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後，家裡的第三個聲音完整後續

跟男朋友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

一個人呆著總會有一個聲音跟我說話。

「還不起床!懶貨!」

「把空調關了!」

「要死了,吃這麼多!」

我不止一次跟男朋友說家裡鬧鬼,但他永遠只會說同一句話:

「別疑神疑鬼的,我怎麼聽不到了?」

1

因工作需要,我和男朋友周銘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兩室一廳,地段很好,裝修也不錯,大落地窗前還有樹景。

雖然只是租的,但這就是我想要的、和相愛的人一起打拚的同居生活。

入住後的第一個周末,我決定好好補個覺。

周銘一向早起,去晨跑了。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意識在清醒和夢境邊緣徘徊時。

「還不起床!懶貨!」

一個尖銳刻薄的女人聲音突然在房間裡響起。

我一個激靈,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被嚇醒的心臟「咚咚」地一下比一下跳得重。

誰?

誰在說話?!

我環顧四周。

臥室里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窗外的蟬鳴聲清晰地傳進來。

難道是隔壁?

我側耳細聽,卻什麼也聽不到了。

這房子的隔音這麼差嗎?可那聲音近得......就像在這房間裡。

我心裡發毛,趕緊下床,衝到客廳。

客廳、廚房、衛生間......都沒有人。

我顫抖著手給周銘打電話。

「喂?曉曉,怎麼了,今天醒這麼早?」周銘的聲音帶著喘息,聽起來還在跑步。

「周銘......你什麼時候走的?家裡......家裡是不是來過人?」

「沒有啊,」

周銘莫名其妙。

「我五點半出的門,就你一個人啊。怎麼了?」

「我......我剛在臥室,聽到一個女人在罵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周銘的輕笑:

「說什麼呢?曉曉,你是不是做夢了?還沒睡醒吧。」

「我沒做夢!那聲音特別清楚!」我急得快哭了。

「好了好了,別疑神疑鬼的,我怎麼就聽不到了?」周銘安撫道。

「估計是隔壁鄰居吵架,你聽岔了。我快跑完了,馬上回來給你帶早餐。」

他掛了電話。

我愣在客廳中央,睡意全無,只剩一身雞皮疙瘩。

真的是我聽岔了?

2

我一連好幾天都提心弔膽,看哪裡都不對勁。

周銘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

接下來的幾天,他表現得異常體貼,只要在家,就儘量陪在我身邊。

說來也怪,他陪著我,那個詭異的女聲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開始慢慢說服自己,也許那天早上,我真的只是在半夢半醒間不小心聽到了鄰居的咆哮。

周銘去海市出差,臨走還叮囑我:

「隨時給我打電話,早點睡覺,別疑神疑鬼。」

這是他搬進來後第一次出差,我要獨自在家過兩夜。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安靜填滿整個房子,窗外的一點風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我有些心神不寧,只好把客廳和臥室的燈都打開壯膽。

夏夜悶熱,我打開了客廳的空調,然後回到臥室繼續用筆記本處理工作。

為了方便來回走動,我沒有關臥室門。

涼爽的冷氣慢慢從客廳瀰漫進臥室,我專注於螢幕上的數據。

「關房門!關空調!」

「把燈也關了!」

那個尖銳刻薄的聲音再次毫無預兆地響起!

我渾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豎了起來!

周銘不在家,「她」就又來了!

我做了好幾遍深呼吸,一邊唱著強軍戰歌一邊去關燈。

恰好晚飯外賣到了,開門看到外賣小哥,我眼淚都快下來了。

硬是拉著小哥東拉西扯聊了幾句,想蹭點人氣陽氣什麼的。

我不敢開空調,也不敢開電視,生怕任何一點動作讓「鬼」大姐不高興了。

我就這樣在恐慌中打開了外賣。

工作壓力大,甜的鹹的都想吃一點。

我點了麻辣燙還有小蛋糕。

我縮在沙發上,剛吃了兩口。

「要死了,吃這麼多!又胖又懶!」

「啪嗒。」

我一抖,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嚇我就算了,還不讓我吃!

恐懼瞬間被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衝垮了。

「誰?!你到底是誰?!給我出來!」

我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向四周亂揮。

抱枕落在空蕩蕩的地板上。

屋子裡死寂一片。

害怕和委屈讓我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手機給周銘打電話。

3

「又怎麼了?」周銘的聲音傳來,帶著應酬時的疲憊和一絲不耐煩。

「她又來了!她又來了!」我握著手機,開口就是哭腔。

「周銘,她不讓我開空調,不讓我開燈,還罵我吃得多......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早點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只聽到他壓抑著深深吸氣的聲音。

「林曉,」他連名帶姓地喊我。

「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剛走你就又開始了?我明天還有重要會議。」

「我沒有!」他的態度像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委屈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我真的聽到了!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他的語氣變得生硬。

「但你總是這樣......要不,等我回來,陪你去 600 號看看心理醫生?壓力太大是容易出現幻聽。」

600 號......心理醫生?

我最親密的愛人在我恐懼的時候,給我的不是安慰,而是「有病」的判定。

「我沒有病!」我對著話筒低吼。

「好了,我很累,先睡了。你別想太多。」他不容置疑地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我癱坐在沙發上,手腳冰涼。

淚眼朦朧的視線看到了客廳角落那個白色攝像頭。

隱約想起剛搬來那天,周銘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我想在客廳裝個這個。」

我湊過去看,是一個小巧的家用攝像頭。

「裝這個幹嘛?」我有點不解。

「現在治安不太好,」周銘解釋道。

「我們倆都上班,白天家裡沒人,萬一進賊了呢?裝一個安全點,也能隨時看看家裡。」

他說得有道理。

這片區域安保是不錯,但小心點總沒壞處。

「好啊,裝吧。」

監控!

我拿起手機,快速點開那個我幾乎從沒用過的監控 APP。

心跳得耳膜也跟著一顫一顫。

我直接調取回放,將時間拖到聲音出現的那一刻,音量調到最大。

螢幕上,是我在臥室和客廳穿梭的身影。

然後......

「關房門!關空調!」

「把燈也關了!」

「要死了,吃這麼多!又胖又懶!」

一字不差地錄到了!

全都是真的!我沒有幻聽!

我立刻將這幾段關鍵錄像截取下來,手指發顫地發給周銘。

「你看!你聽!這不是我幻聽!」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回復,是一條文字信息:

「聽到了,只是聲音而已,畫面里什麼都沒有。可能是串線了,我以前聽說過。你別自己嚇自己。」

他輕描淡寫。

我感覺自己後脖頸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還說沒事,我憤憤打字:

「真的只是串線嗎?這太嚇人了!要不我明天請個大師來看看?」

這次他回得很快,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林曉!你能不能別鬧了?都是巧合!不信你再等幾天看看,看還會不會有,串台而已!」

不知是出於疲憊,還是他話語裡某種奇怪的篤定起了作用,接下來的兩天,那個聲音竟然真的消失了。

可我卻無法安心。

我反覆地看著那幾段錄像,一遍又一遍。

終於!

排除所有環境音,將耳機音量調到極致......

那個聲音,它本身就是從那個攝像頭裡傳出來的!

4

我上網瘋狂搜索:

「攝像頭自己會說話?」

「監控串台聽到別人聲音?」

「智能攝像頭被黑客入侵」。

網友眾說紛紜,有的說可能串頻,有的說肯定被黑了。

我找到官方客服,對方公式化地回答:

「我們的設備安全性很高,理論上不會出現這種串線,被黑客入侵的可能性也極低......」

可能性極低,不代表沒有。

一個更驚悚的念頭鑽進腦海:

如果不是鬼,也不是黑客惡作劇......那會不會是......黑心房東裝的隱藏攝像頭?

這個說話的女人,就是房東?

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慄。

5

如果真是房東,那這個房子裡,肯定不止這一個明面上的攝像頭。

想想可能自己被直播了,我就坐立難安。

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報警。

於是我請來了對電子設備比較精通的表弟。

正好他也在這個城市讀大學。

我必須確認,在我睡覺的臥室,在我洗澡的衛生間,是不是也藏著一雙眼睛。

表弟很熱心,帶著設備里里外外檢測了一遍,尤其是臥室和衛生間這些私密角落。

「姐,你這兒信號好得很啊,」他一邊鼓搗儀器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