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懶得跑完整後續

2025-08-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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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了。

我和小翠對視了一眼,開玩笑道:「良妃,這如果是你的貓,那你欠本宮一條命了,本宮的咕咕可是死在了它手裡。」

良妃一臉錯愕,「咕咕?」

我一臉痛心疾首,「咕咕是本宮最心愛的孩子。」

良妃滿臉恐慌,「臣妾不曾聽聞皇后娘娘有孕……」

小翠終於看不下去,「良妃娘娘,咕咕是我們娘娘養的一隻母雞,與娘娘感情深厚。」

嗯,很深厚,深厚到昨晚特地燉了一鍋鮮美的雞湯以祭奠咕咕死去的靈魂。

良妃:「?」

齊硯:她怎麼不吃醋的?

殷嬈(完全沒想男人):想養貓了。

6

良妃名為江寧瑤,原是江國的公主。

江國因為投降很及時,基本沒死什麼人,江家一家也都在江縣過得好好的。至於這趟進宮,純粹是因為她爹的上頭想要討好齊硯,於是把她搞了進來。

狸花貓是江寧瑤帶進宮的,沒想到進來時已經懷孕了,一個月前剛生下三隻小貓,如今只活下來了一隻。

她為咪咪犯下的罪行道了歉,但好像還是於心不安,提議待小貓長到三個月就送給我養。

我看她挺捨不得的,手中的帕子是絞了又絞,就說:「也沒事,大不了你再找只雞還給我。」

江寧瑤咬咬唇,堅定道:「不了,娘娘,臣妾一定會讓咪咪為咕咕的死負責的。」

這回輪到我,「好吧,也行。」

等我去她宮裡看了小貓,才知道她為何如此堅定。因為咪咪的這個娃,生得有些許潦草,烏漆嘛黑的,用江寧瑤的話說,像塊破抹布。

「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公貓乾的,想來長得也不怎麼樣,還禍害了咪咪。」她頗為憤恨。

我盯著小奶貓瞅了又瞅,倒不這麼覺得,「還挺可愛的嘛,那等它大了些,給我養吧。」

江寧瑤撓了撓頭,「那娘娘要給它取名嗎?」

我摸了摸下巴,「就聽你的,叫破抹布吧。」

江寧瑤:「……」

我與江寧瑤就這樣開始來往。

因為破抹布還小以及咪咪看得緊,不方便帶來帶去,所以我難得開始出門,時不時就到江寧瑤的善禧堂去。

江寧瑤有點大小姐性子,但是本性並不壞,比梁知意好應付得多。尤其重要的是,我送她桃花酥時,她吃得比我還多,我就覺得這人能處。

江寧瑤話多,以往大概都說給咪咪聽了,如今我來了,就拉著我說。她說以前聽傳聞,都以為我是蛇蠍美人,心機深重,不好相處,現在一看,才知道謠言不可相信。

我嚴肅地糾正她,「也不是全不可信的。」

她愣了下,「啊?」

我一板一眼,「我確實是個美人。」

江寧瑤:「……」

實不相瞞,我母親原是齊國人,就是因為貌若天仙,才被我父皇強擄了去,當了妃子,最後鬱鬱而終。而我的那些兄弟姐妹,雖與我有幾分相似,但到底沒有我母親那樣貌美的娘,所以相貌也都不及我。

大抵也是因為我太像母親了,所以父皇不願意見到我,生怕回憶起自己禍害了一個無辜女子。

我及笄那年,那個狗屁國師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是狐妖轉世,紅顏禍水,註定禍國殃民,再不濟,也肯定克夫克子,於是殷國滿朝文武沒有一人敢娶我。

駙馬招不到,我空守了四年,成了老姑娘後,被我「聰明絕頂」的父皇送給了齊硯。

都說紅顏禍水,原來帶大我的嬤嬤也說,這副好相貌於我而言只怕是禍端,但我想,誰知道會不會因禍得福呢?

比如現在,我能混成皇后,這副皮囊肯定是有功勞的。

江寧瑤已經敢嫌棄我了,「真臭屁,要說相貌,我還是喜歡淑妃那樣的,只是她性格怪怪的,我實在相處不來。」

末了又和我八卦道:「我聽說啊,他們梁家一直都不太安分。淑妃最近不是得寵嗎?我聽說這和她弟弟脫不了干係。」

梁知意的弟弟,據說是個有抱負的,原本已經被貶為庶人了,卻不知如何混進了軍隊里,在前不久的動亂平定中立下不少戰功,現在算得上正兒八經的少將了。

我一邊撓破抹布的下巴,一邊感嘆:「好勵志的故事。」

江寧瑤看我一眼,「誒,你就沒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她用胳膊肘杵了杵我,「之前不是你最得寵嗎?如今陛下都這麼久沒去找你了……」

我仿佛又看到了小翠,很是無奈,「後宮不就是這樣嗎?操心這麼多幹啥,還不如吃好睡好,你說對吧,破抹布?」

破抹布:「喵嗷……」

我點點頭,「你看,它也同意我的看法。」

江寧瑤:「……」

晚間就寢時,我還是想到了齊硯,不免問小翠:「陛下多久沒來咱們這兒了?」

「一個多月吧。」小翠嚇了一跳,「娘娘您怎麼突然問這個?不會發燒了吧?」

我拍開她的手,好笑道:「你才發燒了,越發沒大沒小了。」

但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半夜我難得醒了,只覺得熱得慌,再一摸,有人正抱著我,瞬間魂都嚇飛了,「誰?」

頭頂傳來熟悉的冷淡嗓音,帶著點揶揄,「把你吵醒了?真是難得。」

「陛下?您今晚不是留宿聽雨軒嗎?」我看到窗子半開,鬆了口氣,「陛下翻窗進來的?」

他倒是不害臊,「嗯。怎麼醒了?做夢了?」

「被熱醒的,」我很老實,說著還推了推他,「陛下,您挨得太近了……」

熱出一身汗等會兒又要沐浴,這可太累了。

齊硯反倒箍緊了我的腰,順勢還掐了一把,「唔」了一聲,「看來朕的皇后最近過得不錯。」

我感覺他語氣涼涼的,像是心情不好,就開了下玩笑,「可能是因為臣妾吃了老母雞,比較補身子。」

他還真悶悶地笑了,埋到我頸間咬了一口。

下口有點重,我下意識「哼」了一聲,就感覺到他身子更熱了。

「殷嬈。」他難得叫我的名字,叫完又不說話了。

我感覺到了一些變化,小聲叫他:「陛下?」

他箍住我不讓我動,有點咬牙切齒,「閉嘴。」

「哦。」

於是我不說話了,也不動了。

所謂心靜自然涼,漸漸地,我也不覺得熱了,就著齊硯的呼吸聲睡了回去。

第二日醒來,小翠說,不曾見過陛下。

想來齊硯是早晨又翻窗回聽雨軒了。

對此我只想說:真能折騰啊……

於是等齊硯再次翻窗進來將我弄醒時,我忍不住嘆氣:「陛下,你完全不睡覺的,是嗎?」

他掐著我的下巴,眼神很危險,「不願意朕來?」

「不是,陛下隨時都可以來,只是動作是否可以小一點……」

半夜被吵醒,真的很難熬。

他不依不饒,「那你願意朕來嗎?」

我的求生欲上線,「很願意,非常願意,做夢都想陛下來。」

他扯了下嘴角,顯然沒信,但是心情好了些,甚至順竿爬,「那朕以後天天來。」

我:「也行,您開心就好……」

大不了,我白天多睡會兒……

7

自此,齊硯又開始每日半夜摸到我寢殿,抱著我睡。

據他所說,他在聽雨軒睡不安穩,只能在我這兒睡,大抵是我腰間軟肉的功勞。

我:「……」

雖然終於睡得著了,但他始終還是每日睡半夜,導致精氣神越發不好,小翠都與我咬耳朵道:「娘娘,聽聞陛下近日眼下青黑,會不會是縱慾過度了?」

我想了想晚上抱著我不撒手還說我胖了的某人,故意道:「有可能吧。」

當晚齊硯很早就來了,從床尾爬過來,一手攥著我的腳腕,一手撐在我腰旁,慢條斯理道:「朕縱慾過度?」

他知道也正常,後宮全是他的耳目,我進宮後的一舉一動他其實都知曉,我也清楚他知道,但是懶得管。

但當下就有點危險了,夏日炎炎,我穿得極少。他帶著涼意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腳腕,一路往上。

我只覺得一把火從下方一路蔓延到腹部,很不適應,聲音都有點發顫,「陛下,臣妾只是和小翠打趣。」

他今晚有些怪,一貫清冷的聲音帶了點黏稠和沙啞,「那朕來問一問你,朕有沒有縱慾過度?」

搭在我腰間的手溫度漸漸攀高,我也能感覺到他越來越靠近我,在暗夜中釋放著一種危險的信號。

我咽了下口水,「陛下夜夜都召淑妃,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從我父皇的經歷來看,一晚臨幸多個妃子,也不是不行……

「殷、嬈。」他咬著牙叫了我一聲,徑直困住我的兩隻手,貼了上來。

夏日,多少有些熱了。

良久,他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淑妃宮裡的香,有問題。」

「啊,這是臣妾可以知道的嗎?」

我作勢要捂耳朵,被他攥住手腕。

他的指尖微涼,我的耳朵卻在悄無聲息地發燙。

齊硯晚上似乎目力也極好,此刻輕笑了一聲,捏了下我的耳垂,「你是皇后,自然應當知曉。」

為了爭寵下迷情香,這種手段我以前在父皇宮裡也見過,甚至做得比梁知意隱蔽多了。齊硯一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但還是將計就計,營造出寵幸梁知意的假象。

至於他為了什麼嘛,我就不問了,也不猜,畢竟沒人嫌命長。

我安靜地聽完所有,然後問齊硯:「那陛下,您還睡嗎?」

真的很晚了,我困死了。

齊硯:「睡吧……」

只是睡之前,他在我耳邊陰惻惻磨牙。

我其實能睡著,但鑒於現在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保命要緊,我湊過去親了一下他以安撫他的情緒。

他似乎愣了下,悶悶笑了,摟緊了我,再次說道:「睡吧。」

經此一事,他來得越發早,也越發不害臊。

我從一開始的面紅耳熱,到後面已經熟視無睹,甚至還有膽子調侃他,「陛下,其實講道理,您每日如此……也算縱慾過度。」

於是那一晚,齊硯害得我白天都在補覺,連破抹布都沒去看。

外頭仍在傳,淑妃盛寵,其弟得勢,梁國皇室倖存的這兩個後人,還算爭氣。而相比之下,一早投降的江國就時常被人拿出來與梁氏姐弟比較,更顯出其二人的氣節。

江寧瑤聽到這些耳邊風後,氣得糕點都吃不下了,在我跟前抱怨:「投降怎麼了?吃他家大米了嗎?江國以前的百姓過得多難啊,我爹和我兄長一看就是沒才能的,根本管不好國家,投降這不是棄暗投明嗎?」

我看她都快在咪咪身上薅下一把毛了,忙安慰她:「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吧,你也知道,人閒得沒事幹就會喜歡嚼舌根的,這又不會影響你。」

她仍舊憤憤不平,罵了好一會兒才消氣,轉而問我:「殷嬈,那你想過你們那兒以後……」

我頓了下,隨便道:「順其自然吧,我操心又有什麼用呢?」

我從不問齊硯國事,自然就不會打探他是否有吞併殷國的心思。

雖然我父皇讓我吹吹枕頭風,但是我的看法與江寧瑤是一致的。殷國百姓在我父皇的統治下,可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我的大一堆兄弟里,大多數也都是酒囊飯袋,所以殷國前途渺茫。

不過我也不會傻到慫恿齊硯現在就去把殷國吞了。

還是那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認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也就不打算摻和這些麻煩事。

各人有各命,我是個膽小鬼,自然也就只能過膽小鬼過的日子。

但終究,活著就好。

我在殷國荒涼的宮殿里種菜時就知道,作為一個草包,能苟著的時候,就安心苟著。

這一宗旨使得我沒有在齊硯被刺那日上前為他擋刀,而最先衝過去的,是梁知意。

她腹部中刀,倒在齊硯懷裡,面色蒼白,大口吐著鮮血,昏倒前還不忘留下一句:「陛下沒事就好……」

刺客已被抓住,齊硯卻看都沒看,失魂落魄地盯著梁知意,在侍衛提醒數次後才冷冷吐出一個字:「殺。」

他臉上衣上都沾著血,周身氣勢宛若剛從煉獄回來的修羅。

我按下心中異樣,平靜地移開目光,幫忙處理後續。

當晚,據說齊硯在聽雨軒守了一夜,而我罕見地失眠了半宿,睡得很不安穩。

第二日,大理寺查出來,刺殺齊硯的是殷國派來的人。齊硯震怒,早朝時與文武大臣商議,要出兵征討殷國。

消息傳來時,江寧瑤剛把三個月大的破抹布送過來,聞言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我朝她笑笑,什麼也沒說,專心逗弄破抹布。

只不過天氣轉涼,大概要入秋了。

8

齊硯在聽雨軒守了三日,待梁知意終於轉醒,給她封了貴妃。其弟梁志敏做了將軍,受任待入秋便進軍殷國。

我在華寧宮四平八穩地苟著,每日的樂趣便是逗破抹布玩。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外頭已然起了謠言,道殷國行刺一事與皇后脫不了關係,甚至已有大臣啟奏,當好好查一查我。

正巧一隻信鴿被破抹布抓到,我拿了它腳邊的密信,去御書房找齊硯。

算起來我與他也有七八日未見,氣氛也不如先前融洽。

齊硯瘦了些,神情也更冷了,但見來人是我時眉眼還是軟和了幾分,「殷國的密信,皇后就這樣送過來了?」

信上我的父皇提出了一個蠢法子,讓我裡應外合刺殺齊硯,以免殷國被吞。

饒是我這樣的草包都很是無語,且不說他的女兒能不能做到這點,就算齊硯被殺了,難道齊國就打不過殷國了嗎?

但這信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說明先前的刺殺不是殷國乾的,畢竟同樣的計策總不可能實施兩遍。

我老老實實講自己沒這份膽量,一切全聽陛下做主。

齊硯不語,摩挲著那張紙,半晌才道:「殷嬈,你希望朕死嗎?」

我呆呆搖頭。

他笑了,「可若是朕滅了你殷國,殺了你全族上下,你會希望朕死嗎?」

我愣了半晌,老實道:「臣妾不知道。」

「自臣妾入宮以來,陛下一直對臣妾很好,且臣妾對陛下在前朝的事跡也略有耳聞,於臣妾而言,陛下是個仁君,該是壽與天齊的。」

他聽了像是沒聽,只緩緩走到我身前勾起我下巴,眼神晦暗不明,「那你的私心呢?希望我死嗎?」

他的嗓音淡淡的,卻讓我莫名想起夜晚的他,呼吸微促,唇間偶爾溢出我的姓名。

「殷嬈……」

短短兩個字被他說得極盡纏綿。

我似是被他深如幽潭的眼眸蠱惑,情不自禁地答道:「不希望。」

話音剛落,他徑直覆上我的唇,待我喘不過氣才戀戀不捨地離開,笑得饜足,「那我會好好活著。」

輕描淡寫,又像是許下了一個重要的誓言。

我心裡納悶,這未免太好哄了點,摸了摸微腫的唇,問出了心中已久的疑問:「那陛下對淑貴妃?」

有些僭越了,但我不知為何,就是想問問。

他已坐了回去,將我抱到懷裡,毫不在意道:「做戲罷了。」

「可她畢竟為您擋了刀。」

他已經在揉捏我的後頸了,「那又如何?若是擋刀了朕就要心悅此人,宮裡曾為朕擋刀的侍衛不下十人,難道朕都要心悅過去嗎?」

那倒也是。

隨後齊硯便再不談國事,只是懶懶地靠在我身上,似是良久沒有好好歇息了,疲乏得很。

他大概是在下一盤大棋,而如今我算是與他同一戰線,至少生死相系,不求幫上什麼忙,至少不添亂就好。

因而我就這樣被他抱了一個下午,臨走之際,他叫住我,問我閨中小字。

「杳杳,」我難得面上發熱,「取自『蒼蒼竹林寺,杳杳鐘聲晚』。」

「杳杳,」他咂摸這兩個字,滿是笑意,「配你很是好聽。」

我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逃似的走了。

接下來的幾日,齊硯仍是每日去探望梁知意,面上對我也很是冷落,只不過半夜又開始翻窗戶,對著我一通好咬。

「杳杳」二字被他念出花兒來了,他還時不時要求我念他的字:「墨之。」

他笑我像張白紙,而他以身代筆,可揮毫潑墨,盡情揮灑。

對此我只有一句話想說:「陛下,多少有點噁心了……」

他咬我後頸一口,「叫我什麼?」

我:「……」

「墨之,多少有點噁心了。」

他也不氣,吻著我的臉,吃吃地笑。

如此荒唐半月有餘,梁知意的身子好了大半,因而齊硯命梁志敏領兵前往殷國。

旨意下發時,我還是不免心有不安,就像一旦開戰,我與齊硯之間就會永遠隔了層什麼屏障。

畢竟不管怎麼說,我原是殷國的公主。

而傷病初愈的梁知意在此時找上了我,送來一張字條,「秋風起,戰鼓擂。」

我不解其意,但還是見了她。

她身弱蒲柳,眉眼卻透著一股堅毅,「娘娘,臣妾有句詩不通,想請教娘娘。」

我:「?」

她接著道:「江南江北舊家鄉,三十年來夢一場。娘娘可知其中意?」

我:「不知……」

我自出生起就沒有夫子教導,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能識得大字還要多謝帶我的嬤嬤。

梁知意顯然沒想到這種情況,訝然之間還帶著點怒氣,「娘娘,此乃抒發亡國之痛的詩句!」

我點點頭,「哦!原來如此。」

梁知意愣了愣,與我乾瞪眼。

我就又問:「你這不是知道何意嗎?」

她面色已經有些尷尬了,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道:「娘娘,陛下已經決定出兵殷國了,保守估計,不出三月,殷國就……娘娘,亡國之恨,焉能忘哉!」

我被她激烈的情緒嚇得往後縮了下,「額……這不現在還沒亡國嗎?你這話要說也該三月以後再來說吧?」

梁知意:「……」

梁知意最終走了,帶著我最熟悉的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走的。

她走後,小翠小心翼翼地問我:「娘娘,陛下真的要……」

我摸了把懷裡的破抹布,只嘆道:「小翠,可恨你的娘娘,真的只是個草包。」

空有好皮囊,做不了力挽狂瀾的英雄。

9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兄弟也不都是無用的酒囊飯袋。

齊國進攻的前三日,梁志敏率軍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但在第四日遭到了殊死抵抗,對方的將帥是我三哥,殷國三皇子,殷臨。

據稱,雙方人馬對峙了足足七日,直至我的父皇奔赴前線,親自投降。

齊硯說這些消息時,我不慎摔了一個酒杯,濕了半片衣袖。

齊硯不惱,捉過我的手慢條斯理地擦拭,淡淡道:「擔心了?」

我後知後覺,恍然抬頭,「陛下會如何處置臣妾的家人呢?」

這個問題自開戰以來就在我的腦海中盤旋。

我可以說服自己作壁上觀,畢竟我母親是齊國人,我身上一半流著齊國人的血,因此齊殷兩國開戰,我可保持中立,況且殷國百姓在我父皇的治理下,屬實過得不太好,但涉及生死問題,血緣關係似乎就綁住了我。

梁知意自那日後又與我寫了一封信,信中寫盡她對族人被殺、國家被亡的悲痛與悔恨,並道若我繼續無作為,將會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

我細細讀了信,沒有把這謀逆之心昭然若揭的證據交給齊硯,也沒有給梁知意任何回應。我只把那封信燒了。

那時我的心態就是:還沒發生,就不去擔憂。

可如今,一切都已發生了,無力回天。

生與死,不過在齊硯的一念之間。

手握生殺大權的人靜靜地盯了我一會兒,只說:「若你是殷國公主,你的家人大概會落得和梁國皇室一樣的下場,但若你是我的妻,大齊的皇后,你的家人自然會安然無恙。」

「殷國公主和大齊皇后,殷嬈,看你怎麼選。」

我覺得這是一個沒道理的問題,想了半天,反問齊硯:「在陛下心裡,臣妾是哪一個角色呢?」

他似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問,怔愣片刻,意味深長道:「在朕心裡,你從來都是大齊皇后。」

「那臣妾就做大齊皇后吧。」雖然其實已經是了。

這會反輪到齊硯猶豫了,「你確定?如此你便是拋棄了血族宗親,放棄了殷國公主的稱號,往後都是我齊國的皇后。」他頓了頓,眼眸低垂,聲音啞了幾分,「是我的妻。」

我只覺得他握我的手越來越緊,似乎情緒不對,便放軟聲音說:「墨之,嚴格來說,殷國已經亡了。無論我要不要殷國公主的身份,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而且如你所說,我已嫁給了你,算得上半個齊國人了,所以這真的沒有關係。」

「嫁給了我……」他重複著這幾個字,莫名笑了,「你可當真?」

我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試探著回:「那也不算嫁過來,算直接送過來?」

齊硯的臉色瞬間冷了幾分。

我連忙改口:「嫁過來,是嫁過來!我殷嬈早已嫁給齊硯了!」

他的臉色稱得上是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那晚齊硯沒有裝模作樣地召幸梁知意,徑直宿在了我宮裡,聲稱要補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本以為他會如往常一樣自力更生,未想到這回他來真的,從裡到外將我吃干抹凈。

最後只有一聲低嘆:「杳杳,你終於是我的了。」

潮水退退漲漲,一浪接著一浪,我像要溺斃的人,試圖逃離。

齊硯不依不饒地將我拉回去,「杳杳,不許逃。」

我被咬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動彈不得,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齊硯難得沒上朝,摟著我睡得舒坦。我累極,身上使不出勁兒,但嘴巴還有力氣,不免嘟嘟囔囔:「累死了……」

他笑得像吃撐了的破抹布,「你都沒出力,累什麼?」說罷還掐了一把我酸軟的腰。

我惱羞成怒,喊了聲:「破抹布!」

「嗖」地一下,破抹布就飛到了床上,在齊硯的肚子上穩穩著陸,順便還撓了一把他的脖子。

齊硯:「……」

我已經躲到了里側,見狀還是笑出了聲,打算等會兒給破抹布加條魚。

齊硯黑著臉把破抹布拎下床,隨後過來攥住我的手,眯著眼道:「杳杳,過來。」

我咽了下口水,「陛下,您脖子上還有傷呢……」

他勾唇笑了,「便是讓你過來給我抹藥,不然你以為呢?」

我:「……」

費了半天工夫和美色為齊硯抹完藥後,他才慢悠悠道:「其實我一直沒打算處置你的家人,至少其中幾個是這樣。」

我:「?」

所以昨日的話都是在威脅我而已?

齊硯顯然對自己的奸詐狡猾很是得意,笑得很招打,「你三哥近日應該能進宮見你了,你準備一下吧。」

我一時愣住,「你怎麼知道……」

「我都知道,杳杳。」他吻了下我的眼睛,「若不是他以前照顧過你,我也不會讓梁志敏留他一命。」

「那我父……」

他徑直吻住了我的唇,過後才道:「那些欺辱過你的人,都已經被押起來了。杳杳,不用再在意他們了,你已嫁給了我,現在只需看著我一人就好。」

那日,齊硯的瘋魔初露端倪,而我尚未察覺。

10

齊國與殷國一戰後,梁志敏功成凱旋,名聲大噪,連帶著民間百姓都有不少在誇讚梁氏姐弟。

齊硯為了給將士們接風洗塵,特地設宴,並只帶了梁知意一位妃子出席,至於我這個皇后,自然在後宮等著見我三哥。

兄弟姐妹中,三哥與我的關係最為親近。他母妃與我母親關係甚好,因此我母親病逝後他便對我十分照顧,只是皇子眾多,權位之爭激烈,他秉性純良,因此總會吃虧,能做的也很有限。

但這不影響我親近他。

當年國師算得我禍國殃民時,他便向父皇進言過,道不該迷信此等謠傳。

父皇當時正賞舞,聞言略帶嫌惡道:「自她出生後,我殷國便諸事不順,是否謠傳,你且去問問殷國百姓信不信。」

笑死,殷國百姓都深信不疑。

我少時曾出宮遊玩,被認出身份後,就遭到一些百姓的咒罵,以及雞蛋和菜葉的友好問候。

三哥至此失望透頂,在我出發去齊國那日,嘆道:「杳杳,若是可以,永不要回來,這個國家已經爛了。」

可儘管爛了,在齊國進攻之時,三哥仍舊頑強抵抗,誓死不降。

再見之時,三哥都不免紅了眼眶,憋了半晌才道:「杳杳,你都瘦……胖了。」

我:「……」

「齊國吃食比殷國精細,所以發胖也是難免的。」我笑了笑,吩咐宮人把備好的飯菜端上來。

三哥細細端詳了一番,點頭,「確實。」

然後我倆重逢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吃一頓。

酒足飯飽後,三哥才將之前的事細細道來。

齊國宣布進攻那日,殷國大臣就自動分成兩派,一派主打,一派主降,吵了好幾日。等到大軍壓境,滿朝文武基本都成了投降派,徒留我三哥還在死死堅守,甚至私自調兵奔赴前線,與梁志敏一戰。

二人倒是難分高下,梁志敏還道,若不是時機不對,二人或許能成知己。只是可惜,可惜……

父皇匆匆前來親自投降時,三哥正殺紅了眼,鎧甲浸滿鮮血,周圍屍橫遍野。

秋風起,戰鼓擂,殷國的軍旗卻不再飄起,戰鼓也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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