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完整後續

2025-11-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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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學生喂了一次感冒藥,成了我的催命符。

因為,學生死了。

喂藥視頻外泄,網上鋪天蓋地謾罵聲。

家長把我堵在回家路上,學校將我停止查辦,父母的巴掌打破我最後防線。

車禍後重生醒來,這一次,我決定撒手不管。

1

直到辦完我妹的葬禮,我才真正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

持續兩周連軸轉,不出意料我跟上一世一樣感冒了。

回學校補簽完請假條,教務處主任給了我新任務:教二班英語。

板上釘釘的事,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於是,下午的英語課上,我再次見到了肖睿。

活生生的肖睿。

他一直在流鼻涕,四十五分鐘的時間,抽完了半包紙巾。

一節課我上得恍恍惚惚,感冒的頭痛欲裂似乎融合了上一世被車撞瀕死的疼痛感,分不清到底哪種是真實的。

撐到下課給自己灌了半杯熱水,才感覺緩過來。

桌上放著半盒感冒靈顆粒,我狠狠心,塞進了抽屜。

如果不是妹妹的死,上一世我不會給肖睿吃藥的。

因為發燒後遺症爆發性心肌炎,年僅十歲的妹妹失去了生命。

我趕到醫院,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生病的肖睿就在那那時進入我的視線。

他病了,卻一直拖著,家人也不管。

在勸說他父母無果下,明知道喂藥不合規矩,我還是做了。

可是,兩天後他因為心力衰竭死在了冰冷的搶救室。

我的噩夢就此開始。

不知什麼時候起,網上開始流傳一段我給肖睿吃藥的視頻,打開評論區全是指責和謾罵。

法醫屍檢結果排除了藥物因素,死因為久病心力衰竭導致的心臟驟停。

即便如此,找不到宣洩口的肖睿父母還是把矛頭對準我,一口咬死是我害死他們兒子。

他們一次次來學校鬧事,在我上班路上堵我,坐在我家樓下哭鬧。

我的父母剛經歷喪女之痛,又要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從最初的理解我到和大家一起指責我。

學校迫於輿論壓力,將我停職處理。

父親問我知不知錯,我梗著脖子不認錯,父親氣急打了我一巴掌。

我奪門而出,眼淚模糊了視線,發生了車禍。

呵呵,我不禁失笑,現在想來,確實是我錯了。

每一條不講人情的規則後面,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2

「羅羅你哭了,很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假?」同事張欣欣忽然湊過來。

我抬手擦了下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心情很複雜,說不清是為自己,還是為我的父母難過,亦或是肖睿?

我搖頭:「沒事,只是想起我妹妹了。」

她拍拍我肩膀安慰。

「哼。」

趾高氣昂的音調一聽就知道是誰。

張欣欣撇嘴:「看看,就因為你頂了她教二班英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行她上啊。」

張欣欣口中的她,是辦公室大眾人常常腹誹的對象,二班原來的英語老師,李燕。

李燕今年 42,論資歷,她是老教師。

但人品,確實不敢恭維。

仗著教齡,經常遲到早退不說,對我們辦公室年輕老師,也時常毫不留情訓斥。

「不要以為年輕就是本錢,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少打扮,少買點衣服。」

「你們趕上了好日子,我剛工作那會兒哪兒有空調吹。」

「請教我?基本的拜師儀式都沒有,我憑什麼教你。」

「矯情。」李燕走到位置上坐下又說了一句,辦公室只有我們仨,她這話對誰說的不言而喻。

李燕對我不屑不是第一天,因為漂亮我經常被大家夸,以她的性格自然看我不順眼。

但拋開資歷,業務能力上我確實比她強。

碩士研究生畢業,考進來兩年,高一高二我帶的三個班的英語平均分永遠占據前三。

李燕教二班英語和思想政治,孩子們其他學科都不差,唯獨英語平均分上不去。

只剩最後半年衝刺,主任安排我帶二班也是想博一博。

職場不乏勾心鬥角,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

我不喜歡李燕,但從未表達出來過。

真正讓我討厭她的,是她上一世的操作。

肖睿的死,李燕要占一半責任。

我會被網暴,更和她脫不了關係。

3

重活一次,我一定不讓自己重蹈覆轍。

打定主意,決心不再插手肖睿的事。

上了兩天課,我明顯感覺到二班的孩子對英語興趣有所提升,會主動找我問問題。

肖睿是其中之一。

這兩天我刻意迴避他,也有心虛的原因在,卻還是留意到他從流鼻涕到喘息聲漸重。

「羅老師,我作文這句話用過去進行時會不會更好?」

他臉上掛著不正常的紅暈,我下意識碰了下他額頭。

果不其然。

「你發燒了!」

「扛一扛就好了。」他說。

「去醫院。」

班裡有幾個孩子抬頭看我們。

他立馬搖頭:「老師,我只是前段時間早起看書著涼了,不用去的。」

我壓低聲音:「那就吃藥。」

「吃藥會困的,現階段學習重要。」

「學習重要,身體不重要嗎?」

我氣急,極力隱忍著情緒,內心到底有些不忍。

一切正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進行,如果真的會重蹈覆轍,只剩七天,他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

我問自己,真的要置身事外嗎?

若看不見,我尚且能欺騙自己,但當他鮮活的站在我面前,那是在提醒我,他是一個人,一個生命,

我明知道前面是萬劫不復,卻要眼睜睜看著他走過去?

解答了他的作文疑問,我讓他下課來辦公室,當著他的面打通了他媽媽的電話。

那頭聲音傳來的一刻,我唏噓不已。

熟悉的聲音,曾像緊箍咒一樣,各種惡毒的話環繞著我,揮之不去。

「肖睿媽媽,肖睿發燒了,他生病有段時間了,請你帶他去醫院看看,身體最重要。」

提前了兩天的電話,我態度相比上一世略顯強硬。

「不用不用老師,就是小病,我們都是自己扛扛就好了的。」

一模一樣的回答,早就料到的結果。

對肖睿父母來說,觀念遠比孩子和老師更可靠。

他打小生病沒怎麼吃過藥,小病幾天好了,慢點個把星期,習慣了扛著。

他家條件不好,他爸媽覺得大醫院騙錢,能不去就不去,實在嚴重就去診所買點藥吃。

「您也知道,高三是關鍵期,他身體不好會影響學習,他已經難受了很久,或者您讓他請假休息一天?」

其實肖睿父母根本不在乎他成績如何,能否上大學。

肖睿離世後我才知道,對他父母而言,上大學甚至比不上他高考落榜去打工賺錢。

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該說。

我過不了心裡這關。

「不用休息,他自己肯定也不想休息,都花了錢的……」

我看見肖睿握成拳頭的手緊了緊,他媽媽的聲音仿佛離我遠去,心裡有種深深無力感。

4

肖睿沒有請假。

他是走讀生,不住宿,學校離家遠,每天坐校門口公交車來回,依舊是每天較早到校的幾個孩子之一。

他的成績完全是自己拼出來的。

如果不出意外,考上任意一所 985 或 211 大學都不在話下。

高三的壓力加上身體的勞累,肖睿感冒更嚴重了。

他戴上了口罩,不時咳嗽著,聲音都變了。

咳得止不住的時候他拿起水杯猛喝幾口,眼眶憋得通紅。

一聲聲咳嗽像無形的手揪住我的心。

生命的倒計時,只剩五天。

下課走出教室,我再次給肖睿媽媽打去電話。

「如果你同意,我帶肖睿去醫院。」

語氣帶著堅定和隱隱的懇求。

我畢竟不是監護人。

但肖媽媽不會不知道他狀態越來越差,我捫心自問無法置身事外,再怎麼溝通不了,也想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試試。

在我說出承擔醫藥費後,他媽媽鬆了口。

掛斷電話,保存錄音。

我留了心眼,每一次溝通都錄音了。

肖睿得知他家人同意我帶他去醫院,倒是老老實實跟我上車。

許是病的厲害,全程肖睿除了咳嗽沒有聲音。

醫生開了單子拍片,報告單出來他質問:「都拖成肺炎了,不早點來看。」

好在沒有非常嚴重,掛幾天水吃藥注意休息就好。

醫生建議住院,肖睿堅決不願。

醫生反覆叮囑交代,肖睿低頭聽著。

護士給肖睿掛上水,我買來麵包坐下等他。

他給他媽打電話,用的是充話費送的那種手機,隔音不太好。

「你們老師很年輕啊,她是不是對你有啥子想法!」

徒然提高的音量,肖睿想捂住發現另一隻手上還有針頭。

我一怔,默默啃麵包假裝沒聽見。

「吃麵包。」我伸手。

「謝謝羅老師,我不餓。」他拒絕,看我的眼神中多了異樣。

我斷定他不會要,所以只是象徵性問問,不再勉強。

麵包就著水吞下,咽下心底酸澀。

中途護士換鹽水時,我悄悄擺弄了下衣服扣子。

其中一個扣子,是針孔攝像頭。

既然我又管了肖睿,就要做好準備,不能讓自己像上一世那樣百口莫辯。

醫院有監控,但不是第一視角的。

萬一出現些不想發生的情況,清晰的視角,結合錄音,起碼能證明醫院是否過度醫療。

當然,我寧願永遠不要有用上的一天。

監控,不應該是刺向老師的武器。

監控,也從來是保護老師的存在。

5

把肖睿送回家,我提醒他記得吃藥,周末兩天也要去掛水。

工作之後我就從家裡搬出來租房住,離學校近,回家晚也不會打擾爸媽和妹妹。

但妹妹離開以後我又搬回去了,想儘可能多的陪伴照顧爸媽。

終究比起以往,家裡少了不止一點歡聲笑語。

媽媽又在看妹妹的照片,她沒有哭,眼睛卻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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