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歲,周時晏毅然退學打工,靠著搬磚供我讀完了大學。   
後來他拿著高中學歷在商圈摸爬滾打,受盡了白眼。 
曾有人問他後悔嗎? 
他叼著煙,依舊桀驁不馴:
「後悔個屁,老子不會讓她受一點苦!」 
30 歲,他摟著年輕貌美的小秘書吻的醉生夢死。 
我將接吻視頻和離婚協議書一起遞給了他。 
周時晏掐滅了手中的煙,也掛斷了和秘書調情的電話。   
他看著我,笑得意味深長: 
「老婆,可你已經不年輕了啊。」 
1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
我知道,周時晏很喜歡看我臉上露出狼狽不堪的神色。 
甚至有時候會故意在我面前和小秘書曖昧。
就比如剛剛,兩人在電話里毫不避諱的談論昨夜那場激烈的情事。   
如果是以前,我應該會被刺激的臉色發白,然後歇斯底里地質問,威脅他和外面的女人斷絕關係。 
但現在,我不想再糾纏了。 
我將離婚協議書往前推了推,平靜道:
「簽字吧,財產我不要多。原本在我名下的股份,我可以以市場價出售給你。另外,這套房子給我。」 
憑心而論,對比起周時晏給蘇筠的全城煙花秀,千萬豪宅,百萬珠寶。
我這個合法妻子真的要的很少。
可周時晏還是有點不耐煩,他輕嘖一聲。   
看著我的眼底帶著幾分譏誚的打量: 
「老婆,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還值這個價吧?」 
我垂下眼,看著自己難掩歲月痕跡的雙手。 
粗糙,乾癟,枯瘦。
確實不值。
這幾年的婚姻好像吸乾了我所有的精氣,現在只餘下一具傀儡。 
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後一次妥協:   
「這套房子,我也可以不要。」 
周時宴看著我,卻突然沉了臉。 
他不耐煩的站起身,俊朗的眉眼間甚至多了幾分燥意。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發神經。」 
「天天這樣鬧好玩兒嗎?離婚這招太好用,你屢試不爽是不是?」 
2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心冷。   
我本以為主動提出離婚。 
周時宴會很開心的。 
畢竟視頻里,他和蘇筠親得難捨難分的地方是公司年慶。 
在所有人面前,他吻的那樣光明正大,絲毫沒顧忌我這個正房夫人心裡會怎麼想。
說起來,第一次發現周時宴出軌也是在公司。 
當時公司剛上市,我突發奇想帶著熬了三小時的雞湯去給周時宴慶祝。 
結婚以後,周時宴一直將我保護得很好。   
好到公司里沒有一個人認識我。 
我被前台強硬的擋在門外,聽著兩個小姑娘在興奮的討論八卦。 
「周總真的好寵蘇秘書,剛剛下車還特意脫下西裝外套給蘇秘書擋雨。」 
「何止啊,我聽說昨晚公司團建做遊戲,輸了要找人接吻十秒鐘。蘇秘書輸了後,周總臉色明顯沉了。」 
「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到蘇秘書被周總抱坐在腿上吻了好久,分開的時候都拉絲了!」
「周總白手起家,會被蘇秘書這種堅韌有事業心的小白花迷住那可太正常了!」
那天雨很大,我拎著冷掉的雞湯狼狽地在公司門口站了兩個小時。   
兩條腿酸的發痛,整個人都像是泡在了水裡。 
門口的保安聽到我說我是周時晏的妻子後,面露鄙夷,不客氣地驅趕著我。 
「人家周總的妻子是他身邊那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是你這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 
「滾滾滾,現在真是世風日下,隨便什麼人都想來沾邊!」
我抵擋不住保安的力氣,被強勢地推搡到門口。
直到周時晏帶著朝氣蓬勃的蘇筠走出公司大門。 
看到我時,小姑娘樂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聽到她開玩笑似的說:「周總,這個阿姨看起來臭臭的。」 
「是你家的保潔阿姨嗎?」 
下一秒,周時晏厲聲呵斥了她。
蘇筠被訓的臉色發白。 
周時晏生氣的質問前台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然後溫柔的脫下大衣披在我肩頭,責怪我為什麼不告訴他要過來。 
他深情的模樣和以往沒有絲毫區別。 
可那天大雨傾盆,他選擇了先送哭得梨花帶雨的蘇筠回家。   
然後,徹夜未歸。 
3 
那次我一夜無眠,睜眼到天亮。 
直到周時晏回來後,給我帶了一個禮物。
他笑的寵溺,又耐心的跟我解釋昨晚公司臨時有事。
我看著首飾盒裡的珠寶,以及他鎖骨上那枚像是在炫耀般的咬痕,突然就笑了。 
果然,男人在出軌後都是會心虛的。   
我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後去公司找到了蘇筠。 
在大庭廣眾下把她和周時晏的醜事鬧得人盡皆知。 
剛畢業的小姑娘,敢知三當三,卻不敢承擔後果。 
她倔強地抹著眼淚,不服輸地看著我: 
「周夫人,像你這種一心撲在男人身上的怨婦遇到了這種事,是不是只能想到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羞辱人?」 
「我告訴你,我不會屈服的!」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周時晏卻顧不得她,只慌忙的安慰我的情緒。 
他跟我保證會斷了,跟我發誓只是一時意亂情迷。 
他養了我十二年,愛了我十二年。 
我哪怕是痛到呼吸都在顫抖,也只能相信。 
事情的轉機是一次酒局,蘇筠被人下藥差點被強姦。
她下意識認為是我乾的。 
於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紅酒潑到了我臉上。   
聲淚俱下的控訴我,辱罵我。 
我不是個挨打不還手的人,可周時晏緊緊的抓住我的手。 
看著我的眼神冷漠厭惡,像是失望透頂。 
他說:「夠了。」
「老婆,你逼她離職還不夠嗎?」 
「為什麼還要這麼羞辱她?」 
「你是不是就想讓她變得和你一樣髒!」   
話音落地,周時晏忽地意識到了什麼。 
他閉上了嘴。 
可我早已渾身發冷。 
連蘇筠得意挑釁的眼神都沒有察覺到。 
我曾經被繼父猥褻了三年,是周時晏帶著我收集證據將繼父送進大牢。
那會兒也是周時晏告訴我,不要怕,一切有他在。
可現在,周時晏毫無顧忌地當著宴會上眾多名流的面。   
問我是不是要把蘇筠變得跟我一樣髒。 
4 
那次之後,周時晏開始光明正大的和蘇筠廝混。
像是報復我一樣,他愛蘇筠愛到人盡皆知。 
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那段時間,我看著兩人甜蜜,每天都像是活在噩夢裡。
我甚至開始後悔,開始懷疑。   
在第一次發現周時宴出軌時,是不是不該那麼極端,如果自己忍下來會怎麼樣。 
或許錯的真的是我? 
不然,為什麼曾經那麼愛我的男人會這麼對我?
一直到那天,蘇筠過生日。 
周時晏為了展示寵愛,也為了刺激我。
豪邁的給蘇筠放了百萬煙花秀。 
鬧得滿城風雨。   
還特意挑了一個特別能羞辱我的地方,為蘇筠舉辦生日宴。 
地點是我們的家。 
那天我躺在床上聽著樓下載歌載舞,的確被刺激的發了瘋。 
我不顧體面的再次去了周時晏的公司,孤注一擲的爬上高樓。 
用盡最後一絲尊嚴和體面,賭周時晏還愛我。
那天的風很大,我看到周時晏慌了神。 
他跪下來求著我別跳。   
他說他錯了,他可以和蘇筠斷了。 
說我們十二年的感情,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但說著說著,他就接到了蘇筠出車禍的電話。 
那天的風真的很大,大到我看著他毅然離去的背影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身形。
想要跳下高樓,一死了之。 
我也的確跳了,帶著決然赴死的心踏出了那一步。 
是趕來的消防員將我一把拉了過來。   
事後,我大病一場。 
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 
可周時晏回來後,什麼都沒問。 
他半倚在牆邊看著我,似笑非笑:「老婆,怎麼不繼續跳了呀?」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真的去死。」 
他話裡帶著勝利者的自信和譏諷,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
也就是這一刻,我有了離婚的念頭。   
我完全沒必要困在這 12 年裡,畫地為牢。 
畢竟我才 30 歲,我還有很多個 12 年。 
5 
所以這婚,是必須離的。
我打電話給了離婚律師,直接道:
「準備開庭吧,我要起訴我的丈夫。」
電話掛斷後,我長嘆一口氣。   
放在桌面上的接吻視頻,還在不停的回放著兩人激吻的畫面。 
看到周時晏意亂情迷的神情,我的內心沒有半點波動。 
周時晏的愛向來很猛烈。 
上大學時,他每個月給我三千生活費,自己吃一塊錢一碗的白米飯果腹。 
畢業後,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 
他咬著牙硬是憑著高中學歷在商圈混出了頭,成為了人人敬仰的周總。
可惜,這一次他愛的是蘇筠。   
有些事想通後,好像就沒有那麼恨了。 
18 歲時,周時晏說我是絕世珍寶。 
30 歲,我年華已逝,成了最廉價的魚目。 
可我總是要活下去的。
6 
離婚官司還需要準備幾天。
這幾天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疑神疑鬼的去管周時晏的去向。   
最後幾天了,我也該給自己保留一份體面。 
在第三天的時候,我約了人在酒店見面。 
沒想到就在這裡看到了蘇筠。 
剛畢業的小姑娘,穿著水藍色禮服裙,渾身透著水靈的活潑感。 
看到我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捂著嘴笑道:「怎麼,你不會想在這裡一哭二鬧三上吊吧?」 
我沒有搭理她,轉身就想走。   
蘇筠卻直接拉住我的胳膊,抬著下巴訓斥道: 
「周夫人,我警告你一句。周總今天有很重要的項目要談,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你最好現在就走,不然別逼我對你不客氣!」 
我看著她以女主人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指使我,只覺得嘲諷。
所有人都知道蘇筠是周時晏的女朋友。 
甚至有人想求他辦事,還要靠討好蘇筠。
而這一切,都是周時晏默許的。
他給了她我所沒有的特權與寵愛。   
但我一向不會任人欺負。 
「你還記得我是周夫人啊? 
你今天不提,我還以為你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呢。」 
蘇筠臉色微變,難堪的咬了咬唇。
就在這時,周時晏和幾個合作夥伴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注意到了這邊的場景,立馬上前獻殷勤。 
他先是恭恭敬敬的對著蘇筠點頭哈腰,客氣的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筠只看著我,倔強道:「你罵我也沒用,反正我是不會讓你見到周總的。」 
男人琢磨了一下,立馬轉過身,對著我冷臉呵斥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她可是周氏科技公司老總的女朋友!」 
「你知道上一個衝撞她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不知好歹的東西,你有幾條命敢惹周總的女人?」
話落,他不耐煩的對著門口的保安招了招手。
「趕緊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別在這裡礙眼!」   
門țù⁷口的保安看了眼我樸素的穿搭,毫不客氣的上前推搡著我。 
我踉蹌的後退兩步,強烈的羞辱感瞬間蔓延至心頭。 
而周時晏就站ṱù⁷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好像我的難堪窘迫在他眼裡只是什麼有意思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