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辭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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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一看,竟顧不得疼,哆哆嗦嗦地跪下行大禮:「臣……臣參見陛,陛下……」

我攏緊衣衫,眼眶含淚地看向門口那人。

那人抿緊薄唇,眸中攢動著一股怒火。

他似乎生氣極了,「砰」的一聲關上鋪門。

孟皓孫的聲音有些惶恐,卻不住地打量顧君堯的臉色。

他諂媚道:「姐夫,你怎麼在這?」

能讓孟皓孫稱之為姐夫的人,只有當今陛下。

我慌忙跪下,卻被他一把扶起。

顧君堯居高臨下地盯著孟皓孫:「你怎麼在這?」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的人在這鋪子買了點香料,回去發現是偷的我們的配方。」

「我這不是來警告警告她。」

我倔強地仰起頭,一滴淚順著我的下顎滴落進我的衣襟。

孟皓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顧君堯的喉嚨滾了滾,隨後面無表情地從我身上移開視線。

我裝作不知,抽噎著:「我沒有偷配方,孟公子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陛下身上的香是你家的配方?」

顧君堯和我心知肚明,這香只我一人能制出。

「她身上的傷是你命人打的?」

孟皓孫的眼神轉了轉:「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顧君堯眼神淡淡地把玩著手裡的劍:「上次是小懲大誡?那這次呢?」

「這次,這次不過是要他償還點利息罷了,一點利息……」

孟皓孫驚疑不定地盯著他,試探著又叫了一聲姐夫。

可顧君堯只呵呵一笑,手起刀落。

孟皓孫的命根子精準地躺在地上。

「這一劍是罰你不分青紅皂白汙衊良民,這一劍是罰你欺辱女子,這一劍是罰你欺辱朕後宮的女人!」

孟皓孫被顧君堯捅成了刺蝟。

被小廝抬出去的時候,已經氣若遊絲。

我抓著被撕碎的衣衫,躲在角落默默流淚。

顧君堯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想把手中的玄色大氅蓋在我身上。

我瑟縮地往後一躲,不敢看他。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你別怕我好不好?」

7.

他溫柔地將我摟進懷裡,像呵護珠寶一般。

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可控。

顧君堯親得很急,不知何時我已經被他圈在懷裡。

他捏著我的下顎與我唇齒糾纏。

到最後,我身子一軟。

無力地埋在他頸間,帶著輕微的哭聲:「不親了。」

這樣的距離足以證明很多東西。

顧君堯笑得溫柔,親昵地又替我吻去眼角的淚。

隨後他聲音喑啞地問道:「錦嫿,你是不是鼻子聞不到任何氣味。」

旖旎的氛圍一瞬間消失,我震驚地抬頭,有些無措。

「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聲音帶著點無奈的寵溺:「你每次給我熬的藥粥,都有一股糊味。」

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像怕他誤會般慌張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我就是怕你嫌棄我。」

顧君堯溫柔放鬆地笑了。

我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高興,但那天過後。

他會等著我一起打烊,手牽著手送我回家。

我也會不舍地與他擁吻,同他靜靜地在屋檐下聽著那雨聲。

他送我漂亮的藍釉香爐當作定情信物。

會打趣地問我怕不怕調出的香味與她自己想的有偏差。

那時我就會拿出自己的配方,認認真真地指著上面的字看著他。

「跟著這個比例配方,就不會錯。」

「而且,現在有你了,你當我的鼻子來幫我聞這世間所有的酸甜苦辣。」

說著,我歪頭盯著他笑,眼中流露出的嫵媚嬌俏足以讓顧君堯情動。

他又吻上了我。

窗外的涼風細雨,溫暖恬靜的香鋪,都見證著我對他的無比喜歡和依賴。

他知道的,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但現在,他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樣抱住我。

我眼中只剩下失望和苦澀。

明亮的黑眸失去了星光。

我垂下修長白皙的脖頸,恭敬地跪在那:「陛下,民女惶恐。」

顧君堯臉色鐵青,逼問我:「你在怪我向你隱瞞了身份?」

流血的嘴角勉強地揚了揚:「民女不敢。」

孟君堯離開溪檀間前。

我不願意同他多說一個字。

也不願再看他,碰他。

他欲言又止了好幾番,收拾了狼藉面若寒霜地走了。

但我知道,他會回來的。

享受過肆意的溫存和毫無保留的愛意。

被當成一個正常人完完整整地被人接受尊重。

他還怎麼能忍受妃嬪為了隱忍他身上的狐臭而廣購香料。

10

當今皇后是丞相之女。

她與顧君堯之間的情誼是世人皆知的美事。

當初顧君堯還是不受寵的皇子被排擠時。

是皇后給他送藥和送膳食。

貴女悔婚也是皇后力排眾議,不顧家裡人的反對執意嫁給顧君堯。

還有顧君堯的奪嫡之路,也少不了皇后的助力。

他與皇后是患難夫妻,現在他為了我殺了她的親弟弟。

皇后不會放過我。

溪檀間關門了。

流言甚至比上次傳得還要離譜。

什麼皇后的親弟弟因被溪檀間的老闆娘用香料迷惑。

在老闆娘的身上精盡而亡。

後又有人認出溪檀間的老闆娘好似從前花樓里的花魁娘子。

她那身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

還得了一身髒病。

女子的名節在人的口中越傳越髒。

說我墮胎如同吃飯般尋常,說我為了銀子哄騙七歲孩童接客。

流言蜚語如同飛散的蒲公英肆意傳播。

我阻止不了,也無可奈何。

那些日子,我換了住處,搬到了荒無人煙的東郊。

許是有人特意吩咐,我再買不到一樣像樣的吃食。

就算走在街上,也會有人惡意摸蹭。

我一臉屈辱,卻不得不因人微言輕而落荒而逃。

我開始不出門,也不再吃東西。

渾渾噩噩地過了兩日,我難得願意在院中看那滿輪圓月。

最後掐著時間借著月光,我咬破自己的食指。

只留下一封遺書:明月高懸,不過是我的妄想罷了。

11

我沒死成。

意識消散前有人驚慌地叫著我的名字。

他打翻了那盆冰冷刺骨的血水。

緊緊用布按住我手腕上的劃口。

他恨得咬牙切齒,說我是個冷心冷情的人。

將他的生活弄得一團糟,又想了無牽掛地走。

我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只能呢喃地叫著一個名字。

「阿堯。」

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消失在風裡。

他怔住了。

不過沉默了許久。

最後也只是輕聲地求我。

他說:「錦嫿,你醒來好不好。」

「這次,我不會丟下你了。」

12

顧君堯將我接進了宮。

不僅將我安排在離養心殿最近的拂春宮。

還特許我不必日日去向皇后請安。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進宮,不就是為了見見這蛇口佛心的皇后麼?

當初宋青姝被送回府時穿的那身衣裳,分明還有桃子毛粘在上面。

對於宋青姝對桃子毛過敏之事,我唯恐她進了宮出任何差錯。

特意讓她一定要告知身邊人,切不可沾染。

想不到倒成了別人害她的利劍。

13

皇后是個聰明人,就算對我再不滿,也不會當面表露出來。

倒是她請來的好幫手穎嬪長了張利嘴。

不過被隨意挑撥兩句。

便時不時便來我宮中,以我的身世說事。

穎妃是個蠢貨,如若顧君堯真發現了我不是完璧之身。

又如何會非要接我進宮。

每一環都是艱難的,我嘗試了許多法子,好幾次痛得從鬼門關路過。

又被那強烈的恨意拉回。

薄如蟬翼的魚皮偽裝成那所謂象徵著貞潔的薄膜。

我引著顧君堯在鋪子與我纏綿。

又在顧君堯睡著後點了沉香,刺破手指落了紅。

沒有男人在嘗到極致的歡愉後不會放下警惕。

穎嬪走後,顧君堯下朝便來到我的宮中。

在我這沒有不著痕跡躲避的姿態,也沒有刻意地忍受接觸。

我的安眠香只為他一人所調。

他在我這享受著永遠的第一順位。

顧君堯很喜歡抱著我說話。

他捏了捏我的臉,若有所思:「今日可有發生什麼事?」

我想了想,眉頭一皺,誇張道:「當然有,今日的小廚房沒有給我做蟹糕。」

顧君堯很享受與我聊這些瑣碎的事。

人沒有什麼,越是嚮往什麼。

他笑道:「你也是個顛倒黑白的主,分明受了涼,那蟹糕性寒,如何能吃。」

我蔫蔫地點了點頭,在他身上使勁嗅了嗅:「那我吃點別的。」

我順勢騎在他身上,行為大膽,卻瀲灩羞怯地盯著他。

他眸色一暗:「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口咬上他的唇:「吃唐僧肉。」

顧君堯對房事格外動情。

我醒後,顧君堯說要送我一份禮物。

我打開那盒子,一條血淋淋的舌頭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我心驚地將盒子扔出去。

顧君堯柔聲安慰道:「別怕,我讓人拔了穎嬪的舌頭貶為了庶人。」

「不會有人再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我笑著叩謝了皇恩,顧君堯啊顧君堯。

你這把刀,皇后用著可真是趁手。

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又除掉了一個妃子。

14

以穎嬪為例。

再無人敢輕賤我。

而皇后更是與我姐妹相稱,相處融洽。

後宮看似一片平和,卻用活人堆砌權利,用白骨威懾人心。

柔情之人最是寡情薄義。

謙和大度之人最是佛口蛇心。

宋青姝這樣純善之人,是鬥不過這對蛇蠍帝後的。

沒過兩月入秋時節,我又去喚了太醫院的人給我請脈。

懷孕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宮中懷孕之人很少,至今也只有兩個皇子。

從前顧君堯很是反感床笫之事。

他雖身軀凜凜,容貌俊朗。

可真要近身伺候,難免妃嬪會有失儀之時。

更有甚者暈倒在床上,惹得顧君堯當場將人斬殺。

而我的出現,是他等得久旱逢甘露。

顧君堯十分重視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一時之間我風頭正盛,寵冠後宮。

顧君堯甚至在宴會醉酒時。

指著我的肚子道:「如若生的是皇子,便養在皇后膝下,我要讓我和錦嫿的兒子當太子!」

話音剛落,我便見皇后臉上的嫉恨之色轉瞬即逝。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愧是顧君堯,短短一句話涼薄中透著合理。

只是難為了皇后,又要為著我這肚子出謀劃策好一陣了。

15

懷孕兩個月並不顯懷,我尚能活動自如。

皇后為了讓我保持心情愉悅,特意邀我去她宮中賞花。

宋青姝以前也很喜愛花草,她的院中鮮花隨風飄動,花香四溢。

許是懷了孕,比以往多愁善感。

我竟盯著那花出神,毫無察覺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皇后眼神一閃,隨意閒聊道:「妹妹可是想到了什麼?心情怎麼如此低落?」

我笑道:「無事,不過是想到了已逝的故人。」

日子不咸不淡地又過了幾日。

我在後花園閒庭散步,行至皇后宮中的側門時。

只見一個清俊男子鬼鬼祟祟地從側門出來。

又小心翼翼地消失在宮道拐角。

某日夜裡,顧君堯因政務繁忙在養心殿批摺子。

我被皇后請到長秋宮一聚。

一進宮中,我便察覺氛圍不對。

皇后屏退了所有人,竟無一人近身伺候。

她端坐在上方陰冷含笑地打量著我。

褪去賢德的面具,她似笑非笑道:「妹妹,要為故人報仇,又何必要節外生枝地查到本宮頭上呢?」

16

我的心頭如有驚雷閃過。

強裝鎮定道:「娘娘這是何意?嬪妾聽不懂。」

皇后嗤笑一聲,叫人綁進一個快要斷氣的黑衣男子。

捏著衣角的手一緊,他是我雇去查探皇后與那清俊男子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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