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孩子是你的。」
8
男人渾不在意地仰天大笑,「還要多謝遠哥的分享。這娘兒們床上厲害得很,我們幾個都差點被她吃干抹凈了。」
「遠哥,什麼時候把嫂子帶出來,給兄弟們過過眼。」
蔣星野的眼眸一暗,輕聲說:「她不喜歡,等她回來,我就帶她移民。」
男人們不停誇他重情重義。
林彩采雙眼猩紅,撐著地面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怒瞪著蔣星野的背影,吼道:「蔣星野,你裝什麼裝?如果你當初真的沒動歪心思,我怎麼可能輕易就將你騙走?江予安又怎麼會被其他人糟蹋?始作俑者都是你,現在你在這裡裝深情給誰看?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江予安!」
蔣星野的身子像是被雷劈中一樣,身形猛地一僵。
「啪。」「啊!」
林彩采的咒罵戛然而止,她捂著臉尖叫一聲,憤怒地捶打男人。
「你敢打我,你是個什麼東西!別以為我和你們睡過就想威脅我,老娘我睡過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老娘不怕,你們算什麼垃圾!」
「啪啪啪。」
又是幾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林彩采那張臉腫得像個豬頭,她憤恨地閉上嘴不敢再罵。
「臭娘們,比公交車還髒,那我就把這些視頻傳到網上去。」
男人掏出手機,漫不經心地打開視頻。
靜謐的走廊里迴蕩著林彩采的喘息聲和各種男人的污言穢語。
林彩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淚說掉就掉,
「星野,我錯了,你別走,我們是好兄弟啊,等江予安回來,我幫你和她解釋,你幫我把視頻拿回來吧。」
蔣星野無動於衷,瘸著腿乾脆利落地走了。
只剩下林彩採在男人群中不停哀號哭求,卻被他們拽著胳膊拖走。
我收回目光,轉頭對身邊不知何時回來的周晏書說道:「我們走吧。」
我垂下眼神,跟在周晏書的身後。
才走出兩步,周晏書突然停下來,我來不及反應一頭撞上他的後背,抬起頭就看見蔣星野那張欣喜若狂的臉。
「江予安,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久都不回家?」
蔣星野微喘著氣,語氣有些躊躇,剛才他確實想離開。
可心口處重重一條,他似有所感地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側臉,忙不迭跑出來找我。
我看著那張曾經讓我如痴如醉的臉,現在只覺得噁心反胃。
「我們已經分手了,別擋路。」
蔣星野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還是強撐著笑容安撫我。
「對不起,那天我喝多了,我沒想到他們會那麼對你,予安,我愛你,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你別離開我。」
蔣星野紅著眼眶,第一次低聲下氣地和我低頭。
如果是以前,只要他露出一點脆弱,都不用他說話,我會馬上心軟。
「啪。」
我的一巴掌打破了蔣星野遲來的深情,也打醒了曾經的自己。
「蔣星野,這一巴掌只是開始,你放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甩甩髮麻的手心,冷冷地看著震驚不已的蔣星野。
9
「你打吧,都是我的錯,只要你能消氣,打死我都行。」
他偏著頭,聲音里全是懊悔,伸手還想拉我的手去扇自己的臉。
周晏書側身將我擋住,隔絕了蔣星野那滾燙的眼神,暗含威脅地說:「讓開。」
蔣星野認出周晏書就是監控里出現的男人,眼神瞬間狠厲地盯著周晏書。
「江予安,他是誰?」
我輕笑一聲,「周晏書,我的未婚夫。」
蔣星野身形一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身形搖晃起來。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故意找了個野男人騙我!」
我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我和周晏書是娃娃親,蔣星野你才是那個野男人。」
「予安,你別這樣,我難受。」
蔣星野不停地搖頭,還想和我糾纏。
周晏書接收到我的眼神,一腳踹中蔣星野的肚子。
他悶哼一聲,整個人跪倒在地。
「蔣星野,從今以後,你和我再無關係。」
「不!我不同意!予安,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我不再理會他,在周晏書的庇護下上了車。
車輛啟動後,我從後視鏡看到蔣星野捂著劇痛的肚子,瘸著腿追在車尾。
「予安,你別走!」
周晏書輕聲問我,「予安,你還好嗎?」
我平靜地點點頭,「放心,曾經的江予安已經死了。」
才下車,江爺爺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哼,臭丫頭,還知道回來。」
我看著佇立在門口的爺爺濕了眼眶,衝過去撲進他的懷裡,顫抖著聲音和他道歉。
「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聽見我哽咽的聲音,爺爺原來想罵的話也都堵在了喉嚨里,他嘆息一口氣,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拍拍我的後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改以前萬事不操心的性子,主動和江爺爺學習商場上的各種知識和手段。
短短三個月,我就成為職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小江總。
而所有和蔣星野有關的公司和人,都被我暗中整垮,家破人亡。
再次見到蔣星野的時候,我正打算開車去赴周晏書的約。
蔣星野瘦成了皮包骨,滿臉的胡茬,穿著身破舊不堪的衣服,被保安攔在門外。
「放我進去,我女朋友住在裡面。」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麼垃圾玩意也敢大言不慚,快滾,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
蔣星野氣得滿臉通紅,沖保安怒吼。
「江予安就是我女朋友!你讓她出來見我。」
保安哈哈大笑,「哪來的瘋子,小江總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我還說我是你爸爸呢。」
我目不斜視地駕車刷卡離開,蔣星野無意間看到我,也懶得再和保安拉扯。
一下子衝到我的車頭前,撲通一聲跪下。
「予安,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林彩采已經被我送走了,從今以後,再也沒人拆散我們了,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降下車窗,沖保安揮揮手。
「我不認識他,帶他走。」
10
原本看蔣星野不要命也要和我見一面的決心,保安還有些遲疑,不敢上前拉他。
可見我連個餘光都沒給蔣星野一眼,瞬間放心下來。
拿著保衛棍將蔣星野死死壓在地面上,一口濃痰吐在蔣星野的臉上。
「呸,差點就被你騙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蔣星野赤紅著一雙眼睛,看著我重新啟動車子,咆哮道:「江予安!你怎麼這麼狠心?一次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我拿起車內的錄音筆,隨手甩到保安的懷裡,平靜地和蔣星野說:「給機會是警察該做的事,這支筆里的東西,夠你重新做人了。」
保安呆愣愣地問我,「小江總,這是?」
「裡面是蔣星野貪污受賄,暗中組織多人活動的證據。」
蔣星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喃喃道:「所以是你做的?」
我眯起眼睛,「維護社會和諧,人人有責。」
一句話成功激起了保安的正義之心,他一巴掌打在蔣星野的後腦勺,憤恨地說:「社會敗類!」
車子啟動,車窗飄來蔣星野迷茫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保安押著他往警局走,一邊走一邊大罵,「因為你就是個垃圾,生你不如養條狗。」
等我到餐廳後,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
整個餐廳空無一人,我挑挑眉,走到最中間的餐桌坐下,給周晏書發簡訊。
「你在哪裡?」
「等你等不到,已經走了。」
我頭也不抬地繼續發送文字,「好吧,那我也走了。」
「你就不能對我服服軟!」
頭頂上傳來周晏書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抬頭看著他一身廚師服,餐車滿滿當當的全是我愛吃的菜。
我有些詫異地挑挑眉,「你會做飯?」
周晏書耳尖發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惱,瞪了我一眼,「不會,我點的外賣。」
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一道一道認真地品嘗完所有的菜,真誠地說:「很好吃。」
周晏書的手和胳膊上全都被燙出了水泡,他卻毫不在意地舉起酒杯。
「慶祝江予安的新生。」
我斂掉眼底的酸澀和心底那一抹對周晏書的心疼,同他碰杯。
「祝我新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