴森的學習情況,小到顧鶴森一天喝了幾杯水。
能事無巨細問到這種程度,除了母親還能有誰?
我默默地打開手機錄音,錄下這證據之一。
況且,李秀晶這般焦急地想要了解顧鶴森,那麼這麼些年裡,她應該從未和顧鶴森見過面。
沒有哪個母親能忍受這麼多年不見親生兒子,除非她從來沒有過和顧鶴森見面的機會。
一旦有了機會,必定是會抓住的。
果然,問到最後,李秀晶終於開口。
「明歌,你下次去顧家補課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她此刻姿態卑微,語氣里也帶著一些懇求。
思子如狂的李秀晶根本沒有考慮,這個請求說出來是多麼的離譜,她只想見到她的親生兒子。
為了意圖不那麼明顯,我甚至主動幫她圓了話。
我推開她緊抓著我的手:
「媽,我知道你存的什麼心思。」
林秀晶瞬間緊張,理智尚且被拉了回來。
「你就是看這顧家有錢,想去別人家裡偷點值錢的東西是吧?」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高薪的兼職,絕對不可能被你給毀了。」
林秀晶鬆了一口氣:
「誰說我要去偷東西了!」
「我就是沒見過那麼豪華的別墅,想讓你帶我去見見世面。」
「你放心,你補課我就在旁邊待著,啥也不幹,連話都不說。」
我一臉的為難和不情願:「媽,這真的不合適,我是去工作的,帶著你算怎麼回事?」
見我態度強硬,她開始對我進行威逼利誘。
「你要是不帶我去,那就把這些天家教賺的錢,全部交出來!」
「死丫頭,一個小時 1000,你應該賺了不少吧?要是你爸知道你手上有這麼多錢,卻不主動孝敬他,你猜他會不會把你關進廁所里打死?」
知女莫若母,李秀晶是懂得如何拿捏我的。
在她的威脅下,我鬆了口:
「我可以帶你去,但我有要求。」
「你不要把我做家教賺錢的事情告訴我爸,還有我賺的這些錢,全都由我自己支配!」
李秀晶心情大好:
「行啊,只要你帶我去顧家,錢我不和你計較!」
7
帶李秀晶來看她親生兒子的這天,本來還在想該怎麼跟管家解釋。
但好巧,開門的保姆告訴我們,今天管家身體不適,請假了。
顧家的保姆在一樓忙著給顧鶴森做晚飯,整個二樓就只有我,顧鶴森和李秀晶三人。
顧鶴森瞥了我們二人一眼:
「她是你媽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和你一樣的窮酸樣。」
面對自己兒子進行的精神攻擊,李秀晶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是權力的象徵。
仿佛她兒子已經掌管了整個顧氏,而為她養老更是指日可待。
「是我媽,剛剛我帶她來附近的醫院看病,時間來不及了,就把她帶來了。」
顧鶴森鄙夷地笑了一聲:
「我們顧家可不進閒人,既然來了就把家裡的衛生給打掃了吧。」
我倒吸一口冷氣,雖然發出命令的人是李秀晶的親兒子。
但她什麼時候做過打掃衛生這種事情?
在家都是我和江策安輪流伺候她和江錆。
害怕李秀晶發瘋,我剛準備開口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