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直入。
我可不敢像嫡姐那般假意請罪,實則勾引的樣子。
我老實跪下對太子說:「還請殿下責罰。」
「顧侯府那邊,是表兄糊塗,妾身願帶人將他捆了前去謝罪。」
顧侯府是嫡姐的外祖家,也同樣是我的。
因為我的姨娘便是庶女,是嫡姐母親的陪嫁。
嫡姐也是狗急跳牆。
我們余府與顧侯府皆是太子的重要羽翼,出了這種事,如何能讓太子自斷一隻臂膀?
那不是平白惹人笑話太子,後院被姻親偷了嗎?
太子冷道:「你該罰。」
「不過,側妃余氏無德無能,不堪側妃之責,降為良媛。」
嫡姐滿臉驚恐,太子說我該罰,卻轉頭降了她的位分。
側妃可是入皇家玉碟的。
太子要降她,便是要上達天聽,甚至驚動朝中官員。
至少,我們的父親余太傅,怕是要丟大臉面。
前朝後宮,本就是一體。
到此時,嫡姐還有什麼不明白?
太子這是完全相信我,甚至已經識破她的伎倆。
她怎麼也想不通,枕邊人多疑的人,為何會對我一絲懷疑也無。
她慌亂跪到太子腳邊,哪兒還有半分矜持,說:「殿下!殿下!」
「是桃菊對妹妹懷恨在心,跑到妹妹院前私會外男,並非臣妾指使啊!」
太子對嫡姐已是滿眼厭惡,掩飾都懶得掩飾。
從前他認為余家嫡女知書達理,又有賢惠之名。
傳言里,嫡姐對姊妹寬容大度,太子才去皇帝跟前求了太傅家這門親事,給余太傅臉面。
如今,太子冷笑:「奴婢放肆,可以認定是你姊妹管教無方,那顧家三郎怎麼說?」
「你如何叫動你這遊手好閒的表兄?你倒是與孤說說!」
被捆綁的顧三一直折騰,眼神有意無意地往嫡姐身上瞟。
被太子銳利的眼神鎖定後,顧三郎老實地縮起來,眼神中露出一絲懼怕。
嫡姐瞳孔放大,滿臉驚恐地說:「殿下!你……你不信我?」
9
嫡姐如遭雷擊。
顧三的眼神,讓太子噁心至極,他絲毫不懷疑,這種爛貨會覬覦他的女人。
畢竟,被他抓住時,顧三的手還搭在桃菊胸上。
一個浪蕩子,飢不擇食,只要給他機會,能不摸一下?
最讓太子憤恨的是,他的後院居然有人主動與這爛貨牽扯。
還是他的側妃。
嫡姐哭著哀求,好不可憐。
然而太子這次沒有半分憐惜,冷聲道:「將余良媛帶下去,沒孤的口諭,不得出苑門半步。」
嫡姐想要掙扎哀求,然而太子早有準備,他身邊的嬤嬤可不是吃素的,三兩下就把嫡姐弄了下去。
我緊張地低下頭,不會求情,畢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嫡姐自以為受寵,頗得太子信任,玩弄身邊之人,才害人害己。
她活該。
太子說:「你還杵著作甚?」
我不敢忤逆,把顧三遣送回顧侯府,並把他與嫡姐胡鬧的事說給祖父顧侯。
侯爺大怒,當即便一腳將顧三踹飛到牆上。
「混帳東西!」
「敢去太子府上丟人現眼,這京都容你不得!」
顧侯礙於嫡姐的名聲,直接將顧三打了個半死。
顧三被送往遠在西垂的老宅,怕是這輩子也無望回京。
顧侯爺雖然極疼嫡外孫女,但這次也知曉不好相護,只能埋怨我說:「你與你嫡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地不勸住殿下?!」
「她被廢立了側妃,讓你父與我在朝中有何顏面?」
我垂眸冷笑,接連兩輩子的涼意襲上心頭。
從前我只知曉逆來順受,又或是取悅他們而活,如今倒是清醒了。
「祖父,嫡姐陷害於我,是她做出姐妹相殘的事。」
「她自作孽,不可活。」
「若真要保你與父親的顏面,難道讓我不顧清白以及太子名譽?」
他們大可不將我的清白放在眼裡。
毀了一個美貌庶女,還能再挑選別的。
不過,若是惹惱太子,那嫡姐的命便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知道嫡姐大勢已去,顧侯爺也只能低聲埋怨道:「你……便與太子殿下多說幾句好話,你嫡姐這終歸是後宅陰私,殿下悄無聲息就能掩蓋。」
我懶得多言,應下說:「青竹知曉了。」
太子以頂撞為由,將嫡姐一切厚待廢得乾淨。就連我都受到牽連,半月不曾見到他人,嫡母連送三次拜帖,皆被拒之門外。
我對春蘭說:「若是嫡母還來,便把罪奴桃菊送還余府去吧。」
桃菊被鎖在後院餓著。
她一開始咒罵我奴顏媚骨,到之後又怨恨嫡姐利用她,直到瘋瘋癲癲。
春蘭可不會忘記,桃菊曾經背地裡,踩在她膝蓋上的刁蠻樣子,尋著時機,便灌了桃菊啞藥,以報她跛腳之仇。
「奴婢這些日子好生管教著她呢,想必一定能入得了夫人的眼。」
春蘭身上多了一絲狠勁。
許是在我手下得以苟活,她又半殘了身子,所以只對我言聽計從。
春蘭抬起陰鬱的臉說:「余良媛苑裡,奴婢也替您盯著呢。」
「近日那位叫了多次太醫,也沒見殿下心軟去瞧她。」
我從她眼裡看出一絲怨毒。
嫡姐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春蘭曾是她的貼身大丫鬟,如今也恨上她。
眾叛親離,還要養在苑裡出不去,嫡姐怕是發瘋地想要破局。
我問:「太子殿下這幾日可有入後院?」
太子不去嫡姐和我這邊,劉側妃使了一些小手段,重新獲得寵愛。
丫鬟婆子皆知,除了嫡姐之外,這位劉側妃最可惡,還懲罰過我。
只有葛嬤嬤敢接話說:「梁侍妾的肚子如今安好,聽聞劉側妃心裡愧疚,便送去好些金貴藥材伺候著。」
「殿下念舊情,便不再計較,去了劉側妃的北苑兩次。」
我微微皺眉。
劉側妃可是最心狠手辣的主兒,真會那麼好心?
不過劉側妃失寵也是因推梁侍妾下水,如今借梁侍妾的肚子復寵,也算是對症下藥。
葛嬤嬤許是猜出了我的一些思路,說:「侍妾哪兒能養得了皇孫?劉側妃早早將人接去,怕是想教養梁侍妾這胎。」
「良媛,你也該想一想法子了。」
葛嬤嬤替我著急。
王妃膝下已有一女,若再誕下皇太孫,那真的是穩坐東宮。
劉側妃也是慌了,她自己懷不上,便起了別的心思。
可惜。
我知道,太子一登基,梁侍妾就被封一宮主位,是能養的。
劉側妃的盤算註定會落空。
我淡淡地穩坐釣魚台,說:「嬤嬤為我多要一些溫補的藥吧,與其盯著她們,不如我有個好身子。」
前世被嫡姐害得寒症纏身,與懷上龍孫相比,我更饞宮裡送來滋補身體的聖品。
難得太子和太子妃讓侍妾們敞開了吃。
我能吃上一口是一口,畢竟懷上是多一塊肉,長到身上的也是肉。
我這主子不上進。
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也悠閒。
10
閒了倆月,太子臉色發黑地跑到我院裡。
他來時,我躺在貴妃榻上小憩,且面色紅潤誘人。
「呵!」
太子見我便冷笑。
「愛妾多日不見,倒是圓潤不少。」
見他帶著十足的火氣,我謹慎許多。
老皇帝進氣多出氣少。
沒幾日太子便可主持大局,除了朝中要事,便是大封后宮。
如今,我萬萬不能,讓他不痛快!
至少不能像前世那般,被封個小小奉儀,任人欺凌。
我說:「妾近日裡諸多反思,覺著自己御下不嚴,無顏面對殿下。」
那些大臣又送他幾房侍妾,就是招新人也輪不到我吧?
我躲個懶又怎麼了……
太子眼中嘲諷更甚,他打量我一番,然後才嘲笑說:「哦?那你是反思得都胖了?」
「太醫說你院裡頻繁去催藥膳,孤還以為你病了,原來愛妾是思慮過度,然後食量大增。」
我臉上僵住。
原來太子當我與嫡姐一般,都是「病重」。
他沒去瞧嫡姐,但念著我實在無辜,百忙中尋來看看,卻見我好不舒服,悠悠哉哉圓潤一圈。
若我是他,也會生氣。
我慌忙補救:「殿下怎麼能如此想妾……」
說完,我飛快地轉換成嬌羞樣兒,眼含秋波地盯著他說:「分明是殿下說讓妾努力,要為你開枝散葉。」
「妾吃的藥膳很苦,便也覺得是甜的,才去多要了一些來吃。」
「胖一些又如何?妾不怕胖,只求有那個福氣,如今多日不見,殿下是嫌棄妾了?」
太子身子莫名一抖,微微退開兩步。
他被我眼裡的灼熱驚到。
大抵是沒見過這麼直白,胖上一圈都不怕,也要為他宣洩愛意的女子。
頓時,他滅了火氣,看我的眼神柔軟了很多,說:「原是這般啊……」
鬼火是滅了,但起了慾火……
我重獲太子寵愛,後院皆傳:「殿下所愛,不過是豐腴之美。」
東宮的膳房肉眼可見地忙,各院裡竟然都叫了人去效仿。
與我有死仇的劉側妃最甚。
她的管事嬤嬤綁了我的貼身大丫鬟梅冬,說是:「這死丫頭偷拿了梁侍妾的藥膳。」
「春蘭就手腳不幹凈,余侍妾院裡的小丫鬟能跟著學好?」
「更何況,誰知道余侍妾不是與南院的余良娣一樣,吃著碗里的,占著鍋里的?」
暗諷我院裡偷竊。
還陰陽我像嫡姐那般,貪墨有孕侍妾的藥膳分例!
蔣嬤嬤急紅了眼,梅冬是家生子,她的親侄女。
她求到我面前:「老婦那兄弟去得早,就留著這麼一個閨女,那北苑虎口狼窩,如何過得夜啊!」
「求求主子救她,不然就是要了老婦這一條賤命啊!」
春蘭也面色發白,似乎也是想起自己在北苑那幾日。
她的瘸腿隱約微抖,當初若是嫡姐拉她一把,何至於此?
我面色冰冷。
劉氏……如今還不是貴妃,是該早點清算了。
我扶住葛嬤嬤的手說:「為何不去求太子妃?她心善,會憐憫你們忠心耿耿的。」
葛嬤嬤猛然一怔,臉色驚恐又懼怕。
她顫抖著嗓音:「主……主子,你……怎知道?」
我笑了笑,我怎麼能不知?
葛嬤嬤是太子妃的人,前世便是她給我收的屍,還感嘆我傻,跟錯了人。
若是能為太子妃所用,怎麼也不該是那樣的下場。
我說:「去吧,與太子妃說,青竹所求不多。」
「劉氏死無葬身之地,便可。」
我忍住上輩子枉死的怨念,為的就是讓太子妃覺著我安分。
劉氏活活杖斃我之痛,安敢忘記?
這輩子,絕不讓她安穩地坐上貴妃之位,掌生殺大權。
梅冬在藥膳里放了墮胎藥。
太子派人來拿我過去。
哪怕與他有一段日子的濃情蜜意,但男人眼神里的冰冷依舊凍穿我的骨髓。
他對我動了殺心,說:「人贓並獲,你的貼身婢女下毒謀害皇嗣,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殿里跪了一屋的人。
太子妃最是寡淡,隆起的孕肚讓她略顯疲態。
劉側妃的臉上有劫後餘生的後怕,她指著我責罵:「殿下,她膽大包天,敢讓梅冬給蘇侍妾下毒,妄想嫁禍給臣妾!」
「這等心思毒婦,趕緊拉出去杖斃才好,讓人噁心!」
我抬眸。
看著太子的眼神從失望變成悲痛,幾經變幻臉色,才開口說:「梅冬是妾的貼身婢女,既然她下了毒,那妾沒有什麼好為她辯駁的。」
說完,我轉身端起那碗藥膳。
也就是被下毒的「贓物」,一飲而盡。
眾人驚恐,那可是墮胎的良藥!
哪怕是沒有懷孕的女子喝了,也夠受。
少說一年半載,難有子嗣。
劉側妃反應最快,她冷笑說:「瘋了不成,你以為自己喝下去,就算毀掉物證了?!」
太子眼皮動了動,眼裡有幾分驚慌。
我說:「這湯藥原是梅冬端給妾的,我如何不能喝?倒是蘇侍妾的人,何故要與我的婢女搶?」
「妾喝了倆月有餘,都好好的,唯獨蘇侍妾用上藥膳後,妾的婢女便下了毒。」
「側妃可以說妾的婢女強奪,或是仗著殿下寵愛欺負蘇侍妾,但側妃也送了蘇侍妾許多名貴藥材,側妃可要說清楚,這被下了毒的,到底是妾的,還是你送的啊?」
「若是這藥膳所用之材,原本就有毒呢?」
我步步緊逼,直追劉側妃,她的身上全是漏洞。
最不利的便是,梅冬明擺著是我的貼身丫鬟,作為寵妃,我躲不了。
但劉氏,她面色發白,瞪大眼睛。
眼看著太子的臉陰沉恐怖,劉側妃大聲呵斥:「荒謬!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送給蘇侍妾的補藥怎麼可能有毒?」
「定是你心狠手辣,早早設計好的,給自己的藥膳下毒,然後偷換給蘇侍妾,想要魚目混珠!」
我輕輕捂住發痛的小腹,藥效發作了……
劉側妃咄咄逼人,而我已經微微抽搐,畢竟是拿命來賭,到底是讓太子對我眼神鬆懈。
他陰鬱地望向劉側妃說:「放肆。」
「余良媛的藥,孤日日見她喝,不會有錯。」
「蘇氏本就因你動了胎氣,如今由你看管不過兩個月,又鬧出禍事,余氏敢喝下墮胎藥傷及自身,而你只敢大呼小叫?」
太子動怒,當即下令將劉側妃送進東宮的所有物品嚴查。
11
劉側妃滿臉不可置信,以及屈辱。
她自入府以來,便是太子妃也要讓她幾分,何時被搜過宮。
她臉上的神情與嫡姐如出一轍,像是被太子傷及根本。
然而太子的親衛來報,直接讓她面色大變。
「殿下,北苑搜出御史夫婦與側妃的信件、帳冊,以及府中諸多……還請殿下過目。」
劉側妃眼神躲閃,慌亂無比。
太子皺眉翻閱幾下,臉色已然發青。
他將書信狠狠丟到劉側妃身上,冷笑:「孤本以為你只是驕奢,沒想到竟敢插手官員晉升,你們劉家將來是不是還敢買官賣官?」
劉側妃再也穩不住了。
她不顧儀態,跪在地上哭喊冤枉:「臣妾不敢啊!」
「那些只是劉家族中有一些有學識的子弟,皆知殿下……便尋臣妾的父母行方便,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位置。」
太子變臉,一腳蹬開她說:「舉薦官員,無足輕重?!」
「蠢婦!」
劉側妃還未來得及爬起來,另外一個親衛便進來稟報說:「殿下,側妃為蘇侍妾準備的補藥已被太醫院諸位大人看過了,確有許多衝突的寒涼之物,需分類善用。」
「多用則有胎大難產之效。」
劉側妃眼裡早已經噙滿了淚水。
她慌忙地搖頭說:「不可能!我們沒做過!」
「那些補益之藥,皆是我父親、母親花重金尋來的,就連臣妾自己也一起服用,怎麼會有難產之效?」
太子看她的眼神已然冰冷。
「劉氏一族,好得很。」
穩坐一旁的太子妃神色憐憫,她看著劉側妃的樣子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側妃怕也是被家中蒙蔽了。」
「她無孕,又未生產過,並不怕滋補過剩。」
「父母愛女,不承想如此算計到殿下後宅之中。」
太子妃輕描淡寫兩句話,劉側妃才呆呆地反應過來,她瘋狂掙扎,對著太子妃疾言厲色:「楊臻!東宮用度,哪個不過你眼,這些證據都是你刻意截下來的,對不對?」
「還有餘家的小賤人,你們一起害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我已經疼得軟倒在牆邊。
劉側妃即使怨毒,也是衝著一臉無辜和惋惜的太子妃發瘋。
她想撲過去。
然而,劉側妃張牙舞爪衝撞到太子妃的肚子,太子冷聲呵斥:「劉氏得了失心瘋,謀害皇嗣,拿下。」
「這些藥案、宗卷、信件,一併送去大理寺,徹查劉氏一族。」
太子的親衛徑直上前,完全無懼男女之防,將劉氏收押。
她悽厲嘶喊,但被親衛用破布粗暴堵嘴,劉氏徹底沒有翻身的可能。
我為太子妃拿住的那些信件里,可是劉家所有陰私勾當。
慢慢查吧,絕對讓劉家所有人吱不了一聲……
太子妃看向角落痛苦發抖的我說:「既然都是劉氏之錯,那余良媛也是無辜,怕是因為最近殿下你的偏寵,才會讓她受冤枉。」
劉側妃一族一堆罪狀,足以讓太子頭昏腦漲。
他的權柄被挑釁,自然顧不得我。
不過我也沒想要他時時刻刻的假意憐惜。
他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絲愧疚,說:「青竹, 你受委屈了,孤讓太醫為你調理身體。」
東宮暗地裡風起雲湧, 只是一切與我無關,這次一直在病中。
而我玩命喝的墮胎藥, 到底是換來了好處。
12
老皇帝病重,無力再理朝政,退位。
太子登基為新皇, 大刀闊斧地逮住劉氏等世家的把柄。
新後的母族立下首功,各種加官晉爵。
皇后娘娘笑著說:「有你輔助本宮, 如今才有這朝堂以及後宮的海晏河清。」
我將前世所知, 哪怕是寥寥無幾的一些動向,不著痕跡地透露給了皇后, 省下她與新帝不少麻煩。
這種功勞我要不起,更不想自己受父親擺布,或者讓余家像劉氏一族那般。
雖然皇帝並沒有殺劉側妃,只是把她關在潛邸一輩子, 永不得出,但我見過,她瘋瘋癲癲, 與貓狗搶食。
又過幾個月。
皇后笑著對我說:「皇上還是頗為偏寵你的, 近日想要為你晉升位分。」
「聽聞, 你父親已經將你姨娘抬為平妻,有你這樣為她打算的女兒, 她也算熬出頭了。」
一如前世。
皇后的嫡子出生便被封為太子。
蘇侍妾因為育有二皇子,被封了妃, 之下便是我與嫡姐, 皆是嬪位。
她滿臉失落地望著我,傷心欲絕。
「嫡後」新帝如從前一般, 慣會端水,並不多麼熱衷於後宮。
用皇后的話說是:「後宮女子多如過江之鯽,誰不是美艷絕倫?驚才艷絕的他見多了, 自然不稀罕。」
「沒人能做那個獨一無二的。」
「更何況, 那些大選的秀女啊, 怕是快要入宮了……」
皇后眼神微眯, 看似不在意, 卻也有幾分無奈之意。
我笑了笑回:「若是非要爭得君上那幾分偏寵的話,讓嫡姐見到我這個曾經的婢妾,日日對我行禮, 想來也是很有趣的。」
嫡姐已然解了禁足。
可惜,她惹皇帝厭惡,賜她的宮殿都遠遠的, 便是每日繞去勤政殿的路, 也要她走一個時辰。
而且, 她未必遇上皇帝,卻一定要去給皇后請安。
皇后調笑扶額:「何必與她過不去?也只有你, 才有這心思和她周璇。」
這輩子, 嫡姐無寵, 她還在爭,想盡一切法子引皇帝注目。
而我,被封了妃位。
她對我行禮, 日日都是一副受盡我欺凌的模樣兒。
而她滿心滿眼、心心念念的皇帝對此視而不見,轉頭還與我花前月下。
後宮佳麗三千人,皆為榮華富貴。
嫡姐終成了我無聊時的樂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