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表白牆發布了一條尋人啟事:
「重金尋昨天下午在二教扒人褲子的女生。」
評論區聊得火熱,「避雷這個牌子的內褲,質量好差。」
我沒忍住回覆:「不至於,手感挺好的。」
很快就收到了一條好友添加申請,備註:「你好,請賠內褲。」
我半信半疑通過後問:「什麼尺寸?」
對面發來條語音:「X,X,X,X,XL」
1
我在宿舍啃著漢堡,宋溫暖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號外號外,有新八卦,太炸裂了。」
「昨天下午有人在二教扒了別人的褲子,那隻邪惡的手還在受害者內褲邊緣徘徊,現在目擊者重金尋人呢。」
我虎軀一震,「什麼!」
宋溫暖把手機遞給我看。
校園表白牆發布一條尋人啟事:「重金尋昨天下午二教扒人褲子的女生」
照片很模糊,看得出來拍照人當時也很激動。
下面的評論已經上千條。
「臥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這麼大膽。」
「這誰幹的啊,那男生真慘。」
「這麼精彩的場面,我居然沒在,真可惜。」
「有沒有在現場的人出來說兩句啊。」
「憑我多年練就的火眼金睛,這女生一定很漂亮。」
「樓上+1,這男生也挺帥的。」
很快一條高贊評論被頂了上來:「沒人發現受害者是學生會會長嗎?」
「靠,真不管會長死活啊。」
田蜜正好是學生會的幹事,看到這條評論驚呼出聲:
「不會吧,我們高嶺之花一樣的會長大人、大名鼎鼎的化學系系草,為什麼要穿花內褲?」
我:「因為他善。」
他不僅穿了,還是純白的底,紫色的花。
吃瓜還是拿小號比較好,我用自己的手機切號登進去一看,又多了一條新評論:
「謝謝小姐姐避雷這個牌子的內褲,質量好差。」
我認真回味了一下那冰絲觸感,回覆:「不至於,手感挺好。」
「小花,這人怎麼這麼像你?這邪惡又猥瑣的氣質和你一模一樣。」
我尷尬地笑了笑,看來是躲不過了。
不如大方承認。
「嘿嘿,正是洒家。」
2
說起來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我。
昨天我去上了節選修課,講的是如何提高美商。
老師說,首先要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下課時剛好遇上飯點,大家都很急。
我隨著人群蛄蛹,心中無飯,認真尋找美。
結果想得太認真,一不留神就踩空了,整個人往前撲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我胡亂抓住前面那人的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拍著胸脯,虛驚一場。
正要跟好心人道謝,擡頭就是兩條白花花的腿。
那人靠在欄杆上,用書遮住屁股,做了一個瑪麗蓮夢露同款姿勢。
好嬌俏。
碎花內褲在我眼裡蕩漾,根本移不開眼。
我從小就對一切碎花樣式的東西情有獨鍾。
黑的白的紅的黃的,紫的綠的藍的灰的……無一不愛。
「對,對,不起,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忙腳亂地想幫他穿上褲子。
提到一半卻卡住了,他悶哼了一聲。
我覺得奇怪,這能有什麼阻擋物。
想了想應該是內褲邊絞住了,就使勁扯了一下。
可我忘了自己力氣大,尤其是一著急就會控制不住。
只聽『刺啦』一聲,他的內褲撕了一大個口子。
我茫然地擡頭,只看到他漲紅的側臉。
好帥,遠超過紫色碎花。
僅僅是側臉就讓我大腦宕機。
我沈浸式欣賞美,周圍的人卻越來越多。
『好心人』嘴唇一張一合,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於是對著四周大喝一聲:「都安靜,聽他說!」
頓時鴉雀無聲。
我借著手上的力往上湊了湊,豎起耳朵。
「鬆手!」他說。
我看了一眼越來越大的口子,連忙鬆開雙手放在頭兩側。
「意外,意外。」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上褲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急得我大喊:「同學,你內褲多少錢啊,我賠你!」
3
田蜜聽完仰天長嘆。
然後拍拍我的肩沈痛地說:「你小心,他有很多粉絲,都不是善茬。」
她給我科普,被我扯掉褲子……學生會會長叫楊柳,不僅是系草那麽簡單。
年年校園人物風雲評選,他都以斷層第一的票數霸榜。
在學校里如同娛樂圈頂流的存在,有不少女友粉。
惹到他,我算是捅馬蜂窩了。
「沒事,學長本人是很溫柔的,他不會跟你這個大一新生計較。」
晚上,我收到一條好友申請,備註:「你好,請賠內褲。」
我心臟狂跳,半信半疑地同意了。
他又發了一條,帶了張照片,「看吧,沒法穿了。」
「什,什麼尺寸?」
他過了很久才回了條語音,有點喘:「X,X,X,X,XL」
第二條:「在跑步,待會兒聊。」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點,我已經困得不行了。
大腦不會思考,手卻已經形成肌肉記憶,自動輸入:「男士內褲有五個X嗎。」
「五個X的男士內褲怎麼買。」
「男士內褲定製。」
楊柳沒再找我,像是忘了這回事,我也不好主動湊上去。
畢竟被人發到網上圍觀了一圈,是我,我也不好受。
外面有很多人在打聽我,小號好友申請每天都是99+。
我在宿舍躲了三天沒敢出門。
好幾門課都被點名扣分了。
我恨。
恨自己怎麼沒有先蒙住頭,讓人拍到臉。
4
今天,夜黑風高,我打算出去逛逛。
在這麼下去,我都快長毛了。
全副武裝,墨鏡、鴨舌帽、口罩一樣不缺。
當真逛了一圈沒被人認出來。
我在鏡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取下口罩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順便解決掉拿了一路的烤鴨腿。
還沒咬下去就聽見旁邊花園裡傳來說話聲。
我躡手躡腳地湊了上去,居然是一對情侶在吵架。
男生堅決地說:「分手吧,我愛的人從來都是她。」
女生哭著問:「那我算什麼?」
男生冷漠回答:「算你倒霉。」
女生哭得更凶了:「那我們之間的回憶算什麼?」
男生不耐煩:「算你記性好。」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的座右銘。
這麼渣,忍不了!
我一個箭步跳了出去。
「狗男人,受死吧!」
可能是我的太過威風,嚇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你是誰,想要做什麼?」
我把墨鏡推到頭頂,仰起下巴說:「洒家魯智深,生平最看不慣你這樣欺騙女人的渣男,看招!」
五分鐘後,我們還扯著對方的頭髮,難捨難分。
那個女生在一旁焦急地喊著:「住手,你們快住手,不要再打了!」
5
我輕輕一揮手,喘著粗氣:「姑娘別擔心,他還不是我的對手。」
畢竟我只拿出二成功力就能與他抗衡,甚至略微占了上風。
沒想到那女生卻突然朝我撲過來,抱著我的腰。
「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打我男朋友。」
我手一緊,不小心拽掉了一小撮頭髮,痛得渣男嗷嗷叫喚。
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不應該是前男友嗎?」
居然這樣還不分手,你超愛。
她打了個韭菜餡的嗝,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在排話劇呢,是一場追妻火葬場的戲。」
天,好大一個烏龍。
該怎麼收場比較好,現在沒有警察,也不知道歉管不管用。
「呵呵,排得挺不錯,很有代入感,我都沈浸在裡面了。」
我揣著手手準備走,那男人突然拽住我的手臂,「你,你不是就那個扒楊柳褲子的女生嗎?」
不好,被認出來了。
我一個螺旋轉準備脫身。
「站住,你不許走。」
我慌亂中推了他一下,沒控制住力道,他被甩了幾米遠,屁股著地,一聲慘叫。
完了,又闖禍了。
事不宜遲,耽擱不得。
我上前扛起他往醫務室跑。
她女朋友在身後哭喊著追了一路,「高貴,高貴,你還好嗎?來人啊,救命啊,搶人啦……」
到了醫務室,看著值班醫生還在,我鬆了口氣。
把他放下一回頭,門外站了一排人,有保安,有幾個陌生的同學。
我真驚了。
「別別,別誤會,我是帶他來看病的。」
保安看著沒什麼事,頭一甩,右邊的劉海整齊劃一飛到左邊,像條鹹魚一樣蓋住左眼。
讓左右兩隻眼睛交替站崗,瀟洒離去。
醫生出來說:「來兩個人,把他挪到床上趴好。」
我自告奮勇,「不必,一人就夠了。」
不到兩百斤而已,這麼大費周章做什麼,我單手就能擡起來。
哎,實力終究是藏不住了。
6
這個叫高貴的同學可能是沒體驗過公主抱,在我懷裡開心地笑了。
「別撓,我怕癢。」
「哦,哦」,我忙放手,他砰的一聲就掉到到床上。
背面朝上,正好符合醫生的要求。
醫生檢查了一番,應該沒什麼大礙。
但我還是不放心,主動提出明天帶他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要是真摔壞了哪裡,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他女朋友在旁邊哭得很有節奏感。
我忍不住打了個哈切,好想睡覺。
高貴攬過她的肩,溫柔地說:「眠眠,我沒事。別哭,福氣都哭沒了。」
她破涕而笑,吹了個大泡泡,高貴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好可愛」。
我把高貴背到男生宿舍樓下,宿管阿姨死活不讓再進一步。
「我真的不能上去嗎?」
她晃晃食指,「不能,這會毀了男孩兒們的清白。」
醒醒,大清都亡了。
「我發誓。眼睛絕對不亂瞟,否則就長針眼!」
「上一個發誓的人,強吻了一整個宿舍的男生。」
我瞪大眼睛,「竟有這等好…不是,竟有這等事!」
我無奈,只能在樓下把高貴交給他的室友,喪著臉準備往回走。
好失望,真的好失望。
7
帶高貴去檢查的時候,我見到了楊柳,他是高貴的室友之一。
醫院走廊里,他逆光而來。
晨輝給他高大的身影度上一圈金光,一步步朝我走近,俊美的五官逐漸清晰。
果然,正臉更帥。
他身高應該超過一米八五了,如神明般俯視著一米六的我,冰冷的字眼一下一下撞進我心裡。
「同學,什麼時候賠我內褲。」
聲音也好聽。
我呼吸一窒,手指不自覺絞在一起,羞澀地說:「聽你的。」
「那待會兒就去。」
我們坐在監察室外的凳子上,不知道聊點什麼,我想找個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喜歡什麼圖案?」
不管是進口的奧特曼和蠟筆小新,還是國產的灰太狼和光頭強,我都不會拒絕。
他看著我,和煦地說:「看你喜歡什麼?」
說完他臉又紅了,像熟透的蜜桃,好誘人。
「那個,我搜了好久都沒找到5個X的。」
說完,我忍不住打量了他一遍。
寬肩窄腰翹臀……最後停在兩腿之間。
我的眼睛就是尺,這絕對不需要這麼大型號。
他條件反射捂住襠部,「你別這樣,天還亮著。」
完了,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怎麼辦,我該怎麼解釋,我只是想買合身內褲來賠他而已,聽說男生穿過小的內褲會發育不良。
我根本沒有其他意思……
「高貴的家屬。」
「來啦。」
等我扶著高貴回來,他還在原地杵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我看著他憋屈的樣子,覺得自己太不是人了,大庭廣眾之下,這跟非禮他有什麼區別!
還是宿管員識人無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靈魂。
「不好意思,我沒,就是,誒……」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解釋。
但道歉總該有的。
我深呼吸後,走過去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同學,對不起,我不是盯襠貓。」
8
高貴不明所以,「你不是『叮噹貓』為什麼要跟他道歉,你又沒有小口袋。」
我憐愛地摸摸他腦袋,這孩子,殘的不止屁股。
楊柳一把扯過他,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撫摸空氣。
他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先送高貴回學校,你陪我去買內褲。」
一句話就把我們安排了。
「不願意嗎,要不是你力氣太大把我內褲撕壞,也不用跑這一趟。」
我是無所謂,總歸是要賠的。
但旁邊排隊那對小情侶怎麼總是偷偷看我,力氣大一點很奇怪嗎?
難怪爸爸再三強調,讓我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實力,容易惹人嫉妒。
「哎,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會輕點。」
那女生嘴巴張成O形,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微微點頭致謝。
楊柳羞憤地拉著高貴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才反應過來,怎麼可能有下次,我又沒有扒人褲子的癖好。
「慢點,別那麽著急,高貴還傷著,他不受住的。」
那女生驚呼,和他男朋友小聲說:「都玩這麼花。」
我一聽就知道她想歪了,下意識不想楊柳風評被害,忍不住為他澄清:「其實,我是他女朋友。」
她說:「你真大方。」
我確實大方,小時候有一塊零花錢,都要分鐵牛五毛。
「謝謝,你也是。」
對陌生人也不吝嗇誇獎。
9
去商場的路上我一直很緊張,打字的手都在顫抖。
「家人們,急,第一次陪男人買內褲,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甜蜜蜜:「注意控制自己,不要動手動腳。」
開門,送溫暖:「注意帶好紙巾,以備不時之需。」
我:「你好下流(害羞的表情)」
開門,送溫暖:「你在想什麼,我是擔心你拉肚子沒紙,和帥哥借紙拉屎你說得出口嗎。」
好吧,我這幾天吃得太雜,引發了腸胃炎,確實跑廁所的頻率薛微高了那麽一點點。
我全程謹記她們的話,一直克制自己,為了以防萬一,甚至和楊柳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離。
「魯智深,你很緊張。」
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不想被他看扁,挺了挺背說:「不可能,這種場面我見多了。又不是第一次撕別人褲子,當時我眉毛都沒眨一下。」
為了掩飾心虛,我這句話說得格外大聲。
連旁邊的男店員都被我震懾住,慌忙往後退了兩步,我得意地朝他晃晃腦袋。
看吧,我多牛。
這麼有經驗,怎麼可能會緊張。
他臉色就跟便秘一樣難受,「你,經常撕男人褲子?」
「也不是經常吧,以前基本上是每天脫,偶爾卡住了才會撕,現在異地嘛,不太方便,也就節假日脫一下。」
說到這裡我很惆悵,我那胖嘟嘟的小侄兒也不知道有沒有想我,會不會思念成疾。
前段時間視頻的時候,聽說他在我走後就胃口大減,硬生生餓瘦了五兩,害我心疼好久。
不知道為什麼,我說完這句話,楊柳看起來很難過,臉色刷白。
「那他經常鍛鍊吧,體力很好?」
10
換個紙尿褲跟我大侄兒鍛不鍛鍊有什麼關係,出力的不都是我嗎?
他應該沒給小孩兒換過紙尿褲吧。
「體力確實好,每次都要折騰很久,不過他不用鍛鍊,躺著就行,都是我出力的。」
楊柳嘴唇抖了兩下,「他,他在下面?」
不然呢,難道要我把他舉起來換,這會不會有點困難?
「是啊。不過下次見,可以試試讓他在上面。」
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換好,小孩兒太能鬧騰了。
不過沒關係,小學老師都誇我是個有探索精神的人,為了求知,曾抓了一直癩蛤蟆去班裡和同學一起研究。
事實證明它被布條纏住嘴也能發出叫聲,得出結論它不是靠嘴發聲的。
雖然同學們都不太喜歡這個實驗,但我一直引以為傲。
楊柳冷哼一聲往四角褲區域走去,店員熱情地給他推薦一款純色的。
我看他好像不太高興,就上去幫忙解圍,「他喜歡碎花的,你們這兒有嗎?」
店員臉色僵硬,難以置信,又馬上換上職業微笑。
「抱歉,我們這兒沒有碎花的,一般女孩子才會喜歡。」
嘖,偏見,這是審美歧視,愛好怎麼能跟性別掛鉤呢。
可是買不到喜歡的內褲,他會不會難過。
「楊柳,要不咱們去隔壁看看?」
那家專賣女士內衣,應該能找到碎花的,買條最大號,再把前面剪個洞,應該也能將就穿?
他沒理我,只跟店員說:「就這款吧,幫我拿兩條XL的。」
「先生,打完折後一共500元。」
他皺起鋒利的眉毛,「每條二百五?」
「是的先生。」
「按原價,別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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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好霸總的口吻,真是酷斃了。」
田蜜雙手作祈禱狀對面前成千上萬的氧分子犯著花痴,「不愧是我們驚才艷艷的會長。」
我根本笑不出來,要不是錢從我包里出,或許也就被他那霸氣從嘴露的樣子迷住了。
可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卻像被大風颳走了一樣。
「騷包。」
田蜜一跺腳,不樂意了,「小花,你這樣實在不應該,學長丟了這麼大的臉都沒跟你計較,還請你吃飯,你居然背著他說壞話。」
白眼狼,每次我的漢堡都要分她一口,居然餵不熟,胳膊肘朝外拐!
幸好宋溫暖是站在我這邊的,「沒準兒他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也不少呢。」
這什麼話?
我喜歡。
他要不請我吃那頓飯,我根本不至於負債。
我是個容易上臉的人,什麼情緒都要在臉上表現出來,生怕別人體會不到。
所以從商場出來,我心在滴血,臉色自然跟苦瓜一樣。
「被你撕壞那條內褲是訂製,全球限量一條。」
看出來了。
「你不開心?」
知道還問。
「那我請你吃飯吧。」
黃鼠狼……「嗯?」
他帶我去了一家西餐廳,豪氣地說:「別客氣,隨便點。」
這多不好意思。
我點了兩份牛排一份香煎扇貝,及時收了手,小聲說:「我夠了,你點吧。」
我大快朵頤,他看起沒什麼胃口,叉子在餐盤上滑來滑去。扭扭捏捏地問:「你和我一起出來吃飯,男朋友知道了會不會介意?」
我放下手裡的餐具,奇怪地看著他,「我哪裡來的男朋友?」
他雙眼放光,又不確定地說:「你剛剛說經常脫男人褲子。」
「哦,你說我的大侄啊,他還是個不到一歲的奶娃娃呢。」
「奶娃娃怎麼說男人,你……」
我記得那個『男人』好像不是我說的。
但這不重要。
「為什麼不能,生理結構不都一樣嗎,性別正確不就行了。」
12
他笑了,一笑百媚,比電視劇里禍國殃民的妖姬還要好看。
一口大白牙整整齊齊,差點晃瞎了我600度的近視眼。
我有點害羞,雙手不自覺地握住桌角,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他低沈的聲音如同天籟,諄諄引誘,「魯智深,說出來,加把勁,說出來。」
他的鼓勵讓我想到了《赤壁》里,小喬鼓勵萌萌的場景,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心跳加速,手用力收緊,鼓起勇氣說:「你門牙上有菜葉。」
話音剛落,隨著斷裂聲,我手裡就握著一個不規則三角形實木桌角茫然無措。
這桌子質量也太差了。
結帳的時候,楊柳額外賠了3000元,他說這件事我們都有責任。
何況一起買過內褲,也是過命的交情了,這帳單就一人一半吧。
宋溫暖激動地蓋上飯盒,「那你還有錢嗎?」
沒有,所以楊柳墊付的賠款,而我欠他1500塊。
他看我可憐,又說可以換個方式還債,比如給他跑腿之類的,當勞力。
短短几天時間支出好幾千,我都沒敢跟爸媽說,連壓歲錢都花光了,兜里只剩下不到五百。
所以我沒過多猶豫就同意了,和他交換微信,簽了口頭合同。
一個月內,隨叫隨到。
楊柳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雖然說是讓我跑腿,但從不耽誤我學習時間,召喚我的時候一般都是飯點。
我就順便蹭了飯。
一周下來,不僅沒瘦,還胖了三斤。
更重要的是,我這一周加起來居然才花了不到五十塊錢。
好人,天大的好人。
13
「號外號外,大事不好,魯小花你火了。」
我已經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一般的小事根本波動不了絲毫我的情緒。
「還在吃呢,你都被掛了。」
我放下剛從楊柳那兒打包回來的雞腿,隨意瞟了一眼。
這一眼可不得了,有人發帖:「材料學院魯智深狂追校草楊柳。」
還帶了我們一起在食堂吃飯的照片。
很多評論:
「我作證,在食堂小炒部遇到過好幾次,人楊柳去哪兒,她就跟著去哪兒。」
「哪來的大嗎嘍,居然敢覬覦我的男神。」
「學長都沒看她一眼,她還在那兒呲個大牙笑,好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