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家門口站了兩個小時了!」
「你……」
我輕聲打斷他,「我在你身後。」
陸沉猛地轉過身。
他掛斷電話,陰沉著臉,快步向我走來。
然後一把攥住我的衣領,往上提了些,咬牙切齒的盯著我:「怎麼才回來,去哪兒了?」
我淺笑:「陸沉,你弄疼我了。」
他手指鬆了些,平復了下情緒。
「說吧。」
「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我打斷你的腿!」
我撲哧一笑,陸沉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倒也沒那麼生氣了。
「還有臉笑,快說!」
我說我是從民政局走回來的。
三十公里。
走了足足一天。
手機不小心碰到靜音了而已。
陸沉半信半疑的拿過我手機,又翻看了我的通訊錄,和微信好友。
他神色緩和不少,「沒留程頤的聯繫方式?」
我眨眨眼:「需要留嗎?」
他一下子就笑了,揉揉我的頭,「不需要,反正也是假結婚。」
「你說你是不是小傻子,走這麼遠的路回來,腿疼不疼?」
「疼……」
不過不是走路走疼的。
而是,和程頤做疼的。
9
我撒嬌,讓陸沉背我進家門。
他把我放在沙發上,要給我揉腿。
我按住他的手,委屈巴巴的看他:「陸沉,你可以和沈雨薇談戀愛,但是,能不能低調些?」
他笑:「才一天,就受不了了?」
我別過頭:「你倆的消息,像連載的電視劇一樣,在熱搜上不停更新。」
「我相信你,所以我不和你鬧脾氣。」
「但你知道的,我媽她……」
陸沉愣了下,旋即瞭然道:「我說你今天怎麼反常的走這麼遠路,連手機也不看。姜姨打電話罵你了?很難聽?」
我沒說話,任由他自己腦補。
反正我媽啥樣,他比誰都了解。
這時陸沉的電話響了,一個很特別的鈴聲,沈雨薇親自錄的。
「公主召喚,陸小沉快接電話~」
「公主召喚,陸小沉快接電話~」
陸沉眉眼瞬間浮現笑意。
他毫不避諱的接聽,語氣滿是寵溺,「好好好,我馬上就過去。」
走到門口時,似乎才想起我:「歲歲,我儘量注意,姜姨那邊,委屈你了,你幫我多瞞著些。」
我朝他比了個 ok 的手勢。
等他離開,我面無表情的看向電視牆裡的隱藏監控。
這是我母親偷偷安裝的。
只為了,能隨時監控我。
我斂起眸中的不屑,起身上樓回了臥室。
在床底板下翻出另一部手機。
上面顯示,程頤在半個小時前,給我發了條信息:「老婆,到家了嗎?」
我:「?」
程頤:「明天,約嗎?」
我:「約。」
10
接下來的兩個月,白天我都和程頤廝混在一起。
其實現在也不該用『廝混』這個詞。
畢竟我倆,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
我和程頤正在深入交流時。
消失已久的陸沉,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語調飛揚,「歲歲,你在哪?」
「我回來了,給你帶了禮物。」
「我想見你。」
這兩個月,陸沉跟著沈雨薇去了海城拍戲。
熱搜上,每日都有他傾心守護的身影。
程頤吻我,不想讓我去。
反正我也沒打算去,淡淡回了句:「晚些吧。」
這是二十二年來,我第一次沒有馬上去找陸沉。
程頤一下子就笑出了聲,「我……」
我直接吻住他,比以往更主動熱情。
陸沉再次打來的電話還在響著。
可我已經,無暇顧及。
11
「歲歲,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車裡,陸沉哄我。
「這兩個月,沈雨薇看我看的很緊,我不敢聯繫你。」
「你都不知道,她那個人醋勁兒有多大,掌控欲還強。」
「我這段時間,過的可苦了。」
陸沉語氣哀怨,卻透著年少不甘終得報時的快意。
我懶懶散散的聽著,腦里全是程頤剛才的瘋狂。
腰酸,腿也疼……
正說著,沈雨薇的電話就來了。
他一臉無奈:「你看看,五分鐘一個微信,十分鐘一個電話,二十分鐘一個視頻。」
「我但凡不接或者晚一會兒,她就跟我生氣,鬧起來沒完沒了的,真是怕了她了。」
說著,他幸福的按下了接聽鍵,「怎麼了我的公主?騎士隨時等候吩咐。」
「好好好,我這就訂餐廳,等下我去接你。」
陸沉說,沈雨薇要請我和程頤吃飯。
上次領證時,她有事先走了,最近又忙著拍戲,一直沒空出來時間。
她在這邊沒什麼認識人。
所以陸沉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程頤一個小時後到,你先過去找他。」
「記住,千萬別和他太生疏了。」
「薇薇剛拿了影后,她很容易看出來。」
陸沉把后座上的禮盒遞給我,裡面是一顆稀有珍珠製成的項鍊。
他唇角微揚,「這是我潛入深海,特意為你采的,差點命都沒了,你要好好珍惜哦。」
我笑的乖巧:「好。」
他一走,我隨手就扔進了垃圾箱。
我曾在微博看到沈雨薇曬過一模一樣的,只是她的不是一顆,而是一整串。
不論大小,成色,品質,都比這顆好上太多。
我又不是收垃圾的。
我才不稀罕。
12
餐廳里,沈雨薇帶著珍珠項鍊,和陸沉膩歪極了。
陸沉有些不敢看我,只好不停的和程頤找話題。
程頤側頭看我時。
沈雨薇忽然驚呼一聲:「程頤,你脖子上怎麼有牙印?」
陸沉的目光瞬間也被吸引了去。
他一臉八卦,「兄弟,你……玩兒的挺花呀。」
下一秒,沈雨薇就看向我:「歲歲,你咬的?」
三雙眼睛都看向我。
我羞澀垂眸:「嗯,我咬的。」
餘光略過,陸沉的臉似乎冷了幾分。
沈雨薇起身,湊近程頤,仔細看著,「第三顆牙齒有些尖,確實和歲歲的一樣,鑑定完畢!」
陸沉伸手把她拉回來,笑的有些僵硬,「別胡鬧,這哪兒能看的出來。」
「誰胡鬧了,歲歲都承認了!」
「她故意逗你開心的。」
「陸沉,你有病吧,非要跟我抬槓?」
沈雨薇脾氣瞬間上頭,「歲歲是程頤的老婆,不是她,還能是誰?你巴不得人倆夫妻不合是不是?」
或許是『夫妻』二字過於刺耳。
陸沉罕見的和沈雨薇冷下臉:「別又犯病,少在這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沈雨薇猛地起身。
她本來就是公眾明星,這一喊,餐廳不少人看了過來。
甚至還有拿手機拍的。
沈雨薇不管不顧,縴手指他:「陸沉,你少在這跟我發少爺脾氣。」
「我告訴你,咱倆能談就談,談不了就徹底拜拜,以後別再來找我。」
「薇薇,我……」
陸沉見她生氣離開,連忙追了上去。
視頻很快在網上熱傳。
光熱搜就爆了好幾條。
當晚,沈雨薇就發了條動態:「姐單身,勿 Q。」
算是澄清了近日她和陸沉的謠言。
陸沉接連認錯數日,見沈雨薇心意已決,又想起了我。
「歲歲,還是你對我最好。」
「沈雨薇的心就是石頭做的,怎麼捂,都捂不熱。」
「我也累了,懶得繼續追她了。」
「正好,程頤也找到騙他的那個女人了。」
「你可以和他離婚了。」
「我們也回到從前那樣,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見我沉默。
陸沉揉揉我的頭,「怎麼不說話,高興傻了?」
我第一次躲開他的手。
神情淡冷:「陸沉,回不到從前了。」
「我想和程頤試試。」
陸沉笑的有些冷:「歲歲,你別入戲太深了,程頤心裡有別的女人,他對你沒興趣。」
「再說,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程家不是你能攀上的,沒有我,你連認識他的機會都沒有。」
「需要我提醒你,你只是姜家的養女,一個專門用來,與我聯姻的工具嗎。」
「至於程頤,別痴心妄想了。」
13
當晚,我就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我和程頤的接吻照片。
男人的臉看不太清。
但脖子上的牙印,清晰可見。
陸沉瘋了一樣的給我打電話,發消息。
「姜歲,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你敢勾引程頤?」
「趕緊把照片刪了,你要害死我嗎!」
「你根本不知道程家的背影有多深。」
「程頤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乖歲歲,你聽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喜歡別的女人了。」
「我們結婚,下個月就結,不,明天!」
這就急了?
我窩在程頤懷裡,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勾引程頤?
到底誰勾引誰啊。
大概是我一直不理他,陸沉沒辦法,又給程頤打了個電話。
他語氣故作鎮定:「兄弟,你在哪呢?」
程頤看了我一眼:「家。」
陸沉:「我現在去找你,有點事想和你說。」
程頤:「嗯。」
14
陸沉來的很快,他先是跟程頤說了他和沈雨薇分手的事。
大吐苦水。
然後,又把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兄弟,你為了幫我,願意和歲歲假結婚,我很感謝你。」
「歲歲從小和我一起長大,被我慣壞了,胡鬧起來沒輕沒重的。」
「她氣我這段時間沒陪她,也不夠關心她。」
「所以,她要是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等我找到她,我馬上讓她和你離婚。」
我很少見陸沉這麼低聲下氣的模樣。
雖然口口聲聲說是兄弟,卻處處透著小心翼翼。
程頤姿態肆意的坐在沙發上。
他穿著深灰色浴袍,雙腿交疊,臉上表情淡淡的。
「可她惹到我了,怎麼辦?」
陸沉硬著頭皮道:「兄弟,你當給我個面子,我保證,以後絕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程頤輕笑:「你的面子,值幾個錢?」
陸沉楞在原地,臉上表情很精彩。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程頤,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吧。」
「好歹兄弟一場,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
陸家是榕城首富。
陸沉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爺,從來只有別人討好他的份兒。
程家再厲害,手也伸不到榕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