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誰的?」
「趙一凡?褚城?」
他把自己知道的追過我的男人挨個詢問。
「別亂猜了,都不是。」
「我也沒有義務告訴你吧,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我要去看孩子了,掛了。」
我果斷掛了電話。
6
可是周願像瘋了一樣,他瘋了一樣追問我為什麼悄無聲息地弄了個孩子出來。
我煩不勝煩,只好拉黑了他。
出月子後複查的時候,我被周願堵在了醫院裡。
「今天我們談談好嗎?」
看樣子我不同意他是很難善了了。
「你什麼時候從我的別墅裡面搬出去了?我不是說過那個房子給你了。」
「還有孩子是誰的?孩子的爸爸到底是特麼的誰?」
原來周願還沒查到孩子的爸爸是誰,也難怪,這一年多我和外邊的接觸不多,肚子大了這幾個月更是深居簡出。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我們離婚了,周願。」
周願陰沉地看著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他眼睛一亮,「是不是試管?」
「你都複查都沒人來陪你。」
我嘰誚地笑了一下,「瞎猜什麼?」
「為什麼蘊之,你為什麼不給我生個孩子,我肯定會很愛她,我也有錢保證他衣食無憂。」
還能有什麼原因,當然是我不想給他生而已。
我也不是沒有過他的孩子,結果呢沒留住。就算那個孩子生下來,以我們兩個那個混亂的感情狀態,孩子又能得到他多少愛,他連我都不在乎。
「有過孩子你忘了?孩子沒了就是不想到你的家裡來?」
「至於現在為什麼不願意,當然是嫌你髒!」
這句話讓周願破防了。
「我髒?有幾個男人乾淨?那個有錢的男人身邊沒有女人?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有很多女人往上撲?」
「你做不到,並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我不耐煩了,準備起身要走。
周願拉住了我,
「我不是想和你吵,我來是給你說我要和你復婚。」
「至於那個孩子,我想好了,我可以當他的爸爸,視如己出。」
「我們…三個好好過。」
我挑眉看他。
「有病吧你?」
「該不會你沒法生育了吧,沒事的,現在科技發達,你去好好看看,還是有希望的。」
「那次在醫院遇見你的時候,我就好心勸過你年紀不小了要個孩子,我不是開玩笑。」
「對了,就是那次在醫院遇見的時候,我已經懷孕了,去醫院就是去做產檢的,和你那小女朋友一樣。」
「我們不可能了。」
擺擺手,我就要走。
可是周願卻不肯,「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去給別人生孩子,你只愛我的。」
「所以孩子是試管對不對。」
他還說過只愛我一個人呢,也不影響以前他去和別的女人睡覺,也不影響激我離婚再用復婚拿捏我。
「為什麼不信呢?是覺得我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嗎?」
「我孩子的爸爸年輕力壯,沒有不良嗜好,錢也有,學歷高,我遇到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不要呢。」
周願笑了,
「蘊之,你果然是個理想化的人,你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有這麼一個有錢有學歷還年輕的男人喜歡你還讓你生孩子,這種人除了想騙你的錢還能幹什麼?」
我反唇相譏,「你呢,那些女人為什麼都撲你啊,不也是為了錢嗎?」
我又一次讓周願氣噎。
真有意思,以前都是我鬧,周願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狀態,讓我每次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變成了一個潑婦。
現在我真的不在乎他了,情緒不穩定的就變成他了。
我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一條消息,問我的位置。
誰說我沒人陪沒人接。
拿起手袋,沒有招呼一聲,我就走了出去。
一輛勞斯萊斯車在出口處等著我呢。
7
我以為和周願說清楚了,我們也到此結束了。
可能我真的如周願所說,我不懂男人。
周願執著地纏著我,要復婚,願意給我孩子當爸爸。
我很無奈。
看著他放我面前的大顆粉鑽,我推了回去。
「周願,我真的不愛你了。」
他一如既往地堅持,「我不信。為什麼?」
「因為你不能讓我幸福,不能讓我快樂。」
「我得了抑鬱症,因為長時間的焦慮和壓抑造成了,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你,周願。」
「我那時候自怨自艾,好幾個晚上我看著窗台,都想跳下去。」
周願的眼睛微微發紅,「我不知道,蘊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他?
我曾經某個深夜給他打過電話,他怎麼說的,說在外面應酬我不要鬧。
可我明明聽見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在一旁叫他「願…」
我就算說了,他也覺得我耍小孩脾氣。
只有我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才會滿意。
大概想起來了,周願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幸虧我的弟弟,他那時候做過手術不久,卻注意到我的反常。
他就纏著他的主治醫生問認不認識很好的心裡醫生,他的姐姐生病了。
就這樣,他得到了好幾個知名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交到了我的手裡。
只是那些心裡醫生並非真的能開導我,有的還讓我反思自己,說我這都是自找的導致的內耗,有的簡單粗暴說我不聯繫周願就可以了。
以至於我差點停下了看病的歷程。
好在我遇到了對的醫生。
一病如新生啊。
病好了就真的把周願翻篇了,
就在我和周願掰扯的時候,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他身著簡潔白襯衫,眼眸深邃,下頜線優雅整個人嚴謹又細緻。
我微笑著起身,「凌醫生。」
周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我的心理醫生就是他。」
當怨婦的時候我一副灰敗的面孔,做完月子出來不少人誇我很漂亮,整個人很有活力,就連周願都沒控制住說我氣色變好了。
當時就是因為遇到了凌叡,他是主做青少年心理諮詢的,對待我也像對待一個受創的孩子。
沒想到他特別適合我,對著他我敞開了心扉,而他也非常專業,指出我和周願三觀不一致,確實是該放下重新開始。
而且他對我的建議僅僅需要一點兒藥物輔助,其他的都由他來引導,看似淡漠沉靜的耐心細緻,一點兒也不簡單粗暴。
「凌家?就是那個豪門凌家對吧?」
「你就是那個對家產不感興趣,跑去做心理公益的那個凌叡?」
果然是周願,對當地豪門富貴人家門清,一下子就認出了凌睿,
「孩子是你的嗎?」
他滿臉警惕地問,我口中所說的年輕力壯,有錢還有高學歷的男人,眼前這個凌醫生還真挺合適。
我還沒開口,凌叡就點點頭,
「孩子的爸爸是我。」
「蘊之每周會找我做兩次心理治療,我們就在一起了。」
其實我們說好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他的回答我有點意外。
周願面部肌肉抽動,我了解他,知道他這個動作是他動怒了,果然他失去了冷靜,站起身來揮拳對著凌叡打了過去。
凌叡猝不及防,只能本能起來格擋,身子趔趄了一下。
我連忙去扶凌叡,怒氣沖沖地對他喊,「周願!」
「他一個醫生,趁病人之危,不該揍嗎?」
周願依然不肯罷手,還想欺身上前。
「你要再動凌醫生一指頭,我就報警!」
我毫不客氣地拿出手機。
凌叡反手把我拉到了身後,「周願,原本我不知道你這號人,我是從蘊之口中才知道你的。」
「她給我說過你們曾經很幸福,她不知道你為什麼變了,原本我只給孩子做心理治療的,她滿眼的絕望打動了我,她也是我第一個成年病人。」
「我告訴他其實就是因為錢,有錢了你對這段感情肆無忌憚,覺得她配不上你。」
「我這樣對她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