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年找的律師團隊確實很厲害。
「周夫人,哦不,你現在不是了。」
蘇筠俏皮的吐了吐舌,又道,「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巴著周總不放呢,沒想到你那麼蠢。」
周時晏也從身後沉著臉走了過來,他看著我臉上還未褪去的喜悅。
莫名有些煩躁,冷聲道:「老婆,你以為你離開了我一個人能活下去嗎?」
我不明白周時晏為什麼認為我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會活不下去。
我只出聲提醒道:「叫我宋清言吧。」
久違的名字讓周時晏神情微愣,下一秒他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影。
司臣年穿著西裝大衣,淡定的走到我面前。
「走吧,先去吃個飯。」
我點頭,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剛走沒兩步,就被周時晏抓住了肩膀。
他神情在一瞬間陰鷙到可怕,死死的看著我和司臣年:
「宋清言,你是什麼時候和他搞在一起的?」
14
司臣年直到這時才正眼看向了他,然後不屑的哼笑。
一句話都沒說,卻更加激怒了周時晏。
他怒極反笑:「這就是你找的下家?」
「難怪那麼果斷的跟我離婚,是我小瞧了你。」
我打斷了周時晏的話,再次提醒:「周總,我們已經離婚了。」
江時晏臉色沉了沉。
我又平靜道:「我跟誰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司臣年點頭道:「不錯。」
「另外,二位可以讓開了。」
看著他光明正大的維護我,周時晏譏諷的勾起唇。
蘇筠臉色不知為何,也不怎麼好。
她看著司臣年,突然開口:「司總,您還不知道吧。」
「這位前周夫人以前勾引自己的繼父,高中整整三年一直和繼父......」
她話音未落,我便一巴掌打了過去。
蘇筠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冷聲道:「忘了告訴你,我和周時晏婚姻存續期間,他送你的所有東西都屬於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
「下一場官司我會要回周時晏給你的所有東西。提前做好準備吧,蘇秘書。」
打完,我揉了揉手腕,又看向周時晏。
面露譏諷:「原來這麼多年,你和我那位母親是一個想法啊。」
強烈的噁心讓我胃底一陣翻騰。
這種事,蘇筠只能是從周時晏口中得知。
看著我眼底的厭惡,周時晏的神情慌亂了一瞬。
他看著蘇筠皺了皺眉,訓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蘇筠臉色微變,委屈的抿著唇。
周時晏卻沒有再看她,只擋在我身前:「老婆,我從沒跟她說過這些。」
我沒什麼含義地笑了笑:
「不重要了周總,我們已經離婚了,希望你以後還是保持分寸,不要再叫我老婆。」
周時晏拉住我的手,語氣慌亂:
「老婆,不是這樣......」
「行了,周總。」
司臣年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慢悠悠地道,「首先,你應該叫宋小姐。」
「其次,你的這位秘書有點眼熟。」
「建議你去查一查她上一份工作的離職原因。」
這話一出,蘇筠臉色慘白。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司臣年,又慌亂的抓住周時晏的胳膊。
「周總,我們走吧。」
周時晏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卻沒有聽她的話。
而是固執地擋在我面前:「老婆,如果你實在在意的話,我可以和蘇筠斷了。」
「我們重新開始。」
蘇筠臉色更加的蒼白。
我譏諷的勾起唇,招來了在法庭維持秩序的警察。
15
這件事結束後,我和司臣年的合作也完成了。
在餐廳簽完合同。
司臣年提起了剛剛的事。
他笑得斯文:「宋小姐,你敗壞我的名聲。總是要給個利息吧?」
我身形微頓,有些尷尬:「不好意思。」
司臣年搖了搖頭,只道:「明天陪我一起喝杯茶吧。」
我猶豫ťú₈片刻,點了點頭。
次日,我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從北京寄到了南城。
我打算以後就住在別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
等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後,我去赴了司臣年的約。
他穿著正經,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看到我後,紳士的拉開了椅子。
「宋小姐,請坐。」
可我剛坐下身,就看到了周時晏的身影。
他會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在我將股份賣出去的那一刻,周時晏就已經知道了這事。
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足以證明他現在的心情。
可和我想的不一樣的是,周時晏現在的表情不是憤怒,而是難以形容的落寞。
他看著我,像是緩了很久。
然後叫出了我的名字:「清言,你就那麼恨我啊?」
16
說實話,我的確恨周時晏。
但我沒說實話。
「我只是自保而已。」
「你對我太過於吝嗇,和你離婚,我分到手的財產甚至沒有這些年你給蘇筠的多。」
「沒辦法,我只能自己謀後路。」
周時晏神情恍惚,張了張嘴道:「我只是想著,你遲早會和我復婚。或許你在外面吃點苦,就會乖一點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然後讓你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嗎?」我出聲打斷。
江時晏沉默了一瞬。
我又道:「周時晏,我已經不愛你了。」
「所以,現在你和蘇筠怎麼玩,我都不會在意你。」
「但我也是有自尊的,你沒有給我一個作為妻子的尊嚴。」
「你一直都在作踐我。」
周時晏臉色難得的白了白,像是不知道從哪句開口。
半響,他緩聲道:「對不起。」
「沒有用了。」
我擺了擺手,只道:「走吧。」
周時晏沒有走,但公司那邊的人給他打了加急電話。
股權變動,他必須回公司。
等人走後,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司臣年。
「司總,這頓飯吃完就到此為止吧。」
司臣年身形微頓,不明所以的挑眉。
「我已經 30 歲了,我不打算再重蹈覆轍。」
司臣年開口:「宋小姐,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可你真的會娶我嗎?娶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人?」
男人都是很現實的,哪怕現在司臣年真的對我有幾分感情。
那也是基於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果然,司臣年沉默了。
我沒有絲毫意外,只笑了笑:「祝你用餐愉快。」
和周時宴那段失敗的婚姻讓我徹底意識到。
愛到最後,也就那樣。
17Ṫṻ⁸
那筆巨額資金到帳後,我在南城買了棟屬於我的房子。
日子雖然平淡,但也算是溫馨。
兩年後, 我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女孩,叫欣欣。
小女孩很可愛。
兩三歲, 因為兔唇被拋棄。
見到我時,怯生生的躲在大樹後面。
我帶著她輾轉了多個醫院, 最後一場修復手術我打算回北京做。
兩年前的事,我早已放下。
也懶得再去打聽那些人的現狀。
只在前年聽司臣年跟我說。
當初蘇筠也在他的公司實習過, 辭職原因是半夜脫光了躲在辦公室里試圖勾引老闆。
這件事在當時是個笑話。
司臣年公司里有不少人知道。
周時晏後來有意去打聽過, 了解完後一言不發。
只沉著臉辭退了蘇筠。
蘇筠原本就因為退還了我的那部分婚內財產,導致身上的錢所剩無幾。
沒了周時晏的供養,她只能故技重施。
她重新勾搭上了另一家公司的老闆。
也就是當初酒局上給她下藥,試圖迷奸她的那個男人。
也就是這時,周時晏才意識到當初的事完全就是蘇筠將計就計。
他試圖聯繫到我, 想要跟我道歉。
可惜已經太遲了。
我刪掉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要記住注意事項, 然後住院觀察兩周就可以了。」
醫生的話讓我鬆了口氣, 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
收養的小女孩也蹦蹦跳跳的牽住我的手。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獨自一人來打胎的蘇筠。
不對,她的身邊還跟著兩個面露凶色的壯漢。
其中一個壯漢威脅道:「蘇小姐,你最好別耍花招。不然我們夫人要打的可就不止是這個孩子了!」
蘇筠還想再說什麼,又碰巧看到了我。
這瞬間, 她臉色極為扭曲。
「宋清言,都怪你,都是你的原因!」
她崩潰的想要衝過來抓住我, 卻被保鏢緊緊按住。
我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輕笑一聲。
然後轉身就走。
或許是我太過於軟弱, 讓蘇筠認為所有正室都是這麼好欺負。
現在遇到了鐵板,自求多福吧。
值得一提的是, 幫我跟蘇筠打官司的律師。
就是那位夫人的專用律師。
在情婦被拋棄後, 從情婦手上拿回所有東西。
一直都是那位夫人的拿手好戲。
18
欣欣住院觀察的最後一天,我打算帶她去慶祝一下。
到了酒店後,我提前預定了一個兒童大餐。
只是在吃飯的時候碰見了一點小插曲。
我看到了周時晏。
一別兩年, 他再沒有以往的意氣⻛發。
穿著最普通的西裝在跑商務。
那次的股份變動後, 司臣年強勢的收購了他的公司。
周時晏從原本的大老闆變成了替人打工的存在。
處境尷尬且狼狽。
他受不了被情敵驅使,所以果斷的選擇了退出重新打拚。
可現在的世道和以前不一樣, 創業哪裡是說成功就成功的。
我搖了搖頭,帶著女兒返回了房間。
然後將門關緊。
畢竟一個失意的男人, 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但周時晏還是看到了我。
也一同看到了我的女兒。
他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那一瞬間, 臉色頹敗的異常難看。
像是一條敗家之犬。
他沒有上前, 只沉默的看著我的背影。
19
回家的路上, 欣欣高興的跟我說:
「媽媽,剛剛有一個叔叔給了我兩顆糖。」
我一愣,問什麼時候。
欣欣蹦蹦跳跳的舉著糖說:「就在你上洗手間的時候,我在外面等你。」
「有一個叔叔就問我,我的媽媽是誰呀?我就說, 我不能告訴你,但她現在在上廁所。你可以等她出來後自己問。」
「那個叔叔就給了我兩顆糖。」
「媽媽, 這顆是我留給你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 不確定是誰。
也就沒在想了。
我接過那顆糖,輕笑著問道:「為什麼要留給媽媽啊?」
欣欣認真的想了想說:「因為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無價的珍寶!」
我將糖含在嘴裡, 揉了揉她的頭。
甜蜜蔓延至舌尖。
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不管是 18 歲還是 38 歲,我都是我自己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